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傑們終究要走向末路_風聞

文 | 劉夢龍

曲婉婷之母張明傑的案子判了，無期，大家都不滿，但也在意料之中。這個判決，站在老百姓的立場肯定不滿意。這是典型的犧牲她一個，幸福一家人的案子。到頭來除了這麼個貪官牢底坐穿，老百姓的血汗錢早被轉移海外，甚至連這麼個貪污犯都成了她女兒日後在海外的政治資本。

就事論事，張明傑作為一個典型的老工業區腐敗蛀蟲，連單位破產職工安置的錢也不放過，和貪污賑濟款有什麼區別？毫無疑問該殺。但不殺，這大概就是當代的政治博弈的結果。張明傑無疑是典型的死硬派貪官，而且曲婉婷也是典型的貪二代，與其説擔心她老孃還不如説在努力榨乾張明傑身上最後一點剩餘價值，為日後反華反中事業撈取資本，可謂禍害生禍害，一代傳一代。

張明傑案，正應了曾國藩一句話，三四十年來，如張明傑之輩，滿山滿谷，造成了人民羣眾極大的痛苦與不滿。而事到如今，張明傑的處置，雖不盡如人意，也只能説是舊時代走向新時代的不得已妥協。實際上，大家細數當代的腐敗案，只有極個別殺，殺的極少，張明傑顯然不在此例。什麼情形殺，不久前賴小民的案子就殺。為什麼殺，因為已經不是貪的問題，是利用職務之便，為內外勾結鋪路搭橋，金融上開口子，造成鉅額資產外逃，所以這殺的實際上已經不是貪贓枉法，是叛國投敵。

當代，但凡最後被清算的官員，一般都是加一個定於十八大以後，仍不收手。雖然事實上落地後被追查的例子並不少，但應該説這裏面確實有一條界限。以某個時間段為界，舊時代走向終結，在過去的十年來，整個政治環境，社會環境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是新時代的撥亂反正。但這種改變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在和過去是發生聯繫的，新官僚隊伍是從舊官僚隊伍裏滋生的，這就必然有鬥爭與妥協。類似張明傑輩被查，被判，就是對過去的一種清算，而張明傑輩不死，就是這種向過去的妥協。

實際上，發展到今天，一個事實是比較明白的，過去各個領域都有些下級糊弄上級的手段，上級實際上心裏是清楚的。三四十年來，內憂外患，上下各級都有些將就度日，彼此相安的態勢，而如今，內外的局勢倒轉，大環境不同於往日。像過去，強硬如毛主席，最後哪怕掀桌，拿地方官僚也沒有辦法，而隨着技術和時代發展，再想要像過去一樣，無論是盤根錯節試圖做世襲豪強也罷，還是單純城狐社鼠式的寄生蟲也好，都是日漸困難了。

這種變化，特別是近兩年來，隨着中外矛盾加劇，不斷在加速。尤其是新冠作為黑天鵝事件，極大加速了這種變化。像張明傑案，她鯨吞的大量財產都流向海外，她的後代十有八九最後要拿着這些中國人的血汗錢在海外反中，這是典型的中國貪官一代到二代，從蛀蟲走向叛徒的道路。過去幾十年來，有的是渠道為貪官們完成這些資產轉移，甚至他們的後代還能拿着漂白後的收入回到國內開創新天地。這種渠道長期而穩定的存在，其本身就有着某些力量向強勢的外部示好和勾結的一部分。而幾十年來，中國的貪官污吏用中國人的血汗錢為反中的事業添磚加瓦，堪稱是一個時代的奇景。

不過，近些年來，對地下錢莊的打擊力度逐年加強，大家不妨關注下。最近幾年地下錢莊的打擊力度空前加大，大案頻出，金額以萬億級，比如今年的專項行動，對外通報的數字差不多五千多億。越來越嚴厲的打擊態勢和越來越收窄的金融渠道，貨幣與資產的數字化管理趨勢，這些最後都迫使錢只能爛在密室裏，這對張明傑之流來説，倒也算是一種刨根了。説到底，中外之間，上下之間，過去那種模糊，温和的，外強中弱，彼此苟安的局面，已經越來越到了撕破臉的程度了，很多中間渠道就必須被堵死了，所以某些開口子的人也必須死。但這夠不夠，對老百姓來説，肯定不夠。

人民羣眾真正關心的是，像張明傑之流如果真的收手，是不是就該平安落地了？由於客觀的歷史原因，脱身落地的人不能説沒有，但認為這樣的一整個羣體會隨着歷史進程全身而退，則是不現實的。

類似的歷史，開國之初也有過。比如三反五反的直接動因是什麼？大量的留用人員勾結混入革命隊伍的新幹部，肆無忌憚的在新時期繼續舊時代的套路。當時中央貿易部建設工程處西南分處，被揭發出自總工程師劉泰琛為首的窩案，貪污的工程款居然達到建設成本的一半，每建一棟樓，等於貪污一棟樓。難道這幫舊成分的官僚奸商，那些剛進城的幹部，那些混入革命隊伍的投機分子，覺得新中國不敢打擊，不敢殺頭？不外乎覺得自己能瞞得住，新中國百廢待興，國家非用他們不行，不得不捏着鼻子認掉，和過去一樣。

最後的結果呢？三反五反最後不算東北地區，關內處理了一百二十多萬人，涉案黨員二十多萬，其中情節嚴重的八萬多。三反五反從最初的反貪腐最終變成一場全國全社會範圍的大整頓大清理，這才有了新中國快速建設發展的環境。改朝換代，萬象更新都擋不住人類的貪婪和作死。**這是什麼，這就是階級本能，它所形成的慣性，它要不停的吞噬財富、權力來維持自己的存在，**這是它蠱惑人的工具，也是它存在的基礎。這是利令智昏，是一箇舊階層被新階層取而代之的過程，這就不是劃一個日期，既往不咎能擋得住的。

類似張明傑之流，她能收手嗎？她其實也沒有辦法收手。這些貪官豪強，本身也是大大小小利益集團的一部分，他們內外勾結的同時，也是另一批人的斂財工具。這些灰色鏈條，無論是最終依靠權力搞壟斷，還是貪墨後漂白搞經營，搞金融，都像是前進的巨輪，盤根的大樹，它要不斷吸收養分，在慣性的支配下，沒辦法停止。他們的金錢流可以停下嗎？他們的資產可以不變現，不出走嗎？他的親戚朋友，子女們能停止靠當寄生蟲過奢侈豪華的生活嗎？甚至，他們能做到心甘情願給中央要收回的利益讓步嗎？歷史來看，沒有這樣束手待斃的集團，都是要做最後一搏的。

而貪官豪強們在海外的資產，子女本身就促使他們站在和祖國、人民對立的立場上。他們只要留在體制內，最後就不可避免要為灰色的財產變白色走向反動的立場和道路，從貪污犯變成自覺與不自覺兩面人與反動派。哪怕他們不願意，他們在海外的子女也不是生活在真空裏的。在日益嚴峻的中外對立中，這些貪二代，有蠢的，有精的，但都不可能不表態。作為典型的肥羊，要避免被國外清算，就只能表態，去歸化，而在一個反中的環境裏，這種表態，歸化就等於裹挾着國內的這些既得利益集團去暴露，去反動。

貪官往往覺得能夠兩頭通吃，最多犧牲他一個，幸福幾代人。但事情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他們的後代，他們的未來，隨着中外對抗的加劇，會變得越來越不安穩。他們所想象的是自己作為帶資入股的模範移民，甚至將來外國打垮中國，還能殺回來做還鄉團。但事實上，他們投奔的外國越來越奈何不了中國，而他們這種無根之木，本心是想混入統治階級，其實反而變成了最好的出氣筒和肥羊，不吃幹抹盡他們又去吃誰呢？而他們的後代，在一個劇烈交鋒的環境裏，更別想置身事外，當年美日交鋒，日裔，純血也好，混血也好，要麼住集中營，要麼去殺人。

所以，我們看經常在外國的子女坑了國內父母的，但這恰恰是一種大勢。會有越來越多的曲婉婷之流，把父母暴露出來，更在父母覺得大勢已去，想躲起來避風頭時，把父母的最後一點價值榨乾。

哪怕我們再退一步，不説外國如何。這些貪官豪強這些年在國內豢養的走狗，放縱的親友，包庇的各路犯罪分子。這些人難道也能像他們一樣吃飽喝足了就打算伏低做小，熬過風頭嗎？有多少案子，是這些小人物繼續橫行霸道，最後牽出大人物了。管，就是不收手，不管，難道就不怕過去的心腹反咬一口？這不是家風不教的問題，不是報應的問題，是舊時代的張明傑之流不可避免的末路。

身處時代之中，我們今天依然憤恨於貪官污吏的不死，痛恨於他們的後代在國外享受貪污來的血汗錢，更變本加厲的和人民為敵。但這種博弈還會存在下去，甚至我們還會看到，很多時候官僚隊伍應付上級的手段和幾十年前對付主席的何等似曾相識。新舊交替的時代，往往不得不給舊時代的反動力量以妥協，但反動的力量從來都不甘於退出歷史舞台。**他們就像黃四郎，你給他體面，他不會收下，只能變本加厲，一直到最後被連根挖起。**歷史的最終清算，滿山滿谷之人，到底能有幾個落地，不妨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