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歐美國家來説,這涉及到隱私問題,他們比較看重_風聞
简单快乐-2021-11-20 10:52
作者 紫星薇辰
跑步是一件好事,強身健體,美容塑型。小姑娘出門跑步,尤其是夜跑,為了安全考慮,有時可能還會帶上一隻大型寵物狗作為“護衞”。但是這樣就夠安全了嗎?恐怕不一定。

1989年,美國一名常年跑步的19歲女孩瑪蒂,出門時如往常一樣帶了狗,但2個小時後,瑪蒂的母親卻只迎回受了很大驚嚇的德牧犬,女兒則下落不明。更離奇的是,瑪蒂是在家門口失蹤的。失蹤前,正在離家不遠的朋友家玩耍的弟弟,看到姐姐牽着牧羊犬正準備往回跑,他就沒怎麼在意,繼續玩自己的了。但等弟弟兩個小時後回家,看到一臉焦急的母親,他這才知道,姐姐帶狗外出跑步,狗回來了,姐姐卻莫名不見了。
察覺到不對,母親立即選擇了報警。瑪蒂跑步的馬路,就從她家門口穿過,警方先是沿着馬路尋找,詢問周邊的住户,但一無所獲。不得已,他們只能擴大搜查範圍。一直到4天后,警方終於在離他們家10公里的一處湖泊裏,找到了一具已經溺亡的女性屍體,正是失蹤的瑪蒂。
那麼,在已經要到家的情況下,瑪蒂怎麼會莫名失蹤?又是誰帶走了這名少女,並將她殘忍殺害?接下來,我們一起來看看這起離奇的案件。

家庭破裂,搬至新的小鎮,卻成瑪蒂的埋骨地
瑪蒂原本應該生活在一個幸福的五口之家,但在她4歲那年,哥哥“意外”身亡,被人發現時已經身中數槍倒在血泊之中,而兇手卻長時間未能找到,這也間接導致了這個家庭的破碎。
哥哥死後,母親莫莉似乎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局,總是鬧事,這讓瑪蒂的父親十分頭痛。夫妻之間爭吵不休,就是有再好的感情也要吵沒了。
果不其然,1984年,莫莉最終還是和丈夫離了婚。離婚後,莫莉決心離開傷心地。她帶着兒女在華盛頓州找了一個非常寧靜祥和的小鎮——埃格米小鎮,並立即搬到那裏居住。
這個小鎮不大,雖然在華盛頓州,但常駐的人口不到200人,刑事案件幾乎沒有,相對安全不少。這對大兒子死於槍支的莫莉來説,是再合適不過的居住場所。
和喜歡安靜的弟弟不同,已經長成少女的瑪蒂自小就性格開朗,她和哥哥一樣,都非常喜歡運動。父母雖然離了婚,但瑪蒂清楚,他們都是愛自己的,因此她心境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
安迪家居住的房子,門前就有一條馬路,對她來説,這就是個天然的田徑跑道。
但是,考慮到馬路邊上只零星分佈着幾個住户,實在太空曠了。這對於要外出跑步的女孩子來説,多少還是有點不安全。尤其是已經失去一個孩子的莫莉,她是一定要將瑪蒂看得緊緊的。
為了確保女兒安全,莫莉特地買了一條德國牧羊犬養在家中,每當女兒早上要外出跑步時,就讓她牽着狗一起。閒暇時,她還會騎上自行車跟在女兒後面,或者站在樓上,順着窗户不時看着窗外女兒跑步的身影。
瑪蒂與弟弟在母親的小心保護下,就這麼漸漸長大了。但時間來到了1989年,她們難得的平靜時光,也將被打破。

瑪蒂家
那天還是11月24日的早晨,温度還算不高。但早起的瑪蒂看天氣是晴天,就按照原計劃,帶着狗外出跑步去了。
這一回,瑪蒂的媽媽因為家裏難得來了客人,需要作陪。她想着,瑪蒂也成人了,現在是白天,瑪蒂身邊又有一條狗陪着,馬路邊上雖然住户少,但也有零星幾户人家,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於是,莫莉對瑪蒂稍作叮囑,就放她出了門。
殊不知,暗地裏的歹徒也正是瞅準了瑪蒂沒有人陪伴的這個時機,對她下了毒手。
莫莉這天因為有事,就一直沒意識到瑪蒂沒有在平常那個時間點回家。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莫莉對着門外張望很久,但女兒和狗的身影卻一直沒有出現。
這時,外出在朋友家玩耍的弟弟也回來了。莫莉一看到兒子就問他,看到你姐姐了嗎?誰知兒子卻用莫名其妙的語氣問道,我姐還沒回家嗎?明明我一個小時之前就看到她牽着狗在往家的方向走啊!
莫莉頓時覺得不妙,而後牧羊犬的出現也印證了她的猜想:狗獨自回來了,脖子上的項圈和牽引繩還完好無損,但牽繩子的人卻不見了。
更奇怪的是,狗回來之後一個勁地發抖,不停地往縫隙裏面鑽,像是遭遇到了什麼刺激。
看到這一幕的莫莉再也忍不住了。
這狗平常和瑪蒂相處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最好,如果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它是絕對不會拋棄瑪蒂獨自回來的。瑪蒂一定出事了!意識到這一點的莫莉慌慌張張地給瑪蒂的男友打去電話,對方卻説自己和瑪蒂因為吵架,已經冷戰好幾天,一直都沒有聯繫。
也許是一個母親的直接,莫莉直接選擇了報警,她希望警方能夠將她的女兒安全帶回來。警方接到報案後,對這起案件也非常重視,他們立即派出警力,開始沿着馬路尋找起來;馬路邊的居民聽説跑步的女孩瑪蒂莫名失蹤的消息後,也自發加入到搜尋的隊伍中去。
小鎮多年維持的平靜,因為這起少女失蹤案被徹底打破。
但是,大部隊經過搜尋,在馬路邊卻一絲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焦急的警方甚至想要將莫莉家養的那隻狗帶出來,讓它幫忙一起找,但狗可能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一直縮在家裏不願出來,人動靜鬧的大一點時,它甚至還會狂吠不止。
最終,警方只能在有限的警力條件下,擴大了搜索的範圍。正因如此,等他們找到瑪蒂的屍體時,已經是四天之後的事情了。
瑪蒂的屍體是在離她家十公里之外的一處小河裏被撈出來的,由於在水裏浸泡許久,整個身體已經處於腫脹狀態。所幸天氣比較寒冷,腐壞程度不是很厲害。但儘管如此,親眼看到女兒死狀的莫莉,依然暈了過去。
她當初選在如今居住的這個小鎮,就是因為它寧靜祥和,誰知這樣一個看着平和安定的小村莊,最終卻成了女兒的埋骨地!

那條嚇怕的德牧
得到至關重要的“DNA”,但案件依舊未能告破
瑪蒂的屍體被發現後,在徵得莫莉的同意下,警方做了屍檢,結果發現瑪蒂是被活活溺死的,而她的頭部存在一個非常重的傷口,像是被重物擊打過;手上、臉上還有很多劃痕,像是被人在地上拖行時,被樹枝給劃傷的。最重要的是,警方在瑪蒂的體內發現了體液,這説明她在死前還曾被人侵犯過。
警方結合屍檢報告,大致可以猜測出來,瑪蒂在死前遭遇過什麼,這個侵犯瑪蒂的人,應該就是將她打暈,並扔進河中溺死的兇手。
這人是誰?警方手上算是握着王牌般的鐵證:從體液中提取出來的DNA。但由於當時的DNA檢測結果還不成熟,因此在依靠技術之前,警方先盤問了一些他們覺得有嫌疑的人羣。
首先被盯上的,自然就是瑪蒂的男朋友。但後來警方根據調查發現,瑪蒂遇害時,這人有着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警方又對瑪蒂的男同學、瑪蒂可能認識的人羣,包括小鎮上的男性都做過調查,結果發現,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不在場證明。
其實當時最佳的破案方式,是讓所有可疑的男性提供自己的DNA,但是問題同樣也出在這裏。

要知道,將DNA應用於法醫學領域,協助破案這事兒,是1984年才由英國的一位遺傳學家首度開創,到瑪蒂死亡這一年的1989年,滿打滿算才“試點”了5年時間,不管是科技水平還是經濟水平,都不足以支撐大面積的DNA採取和檢驗。
更別提,在美國的法律上也明令禁止一切組織在未取得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非法盜取他人的DNA,這是違法的事情,警方自然也不會幹。
因此,受種種條件限制,DNA這樣重要的物證,竟然不能派上用場。
也許,殺人兇手就一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悠,但警方卻不能將他捉拿歸案。不止警方,就是平常人看來,這也是一件極為可惜的事情。
但轉機還是發生了。

當年尋找瑪蒂的傳單
關鍵證言出現,懸案迎來突破
由於當時DNA幾乎屬於無效證物,加上在對城鎮幾乎所有人都進行了調查後發現,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最終,這起案件還是不了了之了。
警方並不是説沒有想辦法破解這個案件,但由於總是會受到各種客觀因素的影響,案件一直沒有取得進展。
時間轉眼來到了20年後,也就是2009年。這一年,一個名叫卡文的警官接手了一批尚未破解的案件,這其中就包括20年前的瑪蒂死亡案。
卡文警官還年輕,身上有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和正義感,他在研究完案件之後,覺得瑪蒂案也許是有機會破獲的。但由於時間過去太久,如今也就只剩下了DNA這個關鍵的證據可以用。2009年的時候,DNA鑑別技術已經算是比較成熟。只要找到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人,在對比DNA,那麼就一定能確定真兇。
然而 ,説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容不易。
卡文想要對當年的案件更加了解,就必要親自上陣,去當年出事的小鎮走訪一次。卡文的確去了,但是由於案件已經過去了20年,小鎮上當初居住的那些人,有些已經搬走,有些已經去世,這無疑給卡文的調查增加了不小的難度。然而,卡文還是沒被這些問題難倒。
他堅持花費幾年時間,説服小鎮上當年見證事件的男性提供自己的DNA樣本。對歐美國家來説,這涉及到隱私問題,他們比較看重,因此,有人表示願意配合,但也有少部分人就不願意提供自己的基因樣本。
卡文表示理解,但他的調查因此又陷入了瓶頸。當時他或許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兇手,又怎麼會主動答應提供DNA呢?
當然,卡文的行動並非一點意義都沒有。由於“大案重炒”,讓不少當年案件的見證者都又把注意力轉移到這案件上。
於是,兩名和瑪蒂同齡的中年女性,就想起來了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這人名叫湯姆,是個非常討人厭的混蛋,平常沒事就喜歡騷擾女孩子。

被湯姆騷擾,向警方透露信息的那兩位女子
湯姆有沒有可能,曾經也騷擾過瑪蒂呢?有這個想法後,二人當即將印象中關於湯姆所做過的所有噁心事都告知給卡文。
對卡文來説,這個消息真的像是及時雨。雖然這個湯姆很有可能是無辜者,但為這個案件牽扯幾年精力的卡文可不願意放棄這個追蹤的機會。他當即開始對湯姆展開了調查。
這一查,可不就查出了奇怪的地方。
在瑪蒂死亡後的第三個月,湯姆和女朋友結婚了,婚後,他們立即就搬出了小鎮,去了外地。隨後,貌似過上幸福平凡的生活。
卡文趕到那邊後發現,湯姆正在一家麪包店裏當幫工。於是,卡文趁着湯姆空閒的時候,找他問起了瑪蒂的事情。
被問到的湯姆顯得非常平靜。他一臉疑惑地問卡文:瑪蒂?瑪蒂是誰?我沒有印象。
因為這句話,卡文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當年出事的小鎮幾十年來都非常平靜,因此當年瑪蒂死亡案,可以説是鬧得沸沸揚揚。自己回訪時,鎮上八九十歲的老大爺提到那事都記憶如新,湯姆身為小鎮居民,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除非他是欲蓋彌彰。

湯姆
果不其然,也許是意識到卡文奇怪的神色,湯姆下一秒又改變了説法。但正是這種前後轉變太大的態度,徹底引起了卡文的懷疑。
卡文也非常直接地問湯姆要他的DNA,意料之中,對方以不想隱私被侵犯拒絕了。卡文沒有辦法,為了得到湯姆的DNA,他像一個“變態”一樣,對湯姆展開了一段時間的跟蹤。要在不違法的情況下得到湯姆的DNA,哪怕只是撿到他扔掉的煙蒂,一個空的礦泉水瓶都可以。
但湯姆這人卻十分狡猾。也許正是卡文前不久找他要DNA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湯姆都小心翼翼,一切可能留下DNA的各種用品,他都會親自銷燬。
蒼蠅要盯雞蛋,雞蛋還得先有縫。湯姆的過分小心一方面更驗證了卡文的猜想,但一方面卻也給卡文的取證帶來了很高的難度。
在相互較勁的過程中,時間又過去了兩年。
在此期間,卡文除了暗地裏跟蹤湯姆外,明面上也找過他不少次,但無疑每次都無疾而終。為了儘早破案,卡文想,這詭異的平衡一定要儘早打破。
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卡文去找了湯姆所在的麪包店老闆尋求幫助。老闆剛開始以為卡文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願意幫他,但某一天,她聽員工閒聊的時候料到了湯姆,聊到他出身埃格米小鎮,也聊到那起20多年前,震驚小鎮周邊居民的瑪蒂死亡案。
這思維一發散,眾人心中一愣:卡文頻繁找湯姆,他不會是真與瑪蒂被殺案有關吧?如果沒關係,他出一份DNA檢測報告,對比一下,如果不是,不就什麼嫌疑都洗乾淨了?湯姆如今這麼扭扭捏捏,他絕對藏着事!
不止員工,連老闆都開始這麼想。而作為一名公民來説,為警方提供線索,幫助他們破案,應該是公民的義務,讓死者瞑目,也算是一種社會責任。
於是,麪包店老闆思考一瞬,決定主動聯繫了卡文,表示她願意提供幫助。這無疑給卡文的工作提供了巨大的便利性。
接下里,卡文逐漸在這起案件上“隱退”,而老闆則開始在日常工作中不動聲色觀察湯姆,找機會去弄他的DNA樣本。可由於湯姆實在太過謹慎,兩年時間,老闆竟然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不過,這倒也並不意味着案件就沒有突破口。也許由於卡文工作的由明轉暗,漸漸地,湯姆緊繃的神經終於開始放鬆下來。
他乾的是體力活,出汗多,喝水需求大。在過去,他要不就忍着不喝水,要不就將瓶子等物全部帶回家,集中處理。但是,某一日,精神鬆懈的湯姆渴極了,他拿起一個杯子灌滿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喝完就繼續跑去幹活了。

麪包店女老闆
而一邊一直留意他的老闆則趁他不注意,瞬間將杯子保管起來,隨後交給卡文。
就這樣,耗時2年時間,卡文終於拿到了湯姆的DNA,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這個結果,快馬加鞭地就將杯子送到了實驗中心。
最終結果也驗證了卡文的猜想是正確的,湯姆就是當年那個侵犯瑪蒂的兇手!
要説當年警方明明就對小鎮上的居民都做過調查,也的確發現那些人都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那怎麼還能讓湯姆這個兇手全身而退呢?這是因為,湯姆在警方抵達之前,就先告誡了自己的女朋友,讓她幫自己做假證。那時,湯姆的女朋友非常深愛他,對他也是言聽計從,沒有做更深的思考,就應下了他的要求。
而這個女人現如今之所以又選擇站出來,是因為最近幾年來,她發現湯姆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對她和孩子大打出手。與其和這樣的老公在一起繼續過非人的生活,不如勇敢地站出來作證,將他送入大牢,還自己和孩子一個平靜的生活。
如果原本湯姆還想借機洗脱罪名,那麼她妻子的翻供,就將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審判時的湯姆
落入法網的兇手
就這樣,因為罪證確鑿,在2019年,瑪蒂已經被害身亡的第30年,一場遲來的審判終於來臨:兇手湯姆站在審判席,儘管心中再不情願,也只能接受法院判處有期徒刑27年的刑罰。正義雖然會遲到,但是不會缺席。
可能有人覺得這個懲罰太輕,但案件過去30年,才將兇手抓到並繩之以法,本身就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幸運的是,殺害女兒的兇手被抓,身為母親的莫莉還是等到了這個時刻,儘管她已經白髮蒼蒼,垂垂老矣。
對一個母親來説,這應該是警官卡文為她爭取到的晚年最好的撫慰。於警方與受害者來説,這起謀殺案,終於還是有了一個還算圓滿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