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乞丐到將軍_風聞
李安仁-2021-12-09 21:14
説起民國軍閥,不能不談桂系,一聽桂系,人們就會説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這三個人,他們是桂系三巨頭,不過他們是新桂系,是後起之秀,老牌的桂系軍閥,也稱舊桂系,其首領是陸榮廷。
咸豐十年(1860年),廣西武鳴縣壘雄村的一個叫陸業秀的農民被同村的人打死了,理由是他和太平軍有勾結,想參加太平軍造反,是不是這樣不清楚,反正在那個亂世,有許多人胡里胡塗的死了,也沒有人追究責任,陸死後留下老婆和兒子沒人照顧,他的兒子就是陸榮廷。老公死了,老婆還年輕,也沒有什麼能力養家,只好再嫁人,新的夫家不收容她兒子,陸榮廷就只能託外祖父家照顧了。可是兩老年事已高,力不從心。長大了一些的陸來到縣城找媽媽,這時她媽的處境好了一些,收留了他並安排他讀私塾。10歲那年,她媽病故了,後爹家也不想再照顧這個拖油瓶,把他趕出門,他成為孤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樣長大的,就是四處乞討。後來在家鄉武鳴縣城的一個紙傘鋪子裏打工,是個小童工,因為和店主起衝突被開除,在流浪的過程中又得罪了當地的惡霸,在家鄉不能留了,跑到南寧跟隨一個認識的船伕到龍州謀生,在龍州的一家餐館裏當夥計,結識了龍洲廳衙門小役亞珠,隨後進入衙門中當號役,負責派送公文,他也是從這份工作中逐漸的成長了起來。當時的廣西來了一些法國人,有傳教的、有做生意的,陸榮廷就碰到一個,不知是什麼原因,兩人發生衝突,陸把法國人推到河裏,沒想到老外不識水性淹死了,這下可闖大禍了,殺了洋大人,官方追捕,在正常的環境裏呆不下去了,只好落草為寇,當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陸落草的地方離龍州不遠,有一天,陸帶着幾個兄弟到龍州辦事,靠岸後陸要手下去買酒菜,閒來無事,就在碼頭上瞎逛,無意中看見河邊停迫的一艘小船上有個女孩正在用河水洗菜,這一看不要緊,好漂亮的姑娘,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他的心臟,他戀愛了。那姑娘看着一個傻瓜呆呆地看他,不禁笑了笑,划着船離開了,這一笑又給陸榮廷重重的一擊,他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女人了。於是他四處打聽,得知這個女生叫譚大姐,是龍州鹽梟譚亞維的女兒,他還有個兒子叫譚浩明,陸聽説過這個人,他是龍州黑幫的首領,龍州河兩岸很多人都是他有手下。雖然知道他爹不好惹,陸榮廷還是不甘心,提親?人家看不上怎麼辦?這時的他仍然地位低下,一個小土匪,正經女人誰願意嫁給他?思來想去,只有搶親這一個辦法。搶親是當地的民俗,當地的窮人拿不出彩禮,女人也不願嫁,就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飯,女生家凡是有點地位的,都愛面子,已成為事實了,女生的名聲已受損失,不答應女生以後是嫁不出去了,只好默認了。他派手下打聽譚大姐的行蹤,知道他們家的船每天下午在龍州碼頭停靠,譚大姐上岸買菜做飯,乘這個時候下手最好。這一天,譚大姐到菜場買菜,突然傍邊竄出一個蒙面大漢,一手拿一個膏藥捂住譚大姐的嘴,另一手將她攔腰抱起來扛在肩上,向山裏飛奔。到了山寨把譚大姐放下,陸榮廷累得攤在地上。譚大姐回過神來一看,這不是那天傻看着自已的那個漢子嗎,聽陸榮廷的手下介紹,才知道他是武鳴山的山大王,他搶我來幹什麼?這還用想嗎,譚大姐不禁羞紅了臉。大着膽仔細打量了一下陸,覺得他長得還行,校草那是算不上的,戲曲、評書裏面的小生很俊俏,但現實中很難碰到這樣的男人,由於父親的特殊背景,沒有人家敢來提親,這時的譚大姐,雖然年齡並不是很大,在那個年代已經是大齡未婚女青年了,她對婚姻的憧憬日復一日,莫非這就是上天安排的機會?譚大姐有點動心了。這時山寨外面有人嚷嚷,手下進來傳話,説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説來找姐姐,如果山寨裏不放人,他就要放火了。譚大姐知道弟弟來了,出去對他表明了心意。譚浩明很不高興,但還是順從了姐姐,陸很貼心的派手下護送小舅子下山。回到家裏跟爹爹譚維亞一説,老爹想了好一會,嘆了口氣,心想黑幫與土匪結成親家,也算是門當户對。這門親事就這麼成了。父親死後,譚浩明也上山落草,跟着姐夫混社會了,後來成為舊桂系的一員大將。陸榮廷娶了譚大姐後,兩口子一生廝守,發跡後也沒有娶小老婆。
這時法國軍隊入侵越南,佔領越南南部,隨後開始由湄公河出發探索進入中國的道路,結果發現湄公河上游瀾滄江不適合航運,就轉向進攻越南北方,企圖通過紅河進入雲南。越南國王和法國人簽了條約,向法國人開放紅河通道,允許法國人在北方經商,法國人拿着條約通知清政府説,我要進入貴國了,我是來做生意的,順便傳教。清政府回覆:我不同意。駐紮在越南的黑旗軍和法軍打了幾仗,取得了一些戰果,法國人着急了,逼迫越南人簽定《順化條約》,成為越南的保護國,要求越南政府驅逐黑旗軍和駐越清軍,並開放雲南為通商口岸,清政府不答應,中法戰爭爆發了。清軍擴充軍隊,招兵買馬,要求不高,也不問來歷,只要能打仗就行。這時的陸榮廷佔山為王有段時間了,手下竟有有了幾千人馬,看到要打仗了,這可是個翻身的機會,老當土匪是沒有出路的。於是報名參加了清軍唐景崧的部隊,戰爭的結果大家都知道,打了個鎮南關大捷,導致法國政府垮台,清軍其實也沒佔多大便宜,也不願意再打下去,兩國簽訂條約,清國承認法國對越南的宗主國地位,開放兩國邊境貿易。停戰了,清軍大部分遣散,陸榮廷的招安夢破滅,只好再回去做舊生意,這時他專以搶劫法國和越南商人為主,法國人視他為眼中釘,逼迫清政府圍剿他。中法戰爭結束後,清軍將領蘇元春被任命為龍州提督,轄區正好在陸榮廷的活動範圍內。他聽説提督府內有好多戰馬,心想當老大多年,就缺一匹好馬,於是晚上孤身一人跑去盜馬,不出意外地當場被捉。蘇元春問他:“你敢偷我的馬,這是殺頭之罪,你怕不怕?”陸榮廷説:“大人你有這麼多好馬,少一匹對你也沒什麼損失,你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殺人的。”蘇元春聽了一楞,真是渾人有傻膽。他是個大度的人,手一揮放了陸榮廷。沒想到1886年,陸榮廷再次落到蘇元春手上,這年的某一天,陸率領手下搶劫法國商人時,被法軍包圍了,他和手下全部做了俘虜,按照兩國簽訂的條約,他和手下被移交給清政府處理,由鎮守廣西的蘇元春處置,按律法處斬,在刑場上,手下一個接一個地被砍頭,輪到陸榮廷時,他抬起頭看了看主持行刑的蘇元春和他看熱鬧的家屬。蘇元春見此想到之前他盜馬時的情形,覺得他是個人物,如果收歸手下,以後會有用得着的時候。於是放虎歸山,任由他搶劫法國人不管。心懷感恩之心的陸榮廷也很識相,搶來的財富也不忘送蘇元春一份。6年後,陸榮廷接受蘇元春的招安,成為清軍管帶,吃上皇糧了。這傢伙挺走運的,因為有不少人馬的緣故,不但順利招安,還當了級別不低的軍官。成為清軍後,官方給他的任務是鎮壓廣西各地的土匪,陸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交了不少朋友,他採取軟硬兼施的辦法,先招安再圍剿,收編了廣西大部分綠林,這期間也參與鎮壓過同盟會在廣西邊境發動的起義,清政府一看是個人材啊,重重有賞,陸從此官運享通,到了1905年的時候,陸榮廷已經被升為左江鎮總兵,兼任廣西邊防督辦。到了辛亥革命之時,陸榮廷已然爬上了原來蘇元春的位子——廣西提督,成為手握一省兵權的封疆大吏。
辛亥革命後,廣西省也隨大流,和其它各省一樣,地方的清政府官員宣佈獨立,脱離清政府的統治,革命黨人表示歡迎,革命不分先後嗎,1912年,陸榮廷被任命為中華民國廣西都督。1913年爆發了二次革命,這是怎麼一回事呢?話説袁世凱逼迫清帝退位,因功且勢力強大,被各方推舉為中華民國總統,在民國建立的過程中,宋教仁主持起草了《中華民國臨時約法》,主張實行議會民主,並改總統制為內閣制,選舉出總理來治理國家,宋教仁改組同盟會為國民黨,積極參加議會選舉,國民黨籍議員在議會中佔有優勢地位,將獲得執政黨地位並由宋教仁組閣出任總理,這事一旦實現,總統的職權將被架空,袁世凱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派人暗殺了宋教仁,全國各省中忠於國民黨的督軍開始發動推翻北洋政府的軍事行動,史稱二次革命。陸榮廷和革命黨人沒有交情,不想參與這事,就對外主張宋教仁案應通過司法途徑解決,停止內戰,擁護中央政府,得到袁世凱的嘉獎。他的部下還捕殺了反對袁世凱逃到廣西避難的武昌起義領導人之一的蔣翊武,不過這事和陸榮廷沒有直接關係,是他好事的部下主動向袁世凱邀功造成的。後來革命黨人在廣西發動起義響應二次革命,被陸鎮壓下去,領導人被殺。
二次革命失敗後,袁世凱環顧海內,無人能敵,驕傲之餘,野心日益膨脹,覺得當個大總統無法滿足權力慾,1915年,袁世凱正式宣佈稱帝,南方將領唐繼堯、蔡鍔、李烈鈞等在雲南宣佈獨立,並且出兵討袁。對這事陸立場搖擺,開始他和其它各省的督軍一起勸袁世凱早登帝位,並請求出兵討伐雲南護國軍,但袁世凱對陸榮廷並不信任,派其親信王祖同為廣西巡按使,會辦廣西軍務,對陸榮廷進行掣肘和監視。陸榮廷極為不滿但不動聲色。袁世凱任命他為貴州宣撫使,命他率軍進攻貴州,因為貴州地方軍隊領導人支持護國軍,陸榮廷假裝同意,以軍資不足為由向袁世凱要錢要槍,袁給了錢給了槍,陸便改變立場向袁世凱發電勸他辭職,限24小時內回覆;並向圍剿雲南的袁軍龍覲光(這個人是陸榮廷的親家,陸的女兒嫁給了龍的兒子)部發起進攻,消滅龍軍大部分,俘虜了龍覲光父子;公開向全國發電討袁;派桂軍進攻湖南,幫助湖南脱離北洋軍控制。袁世凱氣得吐血,眾叛親離中袁世凱被迫放棄稱帝,不久後病故,護國戰爭取得勝利。因為廣東督軍龍濟光是袁世凱的親信,被桂係為主力的護國軍擊敗退守海南島,鑑於陸榮廷的功勞,民國政府任命陸榮廷為廣東督軍,後升為兩廣巡閲使,他的妻弟譚浩明被任命為廣西督軍、結拜兄弟陳炳焜被任命為廣東督軍,這是陸榮廷最風光的時刻,廣東是富裕的省份,陸榮廷在這裏獲得大批軍餉,擴編軍隊,成為南方最有實力的軍閥。孫中山稱讚他有再造共和的功勞。
袁世凱死後,黎元洪繼任總統,段祺瑞出任總理,恢復了《中華民國臨時約法》,舊國會也恢復。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總統黎元洪和議會與總理段祺瑞就中國要不要參戰發生爭執,段祺瑞主張加入協約國參戰,向駐紮在山東青島的德軍進攻,總統和議會主張保持中立。黎元洪解除段祺瑞的職務,因為段有軍隊撐腰,黎元洪召地方督軍領袖、安徽督軍張勳進京支援,沒想到張勳進京後支持廢帝溥儀復辟,被段祺瑞率軍擊敗。黎元洪引咎辭職,總統之職由馮國璋取代。段祺瑞認為,經過張勳復辟事件,舊的議會和政府已不起作用,需要“再造共和”,策劃組織新的議會,成立新政府,廢除《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孫中山和國民黨反對,號召在京的舊議會議員南下到廣州組織非常國會,成立護法軍政府,孫中山被選為軍政府海陸軍大元帥,軍政府號召各省政府推翻北洋政府,恢復臨時約法,史稱護法運動。陸榮廷等南方各省軍閥支持孫中山的主張,因為這些軍閥不是北洋派系中人,段祺瑞也看不起他們,主張武力消滅軍閥統一全國,所以他們要聯合國民黨自保。段祺瑞是北洋軍皖系的首領,他派兩支軍隊分別進攻四川和湖南,佔領四川后可進一步控制雲南和貴州,佔領湖南後可圖謀兩廣,可這兩支軍隊都戰敗了,不是北洋軍戰力不行,而是內部派系之爭造成的,進攻湖南的北洋軍是直系馮國璋的人,段、馮兩人為爭奪北洋系掌權人的地位明爭暗鬥,馮國璋利用南方軍閥的勢力對抗皖系,對段祺瑞派直系軍隊打頭陣借刀殺人的做法不滿,命令他的部下不聽段的指揮,擅自撤軍,導至湖南的北洋軍戰敗,進攻四川的北軍也被雲南、貴州軍隊擊退。他主張南北議和,得到陸榮廷、唐繼堯等人的支持。南方軍閥紛紛宣佈停戰,派出代表與北洋政府談判議和,而且護法軍政府的一幫人修改法案,改大元帥領導製為總裁合議制,非常國會選舉唐紹儀、唐繼堯、孫中山、伍廷芳、林葆懌、陸榮廷、岑春煊七人為政務總裁,以岑春煊為主席總裁。改組後的軍政府完全由桂、滇軍閥及其附庸政學會所控制,第一次護法運動失敗。孫中山極為不滿,他憤怒地指出:“顧吾國之大患,莫大於武人之爭雄,南與北如一丘之貉。雖號稱護法之省,亦莫肯俯首於法律及民意之下……”
後來孫中山得到廣東軍閥陳炯明的支持,在廣州建立軍政府,就任非常大總統,發起了第二次護法運動。陳炯明率軍擊敗盤據在廣東的桂系軍隊,並攻入廣西,佔領全境,護法軍政府宣佈解散,陸榮廷通電下野,避居上海。陳炯明粵軍後撤離廣西,廣西人士請求陸榮廷回來主政,1923年北京政府任命陸榮廷為廣西全省善後督辦,1924年率領屬下4000餘人出巡桂林,地方實力派沈鴻英率軍萬人進攻桂林,新桂系李宗仁、黃紹竑等人勸陸下台,不得已,陸只能再次宣佈下野。1928年陸榮廷病逝於上海。這個沈鴻英的個人經歷和陸榮廷非常相似,也是早年當土匪,後來受招安,不過不是被清政府招安,而是在辛亥革命武昌起義後被革命軍招安,後加入桂軍成為陸榮廷的部下,他為什麼在陸榮廷回桂後向他發動進攻?原來陸榮廷回到廣西后要求沈鴻英撤離駐桂林的軍隊,沈以為陸只是巡視一下後會走的,不料陸到桂林修築防禦工事準備固守,企圖與北洋直系聯絡,繼續統治廣西。沈大怒,圍攻桂林,陸榮廷調桂南譚浩明的軍隊來解圍,被沈部擊敗。陸又向吳佩孚求來援軍,沈只得網開一面,讓陸榮廷部撤退到湖南,沈部佔領廣西省北部和中部。
新桂系是什麼來歷?他們是從舊桂系中脱離出來的新派系,新桂系三巨頭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原本是陸榮廷的部下,桂軍中的下級軍官,因為年輕,接受了革命思想,支持孫中山,對舊桂系不滿,乘陸榮廷被粵軍擊敗後起兵,在廣東方面的支持下逐步消滅地方軍閥。陸榮廷在桂林被沈鴻英圍攻時,崛起的新桂系李宗仁、黃紹竑消滅了陸榮廷在桂南的軍隊,佔領了廣西南部,和佔領桂北的沈部形成南北對峙局面。沈部實力較強,新桂系向廣東孫中山軍政府求援,這時白崇禧在廣州軍政府做事,孫派粵軍進入廣西,白崇禧隨着部隊一起回來,和李宗仁、黃紹竑一起消滅了沈鴻英的軍隊,新桂系控制廣西全境。李宗仁原來的主張是聯合陸榮廷消滅沈鴻英,白崇禧聽後勸説他改變主意,聯沈倒陸,再倒沈,李宗仁接受了他的主張。隨後在和沈鴻英部的決戰中,白崇禧表現出高超的謀略,贏得了“小諸葛”的雅號。黃紹竑1949年參加國共和談,和談失敗後宣佈脱離國民黨,留在大陸,歷任各界政協委員、民革常委。反右運動中打成右派。文革中遭受打擊,一次批鬥會後帶着傷回到家,小孫子餓了要吃東西,這時才發現錢用光了,只好到工作單位民革討要退休金(這時他已71歲了)。單位的人冷笑着説:你還想要錢?黃愰然大悟,我真是老胡塗了,回家後用剃鬚刀割喉自殺了。
民國時期出現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軍閥,他們出生於各種各樣的家庭,都還算過得去,家境貧寒如陸榮廷這樣,當過乞丐、當過土匪、後來受招安發跡的實不多見,東北王張作霖的經歷與陸榮廷有些類似,相傳兩人有一次在北京見面,恰巧見到有飛鳥經過,陸榮廷抬手一槍就把飛鳥擊落,也是神槍手的張作霖當然不服,但是當時沒有帶槍,就提出比賽看哪個身上傷疤多。於是兩人脱衣細數,結果陸榮廷身上的傷疤比張作霖多了2處,所以自此張作霖就認了陸榮廷當“大哥”。陸生前富貴,花錢如流水,沒存過錢,沒有想過還有下台的那一天,閒居上海,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死後競然連辦喪事的錢也沒有,最後還是老部下李宗仁給了一筆錢,才得以回故鄉安葬。民國有好些大人物都有類似經歷,不是他們沒錢,是他們不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