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如何認識自我_風聞
半个废人-儒释道三家门下走狗2021-10-24 12:31
李雲迪這事出來後激起軒然大波,因為王子與嫖客的反差構成了強烈的戲劇效果,就如魯迅先生所説: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活生生撕裂給人看。
我也從一些比較特別的角度反思這件事, 比如其中一個是希望少一點對青年的捧殺,動輒給他們送一些大使、領袖之類的帽子,我是這樣寫的:
我以前在共青團系統工作過,能來這裏的可謂真正的青年精英和接班人了。底層的男幹部,比如説那位坐我對面的哥們,和我同齡,但比我厲害多了,簡直文武雙全。他文科畢業,卻身高一米八、是國家級運動健將,一手籃球和書法同樣精妙,更兼相貌堂堂、性格又温和謙遜,簡直完美。又比如隔壁宿舍一個跑來實習的小夥子,英俊帥氣,口才便捷,禮貌靈動,是某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至於才貌雙全的普通女幹部,那更比比皆是了。中高層,比如説一把手的團省委書記,今後是有機會成為省委常委的;副書記,如果去市州,先進常委再當一把手,以後多是省政協副主席退休;部長最顯眼,是各部門的頭,他們如果去地方,一般也是從副書記起步,然後很快就是縣委書記,如此等等。
所以,真要説青年領袖,其實是在這裏。但又如何呢,他們的人生也不是都一帆風順,也有庸庸碌碌的,更有犯罪伏法的,記得其中有一位的案子就曾轟動全國。那麼,受過嚴格政治訓練的青年精英都是如此,何況一些從事文藝、體育、科研和經商等領域的年輕人呢?
但我沒有繼續寫下去,因為對取得成績的青年進行提拔、鼓勵甚至豎為榜樣,這沒什麼不對,李雲迪的事説來説去主要還是他自己的問題,他沒有嚴格要求自己。所以問題來了,他為什麼就做不到一直嚴格要求自己,或者説為什麼總有一些人曾經那麼成功最後卻沉淪了?
要泛泛地給出一些答案也不難,我也可以找一些角度:某些人生活在科學昌明的時代,骨子裏卻是封建糟粕的官本位、才子風流佳人俏等思想,等等。但是,這同樣是沒有給出最好的答案,比如他為什麼骨子裏就會遺留着這樣的思想呢?
所以,追到最後,還是老問題:我們怎麼看待自己和人羣與社會乃至自然世界的關係,或者説正確的三觀究竟是怎樣形成的,以及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如果不能從根子上解決這個問題,任何人都難免有失足的危險,這也是之所以人無完人的源頭。
但是,在當下討論這樣的問題顯然並不討喜。試想,你試圖討論孔老夫子怎樣達到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會有多少人喜歡?那還不如討論一下怎麼炒房炒股賺錢呢。好吧,我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我簡單地説一下我的答案,保證那是真正的乾貨,有心人自能有所感觸。
一個人怎樣算得上聰明,其實古人早已給了答案:知人者智,知己者明。勝人者有力,勝己者強。簡單説,人貴有自知之明、超越自我才是真正的強者。
我們的眼睛總是盯着別人,知人這件事總比自我批評和內省容易得多。所以,以我個人的經驗,想要在認識自我上獲得突破,達到一直嚴格要求自己而終獲大自在的程度,可能需要具備兩個條件。
第一個,學習小乘佛教的十二因緣和四念住。懂的都懂,其具體理論就不展開説了,免得有人説我宣傳封建迷信。
就我個人經驗,十二因緣可算認識自我最高明的理論,超過了儒家和道教。儒家,比如曾子説一日三省,回想今天的功課完成沒有、朋友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有沒有不誠實等,當然好,但還談不上真正認識自我,這只是一種檢討和鞭策。
以道教來説,比如思考宇宙人生的規律,當然也極好,我以為它甚至超過了儒家的勇猛精進。但是仔細揣摩,其結論“貴生”,和佛教的無生恰好相反。不説誰對誰錯,但這種思考終極問題產生的截然相反的現象足夠我們多一分謹慎。那麼,釋迦摩尼當年沒有悟道的時候,他就怎麼就從解析人的生老病死這種流轉裏找到了無我和無明的結論?正是十二因緣。至於四念住,則是非常具體的下手辦法。
第二個,保持正念。一個人年輕的時候很用功,並取得不錯的成績,甚至一度如日中天,最後卻毀於一旦,為什麼?我們説他沒有一直嚴格要求自己,從修行的角度來説,便是沒有始終保持正念。
正念,有點類似曾子的一日三省,更準確描述就類似淨土宗分分秒秒不離一句佛號。它相當於把人的一生以年計算解構成了以秒計算,即人們常説的心心念念,你可以想象它比一日只是幾次內省的用功密度和強度擴大了多少倍。
這就是我説的乾貨,第一個是前提,也就是説你的念必須正。什麼是正?急促之間難以説清,打比方説,比如李雲迪談鋼琴很高雅,其實雅就是正。第二個正念是手段,不然的話,一念之差,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而當逐漸習慣於保持正念後,就達到近似六祖所説的禪定,離外相而心如牆壁,而在具體的日常生活上卻又近似孔子説的隨心所欲,亦即大自在。
總之,這個認識自我的理論和手段是我見過最高明的,也是最徹底的,四念住修到後來就進入了加行道,並在火候足夠時完成悟道。就佛教內部而言,大乘當然比小乘更牛叉,但是,難度也更大,遠不如小乘容易上手,大乘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