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這屆音樂人走心起來,個個都是狠人_風聞
蹦迪班长-蹦迪班长官方账号-2021-08-31 10:33
回顧這十幾年的中國流行音樂,我最大的感慨便是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變遷:
世紀初,華語音樂圈是被大咖們引領的年代:周杰倫,陳奕迅,孫燕姿,林俊杰…他們唱作的金曲,造就了華語樂壇最後的黃金年代。

不過,如今新生代音樂人們,面對的環境卻和黃金年代大有不同。實體唱片沒落,數字唱片這些年的升温,只不過是傳播載體的變化之一。
最有衝擊力的畫面,是短短四到七年間,從各大音樂平台紛紛開放創作門檻以來,獨立音樂人衝進了主流視野之內。

在20年的《中國音樂人生存報告》中,可以看到16年時,平台還僅有2w名獨立音樂人,但到了20年,數字就已經翻番了10倍,變成了20w。
再進一步解讀這20w的來源,你會發現其中71%的獨立音樂人都是90後的新生代創作者們。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創作格局?
新生代成為獨立音樂圈裏的創作主力,僅僅是因為他們年輕、人數眾多嗎?
想要搞明白這個問題,首先,我們就必須要弄明白一件事——
當新生代在歌唱時,
他們究竟在創作些什麼?
最早提到新生代音樂人時,其實我內心還頗有一絲成見:
我想當然覺得他們哪怕有靈氣,但年齡小,內心不成熟,創作多少都帶點隔靴搔癢的意味。
但最近追完《明日創作計劃》以"原生"作為主題的最新一期後,我卻直接破防了。
有同學是參加完一場葬禮後寫下的歌,有同學藉着一首創作第一次開口説愛,甚至有人直到開唱前都在猶豫:“當着全國這麼多人面説自己父母,會不會不太好?”

在用真誠給觀眾心靈"捅刀子"這件事上,新生代們絕對個個都是real狠人。
發起瘋來,能瘋到剖析內心時,自己都能把自己剖到邊哭邊寫歌的地步:

而諸多同學裏,要説誰最把我整破防的最厲害,那我可必須要找找李長庚好好"算算帳"了。
李長庚,
台下沉默台上爆發的寶藏音樂男孩
李長庚無疑是這一屆夏校裏最被老師們看好的同學之一。
從外表來看,李長庚可能是最像"創作者"的那類音樂人:憂鬱,寡言,長髮,性格內向,見到人就容易緊張…
我本來想説這都是人們對音樂人的刻板印象,但好笑的是,李長庚彷佛有一種空手接白刃的能力,以上所有刻板標籤,都在他身上被穩穩接住了。
“這哥們未免也太老實了”——這是我對長庚的第一感覺。

但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他是一個外形與創作之間不折不扣的"兩面派":
別看他生活裏憂鬱,可跳到舞台上,他卻講了個賽博喜劇故事——
“人們在冷漠的霓虹中穿梭”,對於每一個北上廣漂的青年而言,這一幕似乎已成為了生活常態,別問難不難過,問就是一句麻了。
但李長庚偏就看不慣這種麻木,於是在《悲傷捕手》歌詞裏,他決定進行一場秘密行動:“我在等待月亮派遣,抓捕人們蠢蠢欲動的悲傷…”
復古穿搭舞步+歡快躁動的鼓點+看似冷漠實則眼神放電的酷boy標配表情管理,李長庚直接點燃現場觀眾,把《悲傷捕手》活生生跳成了《悲傷捕快》:
頭套戴上,憂鬱男孩,頭套摘下換麥克風,真面目竟是正能量喜劇人——
如此反差人設,正是我愛上李長庚的緣由。
更令我驚喜的作品,是他在第三期裏把鄧紫棋感動到直接打滿分的作品《take the time》

《take the time》是李長庚寫給媽媽的歌。
但和大多數感恩母親的創作不同,李長庚講到母親和自己關係其實並不好。
正如他歌詞寫下"淚將夢侵透\回憶太洶湧\你來去匆匆\只出現夢中"那樣,母親小時候就因為工作繁忙,鮮少有時間能夠陪長庚,長大後再想靠近彼此修復關係,卻發現已經有了隔閡。
在公演唱這首歌前,長庚甚至説如今母親一年可以只給自己打兩個電話,還都是提醒家裏長輩過生日。

或許換個人,會在歌詞裏寫完童年缺失母愛的憂傷後,會忍不住責怪母親,或者緊接着在世界中心呼喚"想再被媽媽愛一回"。
但長庚卻隻字未提這一點。
相反,他表演到情緒失控跪地時,都在聲嘶力竭唱着同一句對媽媽的"我想愛你"。

當他唱完這首歌時,不光台下同學們都説自己成了李長庚粉絲,就連我都隔着屏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晚就給母親也打了個電話,忍不住説了句"媽,我愛你。"
但你肯定想不到,如此炸裂的創作最初,面對原生家庭,李長庚的體會只有兩個字:麻木。
我完全能夠理解李長庚的"麻木"。
因為和他一樣,我也有過和母親關係冰點到數年不聯繫的時刻,我明白這種麻木並非真的對母親冷漠而毫無情感——
恰恰是因為愛而不得抒發,心中才對母親有多麼愛便有多麼恨,有多少創傷,便有多少出於自我保護而選擇不願提及的麻木。
這一點,李長庚自己也在創作過程中毫不留情地剖析了自己想要逃避:

為了理解母親和自己之間的愛,創作前李長庚還專門請教了老師,愛到底是本能還是一種需要學習的能力?
老師説愛應當是一個動詞,一種需要學習才能獲得的表達能力,而且需要終身學習。
那一刻,李長庚頓悟了。
在反覆説服自己不要逃避、要成為更好的人後,終於在舞台上,李長庚破除了曾經自己與母親隔閡間的迷霧,大聲吐露真情——
“我不想要再在憎恨裏迷失,我想愛你,我想愛你!”
在突破心魔後,終於正如他唱到"音樂救起墜落的我一次次"那樣,這一次在舞台上,又是因為創作了《take the time》,長庚才最終化解了和母親間的心結。

面對如此發自真心用音樂抒發情感,除非聽眾心如鐵石,否則很難不在一首歌的時間裏破防。
而另一位同樣令我感動的創作者,是看似和李長庚外形氣質截然相反、但實際上內心卻同等細膩的"要不要買菜"同學。
要不要買菜,
看似心大寫詞卻比處女座還會摳細節
買菜今年剛19歲,人如其名,取名隨意,氣場更是非常直球,初入明日夏校時,老師問他為啥入校,他坦蕩説自己就是想趁着年輕還帥時多露露臉,想辦法賺點錢,好在三十歲之前退休。
所有老師都被他逗笑噴了,這麼"奇葩"的同學確實少見:

然而比買菜性格還要純粹的,其實是他的作品與創作經歷。
在地區考場裏,他唱過一首《卑微小調》,裏面有兩句歌詞很打動我:一句是"孤獨的人像棵草,心卻總比天高",另一句則是他又唱到自己每一天都很快樂,哪怕落魄到需要"找個橋洞晚安了。"
當時第一遍聽只是被他樂觀的情緒感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首歌是他寫給父親的。
買菜家庭很困難,但當他領到高中第一筆助學金時,卻偷偷花光錢買了把吉他,他爹氣的不給他生活費,他就餓着肚子寫下了那句"孤獨的人心比天高",來向父親亮明自己對音樂熱愛的態度。

正是因為年紀小加上對音樂純粹的熱愛,所以買菜的作品大多旋律雖然簡單,可傳送給聽眾的感情,卻無比動人細膩。
第三期公演上,他這次給父親唱完後又給母親也寫了一首《豔麗芬芳》。
豔芳是他母親的名字,而他將母親比作了一朵"化為養料的花。"

用買菜的話説,母親年輕時都怪星探沒下鄉,不然這麼美的美人,肯定早都被選去當了大明星。
然而就像他唱的那樣,在"南過、村巷,(豔芳)勤勞總是在綻放,無論颳風或者寒冬,笑容(總是)掛在臉上"。
而小時候沒鑰匙進不去家門、媽媽忙到黃昏才能回家這樣的細節,也都統統被他唱進了歌詞裏:

用一段話總結,便是買菜看似心大,但詞卻都是源於生活碎片、但卻能格外點透母親多年來不易的細節。
他的創作總是有非常強烈的畫面感,聽他唱歌彷佛真能看到村落浮現在腦海:
許多婦女就這樣挑着水邊擦汗邊趕回家急着做飯,而小娃們則在炊煙裏一起曬着夕陽談論着今個火燒雲像什麼…
用純粹的熱愛創作音樂,再用細膩情感傳遞愛,買菜總是能用自己的旋律,展開一部一切圍繞愛展開的音樂電影。

不僅是買菜的小調令人神往,在明日夏校裏,每一個同學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用音樂治癒着自己與世界。
“一支榴蓮”,
一位善用意境感動人心的吟遊詩人
一支榴蓮是夏校裏我見過格局很大的那一類同學,在來明日夏校前,我就聽過她在舞台演唱的那首《海底》。
這首歌是一支榴蓮寫給抑鬱症邊緣羣體的創作,評論裏有上千人都紛紛留言"被理解"、“被感動”。
甚至在夏校裏,有一位同學考核時直接翻唱了她的《海底》,目的是想向一支榴蓮致謝,感謝她的歌陪自己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
後來即使她沒有錄取成功,但親眼看到一支榴蓮現場演繹這首歌時,眼神和嘴角卻都有些繃不住的感動:

細品一支榴蓮的歌詞,會發現她最大的特點,其實是歌詞格局意境都相當開闊。
第三期"原生"之戰裏,別人都考慮該如何從細節講起,她卻敢於直接挑戰一個宏大主題:《人間》。
在《人間》裏,她直接寫下:“所謂人情世故只是踏入人間的門檻,所謂成長只是肉體你我靈魂皆不堪,野心勃勃慾求不滿渾渾噩噩匆匆幾年,長明燈前的哀嚎在飄遠。”

這些詞如果是別人寫,或許很容易墜入"言而無物、無病呻吟"的俗套。
但一支榴蓮的創作,從類似格局開闊的《海底》開始,便可以看出她的強大同理心與共情力,這首人間也是基於朋友的一場葬禮才有感而發,而《人間》看似宏大,卻不難看出她實際唱的,正是平日工作匆忙、鮮少有空照顧生活關心身體的困境。
無病呻吟的創作往往是化簡為繁,而榴蓮恰恰是化內心充沛的感情為更簡練的意境。
但無論是"格局大"的一支榴蓮,還是感情細膩、性格卻恰好相反的高冷李長庚X歡脱要不要買菜,他們之間個性風格或許千差萬別,但他們內心,卻都有着同一類共性——
堅強,所以能將內心敏感轉化成敏鋭的感受力;勇敢,所以能將感受到的一切大膽表達出來;純粹,所以他們都能無懼他人目光,在舞台上結合一切肢體舞美燈光,只為竭盡全力讓作品呈現到最完美。
在以創作質量作為考試分數標準的明日夏校裏,這些共性更是每個同學都必須具有的本能,更是為何一公舞台上,主題會選擇"原生"來檢驗同學整體創作水平的原因。
用五條人的話説,原生就代表着創作者面對身邊一切經歷做出最直接、毫無掩飾的反應。

而將原生唱出來的過程,就是新生代們用音樂傳遞自我、抒發飽滿情緒的過程,當觀眾情緒被感染,自然會繼續瞭解作品背後的故事,同時也更加立體、鮮活地瞭解創作者,讓音樂、人、音樂人之間的距離彼此都不再遙遠。
相信第三期的一公舞台只不過是開始,在往後的《明日創作計劃》中,創作時具有真誠共性的同學們,也必然會紮根於節目提供的創作土壤中,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更極致動人的創作。
年輕的確意味着更多可能,但真誠,才是能夠跨越時代、跨越一切隔閡最終讓創作打動人心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