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華的感恩_風聞

文 | 劉夢龍

昨天是美國人的感恩節，我在手機裏搜索這三個字，還會掉小火雞，跳出專屬界面，免得我國人民不知道這麼重要的日子，可用心了。當然，每年這時候，也都有人煞風景，説感恩節這玩意，其實不是東西。美國人當年剛到新大陸，沒着沒落的，靠印第安人救濟，吃着人家的飯，謀人家的家產，最後把人家殺光，搶光，然後感謝上帝給自己這麼塊好地盤，這叫感恩節。

這節日，其實是美國人意識形態的把戲，美國人就喜好這套不管我幹啥，都有上帝給我撐腰，我是替天行道的流氓道理。外國人跟着過，就沒什麼意思了。但這個節日挾美國意識形態優勢橫掃全球，再加上它確實也進行了商業化和現代化改造，國人也就稀裏糊塗的拿來主義了。

説到感恩，我看中國人確實對有些人要感恩的。比如昨天，是毛岸英烈士犧牲的日子，也是殲15艦載機總負責人羅陽積勞成疾，因公殉職的日子。毛主席的兒子上戰場，國產艦載機的總負責人倒在工作崗位上，大丈夫以身許國，馬革裹屍，中國正是有千千萬萬像毛岸英，羅陽這樣人的，才能屹立於世界之林，才能撐起了中國人的脊樑。中國人要感恩，不用謝天，不用謝地，不用謝神仙菩薩，就應該感激這些為我們的和平與繁榮，奉獻犧牲的英雄。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對洋人的上帝與節日熱衷的不行，自己的歷史與英雄卻冷漠的厲害。中國人的意識形態被壓抑的太久了，在強大的外部衝擊和內部逆反的夾擊下，長期像低着頭做人的小媳婦，這種情形，直接的結果是造成了一批生在中國，長在外國，最後為外國人搖旗吶喊，死心塌地的高華（高等華人，某些華裔在中文互聯網上給自己的定義），和一羣追隨在高華身後的精神外國人。

最近有個有趣的事情，漫威的電影永恆族，日裔編劇設計了個劇情，看到廣島被丟原子彈，教人類科技的神族跪地痛哭，表示後悔教了人類原子彈的技術，尤其搞笑的是，這個神族還是黑人演員扮演的。

這戲碼，中國人，韓國人不滿意，美國人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結果導演趙婷力排眾議，通過了這個劇情。這就真是神奇的一幕了，一個美國電影中，日裔編劇給日本人洗地的戲碼，美國人自己都看不過，結果一個華裔高舉意識形態大旗，給通過了。

要説感恩節的感恩，日本人對美國人應該是感恩的，恩同再造，幾十年來鞍前馬後，給美國太君效力不少。但這也不耽誤日本人給自己洗地。這種洗地確實無恥，這種無恥不是指日本人篡改歷史，而是説日本人被美國人痛打了，結果連回罵的勇氣都沒有。

你看日本人塑造原子彈受害者的形象，從來不敢斥責美國人，都是談人性、戰爭的無差別毀滅，談自己的唯一的原子彈受害者，就好像自己是替全人類背十字架的耶穌一樣。

日本人就該對美國人丟原子彈感恩，沒有兩顆原子彈，美國人可能要傷亡一百萬，但日本人肯定要滅絕一代人。日本人就該把這天定為自己的感恩節，感覺美國人的不殺之恩，再造之恩。但日本人反而以此作為扭曲歷史的籌碼，這是不道德的。

當然，美國人對日本究竟如何，日本人心裏應該有數，RAA協會，或者叫國家賣春組織是什麼，幾十年來，美國佔領軍到底是怎麼對待日本老百姓的，每年冬天幫着送蜂窩煤嗎？但日本不提這些真正會叫人同情的東西，只會高叫日美關係是日本國家安全的基石，這種為自己塗脂抹粉的模樣，不會叫人同情，只會叫人覺得無恥。

日本實際上是一個成功又失敗，最終完全扭曲的例子。日本作為一個發達國家，離不開美國的提攜，不能説不成功。但本質上説，作為美國的亞洲僕從國存在，日本是存在先天不足的。這種存在，像透明天花板，根子上扼殺了日本向西方挑戰與進步的空間，迫使其只能扮演西方的合作者與東方看守。在長期扭曲的日美關係下，日本社會的整個心態也被扭曲了，日本對美國的感恩與依附，特別是那種不顧其他國家的表現，淺了説叫仗勢欺人，深了説，竟頗有一種刻意做孤臣的姿態。日本對美國的情感，已經呈現出一種不止於利害關係的馴化，其越是發自真誠，越是一種沉淪。

但話説回來，就算是這樣的國家民族，日裔還知道給母國塗脂抹粉一番，也算有心了。反而最讓人驚訝的是作為導演的華人，這可是在國內長到十四五歲才出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最後表現的比美國人還多元意識形態。這是很好笑的。然而，在意識形態領域，國內卻培養並縱容了大批像趙導演這樣的比真正美國人還激進的存在，也是很諷刺的。

趙婷這個例子，其實很有趣。如果前幾年，她恐怕不會那麼激進，也拿不到這個劇本。當時她還是典型牆外開花的例子，國內資本是想引入她的。結果後來被翻出她那段中國是充滿謊言的土地的發言，她回國內撈金的路子就算斷了。反過來，這種對立，又讓美國人政治正確的使用她，而她回報以更加激進的政治正確。這就是典型的反華分子為討美國喜歡而反華，因為反華而失去中國影響力，反而被美國人重點培養的神奇例子。

實話説，這樣選出來的玩意，除了討好美國政客，還能有什麼有用？這和感恩節倒是頗為相似，是典型美國自我中心的產物，美國對華政策的失敗，多少也是這樣來的。

趙婷的表現最有趣的地方，是她其實不太類同於傳統的高華。傳統高華愛美國是愛的頗為深沉，但特性是相對保守的，總在努力扮演所謂模範移民，有不少更像是精神紅脖子。而趙婷這種新高華扮演的是美國當代多元化的先鋒，是美國政治正確的推動者。

傳統的高華其實在衰退，隨着中美的對立，華人這個身份的存在現在就帶有原罪，而他們再保守也避免不了美國社會基於人種立場的排斥。就像面對排華法案，再高的華也沒用，他們的高是對華而言的，而對白人充滿了畏懼與軟弱，組織度更遠不如其他少數族裔，註定要成為肥羊。而趙婷這樣的後起之輩，其表現更有白左的傾向，這類人倒很有點新附軍的味道。這些人關注點和立足點更多在美國政治的新變化上，和傳統在美國國內缺少話語權，謹言慎行的高華不同。他們試圖以激進的政治觀點掩飾身份的尷尬，並以這種激進成為作為晉身之本。因此，他們比西方人在意識形態上更激進敏感，並把這當做自己和過去一刀兩斷的證明。

感恩節本身是西方一個具有極強意識形態色彩的節日，而趙婷之流恰恰是西方意識形態在第三世界國家的最新產品。本質上説，像趙婷之流，確實比過去的高華，對美國政客來説，更有用些，更適合妝點門面和對外滲透。

這股存在，本身是西方對東方征服的一種老手法，從英國人到美國人始終是駕輕就熟的。無論是曲婉婷等高華，還是趙導演這樣的新附軍，都是那些和美國人一起慶祝感恩節的主力軍，這類人自然希望我們變成送火雞玉米餅，最後送人頭與土地的印第安人。

其實，無論新附軍也好，傳統高華也好，精神外國人也好，他們並不真正討外國人的喜歡。新附軍看上去比高華進步了，甚至能逼着普通美國人一起吃屎，**就像永恆族的橋段，普通美國人一樣不喜歡，也只能捏着政治正確的鼻子忍住，搞不好還得給導演一個什麼獎。**但美國那套政治正確在他自己國內的民意基礎也並不牢靠，才會有特朗普藉着民粹上位。新附軍之流的激進與今日的風光，日後只怕也難免成為美國民粹的犧牲品。

同樣，我們可想而知，美國人如果用這些激進的新附軍取代已經式微的傳統高華來主導對華意識滲透，會是什麼局面。就算一時能收攏一部分極端分子，在國內挑弄若干爭議性話題，長久只會徹底讓普通中國人對西方的最後一點好感消失，敬而遠之。屆時，這些有原罪的新附軍，外戰無能，內戰難道真能爭得過各路後期比他們更牛神蛇神的瑞典環保小聖女一流人物嗎？

回想歷史上美洲印第安人的滅亡，是少不了各種帶路黨的，但這些人的下場並不太美妙，最終也不過贏得了送進保留區的權力。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該承認，過去幾十年來，這些人在國內是頗有市場的，甚至吃中國人的飯比美國人給的還多。

西方價值觀是呼應西方利益的產物，美國人在多元化上出了問題，但這是建立在非西方陣營還沒有被征服的前提下，就像當年如果不是蘇聯先解體，美國自己就會出大問題。無論是近些年來日益激烈的性別對立，還是價值觀分裂，如果我們在意識形態上被柔性徵服了，那麼他們同樣以此來輸出混亂，完全實現對非西方陣營的干涉與馴服，他們的統治體系就會再續一波。正因為西方的衰退，東方的繁榮就產生了危害性。

畢竟這個世界至今為止的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話語權仍然是由西方主導的，而如何建立自己的話語權和價值觀，擺脱對西方的依從性，尋求獨立自主，仍然是包括中國在內的廣大非西方國家仍將長期面臨的艱難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