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元票價一票難求,笑果文化靠什麼吸金?_風聞
互联网那些事-有态度 够深度2021-10-08 11:03

200場商演,票價近千仍一票難求,笑果文化是脱口秀的天花板?
黃西説,如果説周奇墨是脱口秀的OG(天花板),那他就是脱口秀的在天之靈。
這是他表演的段子,雖然凡爾賽但並不誇張,畢竟當年他在白宮調侃總統時,李誕大學還沒畢業。
所以當黃西出現在第四季的《脱口秀大會》現場,還是讓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畢竟如此資深的前輩作為選手來下場搏殺,實無必要。
但這確實為這一季的脱口秀大會賺足了流量和話題。
但旋即,虎撲、豆瓣上關於“黃西被李誕陰”“冠軍內定簽約藝人”“笑果藝人刊例價”等討論就開始蔓延。
從去年“楊笠現象”之後,笑果的“脱口秀大會”就經常因為各種爭議上熱搜,池子起訴笑果文化 、卡姆吸毒被抓、楊笠代言英特爾廣告下架、王思聰撤股笑果文化……
圍繞笑果文化和簽約藝人的爭議一直不斷。
另一方面,笑果文化線下票價水漲船高,從幾十元漲到幾百元,還一票難求。根據笑果文化透露,其售賣線下演出票的小程序已有百萬級別的用户,而入駐上海新天地的笑果工廠,截至2020年底,已經舉辦了超過200場商業演出,上座率達99%,自然客流量超過10萬人次。
不得不説,在幾檔明星節目播出之後,整個脱口秀行業都變熱了,線下脱口秀更是呈現出燎原之勢。
僅去年一年,脱口秀俱樂部數量暴增4倍,線下演出場次則增加2倍以上,從一線城市輻射至二三線城市的脱口秀市場也逐漸壯大。
有趣的現象是,互聯網時代線上內容百花齊放,為什麼反而線下的脱口秀卻越來越火?脱口秀究竟是欣欣向榮的文化市場,還是資本運作的掘金工具?

笑果文化是脱口秀的OG嗎?
“脱口秀大會”是不是一個特別“公平”的比賽?
在虎撲一條“《脱口秀大會》第四季冠軍我猜是他”的帖子下面,有800多條相關留言,爭議的焦點是冠軍是否早日內定。
資本逐利,拋開濾鏡,所有的商業活動都是需要賺錢的生意,脱口秀大會也一樣。
笑果公司會考慮最後奪冠的藝人是不是“自己人”,能不能幫公司賺到更多的錢和流量,這本身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網友也進一步分析,前三季的冠軍龐博、卡姆、王勉,無一例外全是笑果的簽約藝人。
而“三連亞”王建國原名康洪,出現在笑果文化的另一家關聯公司裏,股東還有程璐、張博洋等本屆脱口秀大會的選手。
所以當王建國和張博洋海選被刷之後,還是製造了“新規則”讓他們重新復活。
而每一屆的《脱口秀大會》的冠軍,妥妥的都是流量搖錢樹,笑果也把資源準備的妥妥的。
第三季冠軍王勉,節目結束後參加了綜藝《哈哈哈哈哈》,同期嘉賓是陳赫,鄧超,鹿晗,黃渤……笑果希望利用利用人氣流量帶動自家藝人。
第一季冠軍龐博資源更好,在笑果的幫襯下自己做了節目《環環環環環》。至於第二季的冠軍卡姆,要不是因為吸毒被抓,也勢必會被笑果推到流量池的上游。
顯而易見,笑果一直試圖將流量鋪開,找李誕之外的另一箇中流砥柱。所以,沒有簽約笑果的“外人”周奇墨、徐志勝、黃西,即使再能頂,不論是OG還是在天之靈,都不是奪冠的最佳人選。
黃西甚至直接發文説自己本來是“講完就撤”,沒想到被駕到晉級區,網友評價李誕印了黃西,也就不是空穴來風。
可見,笑果文化對於脱口秀大會還是掌握着絕對的話語權。
平心而論,笑果文化確實帶動了國內的脱口秀產業,自己也賺的盆滿缽滿,那麼笑果文化如何走上幽默掘金之路的呢?在拿到B輪融資,估值30億的笑果文化,是如何交給投資人一份答卷呢?
很明顯笑果文化最擅長的並不是做綜藝,而是做話題性人物。
第一代王建國、池子,第二代呼蘭、龐博,第三代王勉、李雪琴、楊笠,第四代的新人血液鳥鳥、轉型的豆豆、徐智勝,幾乎每一季都有新的人設和話題性。
從笑果文化出走的池子也在離別之刻用熱搜為前公司增添了不少存在感,做為元老之一的李誕也完成了從“佛系”到“愛喝酒”“離異”“生意人”的標籤,最近因為女性歧視的文案被罰款88萬,被網友熱議“吃女性福利,反誣女性”。
“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是南宋文人對於當時被認為低俗娛樂-柳詞的點評,脱口秀與幾百年前的柳詞有一些些大同小異,通過文字遊戲娛樂消遣,從內容製作上來説笑果文化已經深諳文字創作的財富密碼。
做好了內容之後笑果文化也在佈局變現的長期規劃,比如如何通過優化成本的關節點提升收益。
觀察笑果文化旗下藝人的發展路線可以看出,脱口秀大會只是旗下藝人IP出道的第一步。
王勉奪冠後成為2020年最忙的喜劇綜藝人之一,同期的李雪琴和楊笠也是商演不停,做為元老之一的李誕也在最高峯的2018年內參與了16個綜藝節目 。
李誕自己就在節目裏調侃,過去一年,脱口秀演員開始橫着走。
虎撲裏有人貼了一份刊例報價:上面王建國的商演報價是60-150w,龐博是85-135w。
由此可以看出後續綜藝商演和脱口秀專場成績才是脱口秀藝人的交卷答案,商業價值是笑果文化驗收藝人價值的關鍵考核點。
正是因為笑果文化是脱口秀行業裏為數不多盈利的存在,在拿到更多投資後接下來就是多據點孵化新人和增加變現方式,這樣從拉新到孵化到包裝到商業化,笑果真正的實現了脱口秀內容工業化的升級。
為了完善這條產業鏈,笑果文化創立了一系列的全資子公司。
負責新人的選拔和培訓,以及組建大學校園脱口秀社團和城市俱樂部,相當於整個生態裏比較緊迫和最基礎的一部分,笑億廣告則主要跟進商務廣告,負責內容商業化變現。
而笑果文化則承擔企業發展未來的使命,在不同階段引爆重點頭部內容和產品。
笑果文化以一己之力,承包了脱口秀的主要的流量,這一點來看,説笑果是國境內脱口秀市場的OG似乎並無不妥。

販賣情緒,笑果文化囿於“話題”
笑在生活中並非一種稀有的存在,當這種情緒被包裝成商品就很值得深研了。
有些觀眾認為,笑果文化的脱口秀過於表演化,形式類似於説白話的單口相聲。然而也有很多相聲愛好者紛紛站出來撇清關係,相聲甚至比脱口秀更注重基本功。
比如李誕認為“未來人人都可以做5分鐘的脱口秀演員”,而五分鐘的相聲並不是人人都能勝任的。
脱口秀相比相聲更看重個人觀點的輸出,同時它也必定束縛於個人,比如有很多觀眾認為“王勉的反轉和楊波的one-liner撞型”,“王勉少了自我突破缺少帶入感”,“楊笠只會講男女話題”……
脱口秀藝人似乎在走入一種怪圈,因為話題性出圈,最終也難逃話題的審判。
從後續的女性話題,飯圈話題,刻板影響話題來看,笑果文化不僅僅是在製作笑點,更多作為製作情緒的平台。
但是當情緒標籤和脱口秀藝人貼的越緊時,脱口秀藝人的創作生命力也會被拘束,觀眾,表演者和公司,似乎從長期來看利益最大者仍然只有公司。
只是不知道看到這些反面評價時,笑果文化的管理者是否承認這就是商業成功的侷限,如果有一天脱口秀演員身上的人設標籤被觀眾看膩了,即使他們打破自我走出瓶頸期的時候又會走向何方。
比如初代的王建國和池子明顯選擇了不同的結果,但其實他們都抗拒過度商業化,王建國接活動很謹慎即使炒CP成功後也少用Cp話題賺錢。
轉過頭池子,明顯已經被整個娛樂行業脱離,但池子還應該慶幸因為他起碼在職期間並不是一位爭議性的演員,比一些靠話題性出圈的選手可能要妥當很多,明明已經在風口浪尖但為了節目的熱度依然得奉獻自己。
在整個脱口秀行業加速工業化的過程中,個體的發展無疑只能是犧牲品,個體的競爭籌碼只能靠自己來爭取。
也許是害怕新人折損速度超過造血速度,笑果文化管理者曾在採訪中多次透露對內部員工的信賴和方法論,這位管理者反覆提到了“自驅力”,“脱口秀這個行業更多靠的是一種自我激活和自驅力”。
然而,在一個更多靠自驅力發展的公司,缺乏自我激發或是給自己過度施壓,都可能帶來不好的結果。
極端消極和極端自信都可以給創作者帶來靈感,同時也會帶來消耗。
其中最好的警鐘就是卡姆,雙向情感障礙、工作壓力大痛苦不堪,這些都成為他最終走向墮落的原因。
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因為脱口秀一大特色便是“冒犯”。
“冒犯”得以存在的基礎就是演出者和觀眾之間產生的一種強有力的互動感,所以當楊笠輸出“男人普卻信”的犀利觀點,因為爭議給她帶來巨大的流量。
但是這種流量也會反噬脱口秀產業和表演者本人,所以楊笠因為被過度曝光而獲得英特爾電腦的代言,但是後續網友的抵制使得品牌不得不犧牲代言人,迅速撤掉廣告,這對品牌、楊笠本人、笑果文化是三失的結果。
所以,擅長製造話題的笑果,怎麼正確鉗制“輿論猛獸”,是必須要思考的問題。

脱口秀市場的多重悖論
脱口秀並不是一個絕對紅利產業。
雖説笑果文化已經做到了行業的top,但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行業本身並不大。
笑果要一邊教育觀眾,同時擴大受眾。
對於如何打磨市場審美,如何孵化出高級的脱口秀演員,笑果文化並沒有給到資本市場信心,用事實舉例笑果文化曾經有過頂級的脱口秀演員,但事實也證明快速的內容造星也必然加速自我消耗。
甚至很多評論家認為脱口秀的形式和困境也是內容創作的困境,即使笑果文化聲稱擁有大量的編劇以此生產打磨表演文本,這些編劇化身為文本流水線的一員時,內容的“持續穩定”也會變成偽命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