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寫北京廣場舞舞王-蘇科_風聞
吴金光-中国国际公共关系协会理事-2021-12-01 14:38

我和蘇科不認識,在朋友圈偶爾看到一篇關於蘇科的文章,我很感動,我也非常理解蘇科這樣敬業的舞蹈人。
我和他是一個時代的人,我今年64歲,有的文章上説蘇科也是64歲。我們這一代人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都是舞蹈愛好者。蘇科一直在一個國營廠工作,我猜他一定是一個藝術愛好者。我當時在西安黃河機器製造廠子弟學校,我們學校,排演了現代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全場,當時我跑龍套,後來是一號男主角洪常青的B角。隨後,又演出了當時的軍隊文工團出演的幾個小舞劇和舞蹈,如北京軍區文工團的《軍民魚水情》、總政治部文工團的《行軍路上》和和福州軍區文工團的《送鹽》等等。
1977年,我和我的同學邵慶義,也是舞友和插友,志願到最艱苦的延安地區插隊落户。插隊期間,我們參加了延安市代表隊,演出了歌劇、舞劇和小詩劇,我當時不知天高地厚,自編了一個舞蹈《爭挑重擔》,反映延安人民抗旱的,由邵慶義和我的另一個插友姜豔還有李理文演出,獲得了延安地區文藝調演的表演一等獎和編劇二等獎,據説本來是可以獲得編劇一等獎的,當時評委都不認識我,問這是誰編的,有人説就是一個知青,於是就給了二等獎。後來,我趕上了恢復高考,考到了上海外國語學院,繼續搞文藝,跳了《天鵝湖》片段的“西班牙舞”和民族舞《梁祝》。我的好友邵慶義回到了西安國企,現在退休後也在社區教授民族舞蹈,他主要教授藏族舞蹈---鍋莊系列。他也知道蘇科,給我講了許多蘇科的故事。
他説,蘇科是藝名,他原本姓仉(zhang,三聲),因為總被舞友讀錯,所以起了現在這個名。
今年 3 月 2 日的北京,春寒料峭。蘇科帶紫竹院舞蹈隊跳《等着我來愛》,隨後要教最拿手的《次真拉姆》。有視頻顯示,他突然踉蹌起來,「我怎麼説話不利索了?」一摘口罩,嘴歪了。
視頻中,舞友迅速圍上去,有人給他披上外套,有人給他喂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撥打 120。這段蘇科犯病的視頻,後來被一些網友誤傳是 11 月 8 日去世時的視頻。
專業舞蹈出身的國家一級演員羅珊看了蘇科視頻後告訴「偶爾治癒」,他雖未受過專業訓練,卻有着高度協調性和韻律感,那麼多人喜歡他也説明他沒辜負這份天賦。
至今頭條平台上仍有很多蘇科的視頻。「青竹文迪」發的《天邊》,播放量 35 萬,「北京明兒舞蹈」發的《心之尋》播放量 19 萬。「紫竹院廣場舞」發的蘇科合集,目前播放量已超 192 萬。
在最輝煌的時候,蘇科的舞姿影響輻射到各地,很多人不遠千里願出差旅費用請他去教上一支舞。就前不久,秦皇島、青島等地的舞蹈隊還曾邀他去當地教舞。蘇科跟徒弟樂羽説,等疫情穩定了自己就過去。
在舞友們的記憶裏,蘇科總面帶笑容,教舞時也強調要傳遞陽光、快樂。但瞭解他的人卻知道蘇科另一面是窘迫和不堪。
他説,在舞友眼中,蘇科認真負責。鐵桿粉絲老龐就看到過他腳步匆匆,拿着煎餅邊走邊吃趕去教舞。「他收了學費就不會想不去就不去,即使身體不舒服也要去跳」。
其實蘇科也有過出名和賺錢的機會。曾有理財公司、旅遊公司找蘇科商業合作,讓他推銷給舞友,他都給拒了,也有電視台請他上節目,他也拒了,小蘇説他不想捲入糾紛,也不願受人約束。蘇科從不把不堪和窘迫顯露出來,他抖音的賬號簡介為「一個退了休的老玩(頑)童,就是喜歡跳舞蹈,用我的肢體舞出人生最精彩的時光!」
邵慶義告訴我廣場舞現在在老年人中非常流行,很多人特別喜歡藏族舞蹈、蒙古族舞蹈和維吾爾族舞蹈,因為漢族沒有可以表演的民間舞蹈。我覺得像蘇科和邵慶義他們這樣的廣場舞,有美感,可以表演,是值得推廣的。但是,有的廣場舞,像跳大神,動作機械,沒有美感,不值得推廣。現在跳廣場舞的是女的多男的少,所以,如果有男舞蹈演員都是如獲至寶一樣。有意思的是,教授民間舞和民族舞的人恰恰男的多,如蘇科、邵慶義還有其他老師等等。
現在,廣場「舞王」蘇科的骨灰葬於通州大運河森林公園附近公墓。墓碑嶄新,墓前擺着一束鮮花。
去世 10 天后,舞友在龍潭公園老地方跳着他編的藏舞,「我要為你歌唱,為你歌唱,唱出美好吉祥……」
11 月 8 日上午,61 歲的蘇科在龍潭公園跳完最後一支舞《吉祥》,隨後「心源性猝死」,引發眾多舞友和粉絲連日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