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一下:“民主峯會”要衝中國的塔?不,是守美國的塔_風聞
real谷智轩-观察者网原创视频栏目-2021-12-10 17:08
大家好,我是在觀網陪你看世界的谷智軒。這兩天最熱鬧的新聞,就是美國廣發請帖,找來100多個國家地區,大開所謂的“民主峯會”,號稱要“振興民主”、應對“共同威脅”。誰是威脅啊?不就是沒被邀請的中俄嘛。連我國東南某省代表、亂港通緝犯,都被視為“座上賓”。師徒組團忽悠我來啦?年初華盛頓還在上演“全境封鎖”,美式民主淪為笑柄。轉眼“燈塔國”重新出道,滿世界開“動員大會”,召集“十八路諸侯”,要推中俄的塔。從前對各國指手畫腳的民主“教師爺”, 淪落到如今要靠演戲,先帶頭自我檢討,再要求小弟們跟着做檢討。這哪裏是“衝塔”,分明是在“守塔”,還苦口婆心地勸隊友別“敲GG”。奈何這是一場從形式、內容再到影響,都註定走過場的峯會。本期《消化一下》就來聊聊,為什麼拜登硬着頭皮也要辦“民主峯會”?為什麼這個“草台班子”註定會失敗?
先簡單解釋一下,為什麼我認為:這場峯會註定是走個過場。因為主辦方美國,犯了“二極管”的老毛病。強行按“民主/專制”劃線,拉一派打一派。這本來是美國最熟悉的挑撥套路,但本次峯會卻玩脱了。就拿邀請名單來説,沒被邀請的國家,不少是美國的“老鐵”,自然心懷不滿。比如新加坡、土耳其都沒被邀請。匈牙利更是歐盟唯一被落下的國家,成了“孤兒”。匈牙利駐美大使館直言此舉“無禮”,算是結下樑子。反過來,像安哥拉、剛果(金)、伊拉克這類受邀國家,按美國自己的“民主”打分標準,這輩子都別想及格。而印度、巴西、波蘭和菲律賓等國,因為近年來的民粹政策,也曾收到美國政府警告與公開抵制。拜登邀請他們參加“民主峯會”,相當於向全世界宣佈:美國的外交政策是“精神分裂”的;只要我高興,就可以給任何國家發“民主獎狀”。而前面那些國家的領導人,想必很期待拿到“獎狀”。畢竟,他們只需要做做姿態,口頭承諾會“改善民主”,就能換來民主“帶頭大哥”的認可。視頻會開一開,連國門都不需要出,就足夠在國內民眾面前貼金了。
一句話,美國按“民主”二元論,來劃分峯會參與國,卻連自己一貫的標準都不能維持,最終的邀請名單變成了“四不像”,既給有關國家造成困惑,又削弱了整個峯會的可信度。白宮發言人強行往回掰,大意是:“被邀請的,不代表你就是民主”。負責亞太事務的助理國務卿又補充説:“未被邀請不是一種評價”。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設想一下,公司HR對你説,“你沒有被錄用,但這不代表我們對你的評價”,是怎樣一種體驗。
看到美國官方如此擰巴的答覆,也就有必要分析拜登政府辦這屆“民主峯會”,動機何在?答案分為兩個層面——美國建制派精英的角度,與拜登個人政治算計的角度。拜登雖然是建制派精英的代表,但兩者並非完全一體,我們後面再講。
大家都知道,美國的建制派精英,在被“局外人”特朗普折騰四年後,總算捲土重來。他們接手的美國,在外是“美國優先”、“退羣狂魔”、“敲詐盟友”,國內則是“全球疫區”、“經濟暴跌”、“國會騷亂”。尤其是最後一條,直接向世人擊碎美式民主的面具。一國總統拒不接受敗選,其支持者公然衝擊立法機構,欲強行扭轉大選結果。放在過去,美國早就公開譴責這個國家,給它扣上“專制”的屎盆子,屬實“美國反對美國”。
之所以説這麼多,是因為對“民主”的定義權,就等於美國的霸權。説到美國霸權,大家比較熟悉的,是軍事、金融、法律、媒體等領域的霸權,但歸根結底,還是“民主”這面意識形態大旗。如果美國不再能勝任“燈塔”,無法壟斷對“民主”的定義,這些硬實力將是無源之水,有力使不出,甚至會招致外界的反感與抵抗。美國對中東用兵失敗,就是栽在了“強推美式民主”上。長期來看,失去國際威望與號召力,美國將不再成為地緣政治的世界玩家,將遠離亞歐大陸的“世界島”。到時候金融霸權、軍事霸權乃至其它幾根支柱,可能就成多米諾骨牌了,這是美國建制派精英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們的頭號任務,就是止住美國國際號召力的斷崖式下跌。皮尤民調中心統計顯示,全球超過一半(57%)的受訪者認為,近年來的美國,“不再是民主榜樣”。《紐約時報》更直接,説美國已無法再定義何為民主。建制派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必須整點活了。
除了自家老底被揭以外,另一個讓美國建制派心急的,自然是中國。我們憑自己努力,實現14億人脱貧,擺脱了落後的帽子;在國際上積極開展合作,幫助更多的國家互聯互通、把蛋糕做大。中國取得的成就,一不靠偷、二不靠搶,用實踐打臉了“歷史終結論”,證明現代化發展的道路不止一條。“中國模式”與“美式民主”在全世界留下的印記,前幾天這張圖就很能説明問題,它叫“一炸一路VS一帶一路”。新冠疫情下,美國死了78萬人,病毒可不認識“民主”倆字兒,面對這場全球大考,唯一的得分標準,就是“治理能力”。而中國和美國的表現差距,也不需要我再多説了。

中國的崛起與道路探索,着實讓美國建制派精英睡不安穩。這些上了年紀的議員、官僚和專家學者,“二極管”思維根深蒂固,或者説對過去的執念,導致他們陷入深深的路徑依賴。冷戰時期,美國靠着拉幫結派、當西方資本主義話事人,最終熬垮了蘇聯,並自認為“贏得了”冷戰。如今面對又一個“紅色中國”崛起,這些冷戰老古董們下意識認為,過去的套路,今天也能複製,必須要再團結“民主”陣營,對抗“專制”、“威權主義”的代表。這就好比,你家電腦經常死機,昨天靠重裝系統解決了;但今天是主板燒了,再裝系統顯然不管用。當今的世界主題,是全球化與發展,早就過了為了意識形態、而爭個你死我活的年代。美國建制派腦子跟不上節拍,“新瓶裝舊酒”,發現不對味,還拒絕接受現實。這是中美關係的癥結,也導致“民主峯會”這種滑稽劇頻繁上演。
而美國舉辦峯會的第二層考慮,要圍繞總統拜登個人。大家可能忘了,拜登去年參選時,就承諾會辦這個“民主峯會”。所以,他現在是兑現競選承諾,而且老實説,這是最容易兑現的一條,不需要説服國會、大費周章,只需打打電話、視頻開會就算完,還可以立即變現、吹政績。當然,從國內政治的必要性來看,他也有理由加大力度推這件事。拜登政府對疫情、通脹的應對一塌糊塗,基建法案一度寸步難行,加上從阿富汗的狼狽撤軍,導致民調岌岌可危,11個月內從60%降到36%,創70多年來最高跌幅。照這個趨勢,明年的中期選舉,民主黨怕是輸定了,甚至拜登的連任,也可能化作泡影。一個月前,共和黨以1%的票差,贏下弗吉尼亞州州長選舉,民主黨後院失火。要知道,12年前,民主黨就是丟掉了弗州州長,第二年就被共和黨奪走了眾議院。弗州民主黨州長參選人麥考利夫就抱怨,拜登始終拿不出點像樣的政績,拖了整個黨的後腿。
話説回來,拜登堅持要開“民主峯會”,除了嘴上説要抵抗“外國專制政權”外,可能更多還是內防“家賊”,因為美國的“民主”,屬實出了問題。去年大選,特朗普贏下破紀錄的7400萬張票,拜登在幾萬國民警衞隊士兵的擁簇下宣示就職,但46%的美國人依然反對他當總統。特朗普絲毫不重視價值觀,把美國的外交政策顛覆了個底朝天,拜登必須給他收拾“爛攤子”。再加上美國民粹之風盛行、國會山騷亂捅下簍子,整個社會急需彌合內部分裂、恢復民眾對民主的信心。也正是出於這層考慮,拜登才放下架子,承認:“美國民主也不完美”,全世界包括美國,都要努力修補民主。這話,顯然是説給美國老百姓聽的。我開頭説,“民主峯會”主旨更像是“守塔”,就是這個原因。
但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本次峯會上,一些與中國關係好的國家,都沒有被邀請。台當局、羅冠聰蠅營狗苟,卻堂而皇之地獲得入場券,這無疑是對中國的挑釁,也挑明瞭美國建制派的意圖。拜登很熱心在全球推廣民主嗎?從過往經歷來看,未必。他做參議員的時候,就公開反對美國打越戰;當上了副總統,又反對奧巴馬向阿富汗增兵,基本算是個現實主義者。但如今當了一把手,就要大談21世紀是“民主與專制的較量”,要與中國開展“極為激烈的競爭”。許多特朗普時期的反華政策,都被他延續下來。拜登前腳剛與我國領導人通話、承諾不支持“台獨”,後腳又找台當局來演這出雙簧,毫不掩飾對中國的輕視。所以我們也必須放下幻想——中美之間,今後這樣的“嘴仗”還有很多,但鬥而不破的格局,也會維持下去,大家應該有清醒的認識。近期中國外交部、媒體也密集反擊,與美國展開“民主定義權”之爭。沈逸老師、觀察者網都發表了不少解讀和文章,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多瞭解一下。
在我看來,拜登政府這次撮合的“民主峯會”,註定掀不起多大波瀾。一方面,和美國建制派的期待相比,現實可能太骨感了。原因很簡單,美國的貧富差距、治理失敗與政治極化,是沉痾痼疾,拜登不是能收拾爛攤子的人。而美國的民主被唾棄聲討,美國政府在國際社會就打不出“民主”的大旗,指揮不動小弟,就算虛偽地嘗試這麼做,最終也會露餡。許多專家學者,都對此做過嚴肅細緻的分析。我們之前出過一期視頻,介紹美式民主是如何“正大光明”地搞腐敗的,歡迎各位複習。拜登上任時對國會承諾,要向世界證明“民主依然管用”,美國政府“依然能給人民辦實事”。近一年來,他的表現,美國人都看在眼裏,民調就是最直白的體現。如今他放下架子,想通過“謙虛”來賺一波同情分,有效嗎?我看難。這裏我放一個小小的暴論:想在國際上呼風喚雨、指鹿為馬,你的號召力,就得像被火光投射的影子,真身越矮,投射的影子越長。如果被人發現真身和影子的區別,這招就再也不靈了。美國放低了架子,證明它永遠回不到鼎盛時期的“教師爺”地位,披着“價值觀”的外衣、行霸權外交的內裏,靠炸彈帶去“民主”。
另一方面,從其他參會方的期待來説,不算那些演戲的小丑,這場峯會也必然沒有實質效果。我們在做這期節目時,峯會還在進行中,但用腳也猜得到,最終他們會出一份不痛不癢的聲明:美國對着鏡子自誇一番,仗着人多勢眾,“警告”一下中俄。然後就是把錢拿來,支持各國所謂的“NGO”、“獨立媒體”,繼續一貫的意識形態滲透套路。可這是當前全世界最緊迫的問題嗎?新冠疫情、經濟復甦,還有更長遠的氣候變化、糧食危機、資源匱乏問題,背後最根本性的,是全球貧富差距與治理失效。這些是開會空談就能解決的嗎?美國又做出過什麼貢獻?話説回來,全球性問題,更需要各國團結起來、共同解決。通過“民主峯會”搞小圈子、排他政治,顯然與這種精神背道而馳。美國又一次把自己的利益,凌駕到了全球共同利益之上。
意識形態不能當飯吃,相信絕大多數參加“民主峯會”的國家,尤其是發展中國家,都不難明白這個道理。不信,大家可以關注下峯會結束後,各國的表態與動作。就算美國能把全體參會國都拉過來,死心塌地當“馬前卒”,也架不住中國是全球12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最大貿易伙伴。何況,三年後美國又要大選了,原計劃一年一度的“民主峯會”,到時候説不定直接涼了。面對美國如此興師動眾,我建議中國人不必太上頭,就跟看了一場“草台班子”唱的戲,專心做好我們自己的事。也許不遠的將來,美國會求着各國,來參加他越來越小眾的“民主檢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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