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視遊戲的人永遠也不明白,其實遊戲裏藴含着實現社會主義的經濟智慧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11-09 18:12
説起遊戲,總有人覺得這是一個害人不淺的東西。無論是“網癮戰爭”還是“精神鴉片20年”,關於遊戲的帽子始終都有。
甚至在一些同齡的,自詡為直男的口中,也能得出“遊戲不屬於直男審美”的奇葩言論。
其實我一直想問,那什麼是直男審美?
他們會回答到:健身、爬山、飆車、蹦極。。。
理由是,鍛鍊身體,積極向上,登上高山,雄鷹展翅,又或是秋名山十八連發夾彎,那才是男人的真浪漫。
而一談到遊戲,他們就説“宅男”、“社交恐懼症”、“母胎solo三十年的麒麟臂”。。。
當談到這些問題時,可以肯定那些喜歡如此批判和定義遊戲的人,從一開始對遊戲本身進行了價值判斷。
當然這種價值判斷的依據在於新聞層面所暴露出來的,與遊戲相關的負面消息。
比如美國某少年拿槍把全班同學突突突了,原因是他玩過一款名為《奪命郵差2》的遊戲。
而又比如雷電法王楊永信的電擊治療故事。

總之,因為我們瞭解這個社會的窗户多半是媒體,而從主流媒體上看到的關於遊戲的報道多半又是負面的,於是就會得出一種“遊戲本身就是負面”的結論。
這不怨誰,因為媒體報道會一定程度投射大眾的心理。當然這個大眾是有侷限性的,比如在“網癮戰爭時期”是那些60後的父母們。他們這代人的童年基本上與遊戲無關,大多數人對遊戲、網絡都是霧裏看花。
即便在今天,這羣人玩起手機來比00後都要瘋狂,但是遊戲對他們來説,始終是一種陌生的存在。
這羣人的焦慮得到了反應,於是乎投射出了一種輿論情緒。再加上中國學生普遍面臨的升學壓力,使得這羣不瞭解遊戲的家長會吹毛求疵地對待那些可能影響其孩子學習成績的事物。
這點我很能理解。就像我父親這樣相對開明的人,也會在高中會考之前不准我熬夜看世界盃開幕賽。
父母的擔憂無可厚非,但擔憂的情緒如果不加以理性的束縛,則會變成一種純粹的“被害妄想症”。只不過這種被害妄想症的受體不是父母本身,而是父母替孩子們進行“被害妄想”的過程。
實際上,玩遊戲的始終是人。如果一個人有想法,有思考角度與深度,也有有趣味,那他自然能從遊戲中發現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比如我一直以來就在用經濟學的思維觀察遊戲,認為遊戲世界的經濟系統存在解決**“資本對於勞動異化”**的究極方案,當然,這點我們先按下不表。
同理,那些沒有想法的人,就算是做直男眼裏所謂的標準運動,也會搞出些異樣的事情來。
比如你説健身吧,也許人家去健身房就是為了邂逅一個同樣健身的妹子然後一起在四條直線閉合的歐幾里得空間裏探討一下“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比如你説爬山吧,也許人家就是約妹子出去,走到稻花田裏,深刻體會一下“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的勤勞。
又比如你説開車吧,也許人家就是想帶一個妞出去,等到夕陽西下,找一個僻靜的角落,吟一句“停車坐愛楓林晚”,不是嗎?

相由心生,心卻不是由遊戲這麼具體的事物給塑造的。遊戲不過是呈現心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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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話也不能這麼説,比如有人就會抬槓,按照你這個邏輯,黃賭毒也只是載體啊,那為什麼要禁黃賭毒呢?
在這裏我就希望大家用另外一種思維去看,載體本身是一種定性分析。當我們把載體放到具體的環境中,入局地看時,一個載體其自身能帶動的善端和惡端的比例,將決定其在這個環境中是否應該被怎麼定性。
這就屬於定量分析。
比如黃賭毒,會讓你家破人亡,直觀層面的,普遍意義上的。一個成年男子在外面嫖了,被自己老婆發現了,在當前的倫理背景下,這個家庭肯定是會出問題。
賭博説起來要複雜點,因為賭博心理是普遍的,社會上最合法最大規模的賭博就是金融投機。黃賭毒裏的賭博具體指的是那種高風險的,不合規合法的,滿足人們賭博衝動的活動。這就如同銀行貸款和民間放高利貸的區別。顯然這種賭博是會讓人傾家蕩產的。
毒就不説了,對於普通家庭來説,沾必死。吸毒的人追求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快感,如同飲酒,但酒不會讓人普遍上癮,毒品卻做得到,因此也是有問題的。
嘮叨這麼多,是為了解決一個邏輯上的謬誤,用結構思維去規避論述的自相矛盾,這一段純粹是為了槓精準備的,正常的讀者可以跳過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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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世界裏藴含着實現社會主義的經濟學智慧
最近關於工人漲工資的事情討論得很激烈。而我則在反覆思考為何資本剝削勞動的底層邏輯,即為何資本能對勞動形成異化。
曾經在玩魔獸世界的時候,即便包裏只剩下幾百金,我仍然沒有一絲活不下去的感覺。除了打本買合劑需要去公會大鍋裏吃一個拿一個之外,沒有金幣這種在現實世界寸步難行的現象絲毫不影響我在艾澤拉斯風風火火地闖蕩。
當時我就在想,為何自己能如此愜意?
後來逐漸發現,原來我在這個遊戲裏獲取核心資產的方式,竟然跟金幣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是副本里的裝備還是各種坐騎寵物成就,都無法用金幣進行直接兑換,而必須我親自去下副本,刷坐騎,也即是通過勞動本身來獲得。

這使我不得不想起馬克思所提到的資本對於勞動的異化,其本質就是讓勞動的本位價值喪失了。
什麼叫做勞動本位價值喪失呢?那就是本來需要通過勞動去換取的收益,卻可以通過符號化的貨幣進行直接贖買。而當這種貨幣的通用性足夠強的時候,勞動對於產物的唯一兑換性就喪失了。而當這種貨幣對於勞動本身具有絕對的碾壓效應時,勞動本身的目的都會轉化為去獲取這種貨幣而非產物本身。
在微觀層面,勞動與貨幣之間存在一種基於供需的博弈。簡單點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勞動力數量下降而勞動力單價上升。工資上漲也屬於這個範疇。
很多人樂觀地認為,工資上漲就是保障了勞動,就是實現社會主義了。但卻未發現無論工資怎麼漲,那都屬於量的變化,而非質的變化。貨幣對於勞動的地位仍然是絕對碾壓的,勞動的本位價值依然沒有迴歸。只要這種碾壓效應始終存在,那麼工資上漲也絕對不能解決勞動力被資本剝削的基本現實,而上漲會很容易被物價的提升,資產價格的壓制給反殺回來。
如果不明白的話,想想這幾十年我們的工資是不是漲了很多?但是物價呢?成都七中門口的怪味面五塊錢三兩的時候,一個月5000塊的工資都算高薪了;然而現在工資漲到一萬多了,怪味面卻變成了十五元三兩。
信用貨幣的本質就是放水,強力水C,水系大魔導師。而且是無法被消耗掉的永續水流。能應對的方式就如同防洪一樣,要麼修池子蓄,要麼引到海里去。

美國佬採用的就是引到海里去的做法,順便用本國的股市蓄一下。而我們則將其主要往房價上引,當然房價會帶動綜合物價,所以整個消費的水平也就上去了。
當人們認為只要給工人提高工資,就能解決工人被資本剝削的問題時。我是不贊同的。
為此,也有人奇葩地給我扣上精神資本家的帽子。對於這種習慣了二極管思維的朋友,我是沒太大興趣去搭理的,畢竟我習慣了從本質上去找問題,如果真正關心工人階層的話,就不是幫他們吆喝兩聲就完事,一定要深入思考,找到問題的本質,就像馬克思那樣,這次才是屬於工人們的真愛黨。
回到勞動本位價值這個問題。
在我看來,勞動被資本異化分為兩個過程:
1.資本對勞動的一般定價
很簡單,當你找人修個腳指甲都需要付錢的時候,就説明資本完成了對勞動的一般定價,這時候,資本就可以通過不斷產生貨幣符號來購買勞動。
類比到魔獸世界裏,就是那些工作室,馬雲團。任何與工作室扯上關係的遊戲,基本上都會面臨資本對於勞動異化的這個過程。就像我對魔獸世界的觀察,起初的金團是通過金幣購買勞動,還屬於封閉經濟系統裏的交易現象。後來馬雲團介入,人民幣直接支付,這時候,人民幣就跨過了遊戲金幣,直接對遊戲裏的勞動行為進行了異化。
至此我們會發現,魔獸世界裏任何騎着M副本尾王boss的號不再會給人一種遊戲大神的敬畏感,反而是一種看着有錢老闆的,滿口哈喇子的既視感。
資本對勞動的一般定價,就是貨幣符號可以購買一切勞動的過程。如果我們仔細觀察,會發現現代經濟的發展本身就是一個對一切“存在物”與“行為”的定價過程。可以説現代經濟演化至今,大多數能夠被定價的東西都定價了,有一些不能被定價的東西,在不同國家與不同文化背景中得到了不同的反應。比如黃賭毒的定價是否合法化,很多人認為賣淫就應該合法化,但這其實就是在促進資本主義的演化過程,不能説其好壞,但可以察其危害。
資本對勞動的一般定價,其利端在於**經濟效益的最大化。使人們交易更方便,**物流隨着金流川流不息。
但其弊端則在於,一旦資本完成對勞動的一般定價,勞動本身的獨特的價值就喪失,一個社會的排斥勞動的普遍現象就會必然發生。
這也是温鐵軍教授所提到的“資本增密,排斥勞動”的一般過程。
想想我們高呼的無人工廠,自動化,這算不算一種排斥勞動的具現呢?
2. 資本回報率碾壓勞動回報率
過程1是有利有弊,所以我並沒有在此對過程1做任何價值判斷。資本對勞動的一般定價會提高社會的經濟效率,但也會帶來勞動本位價值喪失的風險。這種風險的集中爆發點就在於過程2,即資本回報率碾壓勞動回報率。
説得具體點就是,食利者比勞動者掙得錢更多。再具體點,就是那些拿着高額本金玩金融的人,怎麼也比你老老實實打工掙錢的人掙得多。
這裏反應的是現代經濟系統一個致命的BUG,就是按照經濟效率最大化的思路去演化,錢生錢的效率必然會大於勞動生錢。
在資本對勞動完成一般性定價的基礎上,資本回報率碾壓勞動回報率才是導致社會貧富分化的根本因素。
這種趨勢雖然可以被工人工資上漲所微調,但卻同樣可以被物價上漲所對沖。我們在認識這種矛盾時,很樸素地將其理解為“勞動不賺錢”並且用“機器替代人工”的方式去試圖解決勞動被剝削的事實,這顯然是不夠深入的。
按照自動化的邏輯,人類在未來就只從事高級的勞動形式,低端的勞動全部交給機器來做。這種趨勢看上去很美好,但其中隱藏着兩個致命的問題:
1. 從事高級勞動的人口比例是極低的
按照這個趨勢,人類族羣的數量必須鋭減才能滿足其演化規律。這也是為何技術越發展,人們越不想生的一個因素。自動化本質是排斥勞動的,而人類族羣又做不到猛然鋭減的可能。於是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自動化會與被淘汰的勞動力之間產生尖鋭的衝動,《底特律-變人》裏反應的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景。
2.資本既然可以碾壓低級勞動,為何不能碾壓高級勞動
對吧,所謂高級與低級的判定,本質上也是基於當下技術層級而言的。比如在一千年前,拿一本手提電腦日碼千字就是神級技術,真正的高級勞動,在今天的話,不過是社畜的基本技能。
在短視頻還不流行的時候,視頻剪輯是一個門檻較高的技術活。而現在有了剪映,拿着手機也能亂剪。
技術進步讓所謂的高級勞動不斷的白菜化,那麼人類社會中還有多少高級的東西無法被技術進步所降維呢?
所以我並不認為高級勞動不會遭到剝削,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物以稀為貴的事實。
明白了以上兩點,就能明確真正從根本上解決工人被剝削,還是需要想法讓勞動本位價值迴歸才行。
這種嘗試,我們不是沒有做過,曾經的工分制度,人民公社,關於社會主義的初步實踐本身就試圖守護勞動的價值。曾一度我們認為勞動最光榮,而現在則認為有錢人是大佬。可以看到教員那代人是如何認真地在實踐社會主義精神,又如何的因為生產力發展的水平不足,和一定的國際形勢的影響下,這種進程所受到的阻礙。
而回到遊戲裏來,我突然發現魔獸世界這樣的開放mmo中的一些思路,恰好具備勞動本位價值迴歸的可能。比如下副本所獲取的兑換套裝的token,冰霜紋章,這些東西對於下副本的人來説都是獨一無二的。
在沒有馬雲團和金團的介入之前,你不打副本就拿不了裝備,即便你金幣再多也沒用。這反過來就為那些下副本的勞動者提供了一種最基本的保障。
就像經典時代在主城看到那些揹着墮落的灰燼使者的玩家,你絕對會認為這是個遊戲大佬,操作犀利,走位風騷。這些遊戲大佬就是遊戲裏最強力的勞動者,他們在遊戲身上的技能與他們在遊戲中的收貨形成了強綁定,因此,受人尊重。
而在玩《逆水寒OL》這種宰豬遊戲時,你看到一個一身稀有詞條的玩家時,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大佬,而是氪佬。這就説明在逆水寒這款遊戲裏,勞動本身早就被人民幣給異化掉了。
隨着AI技術的發展,數字貨幣的普及,特別是最近元宇宙概念的興起。人類社會悄然地具備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將遊戲中那種尊重勞動者價值的經濟系統帶入到現實中去。
比如,羣裏的小夥伴提到可以讓擁有資本的人通過做公益項目獲取聲望,然後用聲望去兑換實物。這看上去挺扯淡的,但想想最近新東方突然跑去支持鄉村振興了,這算不算是另類的刷聲望的方式?
比如讓從事特定勞動的人獲得特定的兑換物,這種兑換物無法被貨幣符號所定價。以此保障這些勞動者的權益。這聽上去也很扯淡,但現實中的榮譽、職稱、多少崗級員工可以折扣買房其實都屬於這種思路的初級產物。
不管你是否承認,勞動與資本的博弈總是在悄然發生。而社會主義的意義就在於,用一種系統性的方法去保障這種博弈的均衡,一切為社會的生態,即可持續發展性所服務。
試想在未來,我們辛苦勞動一天,無論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就可以從系統中獲得一枚屬於我們的專屬紋章。這個紋章累積到一定數量,就可以在成都興隆湖旁邊置換一個寬敞的房子,換一輛小鵬P66的電動車,那時我們勞動起來是不是美滋滋的?
當人們都能從實際的勞動中獲得穩定的價值時,這個社會一定是和諧的。而當資本投機碾壓一切勞動價值時,這個社會一定是動盪的。
除非,出現大劉筆下的終產者,就是那個用機器人AI接替一切勞動,然後把剩下的人圈養起來,連空氣都要收費的極端情況。
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難道不是維護勞動的本位價值迴歸嗎?而勞動本位價值的穩定,難道不是人們安居樂業的基礎?
循着這種思路,我在現實世界看到的是失望,在遊戲世界裏看到的卻是希望。
遊戲世界裏藴含着實現社會主義的經濟學智慧,因為開放一款遊戲本身就是一個創世的過程。世界觀的設計,能極限地體現一個人的哲學思維能力。這也是為何大劉自己也承認,與傳統意義上的科幻小説相比,玄幻世界的創造難度其實是很大的,因為科幻有現成的世界觀,而玄幻則需要更進一步的架空。
所以在我看來,沉迷遊戲與否,取決於你以什麼思維去看待遊戲。如果你還是沿着傳統而老舊的思維,那麼你在遊戲中看到的也不過是打打殺殺的刺激,萌妹子的大腿。如果你帶着展望新世界的思維,那你在遊戲裏看到的可能就是另外一片廣闊的天地。
母胎湧現至今三十二年,我最不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玩遊戲。《雲和山的彼端》激活了我對於世界歷史的探索慾望;《大航海四》使我有了想去世界看看的衝動;《魔獸世界》讓我從另一個層面洞察了社會主義經濟體系的可能;而如今的《原神》則讓我看到的是中國文化傳播走向世界的可能。
關於遊戲的問題,從來不是遊戲本身的光明與黑暗與否,而是創作遊戲的人,究竟有沒有將豐富的生命情感與崇高的思想情操融入遊戲之中。
就如同當下中國遊戲產業面臨的真正核心矛盾,在於某些動物大廠通過資本操作破壞遊戲生態,將遊戲徹底異化為賺錢的工具。正是因為始於《征途》的這種異化,最終使得中國遊戲在大眾心目中留下了極為糟糕的印象。
我們需要的,也從來都不是對遊戲的一刀切式的否定,而是一大羣真正熱愛遊戲,用心去做遊戲的任何團體。
為此,無論帽子扣得多麼響亮,我們亦會為此守望。
順便戲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