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前德國人畫了一幅“百年後的法國”，可怕的是它正在成為現實_風聞

作者: 審度  

1932年，德國一家期刊構想了一個世紀以後的法國，其中有張插圖非常耐人尋味，咱不妨先來欣賞一番（下圖）。

雖然如今西方國家讓種族問題折騰得天翻地覆，甚至為了迎合“某些正確”，前段時間，驕傲的英國人都找了一名黑人演員來飾演他們的女王。眼下，這個問題最嚴重的國家當然是美國，畢竟“人往高處走”嘛，誰讓美國自詡“自由開放”呢？種族問題同樣困擾着法國，但跟美國不同，一來法國人自己並不怎麼把它當回事兒，二來，如果説是黑人選擇了美國，那麼法國則是選擇了黑人。

這個問題要從幾個世紀前説起。

眾所周知，一直到20世紀60年代的第二次中東戰爭以前，法國一直是世界體系的構造者和主導者之一。在漫長的歐洲歷史中，無論王朝如何更迭，對手像韭菜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霸權都始終未曾從法國人手中旁落過。究其原因，在諸多顯著因素的影響之外，非常重要的一點往往被忽視，那便是“人口紅利”。

為什麼當今中國不懼西方國家的制裁，在應對各種困境中總能拿出漂亮的成績單？當局的英明決策和正確領導很關鍵，但龐大人口基數的貢獻也不容忽視。一箇中國的人口就幾乎趕上歐洲人口總和的兩倍，咱們就像是一個微縮的世界，足以獨立支撐起一套完整的生產消費鏈，豪橫到可以在日益全球化的時代大背景下玩“單機遊戲”，這是其他絕大多數國家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同樣的道理，歷史上的法國也曾飽嘗“人口紅利”的甜蜜滋味。

從數據來看，18世紀初期，剛剛發跡的英國只有大約857萬人，而在當時的歐洲大陸上，真正的一流國家，人口都幾乎照着英國翻了一倍，其中德國坐擁1500萬人，意大利也有1330萬人。但當時如日中天的法國顯然更勝一籌，人口總數達到了2147萬。1820年，依仗着率先發起工業革命，英國成長為左右世界格局的大國之一，社會生產力的急速膨脹使得英國能夠豢養更多的人口，英國總人數也達到了2122萬人，反超意大利（2017.6萬），跟德國（2490萬）所差無幾。然而，法國依舊以3124.6萬人的絕對優勢雄踞歐洲，甚至到了“日不落帝國”最鼎盛時期，法國依舊是公認的“陸霸”。

人多有多豪橫？法國人現場給歐洲小弟們上了一課：1814年，波旁王朝復辟，16年後又因“七月革命”轟然倒塌，隨後建立了法國七月王朝。七月王朝也是個短命王朝，1848年，法國資產階級又發動“二月革命”，推翻王朝建立了法蘭西第二共和國，誰料3年過後，拿破崙三世就搞了場政變，把第二共和國變成了第二帝國。

總而言之，19世紀後半段的法國熱鬧極了，國家在“王朝”、“共和國”之間頻繁變色。縱觀歷史，當一個國家出現政權不斷更迭的狀況時，這個國家幾乎可以用“危如累卵”來形容，那可是衰微的標誌，但有意思的是，雖然這段時期的法國“內憂”不斷，“外患”也沒停過，他們先後跟周邊的俄國、奧地利、意大利、普魯士等強國輪番交手，卻依舊雄勁無比。

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受限於武器裝備和戰術水平，戰爭對人口的消耗十分有限。換句話説，過去的戰爭中，在武裝水平相當的前提下，哪邊人更多哪邊的贏面也越大。不僅如此，法國從人口上獲得的紅利顯然不只是軍事方面的，歷史上，哪位國王手頭緊了，立馬就召開“三級議會”向百姓討錢——人多嘛，錢就像是海綿裏的水，擠擠總會有的。按照這個國家的體量和社會生產力來看，3000多萬人口顯然不是它的極限。然而就在社會大變革前夜，歐洲諸強都在瘋狂造人的關鍵時間點上，法國人卻反其道而行之——他們自上而下地搞了一場頗具自覺性的“計劃生育”。

在18世紀末的法國，人們是這樣説的：“出生率的下降其實是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和生存觀念。”雖然有社會評論家認為，那些不願意生養後代的父母“其實是在用設計孩子們的前途的方式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但這些反對者亦不反對，不生後代也不失為一種“高雅的生活方式”。甚至一些學者表示，他們非常欣喜地看到這種新的生活理念正自上而下地在社會中蔓延，而在它普遍流行的背後，是“平等自由”的理念開始愈發深入人心，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整個社會的希望。

筆者實在想不通這樣的邏輯是如何得來的，但顯而易見的是，它的確深深地影響了法國的命運。

1870年，英國人口已突破3000萬，而德國人口也達到了3923萬；1913年，英國人口突破4500萬大關，德國人口更是膨脹到了6690萬，反觀法國，從1870年的3844萬到1913年的3970萬，長達近半個世紀的時間裏，法國總人口僅提升了126萬。雖然驕傲的法國人仍然不願承認，但後勁的嚴重不足也使得他們不得不放低姿態，愈發尋求同英國結盟。甚至在二戰結束後，法國祭出了驚世駭俗的一筆：1956年，時任法國總理的居伊·摩勒訪問英國，低三下四地請求併入英國，尊奉英國女王為法國的國家元首。被拒絕後，法國竟再次自降身價，稱為了實現加入英聯邦的願望，法國只求獲得加拿大、澳大利亞在英聯邦中的地位就行了。

昔日雄踞世界之巔幾個世界的大國窩囊到這份兒上，實在是引人唏噓。那麼，是什麼讓法國人突然搞起“計劃生育”的呢？這還得算到拿破崙頭上。

大革命讓歐洲統治者們見識到了布衣之怒，當其他國家積極探索如何“泄洪”而非“堵洪”的同時，法國統治階層卻在琢磨着如何把“洪災”從源頭消滅。他們認為，路易十六的悲劇之所以出現，歸根結底還是人太多了。如何讓老百姓自覺地少生孩子呢？掌權者們開始從法律條文上下功夫。

拿破崙時期，法國政府頒佈的《民法典》中就明確規定：倘若一個家庭中育有多個子女，那麼父母的財產就必須被分為多份。當局美其名曰“保障對每一名後代的贍養”，但大夥兒心裏清楚得很，財產被過分分割，最終受損的只有自己。無奈之下，百姓只能順從所謂的“新潮流”，少生孩子以換取自己財產的完整。它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僅不到兩代人過後，法國的生育率就創造了歷史新低。

顯然，掌權者們的小心思最終引發了可怕的連鎖反應。

一戰期間，本來後勁不足的法國又損失了數以百萬計的青壯年勞動力，這使得法國民眾產生了嚴重的厭戰情緒，他們再也不希望國家從戰場上尋找成就感。為保住碗飯，政客們也不得不拼命迎合民眾，一再以“綏靖政策”縱容納粹挑戰底線，《凡爾賽和約》成了一紙空文，而後更是導致了法國在二戰中糟糕表現。

既然問題已經如此明顯了，法國人是否嘗試過補救呢？答案是肯定的，只不過他們的辦法頗有病急亂投醫的意味。

20世紀30年代以後，法國政府放開政策，以優厚的社會福利和高品質生活吸引外國人前來定居，立馬有大量黑人、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響應號召大量湧入。多數法國白人依舊把低生育率視為一個社會發達的標誌之一，但黑人可不在乎這些。在隨後的數十年裏，法國的黑人羣體呈爆發式膨脹，他們也成了社會的主要構成部分之一。有趣的是，在法國，收集人口信息被視為違法行為，因此，如今黑人究竟在其社會中佔有多大部分，這至今並沒有確切答案。但從幾年前就有説法稱，法國黑人新生兒的數量已經超過了其他族裔。或許若干年後，德國人預測的“百年後的法國”真能成為現實呢。

總有人問，二戰中表現乏力的法國憑什麼成為五常之一？原因很簡單：即便是在今天，法國的實力依舊被低估了。

蘇聯解體後，如今世界上全球性的國家恐怕只剩美國和法國了。同美國一樣，法國在世界五大洲四大洋幾乎都有法屬領地或軍事基地；根據歐洲戰略研究學院的調查報告，法國擁有的海外軍事基地數量僅次於美國，甚至在南極，法國都對約43.2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擁有主權。法國在全球範圍內的領海總面積達1008萬平方公里，幾乎達到了咱們中國名義領海面積的3倍。不帶着偏見來看，即便落魄成了這樣，法國仍然是一個“巨無霸”。

顯然，維持這樣一個龐大的體量，法國需要更多的人口。但讓黑人替法國人生育，這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嗎？當然了，答案是與否，這跟咱們沒多少關係，甚至連法國人都認為這並不算是個問題。

不少法國人對其他族裔並沒有任何偏見，他們認為，“自由、平等、博愛”造就瞭如今的法國，“只要成為法國人，聽到《馬賽曲》都會感到自豪。因此，我們根本不必刻意去關心身邊有多少黑人或是其他種族。”也有不少人認為，任憑黑人怎麼生，他們對白人依舊不會構成任何威脅，因為這個國家的主導權依舊牢牢地攥在白人手中。

參考文獻

《拿破崙法典》

《英國曆史文獻彙纂》（卷六、卷七）

《歐洲歷史上的戰爭》

《法國革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