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婷韓國“選秀”出道：“出海”會成為新一代偶像的出路嗎？_風聞

作者| Mia

10月22日晚，歷時三個月的韓國M-net女團選秀節目《GirlsPlanet999》迎來了總決賽，此前屢次奪得第一的中國選手沈小婷卡位出道，與六名韓國選手、兩名日本選手一同組成了kep1er組合，其他幾名中國人氣選手未能出道，引發熱議。

這檔選秀備受矚目，與其不同於《Produce101》的模式有關：99名參賽者，中日韓三國各33名練習生，按國籍分為C、J、K三個組別，國內觀眾有投票權。中國練習生們貢獻了諸多舞台名場面：沈小婷《Snake》直拍登上微博熱搜、蘇芮琪扔撲克牌等等。

相比周潔瓊、黃明昊、朱正廷在《Produce101》及第二季的小範圍出海，這是一次以國別為單位，規模浩大的出海。

這檔節目舉辦，早於國內“最嚴偶像禁令”頒佈之前。值得關注的是後續。隨着監管趨嚴，國內出道受限，是否會有越來越多的練習生回到韓國？

“歸國”的第一代流量，“出海”的新一代偶像

從大環境來看，中韓偶像“互通有無”，是國際化交流增強，自身偶像工業發展到一定階段之後，尋求市場拓展的必然趨勢。政策監管，則從客觀上加速了這一可能。

早年間，“歸國四子”以及一批在韓國女團發展的中國成員歸國，構成了當前選秀綜藝的主要導師陣容，例如張藝興、程瀟、周潔瓊等等。此外，日韓偶像工業體系為國內偶像工業注入了養分，國內偶像經紀公司引入韓國老師、學習韓國的練習生培訓體系，或是將選手送去集訓， SNH48源於日本AKB48的養成系偶像經驗，總決選、小劇場、握手會等商業模式也全盤複製。而成熟的選秀節目模式也為國內偶像工業提供了完整的借鑑範本，節目曲風多為K-POP，或是邀請韓國音樂製作人參與。

近幾年，平台入局，資本推動，國內偶像工業加速成長，中國練習生在海外也有了更多的姓名。《青春有你2》不僅因導師LISA受到韓國網友矚目，舞台效果被熱議，劉雨昕、上官喜愛、陸柯燃等“中性風”選手也受到歡迎，其官方視頻在YouTube播放量超3億，破百萬的視頻內容高達73個，393次登上全球及亞洲、歐洲、南美洲、北美洲在內的15個國家Twitter趨勢。

國外普遍認知是，相比日本練習生的“可愛風”，中國練習生通常顯得更為“大氣”。在組合中加入數名外籍選手，藉由民族情感等吸引海外市場關注，製造新鮮感，是打造偶像團體時常用的招數，如Super Junior中的韓庚，以及BLACKPINK中泰籍的LISA。

在比賽過程中，多國文化差異，往往碰撞出激烈火花，製造看點和輿論關注度。例如《GirlsPlanet999》中，中日韓選手呈現出的坐姿、配飾等均有明顯差異，“看圖認國籍”衍生出了大量討論。同時也帶來了負面爭議，如符雅凝霸氣放狠話，表示“甚至可以超越原唱”，在國內觀眾看來或許是自信的表現，但在擁有“前後輩文化”的韓國看來，此舉則備受爭議。

**此次《GirlsPlanet999》宛如一次國內偶像行業發展程度的檢驗報告：**其中既有練習生來自樂華這樣的大公司，也有來自SNH48的成員，以及中小經紀公司，許多練習生經歷過“創系列”和“青你係列”的集訓。沈小婷簽約TOP CLASS娛樂，曾參加過《創造營2020》，當時的排名是第80名。符雅凝簽約果然娛樂，參加過《青春有你2》，第二輪公演後被淘汰。蘇芮琪參加過《創造101》和《創造營2020》，簽約ETM活力時代。

值得一提的是，**隨着傳統選秀模式日益陷入同質化和增長瓶頸，平台出海訴求提升，近年來國內平台也已經意識到以國際化陣容，增強新鮮感的重要性。**例如《創造營2021》裏、日、泰、美、俄、烏等國家的選手數量達到20多位，節目同時以英語、泰語、日語、韓語、越南語、印尼語六國語言在海外WeTV上線同步播出。“無心上班的打工人”、來自俄羅斯的利路修便成為了《創造營2021》最出圈的選手之一。

但需要考慮到的是，反向輸出，很難達到當年韓流向國內輸出一般的龐大影響力。一方面，國內外偶像工業水平不同，降維打擊容易，反之則難，例如在重視唱跳實力的韓國《GirlsPlanet999》舞台上，多名練習生被指唱功不佳，展現出國內“重舞蹈輕唱功”的弱勢；另一方面，國內外市場規模和受眾閾值也不盡相似，使得出海更多地像是一種審美口味上的調劑，未能真正深入海外。由於此前，首爾警方調查確認PRODUCE全系列造假，節目製作人安俊英涉嫌暗箱操縱投票，也影響到了《GirlsPlanet999》的收視率。

偶像們的職業生命週期有限，而出道位和平台給到的資源同樣有限，除了去不同節目裏當“回鍋肉”，出海也是選項之一。今年，野蠻生長帶來氪金亂象，隨之而來的偶像禁令重拳，尚未完全反映到海外輸出層面。但上述出海探索，無疑將會帶來相關經驗積累與啓示。

近日因監管政策受限，而出海的還有耽改。接連幾年，耽改劇每年捧出兩個頂流，從超前點播到後續演唱會，造星能力和吸金能力均堪稱驚人，粉絲情感粘性極高，因而造就了“耽改101”的盛況。一個月之前，騰訊視頻海外版在ins上發佈《張公案》《皓衣行》《左肩有你》等待播劇海報，也被視為禁令下尋找新出路的方式。

秀人再就業：綜藝，小甜劇抑或網紅？

不可否認的是，前幾批出道的練習生屬於最早吃到紅利者，國內一直有“全網300秀粉”的調侃，流水的選秀節目，而依然是那一羣鐵打的秀粉巋然不動。依靠粉絲打榜、沖銷量，隨後再出演自制劇和自制綜藝，反哺平台流量，這一套收割年輕市場，形成自我循環的商業體系已經被不斷驗證過。

隨着粉絲熱情被逐漸消耗，泡沫逐漸消退，好苗子差不多已經被選盡，偶像處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蔡徐坤之後再無“巨C”，每個組合至多隻能產生一到二個頂級流量，例如火箭少女的楊超越。

那些在禁令之後，還沒來得及出道的練習生將去往何方？此前，“《創造營101》選手陳語嫣在上海迪士尼表演歌舞”的新聞引發熱議。出海之外，練習生們都去了哪裏再就業？

隨着藝人和網紅之間不斷“破壁”，直播網紅似乎是一個可能的出路。《青春有你2》和《創造營2020》即已出現了林小宅、謝安然等網紅，自帶粉絲基礎、話題參賽，無論是否出道，對於她們原有職業生涯影響並不大，目的主要在於藉助節目影響力為自身引流，進一步破圈。參加節目之後，她們仍然繼續着網紅事業。早前，SNH48曾宣佈解散5支隊伍，通過“口袋48”投身直播戰場。

另外，由於國內沒有打歌節目這一偶像產業相應的“配套基礎設施”，更多地依靠平台在各綜藝、劇集裏“自產自銷”。如高人氣卡位12名未出道的李子璇，此前參加了《高能少年團》《完美的餐廳》《舞蹈風暴》等綜藝。

藉着奧運會的東風，今年成為體育綜藝大年，超20餘檔體育綜藝扎堆。隨着北京冬奧會即將到來，這一趨勢將繼續蔓延。而**“偶像明星+體育”的泛文體結合式打法，也成為體育綜藝吸引非典型受眾的主要方式。**

《拳力以赴的我們》的明星拳手中，利路修、王晨藝、夏之光、姚琛、張顏齊、趙磊、乃萬、王菊等超過三分之一的選手曾為“秀人”；創意或源自日韓同類節目的《超新星運動會》一直主打“偶像+體育競技運動會”，火箭少女101、R1SE、UNINE、硬糖少女303都曾現身其中，為眾多偶像提供了一個出圈和被大眾記住的契機，例如程瀟便是因“藝術體操”標籤而深入人心。

另外，考慮到成本因素和粉絲關注度，腰部偶像正在批量攻佔預算降級的“小甜劇”。2019-2020年，《創造101》選手呂小雨出演了《陪你到世界之巔》《時光與你都很甜》。劉人語出演了《致我們甜甜的小美滿》。今年暑期檔，吳宣儀出演《世界微塵裏》，林彥俊出演《原來我很愛你》，翟瀟聞出演《親愛的爸媽》，據“一點劇讀”（ID：yidianjd）不完全統計，6-8月暑期檔上線劇集超過70部，有近20部影視劇出現了共計27名偶像。

然而**“偶像”與“演員”之間似乎永遠存在着難以逾越的壁壘。**在SNH48系中最為出圈的鞠婧禕，近日在《嘉南傳》中複製粘貼式的“半永久妝容”，八集換20套造型，無論戴孝，坐牢，逃難，被綁架，身陷火場，造型永遠巋然不動，舞台風格的妝發完全忽視了劇情邏輯，只為“美貌”服務，遭受吐槽無數。同款元氣活潑傻白甜角色也完全複製粘貼，這意味着戲路受限，也意味着恰這碗飯的生命週期有限。

在耽改被禁後，偶像出圈大爆的捷徑似乎又少了一個。流量是暫時的，提升演技或是提高在綜藝中產梗的業務能力，修煉內功或許才是根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