在路上,感受最初的體驗,尋找“行”之價值_風聞
镜象娱乐-镜像娱乐官方账号-镜像娱乐,洞见文娱产业另一面2021-08-23 08:34
©鏡像娛樂原創
文丨梁嘉烈
編輯丨張風屹
“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
在東方衞視《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新疆段的第二站裏,觀眾或許可以更通俗地理解這一辯證唯物主義的哲學思維。
新疆段第二站,節目走進了被譽為巴音人母親河的博斯騰湖。千百年來,博斯騰湖與巴音地區的雪山、綠洲、沙漠、奇禽異獸同生共榮,居住在這裏的人們守護着博斯騰湖,也於博斯騰湖的照拂下,在絲綢之路上發展着自己的經濟與文化。

《極限挑戰寶藏行》走過的大興安嶺、庫布齊沙漠、武夷山、霞浦、喀納斯等,與巴音自治州是類似的,它們都是當代“生態保護”的絕佳樣本。觀眾跟隨節目探尋這些地區的山水、文化、人物、精神等寶藏時,對“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生態文明建設帶來的發展變遷”,或許會有更深刻的理解。
誠然,《極限挑戰寶藏行》此類緊扣國家宏觀戰略的綜藝,是可以被劃分到“主旋律”綜藝隊伍中的,這也導致節目播出前,很多觀眾擔心主題過於宏觀,但播出以來,節目收到最多的評價卻是“既有趣又有意義”,甚至有不少觀眾高呼“這樣的綜藝可以再來一打”。
近日,鏡像娛樂獨家採訪了《極限挑戰寶藏行》總導演施嘉寧,在這場對話中,我們探尋到了節目在娛樂性與價值性的平衡、在環保理念的傳遞上的方法論,也對節目裏這場“旅行”的意義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娛樂性與價值性的共存
好的形式,是一切綜藝打開傳播之路的基礎。
“綠水青山公益為主題,以歡聲笑語為伴”、“有笑點有淚點”、“好玩又有思想”,是豆瓣上大多數觀眾對《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的直觀評價。
《極限挑戰》的老粉,大概都能在《極限挑戰寶藏行》裏找到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在根河、庫布齊沙漠、武夷山、巴州等地的“尋寶之旅”中,節目嘉賓一路對當地風土人情的深入體驗,都是被户外真人秀、身份局遊戲、做任務等串聯起來的。

曾打造過《極限挑戰》第五、六、七季,以及《極限挑戰寶藏行·三區三州公益季》的總導演施嘉寧,對藉助身份局遊戲為節目製造看點和反轉早已駕輕就熟。就如在新疆段的第二站,秦昊、金靖、何洛洛等嘉賓扮演的“棉花商人”、“醬油商人”,為達成守護值拼盡全力,觀眾直呼過癮。
可以説,娛樂色彩的注入,讓《極限挑戰寶藏行》走出了主旋律綜藝的固有表達框架,變得靈動了起來。
但娛樂性只是節目的“包裝”,圍繞“生態文明建設”,去呈現生態文明帶給時代的真切變化,才是節目的核心議題。跟隨着節目組的步伐,觀眾看到了大興安嶺的森林對生態平衡的維持,看到了從沙海變綠洲的庫布齊沙漠,看到了從落後的“小漁村”變身為海洋經濟強縣的霞浦等等。

娛樂,對《極限挑戰寶藏行》來説更像是驅動價值傳播的載體,吸引觀眾在一個更為輕鬆愉悦的氛圍下,去關注這些地區的山水、文化、人物、精神等寶藏,去了解“綠水青山”的真正價值與意義,這才是節目的立意。
近一兩年,綜藝市場上也有一些創作者將目光瞄向了主旋律節目,但成功的並不多,究其原因,這些節目多數都是“二極管”,要麼娛樂色彩消解了價值表達,要麼就是一味突出正能量,缺乏看點。對比之下,《極限挑戰寶藏行》在形式把控上的火候剛剛好。
“並不是説做大的社會議題,就必須完全和娛樂性脱鈎。”正如施嘉寧所言,主旋律題材與娛樂色彩的結合是具有可能性的,關鍵只在於“如何去結合”。
仔細觀察這檔節目可以發現,它融合了娛樂、環保、公益、文旅等多種元素,但節目最終呈現效果是有序的,這也歸因於節目創作之初,施嘉寧便有着清晰的底層邏輯思考。“我們知道為什麼要做這檔節目、為什麼到這個地方、我們想給觀眾帶來什麼。”施嘉寧道。

“綠水青山”這一環保概念,是節目的宏觀主線與宏觀格局,每一期節目的製作都是以此為基礎,去反推、統籌內容設計的。即圍繞“綠水青山”將各個地區的寶藏與環保、公益結合在一起,並基於過於在《極限挑戰》中對遊戲環節的設計經驗,讓“尋寶”的過程變得更有可看性和趣味性。
就如節目首期探訪根河之旅中,遊戲環節的勝負始終與環保掛鈎。嘉賓們一天之內前往尋寶地點所乘坐的交通工具,都將根據碳排放量定義低碳環保程度,最終轉換為嘉賓的守護值,只有守護值最高的嘉賓,才能得到根河“林中精靈”的認可。
觀眾觀看綜藝的首要訴求,一定是滿足休閒娛樂的需求,因此,刻板、生硬、説教式的節目才會屢屢勸退觀眾。對“老綜藝人”施嘉寧而言,他深知“把過程變得有趣,讓最後的立意變得深刻”,才是讓主旋律綜藝貼近大眾的方法。
對於娛樂性與價值性的內在關聯,施嘉寧也有着自己的辯證思考:“當節目沒有頂層的內容輸出時,所有的環節與內容都是空洞的,而當你有了精神追求和價值表達時,所有內容與環節的設計,都將為頂層輸出而加分。”
潤物無聲的內核表達
好的內核,是一切綜藝觸動觀眾的靈魂。
剔除遊戲環節,我們會發現《極限挑戰寶藏行》就是一檔純粹的文化旅遊觀察節目,節目組和嘉賓們一路前行中的所見、所聞、所感,都跨越屏幕帶着觀眾參與其中,讓他們在節目的視角下游歷、思考,在潛移默化中去感受節目所傳遞的生態環保理念與環保精神。
節目首期將鏡頭對準大興安嶺後,我們看到曾經以捕獵為生的鄂温克人成為了動物的守護者,看到當地的烏力庫瑪林場轉型謀求綠色發展後,曾經的“砍樹人”變成了“看樹人”。
節目中“最後的寶藏”,也就是大興安嶺被砍伐的最後一棵樹,成為了一個時代的符號。當地人在周圍的樹上系滿了藍色哈達,以傳達對大自然的歉意與敬意。

這檔節目並沒有對“人類源於自然,也應當保護自然”這一大道理照本宣科,而是以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新樣本,記錄着大興安嶺的人們從“征服自然”到“保護自然”的轉身,記錄着一個時代的反思。比起高喊環保口號,這種細節更具共情的能量,也更易引發人們對“環境保護”的思考。
“我們要自然而然地傳遞節目表達的立意,而不是生硬的做宣傳,生硬的做主旋律的表達,而是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讓觀眾自己去體會、去感受。”施嘉寧告訴鏡像娛樂。
不強行“上價值”,是節目一直以來都在堅持的特質,這不僅體現在節目對生態環保理念的表達上,也體現在對環保精神的詮釋上。
《極限挑戰寶藏行》走進庫布齊沙漠後,白髮蒼蒼的白富華爺爺站在穿沙公路和治理庫布齊沙漠的起點,向嘉賓們分享着當地治沙的故事,隨着白富華的話音,嘉賓們的目光也投向了遠方,投向了這片由沙海變成綠洲的土地。
在這個鏡頭裏,鏡像娛樂彷彿看到了過去二十多年,白富華帶着杭錦旗人民修建第一條公路的畫面,看到了當地人一日日、一代代與黃沙戰鬥的場景。這看似是一個簡單的片段,但背後藴藏的是幾代人的人生,是一個地區艱難的蜕變史,透過這些人的故事,我們或許才能知道何為真正的“環保精神”。

要實現這種潤物無聲的價值表達,對創作者有着極高的要求。創作者要真正走進這些地區,去了解當地的故事,去見證當地的變遷,並挖掘其中的動人之處,才能將理念與精神的傳遞更好地融入節目中,才能觸動觀眾。
施嘉寧告訴鏡像娛樂,對於每一個寶藏之地,節目組在內容創作前都會去率先踩點並深度調研。“通過踩點,我們看到了當地一些實實在在的變化,更深刻也更通俗易懂地感受到了國家政策帶來的發展。它與你看新聞、看口號是不同的,只有當你行走到那片土地,才能感覺到那種變化。”施嘉寧道。
《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第三期播出後,不少觀眾感慨:“寶藏行真的有寶藏,第一次知道光伏板下面還可以種植農作物。”
其實施嘉寧與觀眾有着相同的感受,他告訴鏡像娛樂,自己和團隊也是探訪當地的光伏基地後,才知道當地的光伏基地不僅可以發電、治沙,也可以通過環保生態與農業的結合,為當地的脱貧致富帶來助力。施嘉寧在採訪中感慨:“那時你才知道原來這個就叫金山銀山。”

施嘉寧做這檔節目想實現的社會表達,是可以讓觀眾感受到國家對環保的重視程度提升後,很多地方人們的生活確實在發生變化,環保生態保護了人們的生活,也讓他們的生活狀態越來越好。
要實現這一內核傳遞,創作者本身必須“在路上”,因為社會體驗才是藝術創作的靈感源泉。
凱魯亞克曾在《在路上》中寫道:“我總是驚訝地發現,我不假思索地上路,因為出發的感覺太好了,世界突然充滿了可能性。”其實,《極限挑戰寶藏行》也是一次不假思索的旅行,觀眾亦或導演在這趟旅程中看到的世界,都將成就“出發的意義”。
出發的意義
價值的產生,是一切綜藝的最高榮光。
如果要圈出這檔節目的關鍵字眼,無疑是“行”之一字。不論是節目對主旋律綜藝的探索,還是導演在創作中對生態環保主題的聚焦,對整個綜藝市場而言都是一次新鮮的“出發”,亦是一次價值之旅。
節目播出後,不少觀眾打趣,《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就是一檔旅行安利綜藝。就如第六期走進“人間仙境”喀納斯後,節目的鏡頭從“水天一色”的喀納斯湖轉到碧綠茂密的原始森林,從熱情好客的蒙古族圖瓦人和哈薩克族,轉到了饢包肉、烤狗魚等新疆美食,堪稱完成了對喀納斯旅遊的一條龍種草。

鏡像娛樂搜索百度指數發現,在節目首期播出的7月4日,“根河”一詞百度指數上漲近1.5倍,後面幾期節目播出時,“庫布齊沙漠”、“霞浦”、“喀納斯”等關鍵詞的百度指數都迎來了一個峯值,這是節目影響力和價值的最直觀體現。其實,從網上觀眾們紛紛表示“看完節目想立馬動身去旅行”也不難看出《極限挑戰寶藏行》的種草效果。
採訪中,施嘉寧告訴鏡像娛樂,節目影響力對這些寶藏之地的反哺,也為自己帶來了一種滿足感和價值感。據鏡像娛樂瞭解,《極限挑戰寶藏行·綠水青山公益季》確實對不少地區的旅遊、推廣、特產銷量等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施嘉寧也透露,甚至有不少地方主動找到了節目組,來尋求合作。
這檔節目的價值意義,不止體現在宏觀的社會層面,對綜藝市場而言,這種新鮮的內容創作也有着自己的獨到價值。
近一兩年,國內綜藝創作開始向社會價值傳遞靠攏,市面上也誕生了不少關注當代人情感生活、職場生活等的綜藝節目,但整體來看,主旋律綜藝的數量並不多,少有的幾檔多數也受限於上文提到的原因未能出圈。因此,《極限挑戰寶藏行》這種找到主旋律綜藝正確打開方式的節目,對市場的意義或許是深遠的。

施嘉寧總導演
採訪中,施嘉寧導演有一席話令鏡像娛樂印象深刻,在他看來,不是所有的綜藝都必須向正能量或者主旋律靠攏,但我們的市場需要這樣具有獨特性的存在。“寶藏行這個節目有它獨特的意義和價值,也有它存在的道理。市場上的綜藝節目可以五花八門,但一定要有這樣一些節目,它能夠有相對高的格局和站位,能夠跟國家的‘生態文明建設’等發展方向進行有機結合。”
從大環境來看,如“生態文明建設”這種國家發展的宏觀大政方針,確實需要文藝領域的從業者和作品來擔當宣傳傳播者的角色,讓年輕一代在更通俗易懂的內容形式中對此建立認知。而從綜藝創作來講,我們也需要有創作者可以拋開單一的市場化考量,從整個社會和國家的維度去出發、去思考。
當代年輕人其實正處於一個國家榮譽感和民族歸屬感不斷上升的過程,同時他們的獨立思考能力也在提升,市場應該有更多創作者如施嘉寧般去相信,綜藝的高階社會表達是能被吸收、消化的。
“現在的網紅景點越來越多,缺乏審美、虛假宣傳的比比皆是,我們去打卡又能感受到什麼?浮躁的風氣下,社會可能亟需重新思考什麼才是真正的寶藏之地,這是《極限挑戰寶藏行》在做的,也是它最讓我觸動的。節目裏很多地方都很美,代表着國家發展的縮影,但幾乎都缺乏關注度,這是不合理的。”有觀眾在節目的評論區如此道。

當下,國內綜藝市場正在加速變革,正如施嘉寧所言:“以前市場可能有一個很粗淺的想法,就是綜藝節目就是為娛樂存在,但現在的觀眾更加追求意義感。其實從古至今,好的文藝作品,它一定是有精神價值的追求和輸出的。”
對當代綜藝創作者來説,在博觀眾一笑之外,或許更應該去思考,藝術創作需要堅守的時代表達和審美引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