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潮玩瘋狂氪金:90後小夥一年買一屋娃,設計師逐夢研發30款玩具_風聞
创业最前线-2021-11-07 18:51

出品 | 創業最前線
作者 | 付豔翠
編輯 | 馮羽
隨着泡泡瑪特引爆潮玩市場,許多潮流展以及藝術節中出現潮玩的身影后,其儼然成為了大批玩家的新嗜好,這些被賦予了潮流屬性的玩具,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為年輕人的“新寵”。
有人因為覺得“好玩兒”就瘋狂愛上了這個行業,並在一年的時間裏,買了幾乎一屋子的娃;有人將潮玩當成職業,一邊研究着潮玩消費羣體的心理,一邊從工作中體會着温情;也有人因為熱愛潮玩加入設計師隊伍,在設計潮玩中實現了自我價值。
一入潮玩深似海,對於深愛潮玩的他們來説,潮玩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啓了,就很難止住悸動的心。
1、潮玩收藏者:一年多買一屋娃認識海海是在一個潮玩品牌羣裏,當時他正在向羣裏的運營諮詢今年8月在北京國家會議中心舉辦的國際潮流玩具展如何參加。
90後的海海家住瀋陽,是一個資深潮玩收藏者,與羣友溝通後,他成功在購票軟件上花費599元搶到了展會的優享票,“第一次來參加這種展會,我準備用1000元作為來回車費和住宿費用,在北京住一晚玩一天逛逛故宮,再準備1萬元買娃。”

説起海海的買娃經歷其實有些瘋狂。
“去年朋友帶我去泡泡瑪特,當時就感覺潮玩很好玩,而且能夠保值,所以才會‘入坑’。”和海海深入溝通後才發現,雖然入坑時間很短,但對於這次計劃的買娃花費,相比他之前的潮玩來説並不算“大手筆”——因為他已經有一屋的娃。
海海很樂意分享這些“戰利品”,且每件“戰利品”都有它們背後的故事。

(圖 / 頭戴手工針織帽的“山荷花”)
最讓海海樂道的是這件隱藏款山荷花。海海告訴「創業最前線」,這款山荷花當時賣的時候只有59元,但是這款隱藏越來越火,現在這個透明款已經能賣到1300元。
因為實在喜歡,海海就用錦鯉(隱藏款)從娃友的手中換了這款山荷花,“當時那款錦鯉的價值已經達到1200元,且還有升值的空間。”
因為這是海海最喜歡的一款潮玩之一,甚至怕“她”冷,他求着小姐姐給娃織了帽子,“因為怕她凍着。”
事實上,越來越多的限量款在這幾年逐步顯露出了其升值空間。
根據二手交易平台閒魚披露的數據,2020年有單月閒置潮玩交易額超過1億元。在閒魚上,很多二手潮玩也和其他門類的商品一樣低價出售,但熱門IP的限量款或盲盒隱藏款往往能以原價數倍、乃至十多倍的價格售出。
如泡泡瑪特旗下的Molly“胡桃夾子”系列隱藏款“小王子”在閒魚上均價一千元,漲幅16倍。Labubu“森林音樂會“系列隱藏款“歌唱家”更是在閒魚上均價曾接近一千八百元,最高售價達2999元,是盲盒原售價的50倍。
這些潮玩愛好者都和海海一樣,碰到喜歡的潮玩隱藏,他們就會“買買買”。“你聽我的,就買隱藏,不抽盒,起碼隱藏保值,沒錢還可以賣了。”海海分享着購買經驗,“我是這樣想的,我有一天不喜歡了,普通款也就值20-30元的懶得賣,都送人。但隱藏款肯定有人願意出高價買。”
當然,不僅是為了升值海海才會買潮玩,比如下面這件科比的藏品,是因為覺得有紀念意義。

(圖 / 科比系列潮玩)
“1.高中時期,身穿33號球衣;2.新秀時期,身穿8號球衣;3.三連冠時期,身穿8號球衣,手抱三隻總冠軍獎盃;4.奧運時期,身穿10號球衣,肩披美國國旗;5.曼巴時期,身穿24號球衣,手指戴有5只總冠軍戒指,手握黑曼巴;6.懷抱二女兒,緬懷形象。”海海將這6款潮玩的形象和意義一一道來。
與大多喜歡潮玩的人一樣,除了覺得有收藏溢價和紀念價值外,海海喜歡潮玩本質上還是出於精神需求——購買到喜歡的娃,往往能讓他高興很久,“因為潮玩背後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才是打動人心的地方。”
説着,海海發過來一張剛剛中獎的初代娃娃購買權的截圖,“心情好好。”他説道。

顯然,盲盒的玩法、繁榮的二手市場以及潮玩背後的文化藝術內涵,共同造就了一眾狂熱的消費“信徒”。
2、運營老兵因愛好入行:情感投射下,復購飽含温情93年出生的劉偉是一位有6年工作經驗的運營人,2019年3月開始接觸潮玩行業後,就喜歡上了這個有温度的行業,目前全職在某潮玩品牌做用户運營。
劉偉一開始關注潮玩行業,是因為從2019年開始,隨着泡泡瑪特被大眾所熟知,在閒魚、微博、微信羣裏,到處都是不斷“換娃”“倒手”的玩家們。市場上颳起的這股“盲盒風”讓劉偉發現了潮玩這個“新大陸”。
在劉偉看來,在潮玩這個行業做運營並不難,而且其十分適合在社羣中運營,與他的職業也很契合。
一方面,打開一隻盲盒只需要幾十元,任誰都能負擔得起,一個好奇心極強的人很難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另一方面,就像泡泡瑪特聯合創始人司德曾説的,潮流玩具雖然沒有內容,沒有價值觀,但可以把你的感情放到玩具裏。出去旅遊時,吃美食時,會帶上自己的玩具一起去。
這樣一來,情感的投入下,就會促使消費者復購,甚至會安利好朋友一起來,這些都是正向循環。而有同樣目標的人聚到一起,他們成為一個羣體後,是可以從羣體行為的心理再去分析進行更深度的用户運營。
而且,**潮玩之所以會受大家青睞,是因為其藉助盲盒給大家創造驚喜感。那麼運營這羣用户的核心一定是不斷地創造驚喜感。**比如可以定期在羣裏發紅包,通過各種遊戲玩法,給他們贈送一些小禮物,增加大家的期待感。
而作為運營,比較重要的就是做好引導工作,比如時常發佈一些文案,鼓勵引導大家打卡並曬“娃”,放大“手氣王”“新鮮感”的榜樣力量。
“我是從零粉絲開始運營的,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我已經運營了10多個微信羣,且大多是活粉。”
當然,在運營的過程中,也有讓劉偉困擾的地方。
潮玩的難點主要在於IP孵化。消費者買潮玩往往是受IP吸引,一個好的IP本身就自帶流量,但一個IP形象往往需要很長的週期去孵化。但現階段,不少盲盒設計師主打“萌”系列,靠可愛去吸引消費者。
“這其實並不健康,看看泡泡瑪特那麼大的公司,想要孵化出Molly以外的爆款也是難上加難就知道了。”劉偉對「創業最前線」直言,“其實現在的行業並不是那麼健康。”
而且,現在很多人入局潮玩市場,與其説是看好潮玩,不如説更看好盲盒市場所帶有的“賭性”。但隨着潮玩用户羣體不斷增大,眾多公司不斷入局,促使市場急速擴容,這也會導致玩家每天都要面臨各種品牌的產品,很容易審美疲勞,失去對潮玩的興趣。

(圖 / 海海的藏品)
“其實在我們社羣裏,也時常會發生老粉退圈的情況。有人明明之前特別活躍,但突然之間就銷聲匿跡。私信瞭解後,他們退圈的原因各種各樣,有人説要結婚了,有人説要生孩子壓力大,還有人直言感覺沒什麼意思。”
不過,在運營潮玩社羣時,也讓劉偉持續熱愛着這個行業。
他表示,每天運營時,羣裏都會發生一些温情的小故事,比如有一次羣裏的小姐姐興奮地分享完她偷偷買了一個潮玩展櫃的經歷,打算瞞着家人先裝滿潮玩再運回家。但分享完又想起來,她弟弟也在羣裏。“挺可愛的。”
更多的時候,大家會在羣裏分享自己新入手的娃,還會分享日常生活,氣氛總是很温馨。“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應該不會換行業。”
事實上,在潮玩市場急速擴容後,缺乏IP支撐、熱潮消散、老粉退圈等問題可能接踵而至,市場在逼着人們重新思考盲盒給潮玩帶來的價值。但就像劉偉所説,“行業雖然有不如意,但用户們在一起真的很温暖,所以我才對這個行業這麼熱愛吧。”
3、個人設計師:靠創作潮玩實現自我價值潮玩設計師兼右右醬潮玩主理人泉哥進入潮玩行業,是他一直追尋快樂活法的結果。80後的泉哥從小學習畫畫,畢業於計算機專業的他,做過動畫師、廣告設計師、插畫師和遊戲開發。
之所以與潮玩結緣,還要從2018年的一場大型潮玩展説起。因為從大學起就開始買各種手辦模型,在偶然間知道北京要辦這場潮玩展後,泉哥和同樣做設計師的朋友吉子相約參加了這場“盛會”。
“當時,我就被展會上眾多設計師和作品震撼了,我都沒想過第一屆潮玩展就有這麼多設計師,還能帶這麼多潮流玩具來參展。”
回到家後,泉哥就每天在微信上和設計師朋友們討論,設想怎樣去做自己喜歡的玩具。在逐漸瞭解行業的過程中,他發現,與傳統的玩具都需要大的IP去加持不同,潮玩是一個很適合個人設計師探索的行業。
一款潮流玩具的設計製作,需要歷經設計、3D打印、建模、工廠簽約、生產製作、包裝售後六個步驟,整個過程需要3-6個月。
自己設計可以省下一筆設計費用,身為插畫設計師,泉哥還可以自己建模,這樣一來,只需要支付工廠做模具的幾千至上萬元費用,以及在工廠進行打樣並批量生產的幾萬元花費,就能設計並擁有自己的玩具。
在學習做潮玩產品的流程、瞭解關鍵節點後,泉哥正式開始進入到潮玩行業。
當然,做一個個人潮玩設計師,不僅要有充足的資金,也要有很好的潮流敏感度以及各種經驗。因此,泉哥在最初的創業中並不順利。
因為是個人設計師,一開始的產品也不敢隨便批量生產發佈,只能先做出來樣品,拍照後發佈到網上,看看網友的反饋。就這樣,泉哥從2018年初開始做了3、4個樣品,才決定將其中的一款用來量產。
與此同時,即便是自己設計的玩具,但是用3D軟件建模時也需要調整各角度的輪廓,“這個過程最痛苦,有時候光眼睛位置都需要調整百遍,增加細節,配好顏色,出渲染圖,才能交給工廠打樣。”

(圖 / 泉哥設計的潮玩表情細節描繪細緻)
即便產品能夠走到工廠的環節,也還有更多的“坑”在等着他——一開始的樣品已經做出來了,但想找一個靠譜的工廠並不容易。而泉哥和第一家工廠更是磨合了半年時間,才發現品質不行無法繼續合作。
就調色這一件事,就來回折騰了很長時間。因為在北京,又不能跑到工廠親自盯着師傅調色,只能靠一張手機照片通過遠程溝通。很多時候,噴漆上色時都不能還原他想要的顏色,“色卡和實物的顏色到最後總是有一些差距。”
最後和這家工廠的合作也只能不了了之。泉哥告訴「創業最前線」,他後來又去對接了很多工廠資源,經過一家家慢慢磨合,光是磨合到一家比較好且穩定的工廠就花費了1-2年的時間。
“因為即便工廠靠譜,技術都能達標,但是也需要合作磨合很長時間,才能實現長期合作。”
在產品發佈之後的系列設計也是一大難點。
泉哥的第一款產品就只做了一款眼睛是卡通的小鱷魚玩具,但當時並沒有想過這款產品之後如何發展,也沒有形成自己的設計風格。因此,這款產品賣完就沒有下文了。


(圖 / 泉哥設計的第一款潮玩)
他解釋道,就像Molly是“嘟嘴女孩”形象,能夠成為用户的記憶點。他在第一款潮玩產品的設計中,並沒有一些獨特的符號化內容讓用户記住,“還是因為經驗不足導致的。”
與此同時,相比品牌公司來説,作為個人潮玩設計師,運營也是讓泉哥比較頭疼的事情。
“自己運營的話,用户一多每天都很忙,而且用户一般都是在網上看到產品圖,就會一窩蜂加進羣,但這往往是他們一時的新鮮感。如果你後續的營銷和產品沒有跟上的話,很快就幹不下去了。”
即便遇到過各種困難,但泉哥對於潮玩的熱愛一直不減。
“當你一直從事工作時,每天似乎都是同步的,一個人很容易對生活麻木。但當我在設計創作的時候,我感覺每天都在用新的視角和眼光看待周圍日常的事物,我真的很喜歡創作設計潮玩,這讓我實現了自我價值。”
**熱愛背後是對品質和創意的堅持。**泉哥最新的捧臉系列一經發布,就在全網賣斷了貨。如今,入行3年時間,泉哥設計的玩具種類已有30多種。

(圖 / 泉哥最新的捧臉系列盲盒)
滿載設計者的熱愛、個人消費者的情感和運營者們的用心經營,潮玩的魅力可能就在於此。
*文中題圖來自:海海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