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7年,慘遭封殺!曾被王思聰押寶的好生意,徹底涼了_風聞
金错刀-金错刀官方合作-科技商业观察家,爆品战略理论提出者2021-09-13 11:43

文/ 金錯刀頻道
題圖/ 視覺中國
“每次都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哪些軟件好用。”
最近,多個陪玩APP被無限期下架,原因很可能是由於“涉黃”,因此有網友發出了以上調侃。

陪玩,原本只是陪玩遊戲,卻一直都有着陪到牀上的嫌疑。
也因此,陪玩平台受了不少打擊。
以最知名的陪玩平台“比心”為例。9月8日,上海網信辦責令比心深入整改,全面停止陪玩功能和服務,比心的陪玩業務徹底涼涼。

其實在去年,人民網就曝光過比心的“裸聊”、“深夜服務”等涉黃服務。

當時比心也行動迅速,一口氣封禁了2萬多個賬號,可見水有多深。
由於此前涉黃服務太普遍,還連累了很多正規陪玩。
一名女陪玩在知乎上抱怨,自己接的第一單,客户就主動和她語音,並告訴她“要放開,要騷一點”。
來源:知乎用户@哈嘍暖暖
她吐槽道:陪玩打遊戲也需要前戲?
正常的陪玩自然不需要。然而,平台不僅僅需要正常的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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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直男豪擲308萬,陪玩的套路有多深?
沒有陪玩需求的人,可能很難想像其中的瘋狂。
2019年,比心上有一名用户,花了308萬請大神陪玩。
2020年,一名22歲上海小夥先後找了12個陪玩,陪自己連肝1850局《和平精英》。
今年,一名國企會計挪用170餘萬,花錢請陪玩、陪練,只為在遊戲裏“呼風喚雨”。

與此同時,陪玩行業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陪玩行業誕生已久,2014年,比心的前身“魚泡泡”就成立了。但是,直到2018年,陪玩才真正火熱起來。僅這一年,比心、撈狗月等5家陪玩平台就拿到了超5億的融資。
陪玩的市場規模,也從2017年的1.82億元,暴漲到了2021年的140億元!
這其中就有王思聰的功勞,他曾為其參投的比心頻打廣告,甚至親自做陪玩,定價666元一小時。

不過王思聰頂多是起到了短期引流的作用,真正讓陪玩市場愈發火熱的,還是平台。
在陪玩平台上,下單的客户一般被稱為“老闆”,伺候好老闆是第一要務。
伺候好老闆的關鍵,是提供優秀的陪玩。為此,陪玩平台做了諸多設置。
有人嘗試在陪玩平台註冊,發現平台對陪玩的遊戲技能沒有多高的要求,對顏值的要求倒是很苛刻,逼得他換了一張網紅的照片,結果兩分鐘就審核通過了。

來源:已久零零
平台還深知由於在陪玩期間見不到真人,聲音也是滿足幻想的重要途徑。
所以很多陪玩平台都提供聲音試聽,並分為了少女音、御姐音、青年音等等,滿足不同人羣的不同喜好。
客户爽了,陪玩哭了:用網紅照片當頭像還不夠,還得買變聲器。

陪玩平台裏還有“派單中心”,客户寫上需求,陪玩們通過主持人的協調排隊上麥自我介紹,客户經過幾輪篩選,最後挑一位下單,彷彿線上的“KTV選公主”。
為了確保客户挑到的陪玩個個是人美聲甜,平台可謂煞費苦心。
至於網絡世界裏的人美聲甜,是不是來自現實世界中的摳腳大漢,那就不是平台關心的事了。
此外,除了陪玩遊戲,客户還有着陪伴、傾訴、戀愛等情感需求。
平台對此心知肚明,順便投其所好。比心就上線過哄睡叫醒、情感諮詢等服務,有的平台還直接提供“虛擬戀愛”服務。

一名男陪玩曾表示,他接過很多女老闆的訂單,陪她們打遊戲、講故事、哄睡、虛擬戀人。有一次,他還接到來自男老闆的訂單,對方要求他不能叫“兄弟”,必須叫“哥哥”,還叫他“寶”,讓他很崩潰。
花幾十塊錢,就能讓貼心的陪玩陪你演戲,誘惑太大了。
所以老闆們慷慨解囊。2020年,比心上獲得收入的陪玩超過150萬人,其中全職陪玩的平均月收入達到了7905元。
如果能只停留在這些層面(雖然有些弄虛作假),那麼陪玩或許真會是個“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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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玩屢屢變陪睡,平台真的管不了嗎?
很多陪玩平台都有過“五子棋”“連連看”之類的項目,裏頭大有門道。

一名用户表示,懂的人都懂,那麼多遊戲,下什麼五子棋?基本就是陪聊,聊到一定程度,很可能就會做點別的。
時至今日,陪玩基本和黃色掛上了鈎。
去年被曝光的陪玩平台“獵遊”,就因為涉黃被廣東省網信辦查處,責令其整改。
在獵遊的語音廳裏,如果用户願意每人支付5-10元,就能得到“高爆”服務。“高爆”是具有涉黃性質的語音,例如女陪玩嬌喘、呻吟等誘惑聲音。用户花得越多,陪玩的語音尺度就越大。

圖源:南方日報
有時,他們會收到平台警告,但是業內人士透露,警告不過是“虛晃一槍”。只要沒有用户舉報,大多不會受到真正的處罰,“就算被封號,市場部同事和運營打聲招呼,就可以解封。”
互聯網上,搞黃色是第一生產力,不是所有平台都能抵制住黃色利益。
但是還有一個原因:就算平台誓要抵制黃色,往往也無濟於事。
據比心透露,他們的審核團隊有約400人,7x24小時不間斷工作,並且和主流互聯網平台一樣在使用“人+機器”的內容審核方式。2020年,比心風控投入高達數億元。
然而結果是根本堵不住。
帶有一定社交屬性的陪玩平台,和很多陌生人社交軟件一樣,很容易變為約會軟件,最終淪為約炮軟件、涉黃軟件。
在陪玩行業剛起步時,就有了這樣的跡象。前幾年,有記者點了一個線下陪玩,對方約他在酒店見面。剛進酒店房間,對方就開始脱衣服,嚇記者一跳,急忙逃離。

而且,讓陪玩平台很無奈的是,他們的風控和監管經常鞭長莫及。
陪玩平台是一個集合玩家的平台,但是打遊戲需要離開平台才能進行,加上大多是一對一服務,這就導致了平台很難去檢測和阻止陪玩私下聯繫客户。
對於陪玩們而言,私下與客户維持好關係,很有必要。
提供正常服務的陪玩們,之所以精心營造和維護人設,目的就是獲得高粘性客户,擁有自己的“私域流量”,從而穩定、擴大單量。另外,如果不繞開平台,就要被收取20%的費用,誰不心疼?
而那些提供特殊服務的陪玩們,尺度太大,自然更需要私下聯繫了。

在人民網對陪玩平台的調查中,女陪玩就主動搭訕記者,並保證絕對是真人裸聊,“我每天接很多這種單子,假如是騙子,客户肯定在平台舉報。”記者微信付款後,對方主動開始視頻。
略施小計將用户誘惑到微信或QQ後,就可以開始做老鴇的本職工作了。

這樣看起來,平台涉黃的原因是:有的平台不想管,有的平台管不過來。
平台真的管不好嗎?
去年8月,比心上的涉黃服務被曝光,平台立馬封禁了2萬多個賬號;去年9月,獵遊也被曝光,隨即封禁了185個賬號,禁言101個賬號;這一次,比心直接關停了陪玩業務。
未被曝光,無動於衷;一被曝光,雷霆萬鈞。
看來管不過來的潛台詞,還是不想管。
3
就算沒被封殺,陪玩平台依舊前途渺茫
在陪玩還火熱的時候,它被稱作是電競產業中除了遊戲、直播、賽事之外的第四賽道。

當時的設想是,電競發展得如火如荼,陪玩平台可以通過陪玩服務吸引大量用户,並提高用户粘性,進而建立一個互聯網社區,發展出更多的商業變現機會。
只能説想得挺美。
天眼查APP上顯示,比心在其成立7年的時間裏,只有過兩輪融資,最近一次要追溯到2018年3月。

頭部平台都這麼不受資本待見,何況其他玩家?
之所以不受待見,歸根結底是用户需求和商業模式的問題。
用户需求方面,有陪玩需求的用户還是屬於小眾,上限不會太高,很致命。
商業模式方面,陪玩與直播類似,收入大多來自佣金抽成,但是陪玩不僅低頻,受眾一般還是一對一,產生的價值很有限,與面對幾十人甚至百萬人的直播完全沒可比性。

為了打破困局,擴大陪玩和用户的規模就成了重要的突破口。
因此,陪玩平台才會重規模輕質量,導致陪玩們的質量良莠不齊,不僅涉黃,也嚴重拉低了用户體驗。
去年9月,央視就曝光了一起“網遊陪玩騙局”的案件,火上熱搜。6個詐騙團伙成員利用網圖和變聲器,在網上冒充女陪玩和受害者增進感情,再讓受害者給自己的賬號充值,最終騙了1000多人。

另外,刀哥在“黑貓投訴”上搜索“陪玩”,搜出1891條結果,看到了各種不滿:
“昨天晚上我下了5單,打完一把他説明天再打,結果我剛結完單,他就把我拉黑了。”
“比心陪玩不按照備註要求接單,之後拒不還款。找客服也不給我解決,舉報不封陪玩號,把我封了,申訴也不給我解決。”
“遊戲陪玩,沒按要求服務,掛機,原來段位沒保住,還掉了段位,説好了技術陪,技術還沒我自己好,要求退款,店主也不給。”
用户體驗差,用户粘性自然高不到哪去,哪個平台價格低,用户就流向哪裏。
不僅很難留住用户,平台想留住陪玩們,同樣有難度。
陪玩平台與陪玩之間,並不像直播那樣有明確的入駐條例,因此經常是哪個平台更好賺錢,陪玩就去哪裏。
這也是為什麼,流量比普通陪玩平台大了數個量級的虎牙,雖然2020年才進軍陪玩市場,但沒多久就把旗下的“小鹿陪玩”做到了行業頭部平台之一。

沒有好的手段留下用户和陪玩,等待大多數陪玩平台的結局可想而知。
而一旦用上黃色等非正常手段,又要挨官方的重錘。
現實讓陪玩平台無比糾結:只有陪玩,就只能是“陪玩”;不搞黃色,就只能黃了。
如今,比心關停了陪玩業務,不用糾結了。
其他平台,離涼涼還會遠嗎?
參考資料:
已久零零.《冒死揭露陪玩那些「骯髒套路」》
競核.《膨脹的陪玩市場,越來越不單純的比心陪練》
南方日報.《獵遊還是“獵色”?起底陪玩App涉黃生意經》
遠川商業評論.《有人花錢找陪玩,有人收錢把爹當》
派財經.《Z世代的陪玩行業是陪伴?還是擦邊球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