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輩都是踏實苦幹的人,有力就開荒有錢就買地,解放前我家已有三百畝薄田_風聞
庐州客-工业党基层党员2021-10-28 14:23
【本文來自《某個前女友的爹是個民國吹,讓我果斷選擇了分手》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我家在當地到我這輩已經是第八代,當年“可”字輩祖先自長江邊老家逆流而上逃荒到白湖下游一片荒蕪的沼澤灘塗上開闢水田,地勢低窪洪水氾濫,廣種薄收。
祖輩都是踏實苦幹的人,有力就開荒有錢了就買地,經過五代人的繁衍積累到解放前我們家已有三百多畝薄田(跟現在的圩田不能比,沒有高大的圩堤,地勢低,十年九澇)和一片山林(現已歸集體,我家五代祖墳埋在半山腰),如今村裏其他三個姓氏當年是我們家長工。
我奶奶是隔壁村的,家境跟我家類似,她老人家回憶解放前就是混亂税多,土匪多,抓壯丁,但捱餓的經歷不多,這就是不同階層感受度的差異。尤其是土匪,這些土匪大部分都是老家相熟的人,他們知道我家底細。
我太祖父當年賣糧賺錢了就將袁大頭銀元裝在毛竹竹筒中埋在牀底地下。這些土匪半夜踹門而入,匪首在屋門大力跺地,其他匪徒則趴地上耳朵貼地聽聲響,很快就找到埋在地下的銀元竹筒。可憐我太祖父失去一生積蓄,以淚洗面兩個月憂傷而死,從此家道中落。
48年春我爺爺被抓壯丁,已經押送到鎮裏集合,幸運的是沒過幾天解放軍入縣城,解放了,我爺爺也得以遣返回家。解放後抓土匪,鄉里宛姓大土匪自稱宛小開,解放軍抓他幾次都落逃,最後在江心蘆葦灘裏將其捆住,用鐵絲穿着鎖骨帶回縣城。
在縣城南門槍決那天我們村一老太太用瓷碗去撿濺在地上的腦漿回去給患癆病的兒子治病。土改,我家田跟其他三姓平分,山林歸集體。本來劃分成份時我家要評富農,我爺爺人緣好,跟村裏幹部羣眾到處説好話,最終評為中農。就因為這,我爸66年初中畢業只能休學,村裏王姓貧僱農被保送工農兵大學。
58年吃大食堂,二爺爺家餓死兩位,我二叔説禿子手裏我們家族沒餓死過人,他一生未娶,年輕時經常拒交公糧,不得志時也經常在村口罵罵咧咧土改分田的往事,不管是羣眾還是幹部看他孤身一人也就不為難他。及至晚年村裏辦了養老院,他進了養老院後思想轉變很大,頓頓有肉,每週還有加餐,自己的積蓄只顧買點酒。日子過順了掛在嘴邊的共產黨好,有共產黨在不怕沒兒沒女,就怕這次吃食堂跟上次一樣吃着吃着就沒了。
我外公家貧僱農出身,外婆是童養媳,解放後分了田,外公還被推選為村裏保管員。他一輩子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面前説主席的壞話。家裏長輩喜歡將家族歷史的點點滴滴好的壞的都一一分享給我們,有的時候不是孩子三觀不正,而是他接受的信息太片面,甚至是偏執的,只要告訴他的信息是立體的,我相信絕大部分人的人生觀不會扭曲。當然少數精神貴族精神資本家我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