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重陽在華山論劍中，成為天下第一之後_風聞

開個腦洞。

雪後初晴，碧空如洗。華山之巔，一時風氣清朗。

黃藥師、洪七公、歐陽鋒與段智興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聲道：

“華山論劍，至此已了。我等心服口服，自此而後，王真人便是天下第一，這《九陰真經》，自然是歸王真人所有。”

王重陽勉強調勻氣息，微微一笑。他與四絕於大雪之中切磋七日七夜，至此體力枯耗。雖由黃藥師取了九花玉露丸，五人分食了，但終究如此大耗心力，畢生未有。

他常聽人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但此刻身臨絕頂，武功已是當世第一。放眼遠望，俯瞰雲山，心中暗思：“這便是天下第一的滋味麼？”竟一時茫然，望出去羣山聳峙，有云如裳。王重陽心道：

“不知道林朝英此時，在做些什麼？”

回過頭來，見四絕各自別過。黃藥師收了玉簫，洪七公提了打狗棒，尋路下山去了。歐陽鋒下山之時，回頭望王重陽一眼，又看看他手中《九陰真經》，目光灼灼。

王重陽存想一刻，向段智興道：“段皇爺，我們一起走麼？”

段智興道：“王真人今日得勝，可喜可賀。我有位前輩言道，若你得勝時，他有話與你説。請你在此絕頂稍待。”説罷拱手行禮，下山而去。

王重陽一怔，忽聽得背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恭喜王真人，自此便是天下第一了。”

當日論劍之前，華山絕頂便只五絕在場。如何忽然又多一個人？王重陽回過身來，卻見一個老僧，鬚髮皆白，瞧模樣沒有一百歲，也有九十歲了。也不見他抬腿做勢，倏然滑到王重陽身前，如凌波而行。

王重陽大驚，心頭立時一個念頭：

“當世竟有如此輕功！”

那老僧道：“王真人，我到得遲，未曾看仔細了。你五人論劍，武功高下，纖毫畢現。你是天下第一，更不必論，其餘各人，武功高下如何？”

王重陽道：“黃島主聰明絕頂，招式百變，只略欠一點渾厚；洪幫主剛猛無雙，大開大合，但似乎未臻剛柔相濟之境……”他震於老僧的輕功，也知不必委婉虛飾，便將心中所想如實道來。

老僧點頭道：“不錯。黃島主的武功我所知不多，但洪幫主的降龍十八掌，確未臻於巔峯，王真人説的是。”

王重陽道：“但洪幫主畢竟年紀不大，日後精益求精，自然高深。晚輩聽聞當年丐幫喬幫主，降龍十八掌天下無對，料來洪幫主假以時日……”

那老僧輕嘆一聲，道：“喬幫主的降龍十八掌麼，我是見過的，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啦……那年的少林寺，那年的雁門關……”

王重陽奇道：“什麼？”

老僧笑道：“沒什麼。你且説歐陽施主與段智興。”

王重陽道：“歐陽鋒武功奇詭狠辣，失之險狹，但他別有一番執拗，假以時日，未可限量；段皇爺的武功堂皇剛正，深得大理真傳，不過過於温厚，失了狠辣……”

那老僧嘆道：“你説得很是。其實智興的武功温厚，卻是我的過錯了。當年我聽一位前輩高人言道，武功務求貪多兇猛，不免走火入魔。我曾親見一位吐蕃高僧走了歪路，一身神功，毀於一旦。所以我常勸智興，凡事不為已甚，但他的武功，就難免失了鋒芒……然而那位歐陽施主，武功高強，性子卻急，他武功高了，恐非蒼生之福。”

王重陽聽他言下之意，段智興的武功竟是這老僧所授，心中越發敬畏。

便聽那老僧續道：“王真人，你如今已是武功天下第一，又得了《九陰真經》，將如何處之？”

王重陽道：“貧道早已思慮明白。得了《九陰真經》後，加以封存，不去練它，以免武林中人再為這一本書，互害性命。”

老僧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王真人有此菩薩心腸，實為天下之福。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只是老僧別有一個念頭：王真人你在世一日，鎮得住《九陰真經》一日，保得江湖一日平安；若王真人哪一日不在江湖之中了，卻待如何？譬如那位歐陽施主，若起心來奪《九陰真經》，天下誰能剋制住他？”

王重陽一怔，他從未想過如此長遠之事，思忖一刻，便問：“大師意下如何？總不成我為防患未然，此刻便去白駝山，除了歐陽鋒？”

老僧笑道：“那又大動干戈，犯了殺孽。老僧對武功一知半解，卻也看出些端倪。若王真人不棄，可到大理與段智興一會，互授一陽指與先天功。則天下除了王真人外，還可多一個人，能保蒼生平安。雖然一陽指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功夫，但與先天功相合，倒可剋制歐陽鋒。”言談之間，右手食指一揮，一股勁氣擊在身旁大石的積雪上，積雪四濺。

王重陽見了這等神功，心頭一凜：“久聞段家指力天下無雙，但這老僧的指力，卻又遠在段皇爺之上了。”拱手答應道：“大師盛情，王某豈敢推辭，自然要去大理，承奉段家絕藝。”

那老僧笑道：“這是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其實段家另有一門指力功夫，只是太過霸道，有幹天和，智興也是不會。唉，武功這事，終究麻煩得很，若不是為了武林太平，又何必傳武功下去……”説着右臂袖子一揚，反手一指。啪的一聲，竟將那塊積雪大石，隔空切成兩半。

王重陽武功冠絕天下，但看了這等見所未見的神技，終究心頭大震。腦海中立刻閃過一個念頭，大聲道：

“這便是六脈神劍麼？”

那老僧不答，只道：“王真人武功度量當世第一，幸願好自為之！大理段家，恭候王真人大駕。”話音未了，人已飄然而去。身形輕靈之極，當真是體迅飛鳧，飄忽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