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風起之前1：冰與火的開端_風聞

老旦聊歷史微信公眾號/B站“老旦聊歷史”已關注1,670 人贊同了該文章1950年6月25日，凌晨，朝鮮半島。

多年以來一直衝突不斷的三八線上，此時正下着瓢潑大雨。

巨大的雨點不斷從空中落下，卻無法掩蓋此時三八線上的一片肅殺氣氛。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映照出無數列整齊的身影。

原來，三八線上站滿了整裝待發的士兵，士兵身前，幾十輛已經發動的坦克隆隆作響。

士兵們半弓着身體，眼睛死盯着一片漆黑的前方，有人時不時緊張地變換一下站姿，卻一直緊緊握着手中的步槍。

他們在等待着最後的進攻命令。

不過，這些士兵們並不知道，自己即將開啓一場全世界矚目的世紀之戰。

一、三八線自從三八線誕生的那一刻起，朝鮮半島上就註定要爆發一場大戰。

1945-1950年，正是冷戰剛剛開啓的年代。在那個時候，全世界幾乎沒有哪個地方比朝鮮半島的火藥味更濃：北面，是由蘇聯控制的朝鮮政府；南面，是由美國控制的韓國政府，中間隔着的，是一條完全沒有道理的奇異邊境線。

第二次世界大戰即將結束時，朝鮮半島和世界上很多地方一樣，變成了美蘇兩大強權劃分勢力的標的。最終，在兩大強國幾乎是有些隨意的商議之下，雙方約定以北緯38度線作為自己勢力的範圍邊界。

自從這條完全不考慮文化、地理、歷史和民俗，完全由地圖上一個虛擬概念劃分的邊境線誕生之後，朝鮮半島南北政府在這條線上的衝突就幾乎從未間斷。

無論是蘇聯在朝鮮的代理人金日成，還是美國在韓國的代理人李承晚，都從未想過要偏安一隅，兩人自從登上寶座的那一刻起，無時無刻不想着跨越這條虛無的邊界線，實現整個朝鮮半島的統一。

南北兩方勢力間的火藥味是如此的濃郁，以至於一直在避免第三次世界戰爭爆發的蘇聯和美國不想在朝鮮半島繼續逗留，蘇軍和美軍分別於1948年底和1949年中旬先後撤離了朝鮮半島。

然而，兩大強權的撤離不僅沒有緩和朝鮮半島的局勢，反而更加刺激了金日成和李承晚的統一意志，雙方都開始為半島上的決戰做最後的衝刺準備。

終於，在亞洲政局一系列的變化之後，在1950年4月，金日成搶先從斯大林那裏拿到了進攻韓國的許可。

金日成很快為自己的統一計劃完成最後的準備工作：他從蘇聯買來了進攻所需的全部軍事裝備，然後從中國要回了最後一批朝鮮戰士。

在做完這些工作之後，朝鮮的人民軍不僅在人數、重火力上全面超越了韓國軍隊，並且還擁有大量經驗豐富的士兵、150輛T-34坦克、180架雅克戰鬥機，而此時的韓國軍隊全是剛剛完成訓練的新兵，一輛坦克也沒有。

1950年6月，金日成多次向韓國發出和平統一談判的呼籲，並遭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絕。

於是，金日成的所有準備完成了。

1950年6月25日凌晨4點，朝鮮半島的三八線上響起了雷鳴般的火炮聲，朝鮮人民軍7個師團11萬人輕易撕碎了三八線上韓國薄弱的守備部隊，開始向三八線以南的各個軍事要點發起猛攻。

朝鮮戰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二、全線潰敗朝鮮發起的進攻完全出乎韓國人的預料。因此，在戰爭開始之時，韓軍基本處於毫無準備的狀態，大部分的韓國部隊甚至連編制都不滿員。

至於韓國部隊為什麼不滿員，這點從韓軍總指揮蔡秉徳身上就可見一斑：朝鮮發動進攻時，韓軍的高級軍官瘋狂地打電話向蔡秉徳請示，然而蔡秉徳的副官卻告訴他們，蔡長官才剛剛睡下不到2個小時，這個時候叫醒他“絕不可能”——盡職的副官當然不會跟軍官們説，蔡秉徳剛剛從一場晚會上盡興歸來，睡得可香呢。

於是，倒黴的韓國部隊只能在完全盲目的情況下面對強大的敵人。

等到25日早上7點，睡得迷迷糊糊的蔡秉徳終於被叫醒，並終於發現大事不妙的時候，韓國的整個戰線都已經開始告急，位於西側的翁津半島和開城已經被朝鮮攻陷了。

翁津半島的守軍本來就很弱，失守也在意料之中。但重鎮開城在短短几個小時之內被攻陷卻是大大出乎意料。

以閃電速度拿下開城的，是方虎山率領的第6師團。

方虎山第6師團是金日成從中國要回來的朝鮮族部隊之一，與人民軍中剛剛完成軍事訓練的部隊不同，方虎山和第6師團的官兵已經一起奮戰了多年——早在第6師團還是東北野戰軍的獨立4師時，方虎山就擔任着師政委的職務。

在中國幾年寶貴的戰爭經歷中，原本並不擅長軍事指揮的方虎山逐漸成長為一名優秀的軍事指揮官。而他帶領的這個師也同樣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成為一支能征善戰的強大隊伍。

然而，人民軍卻沒有認識到第6師團的強大戰力。在人民軍的進攻計劃裏，並沒有讓第6師團承擔主要進攻任務，不但沒給方虎山配備坦克，甚至還要求第6師團分出一個團單獨進攻翁津半島，導致方虎山手上只剩下了2個團來完成進攻開城的任務。

人民軍根本沒指望讓第6師團能打下開城，只是要求第6師團作為助攻部隊維持戰線的完整而已。

但是，方虎山卻並不甘於僅僅做為助攻。這種程度的作戰，方虎山已在中國經歷了無數次。

2個團？足夠了！

方虎山很快想好了作戰計劃：他要對開城來一個“中心開花”。

駐守開城的韓國美軍顧問達利格上尉有幸成為了方虎山奇襲的見證者。

25日凌晨時分，達利格被隆隆的炮聲驚醒，他趕緊衝上自己的吉普車趕往前線組織抵抗。

首先要在城外的陣地擋住朝鮮人民軍，然後立刻在安全的市區組織部隊進行反擊——達利格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早已預演好的防守計劃。

然而，就在達利格的車子開進市區沒多久，剛要靠近火車站時，他突然猛地一腳剎車。

達利格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開城市中心火車站停着一列長達30節的火車，車上的士兵正在魚貫而下，一下車就端起武器向四周進行衝鋒。

士兵的頭上沒有鋼盔！這是朝鮮人民軍的部隊！

達利格知道開城完了。

在朝鮮士兵朝他開火之前，達利格猛打方向盤掉頭就跑，一路跑過了南邊的臨津江。

在制定作戰計劃時，方虎山就決定繞開開城外的韓軍主陣地，以第6師團此時微薄的兵力，不可能在短時間正面突破韓國精心佈置的重點防線。

正面攻不下，當然從側面攻——這是方虎山在解放軍中早已爛熟於心的戰術。於是，方虎山在觀察地形之後，悄悄修復了三八線上曾被拆斷的鐵路線，然後讓15團全體上了火車。

就在13團開始正面進攻開城外的陣地時，滿載15團士兵的火車直奔開城中心火車站。

第6師團15團的3000名士兵，坐着火車上大搖大擺地越過了開城的外圍防線，暢通無阻地抵達了開城毫無防備的正中心。

15團士兵下車之後，遭受兩面夾擊的開城守軍立刻就崩潰了。

美軍顧問達利格算跑得快的，駐守開城的韓軍，最後總共只跑出來不到兩個連。

三、逃亡在開城被突破後不久，韓國東線的江陵也在朝鮮第5師團的奇襲下宣告失守。

同樣是從中國回來第5師團（解放軍164師），在以主力從海岸線正面進攻江陵的同時，派出游擊隊在韓國防線的背後登陸，成功把駐守江陵地區的韓軍分割成了無數小塊，韓軍只能無奈地下令撤退。

而在人民軍主攻的議政府地區，人民軍憑藉強大的火力和坦克優勢一線平推，韓國部隊完全抵擋不住，不得不節節敗退。

韓國唯一的欣慰在春川地區，此處駐守的韓國第6師藉助險峻的地形成功擋住了朝鮮人民軍的進攻，成為開戰時唯一守住陣地的韓國部隊。

一直到6月25日下午，韓國才終於召集了頂層會議，開始討論應對戰爭的策略，然而，韓國總統李承晚和韓軍總指揮蔡秉徳腦袋空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最終在會議室枯坐了一下午，沒有提出任何一個有意義的對策。

於是，在開戰當天的寶貴時間裏，韓國唯一的動作就是不停地召集駐守漢城的2、3、5師的士兵，然後把集結完成的2師送到議政府前線。而對於如何應對朝鮮的全面進攻，韓國就完全束手無策了。

不過，李承晚畢竟是在政壇搏殺了多年的老薑，在大家一片混亂之際，李承晚還是非常果斷地做出了第一個重要決策，他對美國駐韓國大使穆喬説：那啥，要不，我先走一步？

穆喬大吃一驚，剛剛開戰第一天，增援部隊還在往前趕，前線具體打成啥樣還不知道，您老人家這就要跑路了？你就不怕走了以後韓國的士氣崩了？

儘管李承晚反覆聲明他“不是為了他個人安危要走的，他是要活下去，才能更好地為人民負責”，穆喬還是態度堅決地“建議”李承晚留下，李承晚只好暫時放下了跑路的念頭，看看戰況再做決定。

6月26日，韓軍總指揮蔡秉徳似乎從第一天的衝擊中恢復了過來，開始發號施令：他要求議政府方向的韓國軍隊立刻對朝鮮部隊進行反擊。

師長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不考慮兩支軍隊戰鬥力上顯而易見的巨大差距，單看武器裝備方面，韓國軍隊現在根本沒有能對付朝鮮T-34坦克的武器，現在反擊不是送人頭嗎？

蔡秉徳一意孤行，他堅持認為“不能被動死守”，為了鼓動師長們同意反擊，蔡秉徳甚至騙自己的下屬説“美軍將派100架轟炸機幫助我們進行全面反攻”。

於是，倉促上陣的韓國部隊分兩路向朝鮮軍隊衝了過去，有一路反擊部隊一開始還真的得手了——朝鮮第4師團居然毫無防備地全體在營地安心睡覺，被反擊的韓軍打得一塌糊塗——然而很快，清醒過來的朝鮮部隊開始憤怒地進攻，脱離了防守陣地的韓軍反攻部隊幾乎被殺了個一乾二淨。

聽到反擊的結果之後，蔡秉徳倒是不含糊，馬上跑去向李承晚報告：議政府即將失守。

李承晚表示收到，然後就登上了逃難的總統專列——這次他倒是學乖了，乾脆不跟穆喬商量了。

27日凌晨，李承晚在幾乎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乘坐一節破爛不堪的“專列”秘密逃離了韓國的首府漢城。

四、躺槍韓國總統李承晚匆匆趕往自己的逃難列車時，美國總統杜魯門正在緊張地研究怎麼應對朝鮮的突發狀況。

朝鮮半島在這個時候爆發戰爭，同樣也完全出乎美國意料。

在此之前，美國對於戰爭的構想，是美國與蘇聯在歐洲、甚至世界範圍內可能發生一場大戰，局部戰爭、尤其是發生在朝鮮半島的局部戰爭，幾乎從未被美國軍方認真的考慮和準備過。

這點從美國為朝鮮半島準備的預案就能看出來，美國原先的計劃是：朝鮮半島一旦發生戰爭，就立刻撤走半島上所有的美國顧問。

然後呢？然後就沒了。是的，就是這麼不走心。

這個計劃是如此的不靠譜，以至於朝鮮半島真正開戰之後，美國人立刻意識到決不能如此兒戲般地撤出朝鮮。杜魯門趕緊召集起幕僚們商議正經對策。

經過一陣緊急商議，美國人雖然沒弄清楚斯大林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卻認定朝鮮此次進攻一定得到了蘇聯的許可，很可能是斯大林一系列戰爭計劃的第一步。

整個美國政府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恐怖的名字：希特勒。

小規模的武力試探，一點點蠶食領土，慢慢地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這不就是二次世界大戰前的希特勒嗎。

因此，美國政府認定美軍必須就此做出反應，至少不能讓蘇聯佔領整個朝鮮，否則不僅是助長了斯大林的野心，日本和台灣地區也將直接受到蘇聯空軍的威脅。

杜魯門明確了自己的初步判斷：“共產黨人正在試探我們武力的薄弱環節。我們必須應對他們的攻擊，以免在將來捲入一場世界範圍的戰爭。”

因為美國把朝鮮的行動看成了共產黨人在整個亞洲範圍內對美國的一次武力試探，這就導致了一個對中國而言非常糟糕的消息：美國不僅決定出兵保護韓國，還在同時把近在咫尺的台灣也一起納入了保護範圍。

很快，杜魯門就朝鮮態勢發表聲明：

1．美國將以海空軍支援韓國，併為韓國軍隊提供一切需要的軍事物資；

2．美國第7艦隊將開進台灣海峽，阻止中國大陸對台灣，或者是台灣對大陸的任何進攻。

於是，美國為了倉促應付這場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戰爭，把自己半年前剛剛發佈的“台灣、韓國已經不在美國防禦圈內”這句聲明完全忘在腦後，貿然決定以武力繼續幹涉亞洲事務。

這個決定是如此的輕率和倉促，以至於後來成為朝鮮美軍總指揮的李奇微都忍不住要吐槽：“在朝鮮戰爭之前，我們的全部軍事計劃都是設想打一場席捲世界的戰爭，在這樣的環境下，對一個遙遠而又無法設防的半島進行防禦乃是愚蠢之舉。”

當美國的聲明傳到中國之後，主席簡直是氣死了：你們美國人説過的話不算數也就罷了，現在是朝鮮人在打仗，你管我的台灣幹什麼？

除了生氣之外，主席更多的還是無奈。畢竟，在金日成告知主席朝鮮的進攻計劃時，主席已經預料到：只要朝鮮一發動進攻，美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一旦美國人回來加入亞洲的政治角鬥，那麼介入台灣事務就是遲早的事情。

只不過，主席本以為美國人至少還要例行地走走程序、找找理由，至少把自己之前説過的話給圓回去之後再來搞事。沒想到美國人翻臉比洗臉還快，説過的話跟放屁一樣，連基本的洗白程序都不走，直接就把航空母艦開進台灣海峽了。

五、毀滅27日上午，美國海空軍即將出動增援的聲明傳到了朝鮮半島，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個時候，議政府方面的韓軍已經全面撤退，朝鮮部隊正在朝着漢城步步逼近，韓國軍隊的總指揮蔡秉徳現在滿腦子就是怎麼才能趕緊從漢城逃走。

蔡秉徳對下屬是這麼説的：不是我個人想要逃跑，是我要活下去才能更好地為軍隊負責啊——這話似乎聽着有點耳熟啊。

面對朝鮮進攻完全束手無策的蔡秉徳，説到跑路那是完全不含糊，他不僅安排好了整個陸軍總指揮部的撤退方案，還不忘囑咐工兵立刻在漢江大橋上埋好炸藥，只要等他蔡秉徳跑過去之後，就隨時準備炸橋。

漢江大橋，是漢城南面漢江上唯一一座大型橋樑，也是漢城往南的唯一通道，只要炸掉這座大橋，朝鮮的大部隊就會被攔在漢江北岸，短期內是不會追上來了。

聽到蔡秉徳的炸橋計劃之後，每一個還在漢城堅守的美國軍事顧問都被他的這個無敵騷操作驚呆了：韓國所有的主力部隊都還在漢城四周拼死阻擊，炸了橋，朝鮮是追不上來了，可是韓國自己的部隊不也全完蛋了？

幾乎所有的師長和美國顧問都瘋狂地跑去找蔡秉徳讓他慢點炸橋，最最起碼也要等幾個主力師撤到漢江南岸之後再炸啊。

蔡秉徳的回答是，“嗯嗯啊啊，好好好，就這樣，我走先”，然後坐着吉普車一溜煙跑到了漢江南岸。

蔡秉徳確實還等了一陣子——韓國銀行存着的幾噸金銀無論如何得運走。

28日凌晨2點，漢江大橋上仍然是熙熙攘攘，幾乎所有的漢城民眾都只能從這唯一的道路上逃難，儘管現在是半夜時分，大橋上仍然擠得水泄不通。

突然，橘黃色的閃光照亮了整個雨夜。四五十台汽車騰空飛起，其中還夾雜着無數的殘肢斷臂，橋邊下起了真正的腥風血雨。

韓國軍隊引爆了漢江大橋上的炸藥。

橋上急着逃難的民眾和軍隊，跟着漢江大橋一起被炸上了天。

沒有人知道這次爆破炸死了多少韓國軍民，有人説幾百，有人説上千，其實，這個數字根本不重要。因為漢江大橋的爆破實際上宣佈了韓國整支軍隊的死刑。

事實上，在韓軍一線戰士們捨生忘死的抵抗之下，韓國軍隊的阻擊效果遠比想象中要好得多，直到28日凌晨，朝鮮軍隊對漢城的包圍並沒有實現，只有第3、第4師團接近了漢城城郊，然而，因為擔心自己的主力部隊過於突出導致陷入包圍，朝鮮此時甚至都沒有全力進攻漢城的意思，也沒有任何材料證明朝鮮有在此時奪取漢江大橋的想法。

也就是説，至少在28日當日，漢江大橋並沒有失守的危險。

而只要保留着漢江大橋，並安排一小部分部隊在漢城進行阻擊，韓國軍隊主力幾乎肯定可以安全的撤退到漢江南岸。

然而，漢江大橋過早的爆破抹殺了韓國軍隊的一切努力。漢江大橋的爆破，意味着全部韓軍的退路已經被截斷。

韓國人自己把自己的部隊親手埋葬了。

28日早上，在得知這個毀滅性的消息之後，前一刻扔在拼死阻擊的韓國軍隊在一瞬之間全體崩潰。韓國所有有組織的抵抗就此消失，全部韓國士兵都開始不顧一切地四散逃命。

開戰時擁有9.8萬人的韓國軍隊，在漢江大橋炸燬之後，逃回漢江南岸的僅剩下不到2.2萬人。

韓軍真正的地獄，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老旦點評1、朝鮮這場戰爭的本質是為了國家統一而發起的內戰，舉例來説的話，和1861年美國南北戰爭一回事。事實上，全世界沒幾個大國沒有經歷過內戰的。因此，雖然是北朝鮮率先發起進攻，但是不能説北朝鮮“侵略”了南朝鮮。

2、朝鮮佔據了奇襲的優勢，卻沒有取得什麼突破性的戰果，因為他們的戰術實在是乏善可陳，就是一線平推，完全依賴T-34的強大戰力進行中央突破，結果就是整體推進都非常緩慢，三天過去了甚至都還沒包圍近在咫尺的漢城。

3、然而，就這套進攻方案其實也不是朝鮮自己搞的，而是蘇聯做的。金日成本來自己弄了一套進攻方案，斯大林一看：步炮協同、後勤保障、各師配合什麼的統統都沒考慮，完全胡來硬幹，斯大林順手就把金日成那份扔進了垃圾桶，説你們別亂來啊，我讓蘇聯參謀部來給你做一個。

4、不過，因為斯大林一直不想讓別人“誤會”蘇聯參與了朝鮮的進攻，因此給出了死命令要求全部蘇聯軍事顧問不得跟隨部隊前往三八線以南，這個命令是開戰初期人民軍表現不佳的一個重要原因。（朝鮮人民軍幾乎每一個層級都有蘇聯顧問，説蘇聯顧問是人民軍的主心骨也不為過）

5、朝鮮進展不順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完全不瞭解自己部隊的戰鬥力：朝鮮軍隊認為自己的主力是第3、第4師團，為這兩個師團配屬了大量坦克，負責在中央進行主攻和突破。而解放軍改編的第5、第6、第7師團的戰鬥力卻被嚴重低估，開戰時被放在側翼維持戰線，第5、第6師團一輛坦克都沒配，甚至還把第6師團拆成了兩股。

6、戰鬥一開始，第5、第6師團都在極短的時間內擊潰了眼前的敵人，但卻因為缺乏坦克和重火力支援，未能進一步擴大戰果；更離譜的是春川方向，第7師團很快就突破了眼前的敵人，眼看就要把春川的韓軍整個包圍時，居然被指揮官叫回來和第2師團一起繼續正面強攻，傷亡慘重不説，結果是朝鮮最後也沒能攻陷春川。

7、朝鮮寄予厚望的第3、第4師團合計2.8萬人，面對議政府一開始僅僅不到7000人的守軍，居然用了2天時間才徹底突破韓軍防線，還出現了因為大意而被韓軍連夜反擊成功的低級錯誤。

而在打到漢城外圍之後，第3、第4師團的指揮官又因為擔心自己側翼暴露，居然沒有抓住韓軍防線不穩的時機向漢城發動總攻，如果韓軍不是因為炸橋而全體崩潰，這毫無疑問是送給韓軍加固漢城防線的大好機會。

總之，不管是從指揮還是戰鬥力來看，第3、第4師團都表現平平，並未展現出王牌應有的戰力。如果朝鮮一開始就能認清第5、第6、第7師團——也就是解放軍——的強大戰力，給他們配屬坦克和重炮來擔任主攻任務，朝鮮戰爭完全可能變成另一個結果。

8、反觀韓國這邊，高級指揮官我就不説了——朝鮮好歹有蘇聯人墊着，韓國的指揮簡直是歷史級別的爛——這裏專門討論一下韓國軍隊的戰鬥力問題。

經過對開戰三天戰線情況的研究，我發現韓國軍隊開戰時完全不像原先想象的那樣不堪一擊。在開戰時，韓國一線部隊面臨的條件及其殘酷：沒有指揮、缺乏心理準備、兵力遠弱於對手、重裝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説真的，怎麼看都是馬上就要完蛋的樣子。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韓國軍隊一開始真正失守的只有開城和江陵地區——打不過解放軍，沒辦法——其他地方並沒有出現全面崩潰的情況，一直都在頑強抵抗，即使是撤退也能撤下來一大部分。

9、在韓國戰史的記載中，開戰初期韓國士兵非常英勇，扛着炸藥包和坦克同歸於盡的場景比比皆是。從戰役的結果來看，我認為這些記載很大概率是真實的，否則難以解釋為何佔據奇襲優勢的朝鮮進展如此緩慢。只不過，一線的戰士再英勇，也架不住被自己長官給斷了後路這麼逆天的操作，炸橋之後，韓軍的鬥志終於徹底崩潰了。

10、最後總結一下，開戰這幾天，南北雙方充分演繹了什麼叫“旗鼓相當的對手”：

朝鮮是天時（奇襲）地利（漢城離三八線很近）人和（解放軍3個師、150輛T34坦克）佔滿，然後把滿手王炸拆了打單張；

韓國就別提了，就是栓只狗在教練席也比現在打得好；

不負責任的暢想一下，這場戰役朝鮮軍隊如果是豆哥或者谷盈同志指揮（兩戰神：還有這種好事？），可以預計基本上3天之內圍死韓軍，5天之內拿下釜山，讓美軍根本找不到登陸的口子，一個禮拜之後，就沒有什麼韓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