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主旋律電影火爆”？任重道遠，不負韶華_風聞

文 | 王重陽lp

《長津湖》超越《戰狼2》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

説情理之中是因為作為新中國成立以外首次“拒敵於國門之外”的重大戰役，以朝鮮戰爭為背景描述的長津湖戰役打出了中國人的悲壯與骨氣；説意料之外是因為新中國的觀眾們對於民族英雄的致敬愈發高漲。

我以為如果脱離現實評價一種文化現象是不太客觀的，因此當大家在議論“國產主旋律電影為什麼火爆？”這個問題時需要結合一種壓抑已久的情緒和一個正在呈現的事實來看待。

對於如今動輒在遠洋上履行國際人道主義救援任務和撤僑使命的中國來説，一種巨大且沉默的力量正在逐漸凝聚，這種凝聚的動力不僅來自於今人的刻苦努力，也來自於先輩的奉獻犧牲。

因此一切讚美和榮耀歸於紀念警示，也歸於意氣風發。

在人們紛紛討論“主旋律電影火爆”的聲音中，有人覺得我們“崛起”得太晚，有人覺得我們“甦醒”得太遲。當然，還有人覺得這些只是一種“應景”的現象。

但首先要嚴肅聲明，“愛國主義”是一種應該具備的情懷，不是生意，只是恰好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內引爆了觀眾們的熱情；其次，關於“主旋律”並非我國獨有，只是此前我們一直未曾將“愛國”與“商業片”有效地結合起來。

一

人類的情感是共通的。無論是“兔子”還是“鷹醬”

對於面對暴力和強權的抗爭，即便是上千年前桀驁於蘇格蘭高地的威廉華萊士還是兩百年前本來只想在北美大陸上當個“日子人”的本傑明馬丁，都用熱血在國外的史冊中添加了種種的墨痕，哪怕用中國人的語言來詮釋外國英雄的行動也極為質樸：

“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戰，那便戰。”

對比從1945年後到現在都沒有消停過的盎撒體系，應該説在“道德”和“正義”這一塊，國外與我們並沒有什麼不同的詮釋。

而上述兩位英雄人物經過膠片和演員的重新塑造，也就分別成了至今讓蘇格蘭人“血壓上升”的《勇敢的心》和讓美國人“時刻不忘壓迫恨”的《愛國者》。

講到這裏順帶説一句，美國海軍之前有一艘“獨立”號航母，它的艦旗同海軍的其它軍艦不同——旗幟上寫了一句話：

“別壓迫我。”

儘管隨着其曾頻繁出沒於各大洋而讓“獨立”這個詞頗顯得耐人尋味，但依舊説明對於鷹醬來説，在“離離原上譜”這件事上是一直有着靈活的道德底線的。

至於世界電影強國之一的韓國則一直把“愛國主義”建立在“我一直又苦又強”的基礎上，為此半島上的電影同行們也一直選擇性地遺忘《鳴梁海戰》外的明朝援軍，並在《神機箭》中把大明軍隊想象成“通古斯與蒙兀兒”的混合體。

但如果把一個國家擬人化的話，恐怕在面對古代史和近代史時，她大概率地會説：

“我再也不要經歷那種‘殺不死我只會讓我更強大’的日子了。”

説歸説，笑歸笑。無論史實如何，別人家在表述“愛國主義”時總還是能夠兼顧可看性和娛樂性的。這一點確實需要借鑑。

二

與曾經“牢不可破的聯盟”不同，中華民族有着歷史傳承的文化紐帶和血脈連接。

這種感情最直觀體現在每年海外各地華人華僑歸國祭祖的宏大場面。對於全體中國人來説，“祖先崇拜”是一種滲入骨子裏的驕傲。當然，這是大多數國人的感受。

新中國成立以後，在一段時期內，因為時代和思想的受限，我們在描述影視作品時大多以主體人物的“高大全”作為塑造方向，雖不能説缺乏可看性，但對於“勝利”和“敵人”描述得過於片面，這也造成了對“首惡”都是“少爺兵”的誤解。

這種情況一直到改開之後，因為封閉太久，國人對西方世界和流傳進國內的各種表現西方文明和軍事的影視作品有了非常震撼的認識，一方面不甘於承認自身與別人的確存在不小的差異，一方面驚懼於“多年未見，敵寇刀兵竟鋒利如此”的不安中。

於是從自大到自卑，陷入了兩種極端。直到《戰狼》的出現，觀眾們大多會在驚歎熱捧之餘想：“這種個人英雄主義的東西人家老外早就玩過了。”

但不要忘了，此前的“主旋律”影視作品無論表現什麼樣的情感，都擺脱不了“集體主義”、“正劇正説”的框架。

更因為個別文藝創作者軍事素養的欠缺和偷懶，在一部分軍事題材影視劇中，道具“穿越”、迷彩“亂穿”、軍事用語“廣告化”也是屢見不鮮。

這是很多觀眾此前對類似題材的國產影視劇的嫌棄原因——

不用心、不用功，為了拍而拍。

不是説這種現象現在不存在了，只是不知不覺間，隨着嚴謹且富有激情的創作者不斷湧現之後，情況逐漸得到改善。在表現慘烈戰鬥的鏡頭中，大家不再吝嗇血漿和火藥，用最具人性的方式表現中國人面對犧牲時真切的情感。

這樣的人物不再像以前“高大全”的樣子，中彈之前就先捂住胸口的情況也不再（雖然目前一部分影視劇還是會存在“槍鬥術”）發生。

三

所以，在一批反應真實和“凡人心態”的影視作品之所以能夠在近兩年的時間裏逐漸得到觀眾認可，其立足點在於塑造的人物已經是“血肉之軀”的普通人，當他們脱下軍裝時都是如你我一樣的有缺點又傲嬌的人，而當他們選擇犧牲時才在剎那成為“神明”。這種更“親民”的方式和藝術表現形式創造出來的人物才活在了觀眾們的心裏。

同軍旅題材一樣，其他表現和平時期建設奮鬥的主旋律電影首先將“人”塑造得更像一個“人”，然後才在“他”和“她“的故事””中展開了作為一個民族一員的奮鬥歷程。這種展開和人設非常容易把觀眾代入其中。實際事實也是如此：

疫情爆發至今，對比世界諸國，我們的情況有目共睹。

吃穿用度在經過短暫的恐慌後，總能調控到穩定的狀態。

這其中不止於以往“高端”的描述，更多的是我們這個民族在歷經許多磨難後形成的犧牲和奉獻精神。這種精神可奉於宗祠，也可載入史冊。

這種精神也是隨着時代的變遷而逐漸顯現的。就像曾經對國外的羨慕和如今對“水深火熱”的調侃一樣。是中國人愈發自信的表現，或者用一句很“凡爾賽”的話説：

“我們終於活成了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或許這該是我們在享受幸福並計較瑣事時，從內心深處懷念2020年至今，銀幕上曾經出現的那些祖先和“我們”的身影的緣故吧。無論這些身影是跳入敵陣的四行倉庫的守軍、是面對敵機的傷員、是留在冰面上的戰士，還是為了更加強大而不斷努力的“諸位”。

四

結 語

歷史的重疊通過鏡頭的表達不斷實現一個又一個承諾。無論是新聞報道、紀錄片陳述還是還是電影鏡頭：

最近有報道説當年從俄國重金購買的四艘“現代”級驅逐艦在055大驅的襯托下已經漸漸淪為配角；那時我們稀罕不得的別人家的寶貝現在在我們自家的寶貝面前幾乎成了雞肋，而075兩攻剛裝備一艘，網上就從“民間”網曝了其後續艦的改進型。

至於更古老的“鞍山”號等蘇制軍艦早已沉睡在軍事博物館中用斑駁來講述過去的輝煌。

在那輝煌的年代中，在長津湖上，有一隻“兔子”對另一隻“兔子”説：

“別睡，會凍成冰的。”

但那隻“兔子”終於還是“睡”着了。

於是這隻“兔子”説：

“不要哭，眼淚也會凍住的……”

這些都被我們忠實地記錄了下來，並在記錄中一代代傳承至今。

作為觀眾，有什麼理由覺得不該為“主旋律”買單呢？作為中國的文藝工作者和主創們，也只有高喊“前進”把輝煌重新注入光影的閃耀中：

“既然會凍成冰，就用熱血把冰化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