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版未滅,“軟盜版”又來助拳_風聞
文娱镜像-关注文娱发展趋势2021-11-21 21:04
“hello大家好,這裏是XX説電影/解説…”、“今天帶大家來看一部…”、“小美和大壯是一對青梅竹馬,在電影的開始…”
想必常刷抖音、快手、B站的朋友們,對這些開場白並不陌生。以切片剪輯、旁白講解的方式,對影視作品進行二次創作早已屢見不鮮,也成為了不少人的財富密碼。
人紅是非多,產業亦如此。在影視剪輯幾近成為短視頻風潮之時,質疑、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多。
11月5日,在第四屆虹橋國際經濟論壇上,愛奇藝創始人、CEO龔宇對準短視頻電影節説開炮,直言“未經授權的二次創作就是‘軟盜版’”。再次把“電影剪輯”這個遊離在紅黑之間的產業推向了風口浪尖。

早在今年4月,愛奇藝、騰訊視頻、優酷、芒果TV等在內的70餘家影視傳媒單位就已經發表聯合聲明,共同呼籲短視頻平台和公眾賬號生產運營者尊重原創、保護版權,未經授權不得對相關影視作品實施剪輯、切條、搬運、傳播等行為。
而後,包括迪麗熱巴哦、王凱、趙麗穎等在內的500多名藝人以及逾70家影視傳媒單位發佈聯合倡議書。
面對影視行業的集體反對,有人覺得這是良性宣傳應該提倡,更有陰謀論者宣稱“看來他們利益受損了,不然不會..”。
爭論毫無意義,關鍵問題只有一個:創作者以具備版權的影視作品作商業用途,是否合法?
“軟盜版”就是違法
**“作品未經許可不得傳播使用,這是著作權法規定的一項基本原則。這一原則當然也適用於影視作品。”**今年4月25日,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辦的新聞發佈會上,中宣部版權管理局局長於慈珂回應“近期短視頻侵權盜版問題嚴重,廣大權利人反映強烈”的情況。
之所以優先擺出這段話,是為了做一個前提定性——影視作品未經許可的二次創作,存在違法侵權可能。
而在這一前提下,需要思考的是:怎樣的二次創作才算是侵權?原版素材時長要超過幾分鐘才夠標準?
對此,華東政法大學教授、中國版權協會副理事長王遷表示“不可能存在一個像數學公式那樣精確的評判標準”。著作權法中規定,為了介紹、評論、説明某一問題,可以對作品進行適當地引用。

而這個“適當”,需要酌情判斷。
例如有人為了介紹尼斯湖水怪傳説由來,從各種相關電影中截取了少量片段,可能只佔整個視頻的十分之一,自然構不成侵權。但如果介紹了幾秒鐘水怪傳説,剩下的全是電影鏡頭搭配不倫不類的解説,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侵權行為。
中國政法大學知識產權中心研究員趙佔表示,想要檢驗是否適當引用,也可遵循“三步檢驗法”原則:一、只能在特殊情形下作出;二、與原作品的正常利用不相沖突;三、沒有不合理地損害原作品權利人的合法權益。
“由此判斷,短視頻平台中對於影視作品的剪輯使用行為,一般不構成合理使用。”趙佔表示。
於法於理,無授權影視剪輯屬於“軟盜版”都已證據確鑿,為何仍舊屢禁不止,民眾還為其撐腰呢?
利益是侵權的第一推動力****缺乏版權意識與認知是“軟盜版”猖獗的根本原因。
不止民眾,許多創作者在製作影視剪輯的過程中,也抱有這樣一種思想:我這相當於給它(影視)做宣傳了,它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事實並非如此。
且不提大部分創作者為了追求更新速度,把視頻做的粗製濫造,除了搞笑配音、更改人名就不會其他的節目效果,即便質量相當之高,但是整段視頻80%背景畫面都是電影原畫,再配合上十足的劇透,試問還有人會再去看一遍完整電影呢?
讓我們戳破光鮮的包裝紙,直指大部分影視剪輯創作者的內心:製作影視剪輯,需要的創意少,素材更是現成,不斷地扒電影、劇集,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粉絲與流量,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侵犯他人的知識產權。

而對於許多民眾來説,能夠免費用幾分鐘的時間,看完一部可能要花電影票錢或是會員費的電影,簡直再合適不過。
屢禁不止也來源於此。短視頻平台大部分的影視剪輯質量很低,以“消音+解説+分段播放”為營銷模式,幾乎可以量產,平台即便下手封禁,也很難完全止住勢頭。
愛奇藝CEO龔宇的此次發聲,已經能夠讀到“忍無可忍”的意味。
“軟盜版”不僅違反法律,給 版權所有者造成直接經濟損失,以極低成本破壞行業競爭公平性,更讓作品的藝術價值被流量稀釋成一灘糖水。
拒絕盜版,也是在保護自己****對於近些年才真正重視起版權觀念的國內市場來説,“盜版”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影視、書籍、遊戲…凡是設計著作權的行業,都難逃“盜版”魔掌。但隨着“快播”伏法、3DM敗訴光榮等等案例不斷出現在社會新聞之中,總算可以看到幾縷光明。

比起違法創作者自身的貪念,讓“盜版”肆意橫行的源頭,還是在於民眾版權意識的缺失。而版權意識的塑造,是一個漫長、艱難且不被理解的過程,為看不見摸不着的“版權”付費,對於很多人來説永遠是個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試問如果有一天,你的論文被別人拿去申請獎項,走向人生巔峯,會覺得他是在幫你打造名氣嗎?
如果有一天,你的發明被別人直接拿去量產,盈利如流水,會默不作聲覺得沒有所謂嗎?
相信答案不言自明,當一切設身處地,便沒有那麼難以共情。最後,希望用馬丁·尼莫拉的一句懺悔詩作為結尾,與諸君共勉。
“最後,他們奔我而來,卻再也沒有人站起來為我説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