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業安全想起的碎碎念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09-23 12:08
説到農業,算是迴歸到本行了。
習主席反覆強調的“中國的飯碗一定要端在自己的手裏,碗裏面主要要裝中國的糧食”充分地顯示了糧食安全的重要性。
大多數網友對糧食安全的理解仍然停留在飯夠不夠吃這一層,但真正要深入下去看,糧食安全當有幾個維度:
1.飯夠不夠吃
2.種子是否自主
3.服務於農業的技術是否自主
第一點:
飯夠不夠吃是一個很直觀的問題,一年能產多少糧食,需要進口多少,糧食儲備體系能否緩衝糧食供應波動的衝擊。此外,在大家基本上都不會餓肚子的前提下,糧食儲備體系同樣也要發揮調控糧食價格的作用。這一切受“手中有多少糧”的影響。
關於這一點,我在《豐收節談糧食安全問題,國家為此做的太多了》一文中已經詳細談過。
第二點:

種子是糧食的“胚胎”與“源頭”,良好的種子品種可以增產,也可以降低種植的風險。種子是農業的芯片,因此種子的自主性是糧食安全的底層邏輯。
像孟山都這樣的跨國公司通過培養不可留種的轉基因種子促使用户產生消費依賴,進而實現壟斷,對此,我們如果在種子技術上不自主的話,被別人牽着鼻子走是肯定的事情。
網上關於轉基因的討論,與其説是科學地探討其危害,不如説是科學式地表達民眾的焦慮。對此我們應該做好宣傳工作,讓民眾正確認識轉基因技術的戰略價值。通過也要劃分好技術開發與市場化的界限。
關於這點,我在《從進口到轉基因,種子安全有多重要?》一文中也談到過。
第三點:

這是我還沒有細談的,即農業技術的自主性。廣義上服務於農業技術可分為生命科學技術與非生命科學技術,生命科學技術就比如轉基因育種,比如化控技術等,直接作用於生物的機理。非生命科學技術則是工業化的,比如無人機潑灑,比如大數據管理等。
目前來看,我國在大數據、無人機這些純工業領域的產業能力發展得還不錯,但就生命科學技術本身而言還尚有缺失。但這種缺失更多地體現在對於農業技術的合理市場化上。
就像對於信息技術一樣,我們通過互聯網產業化完成了對其的市場化,然後又通過產業互聯網反哺產業。農業技術目前並沒有完全形成如此的閉關,這當然與這個行業天然慢熱有一定的關係。

要理解農業行業發展的慢,從三相波模型出發最好理解,即市場化追求的是較高的經濟效益,其體現為**“獲利週期短”、“利潤高”、“不吃時節限制”**這幾個方面。
這種邏輯使得市場化的粗放性演化必然會走向金融化與虛擬化的惡果,如果政府不加以管制,那麼美利堅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新自由主義説穿了就是找了一大堆漂亮的理論化來粉飾這麼一個可能會導致社會宏觀經濟結構崩潰的“邪派作風”。
説回農業,無論是種植還是養殖,生命的生長週期限制了農業的上限。
人們目前沒法大規模地打破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自然規律,即便在實驗室環境裏可以模擬適合作物四季生長的生態環境,但那是實驗環境,大規模起來成本無法想象。

農業離不開看天吃飯,這就導致了圍繞農業的產業也有了與之迴響的淡旺季週期。最可氣的是,這種週期不可控,老天爺説了算。
這讓我想到了原神這樣的抽卡遊戲,其實它也是有消費週期的,比如每期UP池就是一個週期。但與農業不同的是,這種消費週期可控,所以米哈遊會選擇在暑假的時候開放2.1,割一波放假學生的韭菜。
記住這句話:精控消費週期等於消費沒有周期,雙十一是週期嗎?雙十二是週期嗎?這些不過是為了讓你們錢包得到緩衝的偽週期罷了。
這讓遵循自然週期的農業對之望其項背,技術黨們也許會幻想通過逆天的技術來改變生命週期,我也不否認這種可能性,但就目前我們國內這種還原論神教掌控學術圈的氛圍來説,要搞清楚生命這個超複雜系統的奧秘,我覺得有難度。
因為農業的週期性,使得其經濟效益上限天然不高。就像被奪走了雙暴的心海一樣,在經濟效益面前農業做不了主C,它的角色更像是輔助。
我們首先要跳開把農業搞成GDP大户的思維,才具備將農業持續發展且保障到農業安全的思考前提。
如上所言,要解決農業問題,需要理清楚兩個大思路:
1)以經濟效益為參考點,農業不是主C,是輔助,農業堆不起GDP,打不出傷害,所以用GDP絕對值去貶低農業的,抬走不謝。
2)農業的自主性,無論是種子自主與技術自主,都不是單純依靠市場化能解決的。我們需要的是合理的市場化,這合理兩個字非常精髓。
簡單點説就是需要符合我國農業的實際情況,説得抽象點就是“與局相契合”。
靠純市場手段去推農業,農業必然是死路一條。
輔助的精髓在於以最恰當的時機、最持續的方式給團隊提供buff。農業的作用説穿了就是讓人們吃飽穿暖,吃得開心,然後有心情和力氣幹一些經濟與文化附加值更高的事情。
市場化的內在邏輯是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不加以限制,市場絕對不可能均衡。
也許在微觀層面能夠局部均衡,但中觀宏觀絕對做不到。這萬惡之源就在於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也即是馬克思所説的,最大程度獲取剩餘價值。
我從來不把市場化的邏輯當作經濟的邏輯,更不會把經濟的邏輯當成社會的邏輯。
這是三個不同層級的東西。市場只是經濟活動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經濟也只是社會的一個重要構建。三者之間是結構關係而非等同關係。
所以對某位把市場化規律當作經濟規律,甚至上升到社會規律,以至於會認為教育內卷是培訓機構供應不足的學者,我只想説一波流不帶這麼玩的,上一個死蛆周在仙林門口翻車的防騎,就是拉得太多,一波得太狠。
不扯皮,迴歸正題。
首先明確農業的特殊性,不用市場邏輯去解釋農業,而是用生態邏輯去解釋農業。
何為生態邏輯?如果市場的邏輯是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那麼生態的邏輯就是遵循生命週期,保證可持續演化。
這種邏輯與農業自身規律契合,符合“入局思考”的原則。對於經濟效益不足的農業,在當下市場與資本主導社會經濟活動的局裏,應該給予其扶持。
無論是財政的轉移支付,還是如温鐵軍教授所説的金融政策向三農傾斜,這都是可以嘗試的。
其次,農業技術的合理市場化,即科研成果轉化。運用經濟調控政策來保障農業技術產業的三相波穩定
在分析市場化問題時,我説過我國目前並不是對市場化一刀切的問題,關鍵在於調控。
這其中涉及兩個層面:
1)哪些領域市場化過度,哪些領域市場化欠缺
2)用怎樣的市場化手段去推進**“入局的市場化”**
比如三座大山,房地產、教育、醫療就是典型的市場化過度。過度到娃娃讀個書都可以捲成這幅模樣。這些地方的市場化就該降温。

在這裏可以用技術成果轉化率來衡量一個行業的市場化程度。比如對於教育而言是存在技術的,比如各種學習方法,各種學習渠道與各種學習資料。
這些在被明碼標價之前,都可以視為教育的儲備技術。而市場化之後,諸如**“李陽瘋狂英語”這類教育版,實際上就是把這種學習技術進行販賣,完成了教育技術的成果轉化。**
這種教育技術的成果轉化雖然含金量很低,但野蠻生長的程度非常劇烈,以至於催生出“量子波動速讀”這樣喪心病狂的大忽悠。
嚴格來説,量子波動速讀被大規模地標價販賣本身也是一種技術成果轉化,只不過這種技術是假的。但我們從中窺見教育產業對“技術轉化”的瘋狂程度,也足以説明這個行業的市場化程度是過激了的。
而在教育自身的技術之外,對於他行業的輔助技術的壓榨和開放也能看出其市場化程度。比如教育產業對信息技術的吸納就很猛,看看“學而思”這樣的學習APP就知道了。
總之以**技術成果轉化率作為參考指標,可以判斷出一個行業的市場化率是否過激。**當技術轉化率過高時,恰恰説明這個行業進入了市場化的內卷階段,如果不加以降温,則其技術演化必然會被市場化的逐利與投機所吞沒。
在這裏同樣可以用動靜模型來解構,對於一個產業來説,經濟效益是動,技術儲備是靜。如果過度追求經濟效益,那麼靜側必然會受到影響。
因為任何一個新技術的開發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財力,不具備短期經濟效益,所以如果一個市場過度強調資本增值,那麼技術儲備所需要的靜側肯定是守不住的。
現在反過來看農業。農業的科研成果轉化率恰恰是很不理想的,也是老大難題。這主要還是受制於農業的產業特性。國家這幾年也在大力扶持農業技術成果轉化,讓各大農科院的優秀技術能夠真正走進市場,最終避免中國的農業技術被跨國企業給包攬的被動。
在純粹的市場與資本邏輯下,農業是最不受青睞的那種。但這次疫情給予了農業一個轉機,讓那些習慣於短平快的投機資本看到了農業的強大穩定性與政策紅利。
不過我個人始終不會看好由投機資本所推動的農業市場化,因為這些資本並沒有戰略格局,有的只是撈一筆就走人的南雲忠一式的偷家猥褻。
温鐵軍教授的“兩山債券”構想,其實就是從宏觀層面搭建一個能夠給予鄉村振興穩定金融buff的嘗試。
這個立意是很高的,比起那些直接把資本從價值判斷上打入小黑屋的二元對立一神教信徒們來説,温老顯然更懂何為“理念因局而變化”的唯物辯證思想。
將金融馴服為三農服務的工具,這對於身處於三農之中的農業來説也是一樣的。同樣,將金融與市場化馴服為符合中國產業結構的工具人,對於大多數在“新自由主義”邏輯下受盡壓迫的產業來説都如久旱逢甘霖。
農業技術的合理市場化,需要國家層面對於三農的扶持,同時需要保障農業相關行業的三要素(投資、消費、就業)穩定,不被市場邏輯下的強勢行業給抽水。
具體怎麼做,方法有很多,無外乎是把某些領域過多的水分一些到缺水的地方。做起來並不難,難的是人心和利益的阻擾。
總之,在面對農業問題時,必須首先跳出新自由主義的GDP至上的思維,然後要跳出市場化非黑即白的二元對立思維,真正做到唯物辯證,杜絕一神教的理念先行、
很多人一提馬克思,想到的就是階級鬥爭,萬惡的資本家。但這只不過是馬克思思想在當年歐洲那個局中的投射罷了。我在《天選與天道》一文中,從哲學角度解釋過理念的本質。
階級鬥爭的本質是服務於天道的變化,社會階層的新陳代謝。這是一個極大的前提。鬥爭不過是實現變化的手段,如果狹隘地將其理解為階級仇恨,萬惡的資本家,那麼我們極有可能重蹈某些不願回首的覆轍。
鬥爭服務於變化,為了實現變化,鬥爭的對象也不是絕對的。就像資本一樣,可鬥之也可用之,關鍵在於如何馴化。公知的愚蠢不是讓我們放棄更高維思考的理由,我們不能因為送走了一個矮大緊這樣的低等級怪就沾沾自喜,這種三季稻心理對於我們的成長並沒有太大幫助,頂多就是讓大家樂一樂,嗨一嗨。
如果真的有所追求的話,那就認真理解唯物辯證的本質,學會入局思考,這樣在面對真正強大的敵人時,我們才能做到不慌不忙,穩中帶皮。
靜止的理念只會帶來死亡,枯榮輪轉才是生命的常態。但變化並不等於虛無,因為虛無的前提是你始終在內心篤信着有那麼一個永恆不變的理念。
如果將變化視為根本,那麼變化反而能帶給更為強大的精神依託,這種精神依託的載體就是天道。
如果深入理解,會幡然感悟天道是比一神教的絕對神更為熾烈的信仰,是沒有主體與客體之分的,天人合一的心靈境界。
公知們常説中國人沒有信仰,那是屁話,一神教的信仰在我這裏就排不上號。天道作為一個深入中華民族文化骨髓的東西,恰恰保證了我們具有高階信仰的基礎,只是需要全方位地點亮罷了。
這種點亮,我稱之為**“天道覺醒”**。
這是一個需要社會各階層,方方面面的點亮。是一場絕對不會亞於所謂文藝復興、啓蒙運動,21世紀最值得期待的思想運動。
當然,我承認我扯遠了,回到農業身上,當天道的思想得以復興,我們對農業的理解也自然會更加深刻。
在道與勢上是明晰的,接下來,就需要在術的層面去多多實踐,以一個農資人的身份去做些什麼,為這巨大的湧動機器添加一絲隱秘如蝶般的振動吧。
戲雕流程走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