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研究(四十四)賈探春改革官風正，紅樓夢描述矛盾談;江蘇南通州任俠家_風聞

紅學研究(四十四)賈探春改革官風正，紅樓夢描述矛盾談;江蘇南通州任俠家。第五十六回，敏探春興利除宿弊，識寶釵小惠全大體。（532）姑娘們偶然可巧要兒個…作者：renxiajia2009-08-09 21:12

紅學研究(四十四)賈探春改革官風端正，紅樓夢描述矛盾論談。江蘇南通州任俠家。

第五十六回，敏探春興利除宿弊，識寶釵小惠全大體。

（532）姑娘們偶然可巧要兒個錢使，“省得”找人去。“省得”-免得，不須，不必。

探春李紈都笑道：你也留心看出來了。“脱空”是沒有的，也不敢，只是遲些日子；“脱空”-這兒指：落空，缺貨，斷擋。

（533）現代承包經營，並非西洋發明，紅樓夢早有記述！賈探春廉潔奉公搞改革，成效超越王安石，啓迪後來人 。請聽：

探春道：…年裏往賴大家去，你也去的，你看他那小園子比咱們這個如何？平兒笑道：還沒有咱們這一半大，樹木花草也少多了。探春道：我因和他家女兒説閒話兒，誰知那麼個園子，除他們帶的花、吃的筍菜魚蝦之外，一年還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若那日我才知道，一個破荷葉，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

寶釵道：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既可用便值錢。

我們那些著書立説的權威們，往往引用外國名人的話説：垃圾是放錯了地方的資源；其實，外人名言，乃複述大觀園裏寶丫頭舊語。哈哈！

（534）世界上，更有權威名人，什麼都喜歡往理論上套，用來自吹自擂，嚇唬草民，其實並不新鮮，不過是從紅樓夢裏拾來的寶釵遺唾；而寶釵又取自莊子便溺裏的大道。請聽：

寶釵道：學問中便是正事。此刻於小事上用學問一提，那小事越發作高一層了。不拿學問提着，便都流入市俗去了。

當代高新技術，通過生物、物理、化學等手段，將便溺循環利用，製出飲用水來，不拿寶釵的“學問”提着，斷不會流入市俗去的！這可不是寶丫頭後輩權威“學問”所能理喻的！哈哈。

（535）賈探春興利除弊搞改革，經營大觀園實驗開發園區，很人性化，照顧到各方利益，比當年王安石老先生改革更現實可行，遭遇阻力小，可不花錢多辦事，辦好事；能使改革順利進行下去，並能鞏固改革成果，而流芳後世，為中、外後來的改革家所遵循，借鑑。

遮出的賈探春，是個治家理財能人，若得最高領導賞識，可獨擋一面，治國安邦啊！

三姑娘可不象眼面前血汗工廠企業家那樣殘酷壓榨勞動者，而是大有君子氣度，請聽：探春因接説道：……若此時也出脱生髮銀子，自然小器，不是咱們這樣人家的事。

我們再來聽聽三姑娘經營大觀園的估算：探春因又接説道：咱們這園子只算比他們的多一半，加一倍算，一年就有四百兩銀子的利息。（摺合當代二、三十萬元人民幣）。

探春改革的可行性分析很到位：若派出兩個一定的人來，既有許多值錢之物，一味任人作踐，也似乎暴殄天物。不如在園子裏所有的老媽媽中，揀出幾個老誠能知園圃的事，派準他們收拾料理，也不必要他們交租納税，只問他們一年可孝敬些什麼。一則園子有專定之人修理，花木自有一年好似一年的，也不用臨時忙亂；二則也不至作踐，白辜負了東西；三則老媽媽們也可藉此小補，不枉年日在園中辛苦；四則可以省了這些花兒匠山子匠打掃人等的工費。將此有餘，以補不足，未為不可。

“作踐”-糟蹋。

少寡婦李紈説的倒是她心裏話，首先考慮上司滿意：這果一行，太太必喜歡。其次，使下屬有職有權，公私兩利，激勵下屬創造性地，積極主動做好本職工作：省錢事小，有人打掃，專司其職，又許他們去賣錢。使之以權，動之以利，再無不盡職的了。若使李紈當個參政議政機構部門負責人，還是蠻稱職的。哈哈！

（536）寶釵忙走過來，摸着他的臉笑道：…也不奉承三姑娘,……天天與小姑娘們就吵不清。   

奉承-恭維，迎逢，多用於下屬對上司;強勢權貴多喜歡下屬奉承自己；此等封建餘毒,應予肅清。

吵不清-鬧不完，爭吵個沒完沒了的，餘西古鎮方言稱之謂吵不清。

大觀園裏，下屬辦事，皆自覺考慮做好上級領導交辦的差事：李紈等……都忙勸道,趁今日清淨,大家商議兩件興利剔弊的事,也不枉太太委託一場。

平兒笑道：既這樣，我去告訴一聲。  告訴-彙報，通告，講述。

（537）探春聽了，便和李紈命人將園中所有婆子的名單要來，大家參度，大概定了幾個。

參度-權衡，審視，斟酌，研究，量才圈定；餘西古鎮方言，源遠流長，多將文言詞語口語化；餘西學派繼承北宋東京（開封）學派、（南）宋元金陵學派、明清揚州學派，學術思想擴散民間，住民文化素養歷來較高。

（538）這個老祝媽是個妥當的，況他老頭子和他兒子代代都是管打掃竹子。老頭子-老伴。

三姑娘制訂改革規劃，不搞一言堂，調動領導班子積極性，鼓勵大家獻計獻策，笑談間，徵求到最佳方案：探春又笑道：可惜蘅蕪院和怡紅院這兩處大地方競沒有出利息之物。

李紈忙笑道：蘅蕪院裏更利害。如今香料鋪並大市大廟賣的各處香料香草兒，都不是這些東西？算起來比別的利息更大。怡紅院別説別的，單隻説春夏天一季月季花，共下多少花？還有離笆上的薔薇、月季、寶相、金銀藤，單這沒要緊的花草幹了，賣到茶葉鋪藥鋪去，也值幾個錢。哈哈，筆者推薦李紈任參政議政機構部門負責人沒錯呀！李紈見多識廣，早作過市場調研啦。

更利害-有更強，利息更大之意，帶褒義；利害若指人，則有精明強幹，兇悍，難對付之意，略帶貶義。在餘西方言裏：利害，用之於物，用之於人，意義相似，褒貶則相反。

（539）在大觀園裏，設計改革藍圖時，設計師就預防，承包人一旦實權到手，會見利忘義。幸好，改革決策發包領導人廉潔，不利用改革職權謀私利；見了利益，還主動迴避嫌疑；並且，羣策羣力，細緻、藝術地挑選承包人,任人唯賢不唯親。

改革主要領導三姑娘是人，不是聖，更不是神，個人見識，能力也是有限度的，但是，頭頂她不貪，二則善於用人，善於徵求同事們的意見，這回，又在笑談間，與領導班子參度決定了承包人選！

探春笑道；原來如此。只是弄香草的沒有在行的人。平兒忙笑道：跟寶姑娘的鶯兒他媽就是會弄這個的，上回他還採了些曬乾了編成花籃葫蘆給我頑的，姑娘倒忘了不成？

寶釵可沒有順水推舟，利用協理大觀園領導身份，乘機按插親信部屬，而是斷然迴避！寶釵笑道：我才贊你，你到來捉弄我了。三人都詫異，都問這是為何。

我們來聽聽薛寶釵這位領導對迴避的解釋：斷斷使不得！你們這裏多少用得的人，一個一個閒着沒事辦，這會子我又弄個人來，叫那起人連我也看小了。

是啊，這方面，筆者確實敬佩寶丫頭。可是，世面上一些肥缺、美差都按插些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呀！哎！

寶釵並未因迴避而推託不幹，而是積極推舉可用人選。我們來聽聽寶丫頭推薦何人：我到替你們想出一個人來：怡紅院有個老葉媽，他就是茗煙的娘。那是個誠實老人家，他又和我們鶯兒的娘極好，不如把這事交給葉媽。他有不知的，不必咱們説，他就找鶯兒的娘去商議了。那怕葉媽全不管，競交於那一個，那是他們私情兒，有人説閒話，也就怨不到咱們身上了。如此一行，你們辦的又至公，於事又甚妥。

和-與，同。 那怕-即使。

寶釵這位從外單位借用幹部，是個要臉面的清官；所薦辦事人員方式，也很講究用人藝術呀。

李紈平兒都道：極是。

賈探春這位中層領導班子一把手，高瞻遠矚，考慮到下屬今後可能因利益分配不合理，而產生矛盾，一時也沒有更為周詳的好辦法，但，還是誠心在領導班子會議上與大家商議；探春笑道：雖如此，只怕他們見利忘義。

平兒笑道：不相干。前兒鶯兒還認了葉媽做乾孃，請吃飯吃酒，兩家和厚的好的很呢。探春聽了，方罷了。嗨，暫時可兩家協作，相安無事；將來可要按貢獻大小分配利益喲。

老葉媽無技能，卻屬定編正式工；而鶯兒的娘是個技術人員，卻是個計劃外臨時工；將來，若為利益發生矛盾時，領導可要秉公處置呀！

（540）賈探春搞改革，減少經營環節，精兵簡政，切斷實權派分管領導，按封建制度舊例，公然貪污，坐地盤剝的渠道。探春與李紈明示諸人：

某人管某處，按四季家中定例用多少外，來者任憑採取了去取利年終算賬。

讓我們來聽聽三姑娘笑揭實權領導貪腐真相：探春笑道：我又想起一件事：若年終算賬歸錢時，自然歸到賬房，仍是上頭又添一層管主，還在他們手心裏，又剝一層皮。這如今我們興出這事來派了你們，已是跨過他們的頭去了，心裏有氣，只説不出來；你們年終去歸賬，他還不捉弄你們等什麼？再者，這一年間管什麼的，主子有一全分，他們就得半分。這是家裏的舊例，人所共知的，別的偷着的在外。    再者-還有，另外，此乃餘西口語中的文言詞語。    別的-其他的。

我們再來看看三姑娘、寶丫頭是怎樣從封建實權派領導手中，切斷其貪贓渠道的：如今這園子裏是我的創新，竟別入他們手，每年歸賬，競歸到裏頭來才好。寶釵笑道：依我説裏頭也不用歸賬，這個多了那個少了，倒多了事。不如問他們誰領這一分的，他就攬一宗事去。不過是園子裏的動用……。

從外單位臨時借用的幹部薛寶釵，在協助賈探春推進改革過程中，在為領導階層人員利益考慮的同時，同時也為基層勞動者着想：……雖然還有敷餘的，但他們既辛苦鬧一年，也要叫他們剩些，粘補粘補自家。雖是興利節用為綱，然亦不可太嗇。……他們裏頭也得些小補,這些沒營生的媽媽們也寬裕了，園子裏花木，也可以每年滋長蕃盛，你們也得了可使之物。……他每人不論有餘無餘，只叫他拿出若干貫錢來，大家揍齊，單散與園中這些媽媽們，他們雖不料理這些，卻日夜也是在園中照看當差之人，關門閉户，起早睡晚，大雨大雪，姑娘們出入，抬轎子，撐船，拉冰牀，一應粗糙活計，都是他們的差使。一年在園裏辛苦到頭，這園內既有出息，也是分內該沾帶些的。

寶釵（其實是紅樓夢作者）早在二百多年前，就產生了“均富”的社會主義中級階段思想，並未以權勢壓制最基層民眾，而是採用公平、公正、公開的改革方案，預先就化解了承包者與非承包者因各自利益不均，將來必然會出現的矛盾：還有一句至小的話，越發説破了：你們只管了自已寬裕，不分與他們些，他們不敢明怨，心裏卻都不服，只用假公濟私的多摘你們幾個果子，多掐幾支花兒，你們有怨還沒處訴。他們也沾帶了些利息，你們有照顧不到，他們就替你照顧了。

敷餘-剩餘，多餘。

叫-讓。

（541）探春、寶釵們的改革真正（並非收買，拉攏個別奴才出來捧場啊，哈哈，）深得民心，公私兩利；高層領導幹部（當然年薪是公開的，）也省力省心；中層實權派貪腐領導，預先被奪去伴隨改革將會產生的這部份經濟權力、附生利益；改革卻也能為之分憂，使之省心：

眾婆子聽了這個議論，又去了賬房受轄制，又不與鳳姐兒去算賬，一年不過多拿出若干貫錢來，各各喜歡異常，都齊説願意。強如出去被他搓揉着，還得拿出錢來呢。那不得管地的（未被定為承包的人）聽了每年終又無故得分錢，也都喜歡起來，口內説：他們辛苦收拾，是該剩些錢粘補的。我們怎好“穩坐吃三注”的？

寶釵笑道：媽媽們也別推辭了，這原是份內應當的，你們只要日夜辛苦些，別躲懶縱放人吃酒賭錢就是了……。   躲懶-懶惰，偷懶。

所以我如今替你們想出這個額外的進益來，也為大家齊心把這園裏周全的謹謹慎慎，使那些有權執事的看見這般嚴肅謹慎，且不用他們操心，他們心裏豈不敬服。也不枉替你們籌劃進益，既能奪他們之權，生你們之利，豈不能行無為之治，分他們之憂。你們去細想想這話。

大家都歡聲鼎沸説：“姑娘説的很是。從此姑娘奶奶只管放心，姑娘奶奶這樣疼顧我們，我們要再不體上情，天地也不容了。

（542）那四個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紀，-四十多歲。

賈母笑道：什麼照看，原是世交，又是老親，原是應當的。-應該的。

四人笑説：今年十三歲。因長得齊整，老太太很疼。齊整-（餘西方言讀音xu陽平zeng陰平）漂亮，俊，標緻。

(543)見了外人,必是還要出正經禮數來的。禮數-禮節，禮貌。

有時見了人客，規矩禮數比大人有禮。人客-客人，吳方言都這麼説。

（544）賈寶玉、甄寶玉，原合二而一，本來具有相同的文學基因；書中一分為二，一真一假，一實一虛，呈鏡像對稱；紅樓夢裏描述矛盾論談，這讓故事既藴含哲理，氣象萬千，又多姿多彩，趣味無窮：

……寶玉笑道：孔子陽虎雖同貌，卻不同名；藺與司馬雖同名，而又不同貌；偏我與他兩樣俱同不成？……

襲人在旁聽他夢中自喚，忙推醒他，笑問道：寶玉在那裏？此時寶玉雖醒，神意尚恍惚，因向門外指説：才出去了。襲人笑道：那是你夢迷了。你揉眼細瞧，是鏡子裏照你影兒。寶玉向前瞧了一瞧，原是那嵌的大鏡對面相照，自己也笑了。

麝月道：怪道老太太常囑咐説小人屋裏不可多有鏡子。小人魂不全，有鏡子照多了，睡覺驚恐作胡夢。……自然是先躺着照着影兒頑的,一時合上眼,自然是胡夢顛倒;不然如何得看着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

餘西習俗：小孩屋內不可放置鏡子,小孩不可照鏡子；此習俗與紅樓夢描寫相同啊。

不然-否則。這兒是餘西方言中，將文言詞語口話化，又一例。

（545）上例中，談及矛盾；我們回到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雙星，下半部份，湘雲與翠樓笑談陰陽；紅樓夢以生動形現筆墨，展示主僕二人矛盾論談情景，書頁內，似聞其聲，似見其影：

翠樓道：他們那邊有棵石榴，接連四五枝，真是樓子上起樓子，這也難為他長。史湘雲道：花草也是同人一樣，氣脈充足，長的就好。翠樓把臉一扭，説道：我不信這話，若説同人一樣，我怎麼不見頭上又長出一個頭來的人？湘雲聽了由不得一笑，説道：我説你不用説話，你偏好説。這叫人怎麼好答言？天地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萬化，都是陰陽順逆。多少一生出來，人罕見的就奇，究競理還是一樣。

翠樓道：這麼説起來，從古至今，開天闢地都是些陰陽了？湘雲笑道：……陽盡了就成了陰,陰盡了就成了陽,不是陰盡了又有了陽生出來,陽盡了又有個陰生出來。

……湘雲道：陰陽可有什麼樣兒，不過是個氣，器物賦了成形。比如天是陽，地就是陰；水是陰，火就是陽；日是陽，月就是陰。翠樓笑道：……怪道人都管日頭叫“太陽”呢，算命的管着月亮叫什麼“太陰星”，就是這個理了。湘雲笑道：阿彌陀佛！剛剛的明白。

……湘雲道：怎麼有沒陰陽的呢?比如那個樹葉兒還分陰陽呢,那邊向上朝陽的便是陽,這邊背陰覆下的便是陰。

翠樓聽了，點頭笑道：……只定咱們這手裏的扇子，怎麼是陽，怎麼是陰呢？湘雲道：這邊正面是陽，那邊反面就為陰。

翠樓……猛低頭看見湘雲官絛上系的金麒麟，便提起來笑道：姑娘，這個難道也有陰陽？湘雲道：走獸飛禽雄為陽，雌為陰；牝為陰，牡為陽。怎麼沒有呢！翠樓道：這是公的到底是母的呢？湘雲道：這連我也不知道。翠樓道：這也罷了，怎麼東西都有陰舊，咱們人倒沒有陰陽呢？

……一面説，一面走，剛到薔薇架下，湘雲道：你瞧那是誰掉的首飾，金晃晃在那裏。翠樓聽了，忙趕上拾在手裏攥着，笑道：可分出陰陽來了。説着先拿湘雲的麒麟瞧。湘雲要他撿的瞧，……。湘雲舉目一驗，卻是文彩輝煌的一個金麒麟，比自已佩的又大又有文彩。湘雲伸手擎在掌上，只是默默不語，正自出神，忽見寶玉從那邊來了，……

湘雲聽了,方知是他遺落的,便笑問道：你幾時又有了麒麟了？寶玉道：前兒好容易得的呢，……。

若湘雲之陰，能配寶玉之陽，則合天意；若不能相配，是逆天行事，預後必不良。

（546）嗨！鏡像對稱，一分為二，又合二而一，笑談陰陽，矛盾論談情景，哲理深刻，藴含於談笑間！衍生出中外後世多少思想家、政治家、理論家、學問家……。

紅樓夢承載着中華優秀思想文化傳統基因，保存了古代壯闊歷史全息動態景像！

江蘇省通州市餘西鎮古梅山莊任俠家。2009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