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的共同富裕,或將走向田間地頭_風聞
摩根商研所-2021-09-15 10:28
在平台壟斷與資本無序擴張的矇眼狂奔後,互聯網大廠們終於迎來了“共同富裕”這場大考了。
除了騰訊和阿里“千億”高調助力之外,美團、京東、華為等大廠相繼以“賦名”或行動的方式為共同富裕發聲,三次分配成為了互聯網行業的底色。
然而蛋糕究竟怎麼分成為了互聯網大廠的又一大難題,在日益苛責的互聯網大環境裏,公信力下降的互聯網大廠又該如何平衡商業性投資與公益性捐贈之間的爭議,以公正的姿態給外界呈現出一件滿意的答卷?
資本原罪下,社會價值才是互聯網大廠的方向
增長一直是互聯網的主旋律,發展中求增長,成為巨頭後依然要增長,然而,在流量觸頂的當下盲目的增長即容易偏航走向平台壟斷和資本無序擴張的歧途,也違背企業應當承擔的社會價值,因此需要一個無形巨手撥亂反正。
在資本原罪中,馬克思曾就經濟危機提出了“生產過剩”的概念,即生產大於有效需求的數量,而這一矛盾的核心就在於分配不均。資本在通過第一次分配享受紅利成長起來後,不但沒有履行自己應有的義務與責任,反而在放大分配不均的焦慮。
三次分配中的初次分配講究“優者先得”,對於互聯網行業而言,優秀的商業模型可以得到資源的傾斜,能夠快速獲得成長,在馬太效應的作用下,互聯網企業能夠通過規模效應優化產業鏈,提升某行業的生產效率,減少了大量不必要的損耗。
**然而強者越強的馬太效應也就意味着弱者越弱,對於商業模型偏弱的羣體而言,這更像是一場零和遊戲,**比如網購對實體經濟的衝擊,社區團購對於菜農的降維打擊。
在以前,為了發展和整個社會的優化,制度紅利、龐大規模的人口和基礎設施的紅利向互聯網行業傾斜,其目的是為了在其發展成熟後轉頭幫助“落後者”履行自己的社會價值,但當下的互聯網企業不僅沒有履行自己的義務,反而在不斷的創造所謂的用户需求。
消費升級的趨勢用户需求確實在多樣化,然而互聯網企業在紅利觸頂的焦慮下過度挖掘需求,從而造成了生產過剩,即從原來的“想而不可得”升級到“想即可得”之後,超速到了當下普遍的“所見而不可得”。
內容生產過剩的結果就是,這年頭啥都能見到,但只有一小部分人買得起,從某種程度上,互聯網行業的消費升級升的是互聯網從業人員的級。
最近互聯網大廠的員工都在爭議996這個話題,然而很少有人注意或者選擇性忽略的是,大廠員工的月工資都是以10K為單位。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表示,人們需要動力實現某些需要,有的需求優先於其他需求,並將需求分為五級模型:生理(衣食),安全(工作保障),社交需要(友誼),尊重和自我實現,前三者為缺失性基礎需求,後兩者為成長性高層級需求。
如今連互聯網大廠的員工都才開始從缺失到成長的進化,其他行業人員仍在缺失性需求中掙扎。雖然互聯網已經被分劃為勞動密集型產業,但所包含的從業者人數佔整個社會的從業比數過小。
互聯網所創造的生產力已經嚴重不符合廣大羣眾的實際需求,誰加劇了生產過剩的問題誰解決。因此給了互聯網大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科技向上,通過技術的創新提高底層技術,助力社會的整體發展,另一個就是通過現有技術賦能,緩解生產過剩的焦慮。
比如本次共同富裕浪潮下,BAT中的百度引發的爭議並不大,因為其人工智能符合科技向上的基調,其社會價值較大。而騰訊的遊戲和廣告業務以及阿里的金融與廣告業務,其都是互聯網紅利的產物,但其本身卻沒有創造出類似於相應的價值,因此需要千億資金去補上短板。
科技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而且互聯網企業的業務基因可能決定了其所產生的社會價值閾值(貢獻度),業務對科技增長的需求並不急迫,因此騰訊和阿里的千億共同富裕資金更應傾向於緩解焦慮這一路徑。
關於共同富裕大部分都聚焦在三次分配中的第三次分配,在自願的基礎上以捐贈等方式對社會資源和社會財富進行再分配。然而通過起底互聯網行業的發展史,共同富裕或許更應該是第一次分配與第三次分配的有效結合。
相對於互聯網企業通過紅利獲得的超額收益,捐款本身並不能引發大多數人的共鳴,找到企業發展與社會價值的融合點,在商業組織架構下的公益才是最佳方式,比如智慧農業。
同時科技興農也符合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觀點,通過賦能提高底層羣眾參與初次分配的能力。
商業與公益的邏輯轉換,業務導向下興農業
早在2015年互聯網就在響應下走向了鄉間地頭,京東、拼多多和阿里電商部門通過科技在農貿和農產品的流通方面深入賦能,百度和騰訊則聚焦於數據的採集優化農貿、農產品的生產端。
然而除了拼多多之外,其他互聯網大廠的科技興農並沒有取得太突出的成績,因為業務基因以及農業的市場前景影響了互聯網的決策。
首先,農業的市場規模相對來説並不大,而且開拓難度偏大。儘管農業算是互聯網存量時代為數不多的藍海之一,但這片藍海對於互聯網大廠常規投資的萬億賽道而言並不大。據中投顧問發佈的《2016-2020年中國智慧農業深度調研及投資前景預測報告》顯示,我國農業市場規模預計在2022年僅為184.5億美元(1190億人民幣)。
中國農業部在《發展智慧農業,建設數字鄉村》中表示,將工業信息技術直接拿到農業領域往往不能有效解決問題,需要專題性的研究。換句話説,中國農業的分散性、小規模特性意味着需要深入且持續的投入。
然而難度偏大並非互聯網大廠對農業不太上心的主要原因,投資力度主要由業務導向決定的。
如今電商行業已經逐步從C2B走向了整合上游市場的C2M,通過數據積累以及技術支持,重構了整個行業。整合背後的驅動力除了巨大的利潤外,電商平台的發展需求才是重中之重。相對於品類繁多的電商產品,有通性的農業賦能似乎更容易,而且也能獲得相應的政策支持。
拼多多之所以發力農業並獲得成效,主要是因為業務導向的原因,後來居上的拼多多需要差異化獲得競爭力,而且拼單的邏輯也適用於農產品的大量分發。而百度、騰訊和阿里的業務與農業交互並不深。
社區團購雖然也間接的刺激了巨頭對農業的投入,但其偏向於“研-產-供-銷-服”中的後三者,與科技興農所倡導的“研、產”重合度偏低。
互聯網大廠以往對農業的投入更偏向於商業投資,講究投資回報率,缺乏動力。如今在共同富裕的背景下,科技興農或許是互聯網大廠們最好的發力窗口,既符合公益的範疇,又能找到企業發展與社會價值的融合點。
寫在最後:
在以前,互聯網企業們因為各種顧慮並不願意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如今,大家處於同一起跑線上推動農業的發展。一旦智慧農業走向成熟,或許或創造出互聯網企業們意想不到的價值。
如今互聯網企業都存在着流量焦慮,其中人口紅利的消失是其主要原因之一。平台用户規模觸頂後,大部分互聯網企業都以開闢新業務或者整合生態的方式緩解增長壓力,比如支付寶對阿里系的業務整合。
流量來源於參與,但價值體現在消費,拼多多的崛起給了互聯網大廠另一個增長思路——挖掘看不到或者忽視的流量。
提高農業效率也就意味着解放了大量勞動力,並且為底層民眾提供了創造財富的能力,有錢花才能提高農民的物質需求,解決互聯網發展過快導致的生產過剩的問題,流量得以進一步被挖掘。
同時,起底農業也能促進互聯網生態版圖的完善,一旦佈局成功就意味着互聯網大廠們能夠以農業為基礎衍射到其他民生領域,完成了底層架構的搭建,才能更好的發展其更看重的數字化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