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國信步履維艱:能源金融雙下滑,轉型遲緩,投資踩雷40億元_風聞
眼睛财经-2021-09-06 16:15
隨着半年報披露完畢,在A股信託板塊中,一家公司引起了《眼鏡財經》的關注——江蘇國信(002608)陷入增收不增利的窘境,且是經營信託業務的上市公司中唯一扣非淨利潤同比下降的。

不僅業績不達預期,江蘇國信近年投資項目頻繁踩雷,相繼捲入保千里、金立手機、華晨集團、賢豐集團、天房集團等數起債務違約。《眼鏡財經》不完全統計,牽涉債權金額合計高達約40億元。此外,旗下江蘇信託還因為壓降融資信託不力,被監管人士點名批評;違規開展融資業務,遭到監管部門處罰。
《眼鏡財經》注意到,無論是在能源還是金融板塊,江蘇國信都面臨着非轉型不可得困局,然而轉型步伐卻都遠遠落後於同行業。實際上,在大勢裹挾下,越遲轉型,江蘇國信需面臨的壓力就越大,要付出的資源就越多,受影響的業績就越久。
兩大板塊下滑,“碳中和”下壓力大增

半年報顯示,江蘇國信實現營業總收入128.32億元,同比增長30.97%;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淨利潤11.08億元,同比下降5.8%。目前,江蘇國信經營的主要業務由能源和金融兩個板塊構成,兩個板塊經營都是下滑狀態。
其中,能源板塊主要經營模式是向國家電網公司銷售電力。在宏觀經濟好轉、國民用電增加的背景下,江蘇國信的能源板塊實現營業收入125億元,同比增長35%,但是獲利能力反而下降,利潤總額6.23億元,同比下降19.44%。
《眼鏡財經》瞭解到,這主要是因為發電的收入跟不上成本的漲幅,江蘇國信是傳統的火力發電公司,上半年煤炭供需平衡偏緊,電煤價格持續高位運行,創近年新高,燃料成本大幅增加,且遠高於電價漲幅。對於缺乏新能源業務的江蘇國信來説,煤價高企的困擾將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其實,在“碳中和”背景下,我國電力供給結構迎來確定性變革,提高可再生的新能源發電的佔比,降低火電的佔比,是能源行業的必由之路。東方證券等研究機構均表示,以風電、光伏為主的新能源運營行業將打開長期成長空間,而火電基本面已處至暗時刻。
近期,江蘇國信工作人員在投資者互動平台表示,我公司暫未開展氫能源業務,未投資光伏發電、風力發電等新能源業務。實際上,這已經讓江蘇國信遠遠落後於同行業。
《眼鏡財經》獲悉,我國五大傳統發電集團都在逐步向新能源轉型,其中國家電投集團的新能源業績貢獻甚至已經高於火電。目前,各集團已陸續公佈了新能源十四五規劃目標,國家能源集團、大唐集團、華能集團、華電集團2025年目標是清潔能源佔比50%以上,國家電投集團目標是60%。
相比行業龍頭如火如荼,江蘇國信卻遲遲沒有切入,不得不令人擔憂其被時代拋下。
另外,江蘇國信的金融板塊以江蘇省國際信託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江蘇信託”)為主,比能源板塊更糟糕的是,金融板塊是營收、利潤雙下滑。上半年實現營業收入12.01億元,同比下降7.90%,利潤總額11.26億元,同比下降3.51%。

中報解釋,主要是因為江蘇信託調整業務結構,收縮了不符合監管導向的業務條線,客觀上短期內減少了手續費及佣金收入。上半年江蘇信託手續費及佣金淨收入為3.20億元,佔其營業收入26.67%,較同期下滑39.39%。
在同行業中,這份下滑顯得較為突兀。今年信託行業顯著回暖,中融研究統計顯示,全國60家信託公司中,上半年營收和利潤均有超過三分之二以上的公司迎來增長。
資產結構風險高企,監管層重點“關照”

《眼鏡財經》注意到,江蘇國信旗下江蘇信託的相關業務是因為“不符合監管導向”而縮減,實際上,該公司因為存在風險的融資類信託業務佔比過高,已經成為監管層的重點“關照”對象。
據多家媒體報道稱,在今年2月召開的2021年度信託監管工作會議上,監管人士通報了2020年信託公司壓降任務完成情況,現場點名批評近20家信託公司,被點名批評者就包括了江蘇信託。原因包括融資類信託規模不降反增、全年壓降任務沒有達標、風險資產處置不力等。
值得注意的是,從去年開始,銀保監會便要求信託公司持續壓降融資類信託。2020年6月,銀保監會下發《關於信託公司風險處置相關工作的通知》,要求信託公司壓降違法違規嚴重、投向不合規的融資類信託業務。
然而,在此大背景下,江蘇信託融資類信託業務依然快速增長。截至2020年末,江蘇信託的主動管理型融資類信託資產為1781.75億元,同比增長66.98%。
《眼鏡財經》獲悉,在政策風向變化後,信託公司紛紛對業務結構進行調整,壓降融資類信託、金融同業通道等業務,同時,各家公司持續強化創新轉型,針對服務信託、證券投資信託等非融資類業務,培育新的業務增長點。
比如民生信託,其主動管理資產規模佔比已經超八成,通道業務不到20%,政信業務則徹底退出;中融信託從佔比較高的金融機構領域轉移了部分業務到基礎產業領域;建信信託將其佔比過半的金融機構業務轉向“其他”領域業務;中航信託和國投泰康信託,則進一步加大了對服務信託的投入力度,設立更多養老信託、慈善信託。
江蘇信託卻對行業大勢“視而不見”,這也就不難理解該公司為何被監管“點名批評”了。

實際上,就在2020年底,銀保監會披露的江蘇銀保監局行政處罰信息公開表顯示,江蘇信託因違規開展融資平台業務、違規為銀行提供通道服務,江蘇信託被處罰款80萬元。
2020年11月,江蘇銀保監局還對江蘇信託房地產業務進行了專項排查,於12 月向該公司下發《監管意見書》,提出了“牢固樹立大局意識,按‘實質重於形式’原則強化房地產信託穿透審查,加強房地產信託風險防控”等監管意見。
伴隨着嚴監管態勢不斷加碼,防範化解金融風險壓力提升,接下來信託通道類及融資類業務還會存在一定的壓縮空間。而江蘇信託擁有高達千億以上的主動融資信託,長期依賴該項業務,在這波風潮中面臨的壓力顯然更大。
轉型不會一蹴而就,塑造新業務模式、開拓新業務領域,都需要長期投入和廣泛佈局,可以預期,江蘇信託在壓降風險資產的同時,將會長期對上市公司江蘇國信的業績產生影響。
內控缺失頻踩雷,今年還遭遇“地產劫”

監管要求江蘇信託改變過去的業務結構,並非是憑空而來,《眼鏡財經》注意到,江蘇信託違規所涉的業務不僅與監管要求相悖,而且內控制度也有較大缺失。這在近年投資項目並不“省心”,已經多次“踩雷”中,可以得到明證。
**其中,比較知名的是華晨集團。**2020年9月,華晨集團未按時足額兑付江蘇信託-信保盛158號(華晨汽車)集合資金信託計劃,江蘇信託向華晨集團發出提前還款的通知書,要求華晨兑付貸款本金10.01億元、利息2000萬元、罰息668.38萬元,但是,華晨集團遲遲沒有按約定兑付貸款本息。
目前,華晨集團已經正式進入破產重整程序。這意味着江蘇信託收回本息的希望渺茫。

此外,2019年5月,江蘇信託向江蘇省高院申請訴前財產保全,請求對廣東賢豐集團及關聯公司、個人等的銀行存款16.232億元或同等價值的其他財產予以保全。
2018年12月,國內知名手機製造商――深圳市金立通信設備有限公司申請破產,債務總額約為173.6億元,涉及17家銀行和12家金融機構。,其中,江蘇信託認定的債權金額較大,達到10.53億元。
2017年12月,江蘇信託就旗下單一信託項下貸款合同糾紛向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起訴江蘇保千里和深圳保千里,請求判令江蘇保千里償還江蘇信託1.55億元借款本金及利息等。經過近三年的司法維權後,這筆1.55億元的借款業務最終僅追回102萬。
除了投資“撞雷”,江蘇信託還曾多次牽涉訴訟。
天眼查顯示,2021年,江蘇信託共捲入至少13起司法案件中,包括民間委託理財合同糾紛、金融借款合同糾紛、借款合同糾紛、追收抽逃出資糾紛、服務合同糾紛等。其中,民間委託理財合同糾紛6起。此外,還就金融借款合同糾紛牽涉天津房地產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天房集團”)等公司。
6月25日,裁判文書網公佈了一則財產保全執行實施類執行裁定書,申請執行人是江蘇信託,被執行人是天房集團,執行金額為1.93億元。

據悉,天房集團前身為1981年由天津市住宅統建辦公室改組的天津市建設開發公司,是天津市首家國有獨資房地產開發企業。天眼查顯示,天房集團共涉法律訴訟1046起,身份為被告/被上訴人合計案件金額3.45億元。有失信記錄2條未履行;被執行人記錄89條,被執行總金額55.14億元;限制高消費記錄28條。
在能源和信託領域遇到雙重困局,江蘇國信未來朝哪個方向突破,如何找回自己丟失的競爭力,《眼鏡財經》將會持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