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實現「愛國者治澳」後的首次「交鋒」_風聞

　　行政長官賀一誠昨日列席立法會大會，就二零二二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回答議員們的提問。這是澳門第七屆立法會選舉，「DQ」了個別被認定「不擁護」、「不效忠」被提名人的參選資格，基本上被視為在立法機關實現「愛國者治澳」之後的新一屆立法會，首次與行政長官的「交鋒」。因而人們對議員們的站位要求較高，希望他們能夠嚴格按照《澳門基本法》對政治體制的設計：行政長官主導，除司法獨立外，行政與立法既相互制約又相互配合，且重在相互配合，扮演好自己應有的角色。

　　誠然，立法會議員負有監督特區政府施政的職能和任務（其實，民選議員也需要接受選民的監督），但這絕非是西方的「三權分立」。按照唯物辯證法的道理，世界是矛盾的，一切存在的事物都由既相互對立、又相互統一的一對矛盾組合而成。矛盾着的雙方既對立又統一，從而推動着事物的發展。只不過是，在「一國兩制」的政治環境下，這種矛盾的表現方式是非對抗性的矛盾，而不是「反對派」整日價冀望及意圖推動的對抗性矛盾。

　　既然新一屆立法會的組成人員，都被認定為「愛國者」，因而其對行政長官及特區政府的制約及監督，就應是以「非對抗性」的形式展現。而從昨日立法會施政報告答問大會的表現看，基本上達到此要求，消除了過去個別「反對派」議員刁難式或對抗性提問的現象。當然，極為個別的議員，仍然將其在選舉中吸引選票的作風手段，「習慣成自然」地引進立法會的議事程序中，因而難免會對行政長官賀一誠有「火爆」式的提問。

　　高天賜在質問賀一誠時直指，公務員士氣處於歷來最低落的時期，但當局卻充耳不聞，致使政府形象不斷惡化。這個並不客觀更不「客氣」的評價，導致賀一誠隨後連番反駁︰「聽咗你講十年，一樣慨嘢，無乜大改變，我已經聽慣咗……我上任之後，好感謝公務員團隊，希望高天賜不要再這樣打擊公務員，「好多公務員繫好傷心」。賀一誠舉例指出，三次的全民核檢，公務員做了很大貢獻，一個晚上就搭好了檢測設施，所有醫療、保安、市政、綠化團隊都出來幫手，一鼓作氣，一日做三十幾萬人次的核檢，雖然第一次出了問題，但檢討後第二第三次都做好。他又憶述公務員在大風大雨下，將紅碼區人士運載到隔離酒店，一車車攜老帶幼，「邊啲人去做？唔系你高天賜議員去做做的，都系公務員做的。」去年很多居民的子女在歐美透過香港機場回澳，公務員二十四小時通宵在香港機場等候，一個一個接回來，這都是公務員做的事。「咁慨公務員隊伍，你仲話好士氣低落？我唔可以作同你相同的諗法，你講的打擊面太大，你咁樣好傷公務員的心，你作為公職人員團體的代表，咁樣一棍子將公務員的貢獻全部打低曬，我不認同。」賀一誠還趁勢感謝由三萬五千名公務員組成的團隊，當然也承認公務員當中有參差，不能説每個人都士氣高，但做好本份才能做好服務。他認為，不應該將因為部分公務員有怨氣，就將這種情緒帶給三萬五千名公務員。

　　賀一誠就任後，公務員的思想和作風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實際上，僅僅是在幾年前「天鴿」風災的善後處理過程中，全澳義工都上街清理垃圾，就連駐澳解放軍都在中央軍委批准行政長官請求下迅速出動，鄰近的珠海、中山、江門的公務員也在「無聲動員令」下上街救災，就是澳門的公務員「躲在家中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而現在，澳門公務員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高天賜表面上是為公務員請命，實質上卻是否定公務員的功勞以至是辛勞，如此地「抹黑」公務員，下次選舉還想得到公務員的選票？

　　在「DQ」個別被提名人的參選資格時，主要是針對「反對派」中的華人青年，作為也是被視為「反對派」的高天賜，卻是唯一沒有受到「DQ」的。這背後的思考因素很微妙。一方面，高天賜雖然是「反對派」，但主要是針對特區政府，屬於「一國兩制」可容許的範疇，畢竟「聰明」地沒有批評中國共產黨，沒有反對中央政府。另一方面，雖然因為參加葡國議會選舉而遭受「雙重效忠」的猛烈批判，並因此而導致修訂《立法會選舉法》和《行政長官選舉法》，增訂了有關禁止「雙重效忠」的條款，但畢竟他是出於葡裔人士仍然沉浸於對曾經長期管治澳門的葡國的思緒，及對其雙重國籍問題的習慣性理解，並非是反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當然，也與在中葡談判時，葡方代表團針對一九八四年立法會選舉，向華人居民開放選舉和被選舉權，導致葡裔居民失去對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壟斷權」的現實情況，反對在《中葡聯合聲明》中引進「雙普選」的概念，明確要求澳門特區立法會「多數成員通過選舉產生」的歷史背景，從立法會應當仍有葡裔居民出任議員的思考，而對高天賜「網開一面」。既然如此，高天賜議員就應吸取教訓，收斂那種「為反對而反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戰狼」作風。

　　要講「愛國者治澳」，作為本來就是建制派出身的議員，更應身先帶頭踐行。不過，可能是與高天賜一樣的「選票效應」作祟，昨日工聯總會背景的梁孫旭在關注夾屋規劃，以及新《經屋法》生效後的經屋價格時，就與賀一誠「擦出火花」。賀一誠表示，過去在立法會工作十年，聽到議員指上屆政府「用T1（一房廳單位）充大數」，但今年經屋申請只有二百多個T1單位，無法應付二千多個申請。賀一誠批評説︰「你哋個數字系完全唔貼地，系你哋估出來，但我聽咗十年，所以上屆政府系啱㗎，T1個比例系（要）高啲。」

　　賀一誠的回應，顯示其堅決不重蹈「父子騎驢」的覆轍，認準了的就堅持去做，不管批評意見是否來自「執政同盟」。既虛心聽取民意，也不做民粹的尾巴，隨風搖擺，即使是建制派也「冇面俾」。

　　這是賀一誠堅決捍衞前任政府決策的一面，但也有否定前任政府的決策的另一面。那就是對於內港擋潮閘的評價。賀一誠回應説，擋潮閘已經過仿真測試，當完成擋潮閘後，若遇到「天鴿」般的潮水，知道有哪些地方仍會水浸。現時擋潮閘僅設計費已達幾億元，先不説建設擋潮閘的費用，「擋潮閘每一年的保養費用可能比設計費高好多」，日後可能會是「大白象工程」，因為閘口在水底，若遇颱風時，擋潮閘在水底上不到來的話，問題更大。擋潮閘會按現時報告進行前期準備工作，仍要待中央批水利工程等。

　　不過，這個擋潮閘的概念及設計，並非純粹是前期政府的，而是出於內地珠江水利委員會的構想及相關專業部門的設計。筆者曾從內地媒體看到一個報導，對擋潮閘進行仿真測試的單位，是珠海市一家著名的企業，但該企業的特長是研製及生產家用電器，水利工程並非是其強項，甚至是完全「不沾邊」。是否應當聘請真正的水利工程專業權威機構，再做一次仿真測試，以示慎重？這也是尊重內地權責機構及專業設計單位的表現。

　　賀一誠正式宣佈，理工學院升格為理工大學，致力發展成亞太地區領先的應用型大學。這就是實事求是，尊重澳門高等教育事業發展規律現狀之舉，對其前任的決策進行了「否定之否定」，跳出了因為個人恩怨而耽誤澳門高等教育提升品質發展前景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