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的自由觀之一——自由是目的而非手段_風聞

      作為八零後，理工科出身的八零後，實際上是在自由主義思潮薰陶下成長了至少二十年的。這二十年裏，也是不假思索的接受了眾多的“不證自明”的自由主義觀念的。然而，隨着年齡的增長，閲歷的磨礪，特別是眼見着中國社會的變化，也開始逐漸真正地有了自己的自由觀。

      因為沒學過哲學，沒留過洋，僅僅偶然呼吸過幾個小時國外的空氣，所以這樣的自由觀，一定是不能和西方大哲精密和高端的觀念相比的。但是，既然自由關乎每個人，我堅定的認為，我們有提問、思考和總結自己自由觀的權利，因此權將這些零碎的思考稱為“平民的自由觀”。

      自由是什麼？我想這是所有我接觸過的自由主義思潮沒有清晰科普過的觀念。儘管沒有人能給一介平民講清楚自由是什麼，但是卻不妨礙這些人將自由供奉在高高的祭台，讓人去信，去迷信。

      迷信什麼？迷信自由是通向幸福的手段！迷信一切苦難和一切挫折都來源於不自由！彷彿有了自由，就自然能夠獲得幸福。總之，自由是不可以質疑的。

      但是作為一介平民，一個理工人，還是忍不住質疑。質疑，自由究竟是手段還是目的？

      顯然，我是有答案的。

      自由是目的，而絕非手段。原因有四：

      一、世間萬物初始的自由度是有限的。

      無論是了無生趣的石頭、流水，還是靈動活潑的蝴蝶和飛鳥，生下來本就不是全面自由的。無生機的物質受制於前後左右上下以及時間的約束，天荒地老下去，它的自由也只能聽天由命。生來不想接受約束的生命，所享有的自由也超不過自己生理結構和體力的限制，斷不是生下來就自由云云。人與天地萬物在生而自由有限這件事情上，實在沒有多少差距。而對自由的渴望，恰恰源於對自由有限這一侷限的不滿和奮爭精神。

     二、自由是可變的。

     生而自由有限，但是對自由的追求卻使自由的範疇是可變的。一隻初生的小鳥，自由的天地不過尺餘的巢穴，餓不餓肚子的自由也是難以保障，全靠父母的努力。但是，有朝一日羽翼豐盈，即便小如麻雀，也能有數十公里廣闊天地間自由翱翔。當然，隨着年華老去，普通麻雀是沒有善終的自由的。人與飛鳥最大的不同在於，從古人開始結羣以來，普通人的自由範疇在平均意義上一直獲得了在深度、廣度和時間維度上巨大的拓展。

     三、自由是有邊界的。

    自由不是無限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有無法逾越的邊界。從出生到死亡，從地球到火星，抑或從古到今，物理層面的邊界永遠都是自由難以逾越的鴻溝。而在心理層面，對他人的全面的尊重則是另外一條難以逾越的邊界。

     四、自由是有代價的。

     從來都沒有什麼天賦自由，每一環節的自由都有巨大的代價。小鳥安心長大，父母替你付了搏殺的代價。夜間悠然路跑，有警察付出血的代價。哪怕你自由的在商場、網店購買商品，也有無數的人和環節為了這種交易的順利運行而付出代價。人享有的自有如同空氣一般，看似免費，卻包含了無數默默的付出。

    在平民眼裏，自由無疑是一個目的，是人們始終追求的幸福的一部分。自由可以讓人心滿意足，讓人個性發展，讓人無壓力的選擇看《長津湖》還是《魷魚遊戲》，讓人探索月球、火星和無盡的星辰大海。然而，自由卻不是創造幸福的手段，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以自由散漫作為行為方式的團體，可以保護自己的自由，擴大成員的幸福，從來沒有不付出代價就能夠獲取的自由。

    我們可以嚮往自由，追求自由，但不要歌頌自由。你所享受的自由，從現在向前追溯，時時刻刻都是追求自由的熱血和艱辛，每一分都包含着全人類默默付出的心血。

    最後，把餘先生的那句口號改一下。讓我們努力發揚工業文化，為增進人民的自由而努力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