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新手村虐殺公知的我們,是時候下一下複雜思維的大副本了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10-18 14:11
前段時間跟一位老闆朋友聊天,平素只會在自己朋友圈換着角度曬自己的黴拉車的他,竟然破天荒地跟我談起了道家思想。
他指着圍牆邊上那從下水道的縫中生長出來的野草,一副“悟道”了的模樣,故作高深地説:“你看,大道無處不在,下水道里面也有道。”
這種成天在朋友圈發廣告曬黴車的人能談到道,的確令我驚詫,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悟了,畢竟物極必反,從湧現的角度説這倒不是不可能。
於是乎我問他何以見得,他一本正經地説:“你看,連下水道里的野草也是在拼命求生存。我公司那些年輕人,一天到晚加點班就抱怨,就是不得道!”
不知道這位老闆是從哪本標着“稻田盛夫”大名的成功學雜誌裏學來了這麼一段,雖然沒有把我尬死,但也十足是“噁心”到了。
這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麼中國的土老闆們總是會被人罵,那多半是因為他們拿着天賦點全部加到掙錢的腦子去高談闊論其人生智慧,甚至有一種要逆向絕地天通的迷之自信,而其畫面則可想而知。
作為一名年輕人,我自然厭惡雞湯,除了情感上的厭惡,還因為我或上火體質,雞湯起火,不能多吃。
而拋開年輕人這個身份,從這位土老闆身上,我更感到的是“讓道家思想駕馭金融資本”的現實層面的困難。
畢竟文化是需要一定的思維能力的,而對於當代的人類社會來説,思維正在從線性思維往復雜思維演化。這將不僅發力於科學領域,也在社會人文領域。
線性因果,還原論積木,決定論這些簡化的,便於人們理解世界的思維方式正在走向其生命的末期,而基於整體、多元、混沌的複雜思維終將成為人類思想的主流。
這種變化,我稱之為天道覺醒。
因為道家思想中包含着極為深刻的複雜思維,可以説是天道覺醒的思想基石。而像我這位老闆朋友這種用線性思維去強行解讀道家思想的人,顯然是不靠譜的。
土老闆的話中起碼存在以下幾個邏輯錯誤:
1. 對於生長的靜態解讀
生是道,死也是道,動是道,靜也是道。生死循環,動靜糾纏是一個整體的過程,靜態地截取野草之生,而不看野草之死,並且將其作為道,這是典型的理念僭越了天道。
實際上只要我給這位土老闆導入一個場景,就足以讓他的道崩塌。比如有一個名叫合川老農民的人喜歡在牆縫裏塞丘丘人的屍體。而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經常塞東西的牆縫被突然瘋長起來的野草給填滿了,於是乎老農民大怒,表示丘丘人的屍體怎麼容得野草玷污!
鍋巴,噴火!
好,野草沒了,其生長也停止了。
請問,這個時候,這種不顧及老農民感受的瘋長還符合道嗎?
在《天選與天道》一文裏我提過,理念這種東西在現代社會特別容易與商業結合,變成一種對事物靜態而又片面的解讀。就像這位土老闆一樣,因為心中有着讓員工996的執念,所以就用這種執念去強行定義了道是什麼。
而理念始終是局中變化糾纏之物,不理解不明白這點,何談悟道?
2.強行給野草的生長注入狼性
狼性文化是商業競爭中的產物,這主要是因為大家要搶市場,搶錢,沒辦法。但如果不能明確狼性只是特定局中的產物,則必然會走火入魔。
野草的生長本身是一種自然現象,所謂道法自然,即符合其自身內在規律的,就像人生下來就懂得吃母乳一樣的過程。而從這位老闆口中説出來的野草,彷彿是給自己打着雞血,喝着興奮劑在長一樣。
將一種自然演化的過程強行定義為一種定向的嗑藥開嗜血的rush行為,這本身就是對道的誤解,莊子表示這看着很難受。
所以我聽完他的話之後,直接嘲諷了一句:“兄弟,你這哪是道,你這是內卷。”
大多數老闆雞湯的片面性,在於對唯物辯證法的不懂與不會用。而這種唯物辯證法的學習,光靠大學背幾年馬哲是搞不定的,畢竟上一個從大學裏背馬哲出來的還在一本正經地分析農村的落後性。
唯物辯證法的根仍然還在中國本土的文化中去找,而道家思想首當其衝。我之前用“入局”去解釋唯物辯證,也不過是為了讓它更本土化點。
複雜思維對於人類社會的進一步演化有着深遠的意義,這要求我們真正願意思考的人去追求一種更為宏大的看問題的視角。用陳平老師的話來説,就是跨學科思維。
當然這種思維不僅也不當只侷限於學術圈,更應該在社會的方方面面。只有如此,才能真正促成天道覺醒的到來。
從這個角度出發,我批判了觀察者網上一些純粹基於技術的,單一的工業黨思維,呼籲工業党進行文化迴歸,將單一技術視角提升為複雜思維視角。而墨家思想和其部分行為方式是天然的,適合於工業黨的文化接入端。
同樣,中國的企業家們也應該逐漸去掌握複雜思維,從“以給員工灌低水準雞湯為恥”開始,以道家思想為依託,形成一種更利於社會和諧的思考、對話、行動模式。
分工帶來效率,但分工的辯證性在於,過度分工會提高溝通成本。因此在中國的文化中,永遠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這裏我單純地嘲諷這位老闆其實不恰當,因為這位老闆用靜態理念和屁股趨向去強行解釋天道的行為,本身就是商業社會的“局現”。而這背後是複雜思維的不振,而這種複雜思維的不振,是無法單純地通過工業黨們所迷信的技術進步所能夠解決的。
這點,連工業黨們最喜愛的大劉都在《三體》裏想得明明白白,即:基礎學科的鎖死,會讓技術難以進行跨層級的躍遷。
而什麼決定了基礎科學的層級?當然是思維方式,可以歸納為哲學,而哲學往外演化,可以影響到科學、藝術等方方面面。
複雜思維就是如此重要的一種思維方式的轉變,忽略這種哲學層面的思維轉變過程,盲目地認為技術進步解決一切問題,本質上來説一種懶人行為。用來欺負憨憨公知和文藝青年尚可,但在真正的思想大佬面前自然是拉胯的。
在公知全線崩潰的年代,我們看到了中國思想界的百花齊放。但正是因為公知崩潰了,我們對於思考的要求就不應當在只侷限在懟一下公知那些腦殘的恨國言論上去。
要記住,新手村旁的灰名怪殺再多也是不漲經驗的。真要突破,就應當去下複雜思維的大副本。
所幸我在觀網看到了這樣的一些具有複雜思維的聲音,他們的出現,恰恰説明中國始終是一個有着自己想法的文明大國,而我們的知識分子中總是有那麼一些還能夠有點定力的,把握得住方向的。
這也是我始終認為觀察者網是一個具有生命力的平台網站,因為它起於工業黨,但又容得下批判工業黨的聲音。如此一來,則可以在正反合之中持續演化與前進。
最後説一句:還在新手村虐殺公知的我們,是時候下一下複雜思維的大副本了,戲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