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市場化電影創投的誕生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2021-09-09 15:48
“電影產業,活着很重要”
“你總有一天要面對市場,總有一天要面對那個既充滿誘惑又十分殘酷的現實,早一點知道比晚一點知道要好。”
在製片工坊活動結束後的採訪中,東方影都電影創投會製片工坊導師、聚合影聯總裁講武生告訴毒眸。
在這次由聚影匯和東方影都聯合舉辦的製片工坊活動中,市場化一直是重要方向。在電影測評及創投平台聚影匯創始人朱玉卿看來,當前市場上的創投上偏向自我表達的藝術片居多,而在此次東方影都電影創投會中,主要的宗旨還是為市場化和類型化的電影服務。
此次創投會的重要環節制片工坊,則是為這些市場化和類型化的電影提供全方位的輔導,來推動這些具有商業潛力的項目落地生長。
自從2020年疫情以來,電影行業一度陷入低迷,整體市場較為平淡。剛剛過去的暑期檔,更是回到了2013年的同期水平。大眾的觀影習慣在逐漸消失,市場急需有商業潛力的電影出來救市。
在嘗試推動商業化創投和製片工坊的時候,聚影匯希望給電影市場的未來提供一種新的可能性。
“工業化才是重點”
2018年時,做一個以市場化為導向的製片工坊的想法,就已經在朱玉卿的腦海中誕生。
朱玉卿和其團隊最初為電影節、動漫節的創投單元做創投會,不過受限於電影節整體舉辦週期的時長限制,決定獨立出來做“中國電影創投季”。彼時,中國電影創投季的合作伙伴計劃籌備一億元的資金池,為其中優秀的影視項目提供後續的支持。當時進入前10強的一批影片包含中外合拍、動畫電影、網絡電影等在內,有數個項目後來都進入了拍攝階段。
但由於當時時間過於倉促,不確定因素太多,“製片工坊”的品牌並沒有能夠打響名號,許多設想當中的重要環節並沒有真正展開。
“目前中國,能拍商業類型片的導演太少了,市場需要新人”,朱玉卿講道,“現在國內的很多電影節創投,都是給藝術片導演鋪路的,有商業片潛力的新導演並沒有合適的機會出頭。”

聚影匯創始人朱玉卿
“我做過很多的創投,國內國外都有,我知道他們的痛點在哪裏,創投會缺少和項目方的實質互動,沒有讓項目在這個過程中真正得到提升完善,使之具備與資方對話的底氣與實力,能夠真正與資方達成合作**。其次,一般的創投會缺乏資方的提前介入,沒有得到資方的真正認可**,很多路演環節變成了秀場,只開出漂亮的花朵,沒能結出實實在在的果實,”。
2020年時正逢疫情,電影院關停181天,行業停擺、從業人員歇業、資方撤離、頭部影視項目擱置,整個行業陷入一種人心惶惶的狀態,更讓有商業潛力的新人和新項目難以出頭。

在這個時候,朱玉卿和其團隊更堅定了要做一個市場化的創投平台的信念,並最終落地“製片工坊”,給具有商業潛力的電影提供服務。
在和青島東方影都的接洽下,針對製片工坊的合作逐步成型。雖然在面對疫情時有反覆,資金不斷減少的情況下,團隊遇到了很多困難,但縮減規模後,又通過線上線下同步推進的方式,最終還是在北京成功落地。
製片工坊的整體流程貫徹了商業化的思路,具體分為創意、劇作、導演、製片、投融資、宣發、版權等環節,基本上覆蓋了一個電影項目從孵化到面向市場的全流程。
據朱玉卿介紹,自7月15日開始正式徵集項目以來,他們一共收到了800多個有效項目保密信息,在組委會和評審委員會的重重篩選下,最終50個優秀電影項目拿到了製片工坊環節的入場券。
為了和產業緊密結合,製片工坊組委會邀請的也是具有商業影響力的導演,以及在電影商業化方向上有話語權的業內人士。
9月3日來製片工坊現場輔導的講武生,便作為宣發環節的導師,在製片工坊中做了有關電影市場的分析。

講武生在演講中重點為新人算了一筆賬,“假設你的電影拿了100元的票房,這其中有定額的5元錢要上交給國家專資費用,3.3元要用作税收,剩下的部分中,57%要分給院線,最終制片方的收入所得,僅有38.6元。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必須提前對你的電影有一個市場預期,然後決定好投資金額的上限”。
在講武生看來,製片工坊不是一次簡單的評比,而是真正把產業和活動、資本、培訓系統性的做在了一起,“在這樣系統性的機制下,青年導演真正地能夠被扶持起來,並逐漸靠近產業核心。”
他認為製作工坊也能讓創作者提前瞭解市場的意義,“商業化的項目,必然要面對觀眾。你前期得知道市場關心什麼,宣發的規律在哪裏,提前知道了準備會更充分,選擇會更理性,心理建設也會更加完善,創作者個人手頭的項目在之後也能更加健康的發展,最終少走彎路”。
在製片工坊裏,講武生最想告訴創作者的是“邏輯”。在他看來,在電影行業中,夢想和情懷總是能夠激勵人心。但若要落到市場當中,更加重要的還是邏輯。清楚邏輯,懂數據,有理性思維,市場才能夠健康發展。
不過對於這次的製片工坊,朱玉卿也略有遺憾,“疫情對我們還是很大的影響,本來的規劃是100強的每個項目可以派出兩三個核心團隊成員參與到製片工坊,是很龐大的規模。但是現在根據疫情防控要求,只能邀請前50強在北京的項目方代表參加,線下能夠來到現場的只有三十多個項目方代表。其他項目方代表只能通過線上直播的方式參加,效果肯定受影響。”

啓動發佈會現場
“當時我們的設想是, 100強項目方代表全部去青島參加製片工坊,在為期兩週的輔導過程中,可以安排所有項目方代表考察青島東方影都的產業資源,看看40多個頂級的攝影棚,還有藏馬山影視基地,包括青島的山景、海景、現代都市、美麗鄉村等,順便把勘景的工作也做了。”不過,疫情反覆後,規模不得不縮小,考慮到項目方代表來自全國各地,在往返過程中有產生密接的風險,也不能去青島了。
線下規模縮減的同時,製片工坊擴大了線上的規模,在微博直播,微信視頻號等多個渠道,為不能實地參與的項目方提供線上輔導。
電影新人湧進製片工坊
在參加這次製片工坊之前,青年導演、編劇郭奎永也已經做了兩部電影,有純文藝片也有和商業類型結合的片子,還曾參與過一些創投。不過,他這次手頭的項目有許多類型化元素,為了有更多的市場化可能,並取得不錯的商業回報,郭奎永最終決定參與本次活動。

青年電影導演、編劇、製片人代表郭奎永、王佳偉、蘆濤現場分享
製片工坊中像郭奎永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在當下的環境裏,通過創投走向市場,是不少電影新人都在嘗試的道路。相比其他創投,朱玉卿認為能夠參與制片工坊的電影團隊,大都具有一定的成熟度,雖然還沒能在市場中打響名號,但也都有一定的從業經驗。
此前,郭奎永已經憑藉劇本得到萬瑪才旦的青睞,並邀請到後者擔任電影的監製和劇本顧問。他之前已經和萬瑪才旦溝通過並改稿數次,本以為劇本已經相當完善,但在製片工坊的活動中,他還是在導師的輔導過程瞭解到劇本中的許多不足。
郭奎永過去主要做文藝片,對自我表達特別看重。在寫作的過程中往往會陷入到自我表達的圈子裏,很難跳出來,而在製片工坊的環節中**,郭奎永提前接觸到了市場的反饋和觀眾的想法。**
比如編劇張冀在演講中提到“強情節的問題,他當天晚上回去之後就立刻開始構思調整。導演丁晟則主要讓他學到如何與觀眾互動的技巧,當天晚上又改了一版,“其實點破了之後很簡單,但是如果沒有更有經驗的老師給我點出來,我需要費些時間才能想明白。”

丁晟在現場分享
相比從自我中跳出的郭奎永,導演張鵬製片工坊中得到最大的收穫是“信念”。
在參加製片工坊之前,張鵬已經在行業內從業了13年。最開始做導演助理,後來在華策影視做劇本策劃,也曾一度擔當過國內影視主題樂園的編劇工作。
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創投。籌備手頭項目的四年過程當中,張鵬考慮過不少電影節,但在瞭解到國內電影節的對標對象都是戛納,目標都是做藝術電影后,張鵬放棄了。
無意中得知此次創投後,張鵬報名參與並順利入選。在為期一週的製片工坊中,張鵬感覺到收穫很大,尤其是精神層面上。
“電影對我來説已經是關於一個信念和生命狀態的問題,不是技術性的問題了。在老師的講課過程中,我不會再問技術性的東西。對我來説現在就是一種希望和生命的狀態,這幾天的輔導過程讓我更加堅信自己可以成功**,讓我不要放棄,讓我有更多的希望**。”張鵬説道。
主題樂園和同國外合作的從業經歷,讓張鵬相比其他人有更多的電影商業化經驗,也正是如此,張鵬更加珍惜一個市場化創投中的製片工坊帶來的成長。
作為剛入行不久,從編劇轉型而來的製片人,常馨月自認還有很多不足。在製片工坊中,她對製片流程進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反思,找到了方向和差距。
作為製片人,常馨月對於電影的預算非常關注。她此前製作的兩部電影都有不錯的收益,但運作投資體量更大的影片,還需要學習和歷練。
“製片人的試錯代價太大了,編劇失敗了,最多劇本不能用。但如果製片出了問題,有可能浪費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資金。”常馨月告訴毒眸。
“大公司可以投資很多影片,不斷試錯,但小公司不行,投錯了一個,可能公司就沒了。”在這種情況下,常馨月在製片工坊中感到收穫很多,“實戰重要,學習也很重要的。通過學習,我們就可以開機前做好周密的計劃。電影是一個高風險高收益的產業,製片人自己摸索要付出很大代價。但在這裏,我可以通過向有經驗的導師學習,提前規避風險,提高收益”。

收官合照
“從學員們的反饋情況可以看到,本次製片工坊已經達到預期效果。大家通過製片工坊認識到了各自項目的短板,並通過20位導師的精心輔導,掌握了提升完善項目的方法。這非常重要。”
本次創投會總監、聚影匯創始人朱玉卿透露,下一步,主辦方將根據50強項目方提交的最新資料,緊鑼密鼓地投入20強評審工作並擇期公佈20強名單。“製片工坊引起業界的高度關注,目前已經有70多家資方報名,其中有10家各拿出一百萬元作為獎金認領項目,還有幾家聯合籌措了3000萬元資金,希望可以跟進優質項目的投資事宜。所以能夠進入20強,其意義不言而喻。”
文 | 陳首丞
編輯 | 張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