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新： “從一而終”，有幾個人能做到？_風聞

“從一而終”，有幾個人能做到？

   金新

       前天，學軍中學西溪本部有個語文老師冷不丁問我：“你如何看待‘從一而終’？”很奇怪這個年輕人的古怪問題；想不到被問的翌日，紫金港分部的一個同行也問我同樣的問題！

       於是，言説如下。

“從一而終”語出《周易·恆》：“婦人貞吉，從一而終也。”可見這個成語的原始本義是指“用情專注，始終如一”，後引申為“一女不事二夫、夫死終身不嫁的封建教條”。

在封建社會，“從一而終”基本屬於褒義。除“男女之大防”之外，還有政治上的——屈原作為楚國的大夫，志行高潔，才能出眾，忠心耿耿輔佐國君楚懷王。懷王不聽屈原忠告在武關被秦軍拘禁死於秦國後，長子頃襄王繼立，屈原一如既往地進盡忠言。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攻楚，楚國被迫遷都。屈原雖在流放，卻也念念不忘楚國的命運，看到國勢日非，悲憤地跳進汨羅江自殺了。屈原“亦餘心之所向兮，雖九死其猶未悔”就是對這種品格淋漓盡致的刻畫，儘管不免“愚忠”之嫌。

“從一而終”的品格在中華民族的歷史長河中曾為大多數人所推崇，尤其在交際禮俗領域。唯其如此，進入宗法社會而女性逐漸淪為男性的附庸之際，古籍裏類似記言比比皆是——宋人黎靖德《朱子語類》有語：“蓋婦人從一而終，以順為正，夫子則制義者也。” 明人馮夢龍《喻世明言》有言：“既與莫郎結髮，從一而終。雖然莫郎嫌貧棄賤，忍心害理，奴家各盡其道，豈肯改嫁，以傷婦節？”清人劉鸚《老殘遊記編外卷一》有云：“我再加一個譬語，讓您容易明白。女子以從一而終為貴，若經過兩三個丈夫，人都瞧不起他，這是一定的道理罷？”

然而，縱然封建社會，即便“三綱五常”中也有“夫為妻綱，夫不正，妻可改嫁”之説。至於現代社會講“從一而終”更是個笑話。據《2021年中國女大學生婚前性行為調查》透露：“5萬多名學生參與，僅15%的女生反對婚前性關係。隨着年級的上升，發生性行為的趨勢逐漸遞增，到大學畢業之後有50%以上的大學生已經接受過性行為。”調查包括34個省級行政區，1764所高校，有效參與人數為54580人。

其實，不要説眼下，即便極其保守的20世紀60年代的中國高校，“女為悦己者容”而同居者亦絕非天方夜譚，儘管偷偷摸摸而不敢明目張膽。

就此而言，當下高調“從一而終”者，大多心口不一，屬於雙重人格之屬。

       誰知學軍中學的那兩個語文教師聽罷我的一番囉嗦，不禁捧腹：“我們説的‘從一而終’是指‘為一所學校服務到退休’！”

       聞之，老夫不由勃然大怒：“草泥馬，在人才流動的現代社會胡扯‘從一而終’？那你們問一問學軍中學領導那麼熱衷於名師引進幹嘛？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

       其實，倘若學軍中學的那些被引進的競賽名師講究“從一而終”而“窩”在原校（比如信奧教練徐先友老師），學軍中學還會有數理化及其信奧競賽的輝煌成就嗎？

       竊以為，強調“從一而終”，不過是在變着法子罵學軍中學的現行領導！

       該“從一而終”而不“從一而終”，不該““從一而終”而”從一而終”……“從一而終”，有幾個人能做到？

                                                                           匆匆於2021年12月12日14時5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