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三塊廣告牌》留給美國的問號_風聞
东莞环保料刘琅-汉使斩楼兰王,士卒上,道:勿动,汉军至,动则灭国2021-11-30 15:42

電影《三塊廣告牌》表面上是美國版“今日説法”,講的是女主為找出姦殺女兒的兇手而打廣告控訴警察的維權故事,但是直到影片結束的時候,所有人依舊不知道兇手是誰,主角們只能盲目的前往隔壁州繼續追兇之旅。甚至連要不要殺死兇手都不知道。而且女主自己在影片中電鑽牙醫、踢小朋友蛋蛋、縱火燒警局導致警察重傷,卻一點事也沒有,公道又在哪裏?這説明“伸張正義”並不是導演想表達的重點。或許只有讀懂《三塊廣告牌》中的政治和文化隱喻,才能看懂這部電影,才能瞭解被殺害的女兒所代表的是什麼?她到底為何而死?
導演甚至暗示,是母親間接害死了女兒。很多人不喜歡女主這個角色,不喜歡就對了,她就是一個典型的美國小鎮的典型的紅脖子,女主一家和警察局一幫人都是具備這樣的特徵:教育水平低下,持樸素價值觀,憎恨強姦犯和戀童癖。這就是女主最後能夠跟男主化敵為友共同追兇的基礎。女主的婚姻非常失敗,在兒女面前也是個十分情緒化一言不合就罵街甚至動手的潑婦形象。女主控制慾極強,女兒單身二十年還不能擁有個人生活。女主不借車,女兒馬上大罵母親婊子。女主則跟女兒説了生前最後一句話是:“我也希望你在路上被強姦”。女兒被姦殺之後,女主樹起廣告牌只是為了宣泄憤怒,她真正憤怒的其實不是區長,不是兇手,而是她自己。
當然,女兒的死不完全是母親的責任。兇手到底是誰?影片中的年輕警察在酒巴聽到退伍軍人向同伴描述怎麼實施強姦和焚燬屍體的時候,想辦法採集到了DNA,大家以為真相大白了,在美國的海外駐軍中,關於虐囚,屠殺平民和強姦當地女性的醜聞很多,所以兇手來自軍隊的可能性很大。結果黑人警長説DNA匹配結果不符。個人覺得黑人局長有包庇這個退伍士兵的嫌疑。因為軍人透露出案發時候有一羣人在圍觀,就這説明了為什麼局長無法下手查了,因為兇手極可能是一羣軍人!所以軍方堅決要隱瞞!

但是,電影並沒有直接説兇手就是軍人,而特意採用的“開放式”結局,因為導演目的不是讓人找出特定的兇手,而是影射美國社會的現實!電影開頭母親立起廣告牌以後,回到家看到當地教會的神父在家裏等她,勸説她放棄廣告牌時,女主數落神父説,黑幫有組織,你們教會也是個組織,黑幫違法被抓要搞連坐,所以你們牧師猥褻兒童整個教會也要連坐,所以你這個鳥牧師沒資格跑我家來説教。在很多人眼中,女主可能反應過激,但實情是女主和美國大部分人那樣都是新教徒,因此她對神父抱有敵意甚至懷疑神父就是兇手也是很自然的。2016年奧斯卡最佳影片《聚焦》就揭露了美國天主教神父們“長期性、有組織”地性虐兒童,而當地的警察、律師,因為上級壓力,因為害怕自身地位受影響選擇明哲保身。這也説明了天主教在美國的影響加大。這其實對於以新教信仰為主流價值觀的美國上層社會來説是很五味陳雜的事情。
影片還暗示了,非法移民和有色人種也是懷疑的重點對象。電影裏出現過這麼幾個橋段,警長看到工人鋪廣告牌的時候,停車下來問小工,大意是你們在幹啥?對方回答What?連問了幾次,對方都是一樣回答,警長於是隻能很無奈的去找另一個廣告牌旁邊的一個黑人工人找尋答案。這個小工很有可能是隻會説西班牙語的墨西哥非法勞工。這個在美國非常常見,基本上那些髒活累活,比如修路架橋,蓋房拉線,收垃圾剪草坪的事情都是墨西哥勞工在做,這些工作往往連黑人都不樂意幹。另外一處就是母親和廣告商在辦公室談租金的時候,傻白甜秘書小姐姐跑進來説一個墨西哥人送來了一信封錢,經理問來人什麼樣,傻白甜説是個騎自行車來的墨西哥小夥兒,墨西哥人不都長得一樣麼。這個就更明顯了,的確對於美國白人來説,是分不太清楚這些有色人種的相貌的,或者説不太願意花這個閒心去分清楚誰是誰,這一點對於亞裔也很明顯。種族主義在片子中表現的很多,比如警長對裝牌子的小工威脅到,你吐口水我可以危害環境罪逮捕你,被開除警察把廣告商揍了一頓從二樓推下去沒有受罰,反倒是因為對黑人新警長不恭敬被開除。而警察對有色人種的歧視表述的更明顯,比如警長説,你看他(被開除警察)不是隻打有色人種,白人(指廣告商)也打的;如果開除了有種族主義傾向的警察,警局裏最多就剩下三個人。諷刺的是電影前半部分充分表述了警察對於有色人種的輕視,結果新來的警長還是個黑人,被開除警察就終於因此被開除了。而且他也就此洗心革面。所以觀眾看到這裏有點莫名其妙,因為裏面的所有角色都不是絕對的壞人,但也有作惡的動機。那麼到底誰是兇手?
《三塊廣告牌》是一部有爭議的片子,在我看來,它的各種矛盾之處,正代表了美國統治精英的一種羣體憂慮。電影裏,三塊廣告牌上分別寫的是:“強姦致死”“兇手至今逍遙法外”“你在幹什麼,威洛比警長?”。我們可以翻譯成:美國的下一代受到毒害,美國以往的文化、秩序和價值觀蕩然無存;是誰的責任?我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特朗普總統?面對美國社會的各種困境,導演最後還是隻能用基督教的寬恕精神來和稀泥,至於前路在何方,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