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海問題：新的“勢”已經形成_風聞

兔主席 20211103

本文繼續探討台海問題。

採取軍事幹預的“通路”一直存在

上文《台海問題：“三方博弈”及短期情勢》其實是個鋪墊、引子：它旨在指出了一個目前已經發生的事實，即台、美的軍事合作正在一再突破北京所能容忍的底線，使得在當下這個時點，北京是具備採取武力行動的依據與“通路”的。

當然，還需要使用外交手段進行斡旋：譬如，對台、美進行正式警告——要求台、美分別公開承諾暫停彼此的一切軍事聯繫，其中包括美對台出售軍武器。

其實美對台出售軍武已經踐踏了中國的底線。每每美國對台出售武器，我們都會説，此舉“嚴重違反一箇中國原則和中美三個聯合公報特別是《八·一七》公報的規定，嚴重損害中國的主權與安全利益，嚴重違反國際關係基本準則的”，但北京除了在外交措辭上進行譴責外，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行動。這其實是在做不得已的妥協與隱忍。未來的發展也很清楚：美國現在已經把中國視為軍事上的頭號敵人，要與中國進行全面的軍事競爭，對中國進行圍堵。那麼很自然的，有一百個理由要加大而非減少對台灣的軍事支持，把台灣作為遏制中國大陸的平台、基地，輻射南海、東海、東南亞、東北亞，實現美國在東亞的地緣政治訴求。

明眼人也都能看出來，美國加倉台灣、台美加大軍事合作，不可能“有利於”大陸統一台灣的事業，只會使得未來的挑戰更大。

這個時候，從法理和道義上，北京其實已經可以對台美進行警告、通牒：你們必須停止一切軍事活動與聯繫，並且對此公開承諾。如果發現你們再發生這樣的聯繫，我們就會採取行動。

北京此舉，名義上是防禦，但其實是“打破現狀”（即默認美國對台出售軍武、維繫軍事聯繫）的主動性做法。

台、美會如何反應呢？筆者以為，兩方均不可能承諾放棄軍事合作。

——對於台灣而言，他們的軍事現狀是完全依賴美國支持的，如果放棄，相當於軍事上的“自殺”，下一步意味着什麼是很清楚的。台灣的政客很難接受這一點，認為無法和本地人交代。

——對美國而言，“反中”是兩黨的政治共識，朝野上下都認為對台灣有軍事支持和保護的義務，儘管具體形式可以商榷（譬如是不是隻賣武器、不出兵），但承諾拒絕給台灣以軍事支持，對於華盛頓來説是完全不可能的。

也正因如此，北京即便發出通牒，台、美也會分別拒絕，北京一時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北京只能不情願的容忍現狀，沒有對台、美提出進一步要求。

但是，儘管暫時沒有舉動，也絕不意味着北京願意並能夠持續容忍台美的這種軍事聯繫。目前的大環境已經變化，台美的這種軍事聯繫對於北京而言是一種極為嚴重的威脅。而且可期這種威脅在未來若干年會變得更加嚴重。

寫到這裏，讀者可以清楚地看出，幾方打的是明牌。北京如果對台、美髮出通牒，承諾如果得不到來自台、美的滿意答覆，就可以採取進一步行動。

因此，在目前的環境下，並不缺少通向“武統”的合法合理的“通路”（pathway）。北京所要做的，不是去製造“事端”，尋找“藉口”，只需要邁進微小的一步：嘗試改變一個本來就無法容忍的現狀、嘗試消除其正在不斷擴大的負面影響：美與台之間千絲萬縷的軍事聯繫。

情緒、預期、輿論的變化導致考量的變化

這兩天各種新聞很多。例如商務部發了一個建議羣眾購買儲備生活必需品的通知，立即引發了坊間熱議，政府還要出來解釋。現在，政府任何的蛛絲馬跡行為都會被坊間解讀為要採取武裝行動。

這正説明，經過一段時間的議論，民眾的預期已經形成了。

作者之前寫過《對台海問題的十點預測》，如果真的要動手，那就不會且也不應當在當下大加宣傳了。原因顯見：軍事行動是要高度保密的。當下，北京對美、台的強硬措辭，仍可被讀做一種外交努力：哪怕不能通過和平手段立即解決統一的問題，至少也要阻止情勢朝不好的方向發展。這個努力總是要做的。這是出於道義的考慮，也是對歷史負責。

但在這樣的過程之中，人們的預期逐漸地改變了——原來認為“打”是不可思議的，不會在可預見的未來發生，甚至沒有嚴肅討論的價值。現在，人們的預期、情緒已經發生了改變，認為“打”不僅會在可預見的未來發生，而且有可能很快發生。

然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從不同的角度去分析打的“可能性”及各種利弊。“速戰速決”成為一種主張，並會不斷積聚力量。

新的情緒、新的預期、新的輿論的出現，其實説“勢”已經發生變化了。所謂“勢”，就是民心所向。“勢”會反過來帶動和影響決策者的考量與判斷。一些之前的擔心或疑慮可能被打消了；一些之前沒有想到或被忽略的利弊得到了更加充分的分析；對事情的看法更加全面了。

中國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要順勢而為，順民心而為。歷史上，智慧與出色的領袖們都能擅長把握“勢”，藉着勢、順應民心，把歷史推向前進。用馬克思主義的語言表述，則是：發現當下的主要矛盾，集中力量加以解決。同時，人民永遠是歷史的主體。

一些可能影響我們判斷的重大問題

以下是影響決策的一些重大問題、重大判斷。針對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會指向某種特定結果。

問題1：對台灣進行和平統一，在可預見的未來，是否具備現實可行性？

**筆者的判斷：不具備現實可行性。**這裏我們把“可預見的未來”定義為20年。和平統一當然是最佳選擇，符合道義追求，但是是一種理想主義，與現實有很大差距。沒有證據表明我們現在進行的“統戰”努力正在使台灣邁向與大陸的政治統一。誠然，有不少台灣人用腳投票選擇來到大陸定居，但那些留在台灣的人，特別是新一代的本地年輕人，對大陸的認同是越來越少的。當下，大陸與台灣已經分割為兩個信息宇宙及政治宇宙，台灣的政治身份認同完全本土化、本地化，與大陸及“中華”、“中國”等概念已經非常遙遠。台灣年輕人並不共享中國大陸關於民族統一與復興的政治願景。

其實，香港已經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案例。九七回歸後，政治上反而離內地越來越遠，年輕一代都成為“反中”者，直至2019年爆發大規模運動。中國內地在經濟上的強大非但不會吸引他們，相反使得他們更進一步的將身份政治與政治制度/意識形態綁定，與大陸“劃清界限”。這還是“一國兩制”治下的中國領土！直至通過“國安法”及修改選舉辦法等直接干預香港政治，北京才得以使現狀不致變得更糟。香港況且如此，台灣是“自治”的，怎麼可能比香港更好？怎麼可能寄希望於其自然歸順，接受北京的政治秩序？就這個問題，應該首先抱有實事求是的態度。

問題2：短期難以實現，但“和平統一”是否永久不能實現呢？

**筆者的判斷：長期看也是悲觀的。**核心是：台灣新一代人接受的是本地政治教育，與大陸/中國/中華認同越來越遠。這是不知辛亥革命、孫中山為何物、厭惡國民黨與蔣介石的一代。他們並不共享中國大陸關於民族統一與復興的政治願景。其實縱觀全球社會，一個“民族”的人一定要實現民族統一，構建一個“大一統”的國家，是一個非常稀有的“現象”。大多數“民族”都是散落在不同的政治共同體裏的。譬如盎格魯·撒克遜人；泛德意志人；阿拉伯人……世界大多數國家的趨勢是，不斷切分和定義新的細分民族，在更小的單位上構建政治共同體。如果中國按照歐洲的邏輯，會切分出無數的細分民族與語言，紛紛要求獨立。所以，大多數國家的人不容易理解中國人對於大一統的執着。他們沒有這種歷史經驗和價值觀。

要知道，這種“大一統”價值觀也是通過不斷的教育形成的，內化到每一個國民心中。及至上個世紀初，中國許多地方還主張分省而治，建立獨立的政治體，最多實行鬆散的聯邦。如果台灣已經完全脱離了這種“大一統”的教育及價值觀的梳理，那麼他們根本就不認為需要“祖國統一”。在香港，其實也有同樣的情況：許多追求香港“自治”的年輕人發自內心的不理解為什麼中國大陸會如此要求統一。

亦正如許多港台年輕人及外國人不能理解為何中國人如此追求統一一樣，中國大陸人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港台年輕人/外國人就不能理解中國人追求民族統一的理想呢。我們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為什麼他們不能接受？在這個方面，中國在全球可能具有獨一無二性。

筆者以為，大陸與台灣的和平統一缺乏政治基礎的，而且越往後，雙方的隔閡會越大，政治共同點越少。

但是，是否存在這樣的一種未來，即在特定情況下，台灣願意和大陸“和平統一”呢？

筆者以為，經濟發展差異、人口發展差異都不會有影響。導致台灣人願意歸屬大陸的情景只有一個，即兩地的政治制度及政治價值觀已經高度趨同，台灣人認為融合的政治成本已經最小化。那無非也是兩種可能，一種是中國大陸放棄了現有的制度，改走西方的政治道路；第二種，就是台灣趨向於我們，進入一黨治下的社會主義。

筆者認為，即便西方社會（特別是美國）在未來幾十年、大幾十年甚至一個世紀也全面社會主義化，並輻射影響到台灣，但體制上看，仍屬於西方選舉政治下的社會民主主義，其與中國大陸的體制差異很大。充其量只是歐美不像現在那麼敵視中國、相互更能理解罷了，但政治模式歸根結底是不同的。

按目前世界的發展趨勢，大陸和台灣政治制度走向趨同，在未來幾代人裏恐怕都沒有可能性。

實際上也是這樣，沒有人能夠規劃出一個“和平統一”的終局。大陸現在只能説，願意以“一國兩制”的方式接受台灣；但沒有人能夠説明台灣為什麼要接受一國兩制，沒有人能夠給出任何的證據證明越來越多的台灣人正在主動接受這種可能性，並圖謀台灣政治的改變。

筆者以為，分析看待台灣問題，還是要回歸四個字：實事求是。

問題3：時間到底是“統一”的“朋友”，還是“敵人”？換言之，越往後是越容易，還是越難？

**筆者的判斷：時間是“統一”的“敵人”。**這個問題其實特別容易回答，你問台灣的綠黨，時間是“台獨”的朋友，還是敵人？他們肯定會説，時間當然是朋友啊！拖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由於大陸與台灣政治是分裂、分離，邁向不同方向去的，所以越往後發展，兩邊民間共識越少，“和平統一”就越難，這個前面已經分析過了。所以，不能幻想讓時間解決問題，不要幻想幾十年後台灣人就要“歸順”了。

其次，從大的方面講，耽擱得越久，台灣“自治”就越成為一個政治現狀，一個既成事實，一個國際社會難以迴避的問題。回想剛解放的1949~1950年。那個時候，全世界都認為中國再內戰，台灣就是一個地方武裝割據，打台灣是內戰的一部份。大家都等你打完了再説。那時，解放軍渡過台灣海峽，解放台灣，根本就不會有人關注。但可惜朝鮮/美國壞了我們的事。那時沒打，耽擱到現在，我們發現問題就非常複雜了：

——它不僅僅是一個軍事實力的問題，而是國際社會規則或潛規則的問題。國際社會承認“一箇中國”，但同時也認為台灣“自治”是一個既成事實、一個政治現狀；國際社會現在原則上不接受採用武力手段去解決問題；

——台灣在國際社會上是一個客觀存在，它已經是許多組織的成員國。譬如它可以獨立參加奧運會。台灣長期“政治自治”的結果，就是加入世衞組織、加入聯合國體系這樣的問題會不斷的、反覆的出現，並且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在不同的領域取得進展。伴隨時間推進，台灣與國際社會融入的越深，其“自治”的現狀越被廣泛的接受，北京改變現狀的成本就越大。實際上，北京現在主要考慮的應該不是軍事問題，正是國際社會的反響問題。“武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是否能夠應付。

——中美競爭衝突預計將是21世紀接下來大幾十年的主題。台灣就是中美交手的平台。美國有各種動力對台灣提供軍事支持與援助，強化其對抗大陸的軍事力量，牽制、鉗制、遏制中國。除非中國在軍事能力上取得對美國的全面的、超越式的發展，可以做到“降維打擊”，否則，美國對台出售更多軍武，一定會增加“武統”的成本與代價，使事情變得更難。

另外，筆者最擔心的是，如果美國國內政治情勢發生變化，在未來能夠聚攏更多的軍事力量及政治力量投入到台灣以對抗大陸——甚至不惜出兵相助——那對我們的“統一大業”將帶來巨大不利影響。

所以，晚統一不如早統一。

問題4：不解決台灣問題，對中國會有什麼不好的（國際）影響麼？

筆者的判斷：不解決台灣問題，任其發展放大，對中國後續發展會帶來越來越大的問題。

這一條，總書記在紀念辛亥革命110週年講話裏已經明確指出：

“‘台獨’分裂是祖國統一的最大障礙，是民族復興的嚴重隱患。”

台灣不得統一，已經不僅僅是“祖國統一”本身的問題，而是民族復興的嚴重隱患。

這是因為：在日漸激烈的中美大國博弈裏，台灣將成為美國及其盟友制衡和遏制中國的越來越重要的籌碼與平台。

1）利用台灣來牽制和遏制中國的軍事資源部署、區域軍事能力。台灣是一個戰略要地，掌握台灣，以此作為平台和基地，可把韓日及東南亞連成一片，遏制中國，並進逼南海。美國在台灣投入的軍事資源，為台灣提供的軍事賦能，對大陸可以起到巨大的牽制作用，產出顯著大於投入，是非常划算的。眼下美國只是出於國內政治考量，不再願意出兵支持，止於提供物資及技術援助而已，但也不能排除中美衝突升級後，美國的選擇發生變化，直接駐軍台灣。一切皆有可能。

2）不利於中國在東北亞與東南亞的地緣政治。台灣只要還是一個獨立的、反中的政治存在，台北、美國與日本就可以合縱聯合，再拉上其它東南亞國家，進逼中國、威逼南海。台灣毫無疑問限定了中國在整個區域內的戰略選擇。如果台灣歸於大陸治下，許多問題引刃而解。

3）台灣問題會“透支”中國在國際社會上的資源與政治資本。台灣是事實“自治”的，是一個獨立的政治存在。國際社會也發現，他們不得不時不時去面台灣問題，譬如，它是否能夠加入世衞組織？它是否應該參與聯合國體系？這些都是各國覺得需要給予某種響應的現實問題，但又覺得極為棘手。這個時候，中國就要利用大國力量去與各國博弈，獲得他們的支持，要求他們維持現狀。這其實非常耗費我們資源，非常透支我們的“人品”，對於中國的國際形象與地位沒有什麼正面幫助。我們還有可能需要為了贏得其他國家在台灣問題上對我們的支持，不得不放棄一些其他領域的利益與選擇。其他國家也可能把台灣問題作為與我們博弈的籌碼。美國大可以利用這個問題，與其他國家聯合起來，對中國“要價”。如果沒有台灣問題，我們與所有國家的關係可能都會更加“簡單”，我們在國際社會上的選擇可能也會更多。

4）美國和國際上的反華反中勢力還會以台灣作為“跳板”，挑戰、削弱大陸的政治秩序。這一條其實已經發生了：就是台灣的綠黨與香港的黃營的聯合：反中力量把台灣“太陽花”運動所積累、掌握的能力及資源推廣應用到香港，支持香港的反特區政府及反中運動。彼時，台灣已經成為醖釀、孵化香港反中“顏色革命”的基地。未來，反中力量會繼續將台灣這個國語社會作為策動反中活動的基地。如果我是一位反中的美國政客，我也會把力量集中部署到台灣。

5）台灣在全球芯片/半導體產業鏈裏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尤其是製造、封裝測試等產業鏈中的核心組成部分。而在中美大國博弈裏，台企最終面臨“二選一”，大概率會偏向美國，並通過參與芯片禁運，對大陸企業產生負面影響。這在華為案上已經可以清楚看出。未來，如果中美博弈進一步升級，有可能使得芯片禁運波及更多的大陸企業，而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裏，大陸仍需依賴台灣在半導體領域的資源與能力，使得台灣的戰略地位更加突出。

6）半個世紀前，台灣就是一個有駐軍的島。到現在，台灣擁有發達的半導體行業，是全球供應鏈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各發達經濟體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台灣與全球經濟融合程度越高，則“武統”面臨的國際反對聲音可能就越大，成本與代價相應也就越高。

7）台灣綠黨興風作浪，與美國合謀對抗中國。“台灣問題”如總是不解決，沒有可信的解決方案，亦不利於維護與增強中央的威信，所以，問題終歸要解決的。這一條我放在下一個問題説。

綜上，台灣問題的留存，不僅僅是一個領土統一問題，而已經危及了中國的國家安全，並且可能在未來進一步發展成為一個衝突點。

問題5：不解決台灣問題，對大陸的中央政府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麼？

**筆者的判斷：這個問題現在既然已經反覆提了，就必須要解決了。不解決是不行的。**説白了，“統一”這事，不提也就罷了。不提的話，老百姓其實也不會特別注意。畢竟過去大半個世紀大家也沒有在討論統一台灣的事。但如果統一的事還在提，不斷地提，比較高調地提，那就得有解決方案了。如果僅僅是説一説，把人們的情緒、預期、輿論都調動起來了，但又不解決，反容忍台灣繼續作為一個獨立的政治存在，搞它的選舉政治，釋放各種反中的措辭，在國際上呼風喚雨，做大量的軍事準備，並與美國等反華勢力合謀，與北京唱對台戲，那就無法接受了。所以，筆者以為，北京之所以現在能提、敢提，就一定有解決的方案和打算。

這個解決方案，是在“可預見未來”內的解決方案，不是放到一個不知何時的未來交由後人去解決——譬如説，“下一代人可能更有智慧，讓下一代人去解決吧”——那不是解決方案，而是不解決。交給未來，就是迴避問題，就是不解決問題。不作為，就是一種作為。現在公眾肯定是希望有解決方案的。

何謂“可預見的未來”？筆者以為，肯定不是“幾十年”的概念。在中國當代政治裏，幾十年就涉及幾代領導人了。這一讓，就落到前述的“交給下一代去解決”了。所以，應該是一個比較短的、比較近期的概念。問題只在於有多短、多近。

問題6：解決台灣問題有沒有時間表？這其實是換個角度重複問上面已經問過的問題。

筆者的猜測是，應該有大的時間預期，即在什麼時候應當完成。

對這一條，筆者的看法在這幾周內是有變化的：台、美的舉動、北京的激烈反應，以及中國公眾/輿論的響應，使得我們可能要調整之前的預期。由於“和平統一”是不具可行性的，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而只有兩種情況，北京可以暫時放棄明確的“時間表”。

一是軍事實力相去太遠，武力干預不具備技術可行性。在裏，對美國行為的判斷尤為重要。

二是台灣沒有積極改變現狀，呈現出一個安然自得、小確幸的狀態，而不是呼風喚雨、在邊界玩火、突破底線，並讓大陸有了干預的明確理據。

筆者反覆撰文表達自己的看法，認為美國是不會對台海事物進行直接的武裝干預的；大陸也應該具備足夠的軍事實力完成任務。而與此同時，台灣政客還在不斷玩火、突破底線。

這可能就使得北京不得不去考慮：應該有一個時間表。

台灣問題必須解決，這事關中國領土完整，是祖國統一與民族復興的重要里程碑。但歸根到底，如何選擇解決“台灣問題”的時機與時點？

肯定要有分析的維度與標準。譬如，在特定的時點解決台灣問題：

一、是否有利於該特定時期中國國內大的局勢；

二、是否有利於該特定時期中國在國際上大的局勢；

三、縱向比較，是否是一個比較容易解決問題、後續處理問題的時點

如果條件都是有利的，那就可以選擇解決台灣問題。

所以，小結一下：

——和平統一短期內不可行；長期看也沒有什麼明確路徑，停留在大陸單方面的美好願望

——一定要統一的話，只能採取武力

——統一這事，越耽擱越麻煩，越耽擱越難解決，還可能影響各種大局

——總的來説，既然終歸要做的，那麼晚統一不如早統一。

下文再做進一步的分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