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氣運聯盟: “畢業”一年,氣運的“車”從未減速_風聞
娱刺儿-娱刺儿官方账号-娱刺儿是刺猬公社旗下文娱报道账号2021-11-22 13:09

周矗 | 文 怡晴 | 編輯
2020年9月12日,在《明日之子樂團季》學習了103天的氣運聯盟,最終在畢業大考中,從毛不易手中接過了最強廠牌的金唱片。
對於五位成員來説,成為“氣運聯盟”是一場冒險。
鼓手胡宇桐初選隊友數次輪空,是田鴻傑的一句“胡宇桐,我想和你組隊”,讓氣運聯盟有了最初的模樣;第二輪選人,是鍵盤手兼主唱李潤祺的大膽一賭,讓氣運聯盟從兩個人的相遇變成了三個人的堅持;第三輪選人,是共同的歌單和馬哲的那句“我之前一直特別喜歡老胡”,讓氣運聯盟變成了四個人的“野蠻生長”;最後,是趙珂大膽而又冒險的決定,讓氣運聯盟有了五個人的盛放。
五人本是不同的線條,交匯在一起卻畫出了“熱血青春”最好的樣子。同年12月,他們發表了出道專輯《超!滿速》,表達的正是五位成員向上成長的少年感。
轉眼間,氣運聯盟這輛“車”從2020年的夏天,開到了2021年的冬天。

圖源:新浪微博@明日之子SUPERBAND
很多對氣運聯盟的介紹中,在“樂隊”前總是會加上“人氣”兩個字;五個人每個人的微博裏,都擁有超百萬的粉絲數; 在音樂節裏,可能還沒開始表演,他們就會收穫最多的尖叫。
但在與**娛刺兒(ID:yuci-er)**的對話中,他們坦言自己只有一個身份,就是樂隊。
出道的一年裏,他們在繁忙的通告中跑了10餘場巡演和音樂節,在舞台上唱了近50場Live。為了做新專輯《Fun!焦綠指南》,五個人和音樂團隊磨了整整兩個半月,為了一句詞反覆和自己較勁,為了唱好一個音去挑戰生理極限。
“畢業”一年後,氣運這輛“車”從未減速。在舞台和鏡頭背後,他們從未停止過創作,也從未停止過生長。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Fun!焦綠指南
8月初,兩位專輯企劃聽到一版名為《販賣焦綠指南》的demo時,突然心頭一震,同時脱口而出:“這就是我們要的主打曲!”
“我不參與內卷化的生意 綠色無公害我只是真的菜”。無論從主題還是詞意表達,《販賣焦綠指南》都帶着強烈的網感,偏流行朋克的曲風也非常適合現場演奏的情緒氛圍。
對於在音樂上需要新突破的氣運聯盟來説,《販賣焦綠指南》正是一個極佳的切入點。
這首demo的製作者,是氣運聯盟成員李潤祺。
在日常生活中,李潤祺會習慣性地記下一些讓人焦慮的時刻。《販賣焦綠指南》中的第一句歌詞叫作“要做的事deadline日期就在下週,樓上情侶又傳來很大歡笑聲”。作為一名經常需要在deadline之前改完詞的製作人,李潤祺也有過相似的經歷和憤怒。
“焦慮是一個很熱門的話題,內卷、婚戀焦慮、生態焦慮、容貌焦慮、自我管理焦慮都是焦慮。大家在這個城市生活,會有一些共性和同感的事情。”李潤祺告訴娛刺兒(ID:yuci-er)。
焦慮這個概念,很快得到了其他四位成員的一致認可。但在專輯名字上,他們玩了一個諧音梗,把《販賣焦綠指南》改成了《FUN!焦綠指南》。
這是因為,這張專輯講的不只是焦慮。“Fun”不僅是“販”的諧音,更代表着一種年輕人的態度——情緒自由,做夢自由,表達自由。六首歌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本當代焦慮青年的自救指南。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確定主題基調後,製作團隊與五位成員便開始了細碎而漫長的討論工作。比起個人創作,共同創作團專則是一件舒適區之外的事。
因為五個人之前沒有做過很純粹的朋克搖滾,寫《販賣焦綠指南》和《誰定義》的時候,五個人開始瘋狂地聽這一類的歌,去找其他前輩在做這些歌的時候會用到的一些技巧和思路。
寫《拼圖》的時候,成員們遇到了更大的挑戰。《拼圖》是氣運聯盟送給粉絲的一週年禮物,創作的時候,五個人都各自寫了一部分詞,但當這些帶着個人風格色彩的詞交匯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發現了整體的不順暢。
五個人開始了激烈的討論。後面,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如果誰要去爭執這個詞,那你就要拿出更好的,然後我們會去挑,把不好的替掉,但如果想不到更好的詞,那就用原來的部分。”**李潤祺説。
最終,五個人把《拼圖》拼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們在歌詞裏寫下了自己的心聲:“其實我沒有超能力 最恰當的故事順序 就當做禮物 某塊生命的拼圖”。這也成了整張專輯中,唯一一首五個人全員演唱的歌曲。
**“大部分歌並不是我們都很擅長的,也沒有嘗試過,是一個未知的領域,我們不太瞭解到底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但是我們通過嘗試就會發現,這樣的冒險還是值得的。”趙珂對娛刺兒(ID:yuci-er)**説。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作為隊長,大部分專輯企劃會都是胡宇桐張羅的,包括下一次幾點,在哪裏一起寫歌。
除了在公司開2-5小時的企劃會,五個人還會私下開很多創作小會,地點經常就在胡宇桐的家裏。
錄音的時候,成員和工作人員常常會收到胡宇桐買來的咖啡和外賣。
“他很靠譜,因為大家的時間不太確定,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活動。怎麼把大家揪到一起,花上一整天甚至更久的時間專心寫歌,都是胡宇桐在張羅,他真的挺有隊長的範兒。”專輯企劃告訴娛刺兒(ID:yuci-er)。
在《販賣焦綠指南》的MV中,還出現了一隻綠油油,渾身帶毛的焦綠怪。
靈感的來源,出自一部動畫電影——《心靈奇旅》。電影中,每個在都市生活忙忙碌碌的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黑色的怪物,正是這些怪物讓他們在生活中迷失。焦綠怪,映射的正是每個人源自內心的焦慮。
焦綠怪的誕生,融合了成員各自的靈感。馬哲和田鴻傑都認為,焦綠怪應該是一個毛茸茸的,並且有一隻大眼睛。李潤祺覺得,mv的主人公是一個芸芸眾生的社畜,記錄他的焦綠生活。
這種前期與歌手對專輯衍生產品的共同定製,在哇唧唧哇音樂中心還屬首次。在專輯的共創過程中,五位年輕人從未缺席。
“他們並不像大多數年輕人一樣迷茫,每個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未來要做一個什麼樣的樂隊,我在樂隊裏面是什麼樣的角色定位,未來想要發展成什麼樣的一個人,他們都很清楚。”專輯企劃説。

圖源:新浪微博@明日之子SUPERBAND

拼圖
在最初的專輯企劃會上,五位成員都提出了同一個要求——不在意任何的分詞分“趴”,無論自己詞多和詞少都沒有關係,只希望最終呈現一個好的作品。
馬哲更是經常和企劃表達,自己可以唱很少的詞,但是希望把吉他練好。
“光是節奏的話還可以,但有的時候需要彈旋律就不能兼顧唱,所以我想把重心放在吉他這邊。”馬哲告訴娛刺兒(ID:yuci-er)。
馬哲給企劃最深刻的印象,是在音樂上的沉穩。馬哲是在錄音棚裏呆的時間最久的人,無論是器樂還是vocal部分,他經常都要一個人在棚裏反覆磨很多遍。
專輯製作人、旅行團樂隊鍵盤手韋偉會在旁邊給他很多建議,比如彈法、力度、控制等等。
在拍專輯紀錄片的時候,馬哲還會告訴團隊先不要拍,自己想先專心練習,他很害怕現在拍攝的素材,並不是他最好的彈奏狀態。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對李潤祺來説,新專最大的挑戰是編曲。“每次發demo過去等待老師反饋的過程,就像拆盲盒一樣緊張刺激。”
後來,他跟着韋偉老師學到了一個方法——分兩次聽。每次做完混音之後,他會放一晚上,睡一覺醒來再聽,那時候他會浮現出新的想法。
**“可能第一個版本不是最合適的,但當你找到足夠多的素材,足夠到可以清晰的表達你自己想要的,就可以跟老師一起做出更好的作品。”**李潤祺説。
趙珂也非常同意這個觀點。“歌曲的話肯定是聽得越多,想法也就越多,就像吵架一樣,你吵完以後,你才發現原來我那麼多話沒有説。”
錄音的過程同樣坎坷。錄新專輯的時候,李潤祺剛拔了智齒,唱歌的時候傷口會疼。為了趕在DDL之前錄出最好的狀態,李潤祺則吃着布洛芬錄完了歌。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另一位錄音棚的“難兄難弟”是趙珂。錄專輯的時候,趙珂得了感冒。為了呈現出最好的質量,趙珂只要狀態好一點點,就趕緊跑到錄音棚去錄音。
作為Rapper,他同樣經歷過創作“夢魘”。對於00後的他來説,並不是專輯中涉及到的所有話題他都有親身經歷。
**“我會去找我要寫的類似題材的電影或者書,去看一下。但是不是整篇閲讀,而是我大概瞭解裏面講述的內容,然後去找一些靈感。”**趙珂説。
找新專輯靈感的時候,給了他最大啓發的則是畫。那些畫出自同一個作者之手,畫面往往很淒涼,有時是一個人和一片沙漠,有時是一個人和一輛車。在這些畫中,他似乎找到了焦慮的來源。
收到《誰定義》demo的時候,丸子從歌詞裏感受到了趙珂骨子裏的酷。“很像現在00後的孩子,很敢説,不像上一代人一樣拐彎抹角。我喜歡或我厭惡,我會直接告訴你,我會更在乎我當下的感受。”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作為主唱,田鴻傑每次進錄音棚之前都很緊張。因為比起現場,安靜的錄音棚會把聲音中好的部分和不好的部分無限放大。
每次錄音之前,田鴻傑都要儘量讓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一會,保持放鬆,提前開嗓,保證自己千萬別生病。
在錄音棚錄音的時候,為了《Selfish》最後的幾段大高音,田鴻傑和監製在棚裏摳了很久,一直在找方法突破他過去偏少年感、力量感的唱腔,把學院派的“板正”去掉,把情緒再釋放一些,再Drama一些。
**“《Selfish》和《Tell me》會有一些比較澎湃的高音部分,但其實那是我比較擅長的領域,都可以應付的來,但《你那邊的夜應該也深了》副歌和主歌裏面有一點情緒在,有點西海岸以及很多Swing的律動,並不太適合我唱歌的模式,對我來説有一點難度。”田鴻傑對娛刺兒(ID:yuci-er)**説。
於是,他專門加大了對律動的熟悉和練習,學着去讓自己的聲音更慵懶、free一點。那個曾經“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男孩,卻在幾句“你那邊的夜應該也深了 我記得”中,唱出了“而今識盡愁滋味”的欲説還休。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身為隊長的胡宇桐,需要做更多細小瑣碎的工作,比如音頻文件的整理。
“因為演出的音頻文件是我這邊出。正常一首歌的音樂工程裏面會有很多分軌,演出的時候我要把這些分軌全部給摘出來,這些工作一開始讓我比較焦慮,但後面做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了。”胡宇桐告訴娛刺兒(ID:yuci-er)。
每次錄音日,製作人韋偉都會一整天陪着他們。在和韋偉老師的交流中,胡宇桐真實地感受到了音樂人對音樂品質的執着和認真。
**“其實製作人是幹嘛的,製作人不一定要編曲或者混音,他是會在你錄製的過程當中把控方向、把控品質的,這首歌裏的每一個聲都要過他那一關。比如説我的鼓,我覺得應該這樣打,他覺得應該那樣打,那麼韋偉老師會説這樣打我們試一遍,那樣打我們也試一遍,兩邊對比一下,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胡宇桐説。
同樣為了呈現出最好的品質,鼓手胡宇桐寧願掩蓋自己的鋒芒。
在《你那邊的夜應該也深了》的創作中,胡宇桐主動向企劃提出希望在整首歌中,稍微柔化對自己鼓聲的編排,突出其它樂器出彩的段落。於是,一向激昂熱烈的胡宇桐,卻在《你那邊的夜應該也深了》中打出了最温柔、深情的鼓點。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專輯的六首歌分別代表了年輕人不同的情緒。《販賣焦綠指南》唱的是對焦慮的釋放;《誰定義》是年輕人在勇敢發聲;《Selfish》追問的是人類內心的矛盾;《Tell me》希望向外界尋求肯定;《你那邊的夜應該也深了》是一首温柔的情歌,適合一個人在夜晚慢慢回味;《拼圖》則是一週年的氣運聯盟對粉絲的回饋曲。
六首歌講了六種情緒,但每一首歌都在幫助年輕人釋放情緒,擺脱焦慮。
外界對氣運聯盟的評價大多與人氣有關,但他們的內核卻是屬於音樂的。
在這張專輯中,每個成員都不是鋒芒畢露的人,反而儘量讓自己完美地融合在樂隊裏。同時,五位成員也用自己的一角,完成了一張喚作“氣運聯盟”的拼圖。

誰定義
由於疫情緣故,氣運聯盟二巡的最後一站北京站未能如約而至。
**“我相信有很多朋友可能已經訂好了行程或票,然後就蠻難受的。”**李潤祺的聲音悶悶的。
10月份,氣運聯盟跑了三座城市,他們很享受站在舞台上,和台下的樂迷一起合唱的感覺。
即使在台上抱着吉他,打着鼓,彈着鍵盤,握着話筒,五個人也能清晰地看到台下無數的粉絲舉着手機的手電筒左右搖晃,為他們搭建起一片燈海。**“唱到最後一首歌《行運一條龍》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馬哲説。
臨時延期的巡演,讓這片燈海在他們心中更為珍貴。但在未來,五個人還將面對更多的未知。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還在上學的李潤祺和田鴻傑馬上要回到學校。現在,兩個人已經在準備辦手續、辦簽證、租房子等一系列工作。
但五個人都很堅定的是,暫時的分開不會影響到他們集體的創作。線上開會也好,雲創作也好,距離從未成為氣運聯盟的障礙。
胡宇桐曾經對企劃説,他會一直堅持把這支樂隊做下去,因為這是一支獨一無二的氣運聯盟。
自出道之日起,氣運聯盟便同時面對着外界的鮮花與質疑。李潤祺坦言,他們對待焦慮也是“醫者不能自醫的”。
但他們卻很珍惜這段“冒險”的日子。在新專輯創作紀錄片中,五個人回憶了這一年以“氣運聯盟”為名的“旅程”。
來到《明日之子樂團季》之前,田鴻傑從未想到自己能以冠軍團的身份出道;其他四位成員對他來説,既是人生中第一批音樂夥伴,也是人生中第一批工作夥伴,這是一個比較大的緣分;
在李潤祺眼中,樂團的四位哥哥有着一種與眾不同的夥伴意義。這一羣人可以一起往前走,互相分擔,就像人出去旅遊,總知道會回到哪裏;
加入氣運聯盟之後,趙珂學到了如何捨棄自己的一小步,而去成就團隊的一大步;胡宇桐覺得,樂隊其實是大家靠着一種冥冥的力量往前走,先做事情,再思考意義;對馬哲來説,氣運聯盟幫助他實現了夢想,這支樂隊就像哆啦A夢一樣,一直在陪伴自己前行。
他們告訴娛刺兒(ID:yuci-er),如果提到氣運聯盟,希望大家第一個想到的詞是**“青春感”**。關於氣運聯盟的青春,李潤祺還有一套特別的比喻。
“我像是大家桌上放的一支鋼筆,因為我在寫。趙珂像鉛筆削,馬哲像很結實的橡皮擦,老胡胡總很像桌子,小熊則是旁邊的人往抽屜裏塞的那包熱牛奶。”

圖源:新浪微博@氣運聯盟樂團
五個人有一個自己的微信羣,化妝的時候,他們會在羣裏搖骰子決定化妝順序,點小的靠前,點大的靠後。
閒下來的時候,趙珂、馬哲和李潤祺還會一起打打遊戲,趙珂打野,馬哲輔助,李潤祺中單。問到馬哲的輔助會不會跟打野的時候,馬哲開玩笑説:**“不會,輔助是保護adc的。”**問到誰carry全場,李潤祺則開玩笑説是他這個中單。
即使出道後被頻繁的活動、雜誌拍攝、電影等通告包圍,音樂卻始終是五個人心中最重要的根。
每位成員幾乎都在持續性地保持創作,胡宇桐和馬哲也會為了新專輯的籌備提前練習樂器。作為一支樂隊,他們期待的始終是每一次現場,每一個舞台。
“胡總在紀錄片中曾説到過這樣的一句話,他以前覺得做一支樂隊大家都一樣是一件好事,但是現在做下來,他覺得不是的,大家不一樣,反而能碰撞出不同的魅力在裏面。”企劃説。

圖源:新浪微博@明日之子SUPERBAND
和而不同,是他們走到現在的動力; 不被定義,是他們舞台上的想象力; 而堅持走下去,便是這支樂隊的生命力。
“一年級”的氣運聯盟,值得這個世界給予再多一點的時間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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