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世界話語體系,我們到底缺什麼? ——有感於讓人憋氣的復旦大學專家答外國記者問_風聞
纸谈局-一个新农民的来源于泥土的社会认知。2021-10-06 20:38

這幾天,一段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某專家回答外國黑人記者提問的視頻很火。
筆者看了這段視頻後,感覺很是憋氣。
憋氣,不是因為那個外國黑人記者的態度如何。因為,問答雙方本來就是“敵我”關係,人家提問的目的本來就是找茬的。所以,那個外國黑人記者的態度再如何,也沒什麼好指責的,人家只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盡本分而已。
真正的讓筆者憋氣的是,咱們這個專家的回答。我們那麼多專家,花了國家那麼多錢,竟然就搞出了如此研究成果!
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強調“自信”,所以一些專家也就開始做這方面的理論研究。筆者不是搞研究的,但也從網上看過一些專家的相關視頻與文章,説實在的,對於他們的研究成果,真心覺得不咋地——至少,在論據與邏輯上説服不了筆者。
雖然,當今世界的話語權仍控制在西方手中,我們還不能做到如何。但,至少經過這麼些年的研究,我們不説要推翻西方的話語體系,怎麼也該建立起一套符合邏輯的自我話語體系吧?
咱們這裏不舉別的例子,就説這個專家回答的那個關於“統治合法性”的問題。
什麼是合法性?要合什麼法?
是合美國的法,還是閤中國的法,亦或是合沙特阿拉伯的法?
如果這個法,是指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原則。那麼,請問,這個原則經過全世界人民的投票表決了嗎?是否在投票結果中,獲得了多數票支持?如果沒有經過全世界人民投票表決,沒有獲得多數人支持,請問其合法性何在?
如果這個法,是人民意願的體現。那麼,請問,這個法是少數幾個當權者自己搗鼓出來的,還是全體人民共同參與制訂的?如果人民不能參與制訂,而只能表達同意或不同意,那麼請問這到底是少數人的愚民遊戲,還是天然正確的客觀法則?
如果,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選舉是天然正確的客觀法則。那麼,少數人的利益該如何保障?那麼西方國家敢不敢搞一次全體公民投票——決定是不是要,把占人口數量1%的富豪的財產平均分給全體國民?
如果,投票就能決定正義。那麼,現代西方思想的源頭之一,柏拉圖是不是被多數人投票燒死的?歐洲的黑暗中世紀,又有多少人是被多數人投票燒死的?
如果,你得病去看的醫生不是靠搞投票選舉出來的,為什麼政府就非得是要投票選舉出來?難道治國理政就沒有任何專業性嗎?靠不懂治國理政的普通人投票選舉總統,和讓不懂醫學的人投票選舉誰當醫生有什麼區別?
我們這些專家,研究了這麼多年都沒搞明白一個最基本的問題:西方所推崇的那些“合法性”、“人權”、“民主”等概念並不是天然正確的客觀法則,而是基於西方的文化認知而形成的自我正確。
但是,我們這些專家,卻想着去用西方文化證明中國文化的正確,想從自己身上也找出符合西方“合法性”、“人權”、“民主”等概念的東西來,與對方辯論到底誰才更有合法性、誰更講人權、誰的民主更好,這不是典型的削足適履嗎?這種辯論怎麼可能會贏?
拋開“合法性”這種扯淡的偽命題不談。
西方總是講“人權”,難道人只用講權利,而不用講義務嗎?這個世界上,有隻講權利而不談義務的事嗎?西方不是講契約精神嗎,難道契約就只規定權利,而不規定義務?如果需要講義務,那麼具體的義務該有哪些?
西方總是講“平等”,難道一個社會只需要講平等,而不需要講公平嗎?你讓一個3歲的幼童去和一個30歲的壯漢“平等”的打拳擊,這合理嗎?如果要講人人平等,為什麼美國到現在也不是人人都有選舉權,難道那些沒有選舉權的人沒有為美國創造財富嗎?為什麼美國的選舉投票不是按全國人口的投票數量進行統計,而是按州來分配?如果平等和公平同樣重要,那麼該如何才能保證公平,要保證什麼樣的公平?
西方總是講“自由”,難道一個社會只需要講自由,而不要講規則嗎?如果自由也需要遵守規則,那麼這個規則該由誰來定、怎麼定、定什麼?如果要講自由,為什麼美國不能敞開國門,讓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自由的去那裏生活?在自由的西方世界,那些白左們哪個不是在干涉別人的自由?西方總是在吹噓自己的言論自由,可為什麼有人的言論只能在大街上自由,而有人的言論卻能在媒體上自由,這到底是自由還是背後有控制?
西方總是講“民主”,可要想實現良性的“民主”到底需要什麼前置條件才行,能實現嗎?如果程序正義,就能保證結果正義,不用舉什麼例子,就問西方為什麼要養那麼多律師?如果程序正義不能保證結果正義,那麼只強調程序正義而不關注結果正義,是為了愚民,還是為了什麼?
西方總是講“普世價值”,可到底什麼價值才是普世價值?少數人認為正確的價值能成為普世價值嗎?如果能,憑什麼少數人的判斷能凌駕於多數人的認知之上?如果不能,普世價值到底是什麼,是不是該由全世界的人民共同投票來決定?而未經過全世界人民投票決定的所謂普世價值,就根本不是什麼真正的具有合法性的普世價值,只是少數人的強姦民意而已!
西方總是講他們現在的模式就是最好的模式,可他們為什麼不提他們今天的繁榮,一路走來有多少血汗和骯髒的東西,而他們今天又是在如何吸全世界人民的血?一個已經吃的肥頭大耳滿肚油水的富豪胖子,告訴一個瘦骨嶙峋的窮人,説你穿他的衣服才是最合適的。這到底是領先者大發善心的傳經送寶,還是居心叵測害怕落後者追趕而設置的“美麗”陷阱?西方打着輸出先進模式的旗號所發動的戰爭,有哪個國家被他們輸出成功了?他們發動戰爭到底是為了掠奪,還是正義?他們的正義,是真正為了那些國家人民利益的普世價值的正義,還是穿着皇帝新衣的掠奪?
當今世界的主流話語體系是被西方所控制的,這是不可迴避的事實,面對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我們的專家們,選擇的是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把自己往別人的理論上去套,想辦法證明我們也是符合他們的標準的;一個辦法是,總結中國今天的成功與世界上其他國家的不成功,以結果去證明自己的正確。
在筆者看來,把自己往別人的理論上去套,那是純屬找虐。而用結果去證明,目前的結果也並不能徹底的證明什麼,否則人家也無需和你辯論什麼,咱們國內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恨國黨。
所以,此時我們最缺的應該是找到一個從全人類角度出發的,基於事物分析的底層邏輯的,能夠把中西雙方共同放到一個框架裏討論的理論體系。
這個理論體系,不僅要推導個人需要國家做什麼,還要推導國家需要個人做什麼。西方總是以偏概全的談個人權利,我們必須要補上集體利益。個人是國家的個人,國家是個人的國家,二者合一才是真正的客觀,任誰也不能否定這一點。
這個理論體系,必須要推導中西方文化差異的形成原因到底是什麼,不僅要能解釋我們自己為什麼是這樣,還要能夠解釋西方為什麼會那樣。否則,沒有一個統一的底層邏輯,大家各説各的對,永遠也分不出個是非對錯來。
咱們首先別管這個理論是否正確,是否能被西方認可,至少咱們得有這麼一個。否則,一辯論,上來就是辯對錯,而不討論對錯的標準到底應該是什麼,這樣你永遠也辯不贏對方。因為,在對方的理論體系內,他們本身就是自洽的,是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的。
也就是説,如果要辯,那麼就先辯對錯的標準到底該是什麼。如果是以對方的標準去辯,那就理直氣壯的概不奉陪。
因為,這不是審判,如果對方不想講道理,那還陪着他扯什麼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