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象的「謝幕演出」，究竟是喜劇還是悲劇？_風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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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象發佈DOTA2俱樂部的解散公告時，其實已經有許多人發現了其中的細節漏洞。這處漏洞很可能會讓已經變為自由人的選手們在後續轉會中面臨一些障礙。不過造成這種尷尬局面的「始作俑者」，也許並非小象。

文 / 二鬧

編輯 / 韓榮迪

「計劃趕不上變化，就是説，隔了個離，無了。」

小象DOTA2俱樂部領隊Hide在11月10日發佈了這樣一條微博，既是為俱樂部官宣解散做了預告，字裏行間也透露着無奈的情緒。

對「主人公」小象來説，這也許並不是壞事。彼時，小象與4AM「強強聯合」踏入DOTA2領域，砸入重金組建「銀河戰艦」，一時風光無兩。然而誰都沒想到，先是4AM在建隊尚未完成時急流勇退，而後獨自挑起大梁的小象又發生Sylar與Eurus拒絕者兩位選手的轉會風波。這些事件幾乎將粉絲觀眾們對「銀河戰艦」的期盼熱情完全澆滅。之後的一年時間裏，這支隊伍幾乎在任何賽事中都遭受着大家的口誅筆伐。

戲劇性的一幕上演了，俱樂部一整年努力可能都未換來的好口碑，卻在官宣解散消息的時刻實現了。隨着小象5位選手及1位教練全部專為自由人，俱樂部與選手無償解約的操作迎來了廣大粉絲觀眾的一致好評，小象也完成了自己「最完美」的謝幕表演。

小象也這樣的方式離場不禁讓人唏噓，不過，也有不少人已經發現，小象的這場「謝幕演出」並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樣是一場大團圓，一個迷霧當中的問題仍然令人喜憂參半。

這個問題可能決定小象「謝幕演出」的結局走向。在看到小象的官方公告，大家都為其獻上遲來的誇讚時，已經有人發現了文章開頭提到的那個「細節漏洞」，也就是小象手中是否還有選手的經紀約？

01

經紀約為何成為選手轉會的「絆腳石」？

經紀約問題為何如此關鍵？答案並不難分析。在電競行業中，戰隊約與經紀約是職業選手為俱樂部效力最關鍵的兩條「紐帶」，同時也是決定選手身價的核心要素。當選手的戰隊約與經紀約割離開來，也就意味着當選手轉會時，接盤俱樂部可能只能夠獲得選手的戰隊約，這不僅會影響選手轉會時的身價，同時可能直接影響接盤俱樂部之後依靠選手進行的商業營收。

當然，在小象DOTA2俱樂部轉入「不活躍狀態」之後，官方並未提及選手經紀約相關內容，從這一方面，我們無法斷定小象手中是否還握有選手的經紀約。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們無法找到小象與選手經紀約的蛛絲馬跡。

去年，在小象DOTA2隊伍剛剛組建，同時還身處1號位選手Eurus「拒絕者」轉會風波之時，VG的股東之一「阿綠」就曾在社交媒體中表示，「拒絕者」在離開VG戰隊時是帶着經紀約走的，俱樂部並未對該選手進行卡合同。這一細節信息讓我們有理由相信，本體就是MCN機構的小象在去年建隊與選手們簽下戰隊約的同時，也獲得了部分或者全體選手的經紀約。

在這裏我們不妨做個假設，如果小象在過去一年中確實握有選手們的經紀約，那麼在11月11日俱樂部官宣解散時，除了一號位選手張成俊（ID：Eurus）、教練白帆（ID：rOtK）為合同到期，五號位選手謝俊豪（ID：Super！）為租借合同到期之外，剩餘三位提前解約選手的經紀約是否仍然歸屬於小象便有着極高的可能性。

而且在俱樂部的公告內容中我們也能夠發現，公司無償解除的僅僅是選手的戰隊約，這又讓部分選手經紀約仍在小象手中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如果事實果真如此，當選手的經紀約與戰隊約割離開來，那麼即便如今幾位選手已經恢復「自由身」，他們的轉會道路也仍然不理想。

由於《DOTA2》這一電競項目的一系列賽事在曝光度上相比其他電競產品本就更加弱勢，當選手在缺少經紀約狀態下進行轉會時，接盤俱樂部就很難依靠這些選手的直播、個人商業贊助等商業合作進行盈利。在這樣的情況下，俱樂部們自然不會甘當冤大頭，這樣一來，選手薪資便極有可能被腰斬、壓縮，亦或是接盤俱樂部還需要再投入重金從小象處買斷這些選手的經紀約。

當然，雖然小象解散之後確實存在選手經紀約仍未到期的可能性，但這並非是筆者將矛頭指向小象。固然經紀約問題極有可能讓小象的這場「謝幕」出現美中不足，但是本就在《DOTA2》當中「血本無歸」的小象能夠無償解除選手的戰隊約已經實屬不易，即便前者手中確實還擁有選手們的經紀約，這樣的結果也合乎情理。

行文至此，也許大家會認為，如果小象手中確實還擁有部分選手的經紀約，那麼這場謝幕表演也許是「悲劇」或者尷尬走向的。但事實上，如果小象這位「大玩家」真正與《DOTA2》一刀兩斷了，也許才是真正的悲劇。

02

經紀約背後是電競亟待解決的痛點

電競入亞、電競與傳統體育行業的往來愈發密集，都在釋放出一個關鍵信號，電競在某些方面正在快速向體育行業靠攏，或者説成為體育行業的一部分。但是，在職業選手合同方面，電競與傳統體育的差異仍然十分明顯。

在電競領域當中，俱樂部與選手簽約時，戰隊約與經紀約的並行已經成為整個行業約定俗成的東西，或者説叫「潛規則」。也正是這樣的常態，將職業選手們的實力與直播、商業合作等外部渠道帶來的商業價值整合到了一起。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電競職業選手的身價在快速向各類傳統體育明星標齊，甚至趕超。

但是存在並不意味着合理。戰隊約與經紀約的並行雖然提高了俱樂部的商業變現能力，但是水漲船高的選手身價也在同一時間加重着俱樂部的運營成本。這些問題在英雄聯盟等生態更加成熟的電競項目當中並不顯眼。因為即便如今大多數電競俱樂部的營收短板仍然被詬病，但是在這些成熟的賽事生態中，大多數俱樂部均有消化能力。

但是反過來放到商業模式本就不成熟的《DOTA2》項目中，俱樂部同時手握經濟約與戰隊約所帶來的問題就顯得十分致命了。在兩大合同並行的情況下，《DOTA2》電競選手的身價絲毫不比其他項目的職業選手低，但是無論是直播還是各類商業贊助，《DOTA2》電競選手的商業價值其實對比隔壁就有着非常明顯的差距。在高成本與低迴報的畸形生態下，《DOTA2》項目的職業俱樂部與戰隊在可持續發展能力上還打着一個大大的問號，而這也是小象最終放棄《DOTA2》項目的重要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戰隊約與經紀約並行的「潛規則」，還埋伏着更大的隱患。去年《PUBG》項目電競選手XDD與RNG的糾紛就是典型案例。由於兩大合約同時握於俱樂部手中，選手在打造個人品牌、挖掘自身商業價值的過程中明顯缺少主動性，同時還有被俱樂部卡合同、產生經濟糾紛的風險。對比傳統體育領域，擁有體育經紀人、體育經紀公司這種角色的傳統體育行業生態明顯比電競要成熟得多。

回憶起小象剛剛入局《DOTA2》的時候，當觀眾粉絲們都在滿心期待時，其實行業內也對前者抱有很大的希望，這種希望並不來自於小象作為一個大資本，而是來自於他的本體是一家頭部MCN機構。

在品牌運營方面，小象顯然要遠勝過純粹的電競俱樂部，而這樣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有可能為電競俱樂部在打造選手品牌時帶來更大的想象空間。然而如今的結果令人惋惜，這位類似於「體育經紀人」的玩家還沒能為在《DOTA2》電競生態中施展拳腳便迅速離場了。

如果小象能夠握緊選手們的經紀約，或者説電競職業選手們能夠將小象視作自己的「體育經紀人」，那麼起碼在《DOTA2》領域內，職業選手的發展或許還有可能獲得更規範化、更專業化的機會。小象是否卡着選手的經紀約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沒那麼可怕，真正令人「細思極恐」的是，如果小象緊握着選手經紀約，大家會覺得這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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