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體系、底層結構和專業細化(陳平老師第一次作業)_風聞
何昊-生命以负熵为食,社会也是2021-12-01 12:22
(這是陳平老師佈置的第一個作業,寫到最後有點散亂,喜歡的同學講究看看,《信用社會論1.1》我會盡快發到觀網來。)
我討厭給文章取一個題目,夫人經常告訴我,寫文章一定要標題醒目,不然就沒人看的,嗯,這點在經過多次試驗之後我還是表示贊同的,但是,不管我取什麼題目,看不懂的還是看不懂,不願看的還是不願看,拒絕的還是會拒絕。事實上,標題的改變能夠吸引住的往往不過是一羣閒人罷了。所以,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在取名這件事上越來越放飛自我,簡單説,想咋起就咋起。按理説,這篇作業,是的,就是作業應該好好取一個名字或者就乾脆叫作業的,不過在看到老師提出的題目後,我的腦子裏首先出現的就是這個幾個點,然後我就把這幾個詞記錄了下來,作為這次的題目,也是作為這篇作業的基礎出發點。
關於複雜系統的定義,老師已經講了很多了,我在這裏不再多説,這裏我想説明的是,在一定程度上,人腦實際上也是一個複雜系統,不過有的人活着活着就把原本應該複雜化的機制搞成了簡單化、模因化的形式。在之前我已經在風聞發了自己的《信用社會論1.0》在這篇文章中,我提到過,我所有思考的起點其實並不是針對社會問題或者經濟問題,而是在疫情期間與幾位信徒之間磨牙開始的。那時我意識到,他們的思維模式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在仔細觀察之後,我得到了“大腦模因化”的結論。不過到現在,我基本可以推翻這個定義,因為這個定義並不準確,大腦本身就必然模因化,更準確的定義應該是“大腦模因器官簡單化”,在這個定義下,能夠更好地説明他們的身上,或者説精神世界(神經結構)中發生了什麼。
在當時的文章之中,我舉了這麼一個例子,那就是我家的河東獅,在爭吵狀態下,不管什麼樣的信息經過她的腦子處理過後,都會簡單粗暴地得到一個“你不愛我了,你要找別人”的結論。當時是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記下了這個點。而後面,因為自身理想信念出現了問題,我確實作出了出軌的事情,一時間她情緒失控,整個人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整整四個月過後,在很多次的努力之下,她才最終(事實上目前説最終還為時尚早,還需要繼續努力擺脱這種思維慣性)從“憤怒——想不好的事情——發泄——憤怒——想不好的事情”的循環之中走出。是的,這是一個循環,在大家的生活之中,是否會經常發現各種各樣根深蒂固的循環充斥着我們的生活,而這種簡單化的生活——工作——思維模型,其根源很大程度上便是來自於我們教育制度和社會制度的雙重缺陷。
在這裏強調一下,我這個人本身是有問題的,在嚴格的道德意義上,我是一個十分失敗的人,犯過錯誤並且缺乏某種敬畏,這和我本身的問題緊密相關。從很早開始,我就善於結構一些東西,這樣發展到了最後,就是解構了社會和精神生活之中的“神聖”本身,但是,我又沒有能力重新建構出新的神聖,於是在很長的時間裏,我的整個思維世界是高度混亂的。在這個角度上來看,我的思維繫統其實可以一定程度上看做是一個典型的複雜系統,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時刻我的腦子會冒出什麼鬼東西出來。但是,經過幾個月的折磨和衝突,我開始重新思考和建構的東西卻告訴我,道德是有價值的,並非是我思想早期所認為的僅僅只是“低成本的,自發式零散自治模因器官”,相較而言,普適性的道德更接近文明結構的交換底層,而信息交換的初期授信,實際上受限於基礎道德水平的,基礎道德的高低,不但決定了社會管理成本的高低,更決定了社會基礎交易成本的高低(這一點,中國文化圈內部的基礎交易成本會明顯低於西方所謂的自由市場,這個應該是可以驗證的)。
而道德因素、知識因素等等諸多的方面,決定了一個形而上“人”的構成因素,理論上來説,構成因素越平衡,越複雜,其結構的穩定性越強,但是,在實際情況中,我們會發現,這個原理其實並不太適用於人腦這個系統。人腦這個系統,往往是頭腦越簡單、思維模式越頑固越穩定(似乎不能説穩定,因為他們總會被新的某些東西洗腦),甚至某些個體,其頑固程度可以説是幾乎無法改變。相反,思維靈活活躍的,知識見聞廣博的人類個體,往往具有良好的接受性和適應性,而到了更高的層級,在某個領域能夠稱為專家的,其思維又會趨向於某種固化。
這種現象似乎與物理世界或者説生物世界的規律產生了偏差,但是如果將“信息”或者説“模因”的因素加入進去,這些現象就能很好的解釋了,這是基於信息和人類認知的特點形成的“信息空間”的規律。
説到這裏,我個人建議大家可以去我的賬號裏看看我寫的《信用社會論1.1》版本,這個版本大致講清楚了模因、模因器官等一系列的概念,畢竟每寫一片文章都要單獨説一遍,確實是比較頭痛的事情。而我的這套東西,不被輕易接收似乎是種必然,被人冠以“民科”“民哲”的稱呼也是習以為常了。哈哈哈,在這裏我申明下,研究這些,寫下這些,對我來説只是興趣愛好,我不以此牟利,也不以此謀生,至於民科民哲之類,或者瞎説胡扯之類的話我全都笑納,覺得我的東西有意思的,可以全文拿走都沒關係,我希望的是往前走,而不是和人爭,和人吵之類,累,我已經夠累了,對這些身外之物沒有興趣。
言歸正傳,當一個個體簡單模因化之後,其特徵是什麼呢?那就是信息的處理機制變得十分簡單粗暴,不論多大的信息量,多複雜的結構性,其思維模式會統統無視之,然後再經過可認知的部分進行分析處理,但就他能理解的部分便得出結論和觀點。在這個方面,可以參考某些品牌極端信徒的思維路徑,是比較具有典型性的,當然,其原始狀態,也就是宗教狂熱狀態,這種特徵也是很典型的。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分析是,其大腦激活區域的固化,也就是説,不管什麼類型的問題,其往往會激活一個或某幾個特殊的區域,正常的激活機制下,A信息進入大腦,激活B模因器官,處理出C結果,而此類人,A信息進入大腦和前文不變,但是D信息進入大腦,同樣會激活B模因器官,處理出C或者-C結果,那怕把信息排到Z,能得出的結果也僅有C和-C兩種或包含C和-C的變種結果。
日常生活之中,這個極端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特別是無神論佔據主流的中國社會之中,這點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情,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需要面對的模因器官簡單化的情形會稍微簡單一點。在所有的簡單化之中,宗教性簡單化是最難以處理的一類,因為此類簡單化往往會觸及很大部分的利益羣體,並且具有一定的棘手性。
説完了這裏,似乎我已經偏離了複雜體系的主題,對嗎?不要急,我們馬上將視線重新轉回教育的領域中,這個,要從人類是有極限的角度開始説起,在很多雞湯裏,很多人都在瘋狂灌輸人類是有無窮潛力的,市場是萬能的等等毒雞湯,宇宙尚且有可能有事實邊界,人類就無限了,這不搞笑嗎?不是説,你嘴巴説個無限就是真的無限了,詞語的無限和事實的無限是兩個東西,人首先必須是有限的個體,不僅僅是我們的生命有限,我們的腦子也是有限的。能夠記憶和處理的信息都是有限,這個上限取決於我們的神經元這個物理世界的基礎,而良好的思維模式,可以產生更有效的記憶調動組合能力,而其中的關鍵,在目前為止,我認為是和神經元的分佈有關的模因器官的存在。
當然,在未來技術進步了,也許會證明這些不過是一個外行人相信的偽科學,這個並沒有什麼,我從未認為自己説的一定就是對的,只是想説罷了。
既然是有限的系統,那麼可以作出以下的判斷,大腦和思想同樣是有界限的,其基礎仍舊是具有現實結構的,現實結構必須按照一定的物理、化學規律進行運轉的。因為技術的限制,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裏,人腦一直是類似於某種黑箱系統的,但是最近的時代裏,這種黑箱正在一定程度上被解開,人類行為和結構之間的關係存在了某種被定義的可能。
與此同時,因為模因的來源的緣故,在任何兩個個體之間三大模因之中必然有一個是不同的(基因),有一個是先天具有區別的(初始模因),而在這兩者之後,通過習得性學習的第三類模因,其和前兩者共同組成的某個模因器官,必然是有所區別的。
這就是大腦一定是一個複雜系統的緣故,前面説了那麼多,其實只是隨便記錄下來一些思考的過程。
三大模因,大家有沒有什麼似曾相識的感覺,三體運動,三生萬物,三位一體,為什麼一定是三這個數字呢?其中的關鍵留待大家自己去思考,畢竟每個人,哪怕遇到一樣的信息,最後處理的結果也大概率是不同的。
複雜系統的好處有很多,具有更廣泛的適用性,具有良好的接納吸收能力,具有通過不同模因重組誕生創新甚至是創造新的模因的可能,而事實是,複雜系統也有它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這玩意兒耗能太高!資源消耗太大!
這裏我又要説一句,人類的演化,其實是一定程度上選擇大腦和運動能力低能耗的方向前進的,這是一個基本的規律,就比如直立行走,其終極目的是為了節省能源,而大腦的基層運行機制之中,也同樣如此,所以對於大部分個體來説,天生厭惡高耗能的思考是一種基本的本能。這裏專門提一句,很多人整天胡思亂想,本質上也是一種低成本的消耗,而非結構化的高成本消耗,這之中的原理,醫生們應該瞭解得比我更清楚。
兩種模式之下,最大的區別便是對寶貴的“負熵”的消耗方向的不同,且不論是任何模式的大腦機制,其本質都需要從外部環境之中汲取“負熵”或者説“熵減”然後驅動思維的運轉。
作為生物的人類,負熵的來源(這裏選擇負熵,乃是基於我個人的習慣,其實負熵、熵減又有啥區別呢?只是定義不同罷了)來自於食物之中儲備的化學能,而這種化學能轉換成負熵的過程,也因為個體的不同具有很大的不同,當然,在絕對量上差距不會太大,區別更大的還是在使用效率和重組概率上。
為什麼在上個世紀之中,人類的文明進化更迭更快,而到目前的時代,這種更迭正在呈現出不同的趨勢,在我的另一篇文章《精英時代的落幕——新範式轉移下的社會建設》中有詳細的説明,在這裏只説出結論,那就是因為知識的累積到了目前的程度,作為生物個體的人類其承載能力已經達到了某種極限,那麼,基於工業革命早期的教育模型必然發生新的轉移,個體的精英時代正在逐步過去,而作為羣體性的新的社會基礎範式正在逐步來到。
其中的典型代表,我目前認為華為的某些體系可以算一個,而這種範式轉移的前提,正是基於人本身的有限性,當然,到這裏或許有的人又要開始説了,AI能否替代這種情況呢?我目前的看法是,並不能,第一是AI的思維結構在目前階段尚未出現可以代替人類的可能,第二是人類和AI之間的通信能力,在現階段受限於雙方之間的帶寬(人和機器的通信,仍舊受限於人類的感知能力)並未有本質的變化;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夠帶來模因器官重組的能力,這種能力是綁定於我們的生物結構的,一天沒能解開這個關鍵的技術點,一天真正的AI和人類的差別都依然存在,甚至隨着人類本身的進步,我個人覺得二者會在很長期呈現出一種你追我趕的態勢。
當然,這裏或許有人又要説了,你個編程都不會的人,有什麼資格説這類事情的發展呢?答案在於,編程也好,硬件搭建也好,其本質仍舊在於人類對模因、模因器官的重新整合,在AI尚未有真正的“思維”的意義呈現之前,我的解釋大概率仍舊是有效的,但是如果真的實現了AI真正意義上的自主“思維”,那我的解釋有可能會失效。
寫到哪裏算哪裏,再次回到大腦的複雜體系的話題中來,創新的機制在於模因器官複製——傳遞——重組的過程之中的異變積累,這個可以從很多綜藝節目裏的傳話遊戲之中看到端倪,其本質與基因積累突變的過程相似,但是原理有所不同,這裏不細細展開説明。而複雜體系下的大腦,其具有的結構保證了創新的基礎,而一旦大腦出現了模因器官簡單化,也就是幾個或幾類特定模因的高度興奮,導致的處理機制簡單化,那創新的基礎就一定程度會受到損壞。
到這裏為止,我詳細説明了第一種情況,那麼,為什麼少部分受到足夠教育的個體,特別是在專業領域內有一定成績的個體,其也會出現這樣的模因器官簡單化的現象呢?這個其實和前面的機制是類似的,首先就是要承認人類的極限性,然後過度分化的專業教育和能力,本身也是一種模因器官的固化過程,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一定程度的模因簡單化是大概率事件。而另一類中,發生模因器官簡單化的概率也特別大,那就是所謂的體制內個體,在體制的高度馴化下,其思維模型也同樣很大概率發生某種簡單化現象。
這裏要説明一下,這種現象是基於人類的本質的,本身並沒有對錯,事實上,在大部分情況下,其對於個體的生存和有效降低羣體的運行成本是有益的,這個一定要區分,不然一説模因化就是壞的,就不符合政策的社會運行的規律了。不好的部分是過度模因簡單化和情緒化的羣體,這部分羣體一旦氾濫,社會運轉的成本就會直線上升,這裏只舉幾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説“極端動保人士”“極端環保人士”“極端女權主義”,這幾類人中,扣除掉部分別有用心的個體,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存在我説的上述的情況的。
好,説到這裏,我們再來看看大腦這個典型的複雜系統,正確的對待我們的大腦的方式,在目前的我看來,應該是盡力豐富自身的模因和模因器官,為更多的信息處理機制提供必要的原料,搞計算機的可以適當懂點物理化學、搞文字學科的也要懂點基礎的科學知識,醫生最好懂點歷史哲學之類。當模因豐富化後,因為組成材料的豐富,簡單化的概率自然就會減小,同時,也要注意避免嚴重的路徑依賴,思維上的路徑依賴,本質上就是對特定點位的重複激活現象,這種依賴,往往最後也導向模因器官簡單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