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昆明？（下）_風聞

03

民族的後方

於是在這裏

先後誕生了

雲南第一座近代工廠

西南地區第一條鐵路

以及全國第一座水力發電站

（請橫屏觀看，滇越鐵路，最早建成於1910年，攝影師@饒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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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為了迅速培養軍官、擴編新軍

清政府在昆明創辦

雲南陸軍講武堂

在開辦後的20年中

培養了超過4000名軍官

其中便包括

朱德、葉劍英等著名革命將領

（雲南陸軍講武堂，後改名為講武學校，攝影師@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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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清政府

最終也沒能擺脱覆滅的命運

但中國革命的火種

就這樣在這座邊疆之城中埋下

並一次次在國家危急存亡之秋

燃起燎原之勢

1911年10月30日

(農曆九月初九)

重九起義在昆明爆發

與武昌起義遙相呼應

加速了清王朝覆滅的進程

1915年12月25日

護國運動在昆明爆發

成功迫使袁世凱取消帝制

（護國大廈和護國起義紀念碑，攝影師@施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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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2月1日

一二·一運動在昆明爆發

在全國掀起了反對內戰的高潮

（一二·一運動是由西南聯大、雲南大學、中法大學等高校的青年學生髮起的反內戰罷課運動，後得到全國各地的響應，下圖為雲南大學會澤院，攝影師@石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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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抗日戰爭期間

儘管雲南人口僅有約1200萬

但仍有約37萬“滇軍”奔赴前線

相當於每6個青壯年男性中

就有1個上陣殺敵

（上文數據源自昆明市文產辦《昆明三萬年》，下文引自冼星海等人創作的第60軍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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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是60軍的故鄉，60軍是保衞中華的武裝”

然而

在日本侵略者猛烈的炮火下

東部地區的大量國土還是紛紛淪陷

人們不得不向西部腹地轉移

昆明再次“臨危受命”

成為重要的後方基地之一

自此以後

眾多工業****企業遷入昆明

源源不斷地為全國提供着

機械、冶煉、化工、紡織等工業產品

是抗戰後方僅次於重慶、成都的

第三大工業基地

（昆明鋼鐵廠，前身為1939年創辦的中國電力制鋼廠，攝影師@謝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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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金融企業遷入昆明

至抗戰末期

銀行數量較戰前翻了5倍

商業街道財富聚集、車水馬龍

（南屏步行街，至今仍是主要的金融、商業街道之一，攝影師@俞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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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高等院校也遷入昆明

儘管校舍簡陋、條件艱苦

卻是大師雲集、人才輩出

赫赫有名的西南聯大

更堪稱中國大學史上的一段傳奇

（國立西南聯合大學部分教授，製圖@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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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東部地區大片國土的淪陷

也令西南地區成為全中國

僅存不多的對外交通出口

正所謂

（滇緬公路《築路勵民歌》，引自昆明市文產辦《昆明三萬年》；此歌詞流傳甚廣，但原始出處仍待進一步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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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力打開生命路，運糧利器到疆場。

殺彼日魔，救我國亡！”

以昆明為起點

戰前便建有滇越鐵路

此後為防止滇越鐵路被破壞

又修滇緬公路

而後滇緬公路被切斷

則再闢駝峯航線

可謂一次又一次

在敵人的轟炸和封鎖中

夾縫求生

（抗戰時期昆明主要對外交通路線圖，製圖@鞏向傑&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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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這一條條後方通道的背後

又何嘗不是沉重的代價

為防止控制越南的日軍

通過滇越鐵路入侵雲南

人們不得不自行拆毀部分大橋和鐵軌

奔馳了30餘年的運輸通道

就此中斷

（滇越鐵路呈貢段，攝影師@饒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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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20萬人風餐露宿

肩挑人扛打通的滇緬公路

在抗戰期間共運輸物資近50萬噸

但在築路工地上

卻是三千餘人永遠長眠

穿越崇山峻嶺的駝峯航線

沿途氣候惡劣、地形複雜

當超過65萬噸物資被送往中國戰場

卻有500多架飛機和1500多人

消失在了重重山間

（昆明巫家壩機場，曾是駝峯航線的終點站，2012年已停用，攝影師@何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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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戰爭持續了一年又一年

直至1945年才終於宣告結束

隨着工廠、企業、學校紛紛回遷

昆明作為大後方的歷史使命

也隨之終結

那麼這座“邊城”的未來

會就此沉沒在歷史的洪流中嗎？

（1982年，昆明被列入第一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下圖為抗戰勝利紀念堂，攝影師@馬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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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新的使命

新中國成立後

昆明的“春城”之名

逐漸廣為人知

然而長期以來

粗放的城市擴張、工業發展

卻令它的生態環境不堪重負

人們曾引以為傲的滇池

不僅水面日益縮小

污染也日益嚴重

（滇池湖面面積變化示意，製圖@鞏向傑&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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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恢復滇池衰退的生態

近30多年來

昆明幾乎舉全城之力

一方面

眾多引水工程翻山越嶺

每年可從遠方的大江大河中

調集清水數億立方米

作為城市的日常用水

併為滇池補充潔淨的水源

（瀑布公園，牛欄江-滇池補水工程匯入盤龍江的入水口，也是亞洲第一大人工瀑布公園，攝影師@石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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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大量的農田、村莊、魚塘、堤壩

也重新被湖面、林地、濕地取代

以恢復滇池的生命力

（斗南濕地公園，攝影師@石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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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2019年

滇池水質已從曾經的劣V類

提升至IV類

眾多一度絕跡的魚類、鳥類

以及湖濱濕地植物等

紛紛重現

而放眼全市

更有超過50%的土地被森林覆蓋

（甸尾村水上森林，攝影師@張程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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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邊城”

正逐漸洗去歲月的滄桑

不僅吸引着眾多旅行者紛至沓來

更用自己的故事讓人們重新思考

城市與自然的關聯

（近年來，昆明致力於構建產業全覆蓋、健康全過程、生命全週期的大健康產業體系，努力建設**“國際大健康名城”**，下圖為紅塔西路，攝影師@趙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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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

今天的昆明

盤山公路上天入地

（東川大牯牛山48道拐，頂部為道觀紫霞宮，因使用全景拍攝，圖片下部有拉伸變形，攝影師@劉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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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四通八達

（杭瑞高速G56，後方兩棟大樓為萬達廣場，攝影師@饒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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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鐵軌

穿山越嶺

（南昆鐵路和滇越鐵路在水晶坡交匯，攝影師@武嘉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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嶄新的高鐵

蓄勢待發

（昆明南站出發的動車組列車，攝影師@祝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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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長水國際機場的航班

每年超過35萬架次

無論是旅客還是貨物吞吐量

均穩居全國前十

（上文數據源自中國民航局《2019年民航機場吞吐量排名》，下圖請橫屏觀看，晨曦中的昆明長水國際機場，攝影師@李興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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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現代交通網絡

將昔日的“邊城”

與四面八方緊密相連

成為南來北往的交通樞紐

和對外開放的重要窗口

（昆明陸上交通網絡示意，@鞏向傑&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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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世界園藝博覽會

曾有95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參與

是中國舉辦的第一次世博盛會

（昆明世界園藝博覽園，拍攝於1999年，攝影師@劉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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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進出口商品交易會

已連續舉辦25屆

與中國-南亞博覽會一道

是推動中國與東南亞、南亞國家

經貿合作的重要平台之一

（請橫屏觀看，斗南花卉交易市場，亞洲最大的鮮切花交易市場，攝影師@何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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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

它又作為東道主

舉辦聯合國《生物多樣性公約》

締約方大會第十五次會議(COP15)

成為中國第一座

舉辦這項大型會議的城市

（昆明滇池國際會展中心, COP15舉辦地，攝影師@馬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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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來

隨着泛亞鐵路全面鋪開

它更將躍升成為中國西南

與東南亞、南亞各國間的

區域性國際中心

成為“一帶一路”通道上

貿易往來、文化交流的門户樞紐

這座“邊城”

依然任重而道遠

（昆明區域性國際中心位置示意，製圖@鞏向傑&王申雯/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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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池湖畔，楊柳依依

修建於330年前的大觀樓

依然靜靜地佇立於此

一幅長達180字的對聯懸掛在其正門兩側

被譽為“古今第一長聯”

（引自大觀樓長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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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

“數千年往事湧入心頭”

透過這些斑駁的文字

這座城市的風雲往事

似乎依然清晰可見

（雪後的大觀樓，門口懸掛的即為大觀樓長聯，攝影師@蘇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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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昆明是一座“邊城”

但在數千年的歲月裏

卻從未離開過歷史的舞台

（依然矗立在城市中的金馬碧雞坊，攝影師@何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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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昆明是一座“春城”

但它肩上的使命

卻比這份讚譽更加深重

（高鐵列車穿越城區，在夕陽下飛馳遠去，攝影師@wzkdrer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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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

它是文化碰撞的前線

也是救****亡圖存的後方

但曾經的輝煌終將化作平淡

傳奇的故事也終將隱於市井

而在未來

當時代的浪潮洶湧而至

它又必須再次扛起新的使命

這是這座城市應有的力量

也是所有人共同的期許

（雲下昆明城，攝影師@胡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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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團隊

撰文：木蘭減字

圖片：謝禹涵、馮丹怡、秦南

設計：王申雯

地圖：鞏向傑

審校：擼書貓、風子、王昆

封面攝影師：山人

本文由

中共昆明市委宣傳部

昆明市人民政府研究室

星球研究所

聯合出品

【致謝】本文的創作中，得到了雲南大學經濟學院、昆明市文化旅遊局、昆明市地方誌辦公室的大力支持，特此致謝。

【參考文獻】

[1]昆明市志地方誌編纂委員會. 昆明市志[M]. 人民出版社, 2003.

[2]中共昆明市委宣傳部, 昆明市文產辦. 昆明三萬年[M]. 雲南大學出版社, 2004.

[3]龍東林. 昆明史話[M]. 雲南人民出版社, 2017.

[4]謝本書. 昆明城市史[M]. 雲南大學出版社, 2009.

[5]汪寧生. 晉寧石寨山青銅器圖象所見古代民族考[J]. 考古學報, 1979(4):423-439.

[6]張增祺. 滇文化[M]. 文物出版社, 2001.

[7]楊大禹. 雲南佛教寺院建築研究[M]. 東南大學出版社, 2011.

[8]董學榮, 吳瑛. 滇池滄桑:千年環境史的視野[M]. 知識產權出版社,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