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詞研究之應歌：信源與信宿的接近_風聞

所謂“應歌”，即柳永應歌妓的要求進行做詞。柳永（信源）與歌妓（信宿）之間往往是面對面的，兩者的距離非常接近，所以反饋通常在現場就進行了。也就是説，柳永寫出來，歌妓馬上唱，歌妓會把意見當場就反饋給柳永，柳永隨即對詞作作出修改，這個環節中幾乎沒有思考和猶豫的時間。也就是説，信源和信宿的無限接近，會使得反饋環節非常直接且高效，柳永幾乎會完全接受歌妓的意見，而歌妓的反饋意見自然是希望詞調能通俗、易唱、適應客人的審美要求，這就對柳詞世俗化的詞風產生了重要影響。

歌舞這種傳播方式是實時進行的，聽眾在欣賞音樂的同時，也會給創作者以反饋，或是無意的。歌妓沉浸娛樂場所，深諳此中演唱的要求，所以她們往往會有意地將她們對詞作的意見反饋給詞人，進而演唱活動進行合理的調整，以符合客人的欣賞聽曲的需求。例如，有的歌妓會要求改編唱詞，特別是對於其中拗口、不和音律或不適於演唱的部分進行調整，增減某些字詞以方便演唱。增字比如“添聲楊柳枝”、“攤破浣溪沙”，減字如 “減字木蘭花”、“偷聲木蘭花”，都是從樂理的角度進行的調整和修改，有些會形成獨立的詞牌。這個改動的過程是非常迅速的，柳永揮筆填詞，隨即歌妓就要唱，那麼對於歌妓提出的改進意見，詞人是幾乎毫不猶豫地進行增減改動。

如果説信源和信宿距離遠，比如需要通過書信往來，這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甚至長達幾個月，那麼傳播者就會有較多時間去思考，也能夠保持一種冷靜，會堅持自己的主見，強調自己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