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犁的兒女,錫伯的漢_風聞
我从新疆来-我从新疆来官方账号-从人物到文化、不断探索异域风光,诉说不一样的故事。2021-11-01 09:37
2016年8月15日,在烏魯木齊舉行了自治區內派服務管理教師歡送大會。會議結束後,1900名新疆內派教師踏上了去往全國各地的征程。
他們是從全疆選拔出的首批內派教師,正是因為有了他們,在離疆千里的校園裏,在內地讀書的新疆孩子將多一位陪伴、照顧他們的故鄉親人。
而這一切,始於2006年至2007年間,葛豐交與一眾新疆學者在北京、上海等六個城市30多所高校的一次調研。
2006年,葛豐交參與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內地高校新疆籍少數民族思想、學習、生活及教育管理情況研究》。
項目通過後,他於2006年和2007年6月帶着團隊趕在學生放暑假返鄉前,親赴北京、上海、大連、南京、西安、蘭州,先後走進中央民族大學、復旦大學、華東師範大學等高校,通過個別訪談、座談會、問卷調查、實地考察的方式,較為全面地瞭解了新疆少數民族學生在內地上學和生活的真實情況。
後期,葛豐交和他的團隊彙總整理出60萬字的調研報告並選取部分核心內容,呈報上級有關部門,引起政府高度重視。新疆內派教師到內地高校任輔導員便是其中一項重要內容。

▲圖為2007年6月在復旦大學調研時與新疆學生合影留念
葛豐交,1953年10月出生,男,錫伯族,新疆鞏留縣人。曾任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民委(宗教局)民族宗教政策研究所所長,新疆人民政府文史館館員、自治區政協特聘文史專員。新疆人類學民族學研究會秘書長、中國人類學民族學研究會人口較少民族研究專業委員會常務理事和特聘研究員,任中國少數民族教育學會理事與中國錫伯族語言文化研究中心學術委員兼職研究員等職務。
四十年多來,葛豐交共發表70餘篇論文與研究報告,其中19篇著作、論文和研究報告在社科優秀成果評獎中獲獎,獲省、部級社科成果獎16項;獨著或與人合作編撰出版著作18部;主持或參與完成國家、省(部)級社科基金項目重大項目,一般項目及中央統戰部、國家教育部、國家民委、中央黨校課題32項,主持完成15項。
*伊犁的兒女
1953年秋,葛豐交出生於伊犁鞏留縣塔什託別鄉的一個農民家庭,家裏有十一個孩子,他排行第四。
葛豐交的人生歷程和共和國的成長緊密聯繫着。在他出生的年代,共和國正為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進行一系列的摸索與嘗試,幾經周折,風風雨雨。
年紀尚輕的葛豐交成長在歷史膠捲中的這一格,無可避免地隨着時代顛簸浮沉,用他自己的話説就是:“我苦難的童年和少年時期。”
早期知青被分為返鄉知青和支邊知青,前者即農村户口回農村的知識青年,後者是有組織地支援建設邊疆地區的城市青年。
作為返鄉知青,葛豐交回到鞏留,不論夏陽酷暑還是冬雪漫飛,從天矇矇亮到月光朗照,割蘆葦、挖水渠,做了生產隊所有的髒活、苦活、累活……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年半。
饒是過去數十年,當時凍到鑽心的疼痛和無法言説的苦楚仍永久地保留在記憶裏,令他一提起便不住搖頭感嘆,五官緊攏。
時間拉回處於歷史交叉口的1966年,那年毛主席前後接見紅衞兵八次,總計1200萬餘人。正是被接見的榮譽促使剛剛萌芽的“紅衞兵”一躍而上,成為光彩的代名詞,自此衝出校園,步入社會,風雲之際一夕變。
鞏留縣東風中學分配到11個進京指標,在全校1300多個孩子裏選出葛豐交等十幾名同學,隨後校方將進京優秀生代表名單逐級上報、審批,最終確定人選。
他將這個好消息帶回家裏告訴父母,父母告訴全村人,大家歡欣鼓舞,奔走相告。

▲1966年在與新疆革命師生代表於北京天安門前合影留念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烏魯木齊,第一次去到北京,第一次看到天安門,第一次見到毛主席。這是一隻蝶經歷漫長的蛹期,褪去蛹殼舒展翅膀後的第一次飛翔。
站在歷史的角度回看,也許這次接見無異於亞馬孫河畔羣蝶振翅,隨之而起的風吹來滿滿的山雨,將國家拽往浩蕩未知的走向。
可是,對個人成長而言,這改變了葛豐交的一生。在年少時成為八億人中的一千二百萬,莫大的肯定和激勵在他身上穩定發揮了皮格馬利翁效應的威力。
見過大海的孩子,不會滿足於沒腳的溪流。
1972年的某一天,葛豐交割完蘆葦回家,發現第九小學的校長——他曾經的班主任來到他家裏,向葛豐交言明農村教育需要發展,可那時公辦教師數量極少,於是想到學業優異的葛豐交,希望他能夠回到小學任教。
就這樣,他答應了校長的邀請,在小學任教直至考上伊犁師範學院。
採訪過程中,他一再強調眼界對個人發展的重要性。

▲2006年11月,葛豐交館員參加中國少數民族教育研究會成立大會暨第一次會員代表大會,並被評選為該會理事
彼時,伊犁師範學院還只是一所中專院校。但由於特殊年代,北大、北師大等一批批名校教師因下放來到伊犁師範學院任教,葛豐交師從這批名師,所學到的東西甚至比今時今日的大學生更為系統和全面。
畢業後,葛豐交被分配到伊寧市五中做語文老師。然而他始終不滿足於自己的學歷水平,認為中專學歷註定無法滿足未來的發展。
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萬象更新。國家推行高等教育自學考試,實施中小學教師繼續教育等政策。同時,社會和單位的各類成人及幹部培訓教育也方興未艾。
不過,婚後不久又育有一女,尚不豐厚的工資在養家餬口之後所剩無幾,這些都讓他在心底打鼓。
再三考慮後,他選擇了新疆廣播師範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通過廣播電台聽課。每天一邊工作,一邊上課。不停地備課,一天上三、四節語文課,批改學生的家庭作業,處理教務處的工作內容……這段日子可謂苦不堪言,但他咬牙堅持,最終拿下學位。
既而,他又完成了北京漢語言文學自修大學的課程,通過自學取得大學專科學歷,實現學歷上的提升。
這兩段經歷都持續刺激了他對知識的渴求,於是,他想脱產進到大學校園,真真切切地感受一把坐在明亮的教室裏學習的滋味。
但這時候,他已經在新疆伊犁州教育局基礎教育處任職。
繁忙的工作加上領導的器重,使他必須紮根在工作崗位步步深耕,“上大學,接受本科教育”這個心願再次與他擦肩而過,這也成了葛豐交一生的遺憾。
四十多年的工作生涯中,這份求知若渴的心從未磨滅。
他先後被組織推薦八次參加中央民幹院、中央社會主義學院、自治區黨校主體班學習培訓,提升了理論水平。
他前後共參加了四十餘次國際國內及全疆性學術研討會,通過與同行交流分享自己平日調研所思而得的論文、報告,共同宣傳和探討民族文化、民族教育,增長了自己的見識,學習到國際國內最新的科研信息和前沿的科研成果,具備世界眼光,站在更高角度看中國、看新疆,提出了更具前瞻性和指導性的政策建議。

▲2009年7月,葛豐交館員應邀參加國際人類學民族學第十六屆世界大會(後排左2)

*深入基層,紮根田野
1985年7月,葛豐交完成了由一名基層語文老師至伊犁州教育局基礎教育處教研室教研員身份的轉變。
自此,民族教育事業成了葛豐交拿得起放不下,追求、奉獻一生的事業。
2014年1月,他從新疆民委(宗教局)退休後又被新疆教育廳教科院理論研究中心返聘,繼續研究少數民族教育政策。2016年又被聘任為新疆人民政府文史館館員,直至2018年返聘期滿,不再續簽。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他多次被委派,參與了州、自治區、國家級的多個大規模調查研究工作,申報民族教育、雙語教育的課題項目無數。
無數個日日夜夜紮根基層,深入田野調查,他的身影出現在大江南北、天山內外。
1998年,參與自治區社科課題《伊犁州牧區教育的現狀和對策研究》。
……
2002年,參與主持國家社科重大課題《中國民族人口》中《俄羅斯族人口》部分,還參與完成了《哈薩克族人口》的一部分。
……
2006年至2008年,參與承擔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內地高校中新疆籍少數民族學生政治思想狀況調查與教育管理研究》。
……
2011年,主持完成國家民委課題《新時期新疆牧區教育存在的突出問題與對策研究》。
……
2015年,重點參與完成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和學習委員會選題《中國錫伯族百年實錄》,主持完成錫伯族教育部分。
……
2O18年,主持完成中央文史研究館重點項目《改革開放四十年口述史:從馬背學校到寄宿制學校的跨躍式發展——新疆牧區教育鉅變》。

▲2016年5月,葛豐交館員主持中央統戰部課題《上海、江蘇院校新疆籍少數民族學生羣體研究》,在華東師範大學調研
為了不斷了解新情況,及時更新信息,葛豐交成了研究民族教育的急先鋒,他的腳步遍及新疆全境、內蒙古、青海、西藏……從牧區、草原到山區,額爾齊斯河晨霧的露水打濕過他的頭髮,格桑花嫩黃的花粉飄過他的鼻尖,蒙古包內的火爐一次又一次烘暖他的心。

▲在和靜縣教育局訪談蒙古族牧區教育工作者巴依爾泰
回憶起自己的調研經歷,他説:“出去到農牧區調研經常遇到暴雨、暴雪、沙塵暴或酷暑等惡劣天氣。
有一次到柯爾克孜自治州山區調研,走陡峭的石子山路,腳下是萬丈深崖,一邊是高山峭壁,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還有一年冬天到偏遠山區、牧區調研,大雪封山,我們就吃住在牧民氈房裏。”
正是這一步一個堅實的腳印,步步累積,砌成無數磚瓦堅固的調研堡壘,如實記錄了新疆基層的真實情況,反映並傳達了人民羣眾的呼聲與迫切解決的需求,為有關部門制定相應的政策提供了依據。
2009年8月至9月,他被選調到由國務院委託國家民委組織的“全國牧區科學發展”調研工作組,參與撰寫課題《全國牧區科學發展》的調研報告經國家民委審核後上報國務院,被温家寶、李克強批閲。
2011年,中央財政每年下撥100億元,用於牧區生產的發展和牧民生活的改善。

▲葛豐交館員被選調參加由國務院委託國家民委開展的“全國牧區科學發展調研”工作期間,與青年牧民交流併合影
研究成果被黨和國家領導人批示,可謂一生中的“高光時刻”。
然而,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2001年,他參與主持完成的課題成果——《新疆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研究》得到中央相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獲胡錦濤、羅乾等中央領導親自閲批。
2015年11月,《新疆雙語教育現狀與問題研究》得到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政協主席俞正聲的批示。
如他所言,“我的三篇研究報告獲准五位正國級領導閲批,產生了巨大的社會和經濟效益,讓農、牧民受益。這是讓我終身難忘和無尚榮耀的經歷。”
2010年,國家教育部為進一步瞭解和摸清我國少數民族雙語教學的現狀、現存問題和發展需求,為科學制定《少數民族雙語教育工作指導綱要》提供決策依據,從全國各地抽調50多位專家,分別奔赴內蒙古、吉林、青海、四川,對少數民族地區雙語教學工作情況進行了為期半個月的調研工作。

▲葛豐交館員(中)在內蒙錫盟訪談老畜牧工作者
葛豐交前往西藏拉薩市、山南地區調研中小學雙語教育情況。
為了完成好這項工作,年近六十的他每晚忍着強烈的高原反應寫日記,整理調研筆記。待調研結束時,12000多字的調研報告初稿已經完成。
最終,彙總而成的研究資料為國家教育部制定《全國民族地區雙語教育指導意見》提供了寶貴的直接依據。

▲在納木蘇湖畔與當地藏族女鄉長留影
公共政策因受眾廣泛、執行力度強、指導意義重大等多重因素決定了制定政策必定不是空中樓閣,也就是民間常説的“不能拍腦袋亂決策”。
通過對問題的性質、類型、原因、影響範圍和程度進行研究,基於調研得到的數據、事實得出一定結論,界定明確問題和有待解決的目標。
隨後,再將問題納入有關部門的政策議程。這才是制定政策該有的基礎環節。
因此,葛豐交時刻將“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掛在心間,回顧40多年來的調研工作,他認為:
**●**調查研究是民族工作者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下基層做田野調研,必須要眼睛向下,向羣眾學習,拜他們為師,與他們交朋友;
**●**要體察民情,帶着對老百姓深厚的感情去做調查;
**●**要熟練掌握、綜合運用各種調研方法;
**●**在新疆基層做調查,必須熟通少數民族語言,用少數民族語言與他們交流,這樣就會收穫意想不到的調查效果;
**●**寫研究報告要直面現實,樹立問題意識,反映真情實事,説真話,敢於接觸敏感問題;
**●**在調研報告中要多提供有創意、有價值並具有真知灼見、切實管用、含金量高的對策建議。

▲2010年4月至5月,調研期間在西藏納木蘇湖畔與國家教育部巴依爾留影
*錫伯的漢
生於新疆,長於新疆的他始終將自己的精力更多地投入在新疆本土的民族工作和教育研究中。
先後參與的重要調研有“伊犁州牧區教育大調研”“新疆清真食品管理情況調研”“新疆少數民族幹部隊伍建設”“教育部新疆專用教材使用情況調研”“新疆民族鄉經濟社會發展調研”……
身為錫伯人,他深諳本民族歷史和文化,對錫伯人的教育與發展有着深深的關切與濃厚的愛。
多年積累大量材料與研究,“錫伯族婦女教育與漢、維吾爾、哈薩克、烏孜別克婦女教育比較研究”“新疆錫伯語文教學現狀調研”“新疆錫伯族國家通用語言普及程度調研”……

▲2019年秋,伊犁八位錫伯族民歌手在國家大劇院演出,北京錫伯族宴請伊犁錫伯族演出人員和中國音樂學院張天彤教授等相關人員;宴請期間,張天彤教授邀請吳元豐研究員和葛豐交合影留念
葛豐交説,祖先西遷的精神影響着他的成長,錫伯族西遷的精神流淌在錫伯人的血脈中,代代相傳。
據史載,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的農曆4月18日,清政府為加強邊陲防務,尤以北疆為重,再加上開墾邊疆的需求,從盛京(今瀋陽)徵調錫伯族官兵1018人,連同家屬3275人。
錫伯人個子高大,驍勇善戰,深受清廷重視。此行遙遠,一去再難回,路途中不斷有錫伯人偷偷跟隨隊伍踏上漫漫征程。

▲葛豐交於2020年12月應邀參加北京大學舉辦的一帶一路與西部發展研討會
歷經一年零五個月,終於抵達新疆伊犁,現察布查爾錫伯族自治縣便是他們當年的駐紮地。自此,錫伯族分隔東西,一支常駐東北,一支遷往新疆。
幾千人,一聲令下,整裝待發,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時至今日,新疆邊防哨所仍然活躍着一批批錫伯族官兵的身影。
愛國、守邊的信念薪火相傳。

▲2021年5月28日,葛豐交回伊犁參加錫伯族西遷257年紀念活動
2012年8月,他參加由中央統戰部舉辦的“新疆少數民族知識分子民族宗教政策培訓班”,與維吾爾、漢、哈薩克、蒙古、錫伯、俄羅斯、壯7個民族的知識分子一同前往哈爾濱。
當看到波濤滾滾的松花江時,他心緒翻湧,感慨萬千。自清末錫伯族西遷248年後,這位西遷錫伯族的後人終於踏上了他的故土,這是他的祖先漁獵、放牧和生活的地方。
培訓期間,他抓起賓館地上的一抔黑土,仔細且珍視地裝入袋中,隨後放至行李箱,將故鄉帶回新疆。
民間稱錫伯族為“翻譯民族”,錫伯人除了本民族的語言文字外,兼用漢語、維吾爾語、哈薩克語。
上個世紀,中國駐中亞各國使館中不少參贊便是錫伯人。
熟習多民族語言可謂讓葛豐交的民族工作如虎添翼,在一次次走訪中,説一口標準流利的民族語言是葛豐交取得民眾信任,打開基層民眾心房的金鑰匙。

▲2020年1月參加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兩會
*後記
多年來,葛豐交在伊犁州教育局、新疆民委擔任着重要的行政職務,日常需處理大量且繁重的行政事務,這佔據了他許多的時間和精力。
為了不耽誤日常工作,又能保證科學研究,他常常利用週末和節假日。每當葛豐交在週末踏進單位的大門時,門衞總會喊一聲“葛老師,您又來了啊”,這也成了他和門衞之間心照不宣的往來。
每次調研他都承擔撰寫調研報告的任務。領導要求報告質量要高,速度要快。
為了按時完成任務,他經常挑燈夜戰,一晚不眠不休。
第二天早晨上班後,把調研報告交給單位領導,還接着參加黨組會討論內容,之後根據領導的意見進行修改。
在科技並不發達的年代裏沒有電報,更別提電腦,他只能用鋼筆手寫,在紙張上修改,特別費時費力,直至把修改好的定稿交給辦公室的打字員後才回家休息。
因長期熬夜和高強度的工作,葛豐交的面部神經出了問題,腰肌存在勞損的情況,並患有嚴重的頸椎病。
“幸福是奮鬥出來的。”葛豐交在民族、教育領域勤懇工作四十餘載,除了為個人事業攀上高峯而不斷努力外,更將每一滴汗水灑在人民生活的大地上,先民之憂解民之難,為各族兒女安居樂業,社會海晏河清,國家政通人和不斷奮進着。
舍小家為大家,説易行難,你我幾人能做到?
因常年出差、開會和調研,葛豐交對家庭充滿了愧疚與遺憾。
妻子生產之時,他沒能陪在身邊,對愛人難免有愧;
父母彌留之際,他未能趕回家見最後一面,留下終生遺憾;
兒女年幼,總是哭着喊着讓爸爸多陪陪他們,不要出差,他心裏難受,難以忘懷。

▲在北京與夫人帶孫女期間同兒子、兒媳和孫女以及在中國人民大學做訪問學者的女兒合影留念
作為文科生,我曾無數次聽到“人的異化”,我們該如何擺脱社會高速發展而自身卻跟不上快車疾馳而產生的疲憊空虛?機器轟鳴運轉,作為螺絲釘的我們該如何自處?
關於「人·存在」這個主題,哲學家們眾説紛紜,莫衷一是,至今也沒有統一的觀點。這些以前我想不通的問題,在採訪完葛老師後豁然開朗。
我沒有辦法代替所有人表達觀點,在此我只是略陳淺見。
我們是不是過於關注個人的悲喜而忽略了遠處的哭聲呢?
雖説我常以年輕人自由獨立,能夠勇敢為自己爭取權益而欣慰,可是,我們的這種勇敢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偏離,發展至一種自我與自私?
我詰問自己,我在崗位上能夠這樣任勞任怨嗎?我願意犧牲家庭為工作奉獻嗎?
在我為「空虛」「茫然」抓耳撓腮、無語凝噎時,葛老師的後繼者是否還在風雪中行走?
行動之前,我們沒有人會預見結果;但如果不做,一定不會比現在更好。
如果想打破異化對人的吞噬,根本途徑會不會是用實際行動來抵抗「徒勞感」?
將自身置身於社會實踐中,觀察,參與,推動,改變。
主 編:阿布德吾力
副 主 編:劉美儀、艾孜則
版 塊:疆來人物、疆來電台
**版 主:**許露琪、米合熱阿依
作 者:劉美儀
校 對:王東菲
主 播: 周俊冶
排 版:努爾曼
圖片來源:葛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