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利説，流年不利_風聞

目前企業運作已處在困局，未來發展前景不明，主動退市或許是流利説最後的體面。

撰 文 | 祁 青

上市近三年，流利説終於實現了紐交所敲鐘當天説的那個“分分鐘”——盈利了，還連續盈利了兩個季度。然而，8月4日晚間，流利説發佈公告稱，公司董事會收到創始團隊私有化要約。

從“AI教育第一股”到宣佈私有化退市，流利説只走了不到三年。

連續14個季度累計虧損18億元，如今終於迎來第一次連續盈利。流利説卻選擇了退市，難道僅僅是為了最後的體面？

業績向好的背後，到底還有哪些傷口沒有癒合，流利説的未來又會怎樣？

扭虧為盈，卻更像是虛假繁榮

上市近三年，流利説的“分分鐘就可以開始盈利”終於有了具體的時間標註。

最近一期財報顯示，2021財年Q2流利説實現淨利潤1400萬元，較上一季度的1220萬元增長了14.75%。與之相比，2020財年同期流利説淨虧損9250萬元。

而在之前的2018年、2019年和2020年，流利説淨虧損分別為4.88億元、5.75億元和3.95億元，三年累計虧損約14.58億元。

終於摘掉了連續虧損的帽子，看起來一切向好的扭虧為盈，細看卻更像是虛假繁榮……

這樣説主要是由於，流利説之所以實現盈利，並非是因為營收規模的擴大以及用户的增長，而單純是因為成本和開支的大幅縮水，背後實則是流利説已然風光不再的現狀。

營收方面，2021財年Q2流利説營收再度下滑，從一季度的1.99億元下滑9.55%至1.80億元；與之相比，2020財年第二季度營收實現2.69億元，同比減少33.2%。

更重要的是，流利説的付費用户數量開始明顯下滑。2021年第二季度付費用户為20萬人，較比第一季度的30萬人減少了33.3%。在2020年的第二季度，流利説的付費用户還是50萬人。兩相對比，如今已同比減少60%。再對比2019年第二季度的90萬付費用户人數，兩年內流利説的付費用户共流失77.78%。

付費用户大幅減少，本應在市場營銷上加大投入。但自2019年第三季度始，流利説的營銷費用便連續下降。從當季度的2.89億元下降至本報告期的0.89億元，兩年內縮減69.2%。

營銷成本下降，獲客變得更加困難；付費用户鋭減，營收規模增長持續受限；加大營銷成本，會讓靠“節流”撐起的盈利坍塌……流利説似乎走進了死衚衕。

另外，對比資產負債指標，流利説的資產和現金餘額都在持續減少。其中，總資產由2019年一季度的11.61億元下降至本報告期的2.93億元，兩年間減少74.85%。

與此同時，兩年間流利説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餘額也大幅下降。2019年第一季度末，流利説現金及現金等價物餘額為4.73億元；截至2021年第二季度末，流利説手中的現金餘額僅1.19億元、減少了74.84%。

與此同時，流利説的資產負債率卻在不斷攀升，從2019年一季度的87%升高到報告期內的327.26%。償債壓力加大，手中能動用的現金和資產卻不斷減少，這對處在困局中的流利説而言，稱得上雪上加霜。

楚歌聲起，私有化或為最後的體面

不足三年，流利説從“AI教育第一股”走到了私有化退市。究其原因，流利説似乎很懂技術、很懂運營，但是單單吃了不懂教育行業的虧。

2018年流利説剛剛登陸美股時，創始人王翌在形容公司優勢時表示：“我們不需要給老師付工資，沒有老師的成本。流利説的毛利率在76%左右，且會一直上升，這跟行業普遍毛利不高的現狀形成了巨大差別。”

然而，大手筆佈局的成人英語教學本就不算剛需，比起真真正正的英語教學效果，更多人更像是跟風在朋友圈立個“勤奮學習”的人設。所謂的長期堅持學習，也只是返現帶來的“激勵作用”。因此從早期來看，流利説的用户增長數量驚人。

但是作為一家教育公司，不需要老師、不需要教研，優秀內容從何而來？長期核心競爭力從何而來？僅靠用户跟風打卡，能持續多久？這樣看來，王翌所説的公司優勢，更像是亮出了“致命傷”。

而且，縱觀流利説的發展路徑，過度依賴私域流量，也是流利説的一步錯棋。

2019年5月13日，微信安全中心官方公眾號發佈《關於利誘分享朋友圈打卡的處理公告》，對流利閲讀、薄荷閲讀等在朋友圈“打卡”的誘導分享產品進行治理。流利説也因此失去了最大的一塊陣地。

同年，流利説轉向兒童英語教學，相繼上線了移動語音在線課程“兒童流利説”、整體英語口語產品“Bell”、輔助產品“Darwin”以及付費課程兒童拼讀課程，佈局3-8歲市場。

然而如今一紙政策落地，流利説的這一業務線或將受到波及。成人業務增長乏力，兒童業務已入危局，流利説可以説是四面楚歌。

更重要的是，號稱“AI教育第一股”的流利説，研發費用也在持續縮減。自2020年第一季度的0.59億元，下降至本報告期的0.26億元。

在營收下降的情況下，提高運營效率、縮減運營開支固然是有效手段。但對以科技做賣點的流利説而言，這也意味着流利説在產品研發上的推陳出新的能力正逐漸削弱。這樣一來，流利説想再次迎來鼎盛恐怕是難上加難。

8月4日流利説宣佈，王翌、胡哲人、林暉三位創始人聯手春華資本集團，擬用每股1.13美元的價格，購入公司所有已發行的普通股。

2021年7月26日，流利説的股價首次跌破1美元/股的關口，最低達到0.87美元/股。截至8月4日美股收盤，流利説的股價為1.03美元/股，總市值為5127.27萬美元。

相比之下，王翌、胡哲人等代表的買方集團所提出的收購價也僅為1.13美元/股，相較其8月4日的收盤價溢價約8.85%，較2021年8月3日收盤價1.02美元/股溢價約10.78%。

回望流利説風光無限地出現在紐交所時，其發行價高達12.5美元——不足三年，僅“一息尚存”。

目前企業運作已處在困局，未來發展前景不明，主動退市或許是流利説最後的體面。而且從持續低迷的股價來看，主動退市也無外乎是一種保護市值的方式，或許能夠避免市值過低而導致其未來被強制退市。

三年時間，“AI+教育”不再是新思路，智慧教育框架在疫情助推下全面落地。而作為最初的“領頭羊”，流利説卻越走越慢。私有化決定之下，流利説的喪鐘恐怕真的要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