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座標裏,武漢城市圈何以堪當“第四極”?_風聞
螳螂观察-左拎新消费、右扯新商业,横批未来科技;2021-12-15 14:45

(圖: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薛婷)
文 | 易不二
來源 | 螳螂觀察(ID:TanglangFin)
在過去150年曆史中,武漢曾多次備受矚目。
1890年,晚清名臣張之洞力主洋務,中國第一家近代鋼鐵大廠“漢陽鐵廠”在武漢拔地而起,中國鋼鐵工業正式起步,中國工業文明由此覺醒。

(來源:見水印)
1911年,孫中山領導下的革命黨人,在武昌打響了辛亥革命第一槍,推翻了中國長達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
1927年,中國革命面臨重大危機,中共中央在武漢召開緊急會議。這場被後世稱為“八七會議”的歷史轉折點,確立了武裝鬥爭救中國的大方向。
2020年,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中,武漢用3個月左右時間取得了決定性成果,創造了人類同疾病鬥爭史上又一個壯舉。
然而,在2021年年初,隨着成渝城市羣進入國家戰略,各大媒體爭相將“中國第四極”的位置冠予成渝城市羣之時,作為長江中游城市羣之首的武漢,也只能嚥下“中部塌陷”的無奈。哪怕,“武漢城市圈”早在2006年就被寫入中央文件,上升為國家戰略。

(圖: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梅濤 )
當然,“第四極”只是一個相對概念,成渝和長江中游之間的競爭,反映的是城市發展的繁榮與活力。
只是,在中國經濟版圖的價值座標裏,以武漢為首的長江中游城市羣究竟處於怎樣的位置,還需撇開外界聲音,把脈城市實力。
長江中游與成渝,為何難分伯仲?
自1957年法國著名經濟學家戈特曼提出“城市圈”這一概念以來,已在全世界被廣泛運用,並被作為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的重要標誌。
改革開放以來,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城市圈的發展相當迅猛,帶領中國沿海地區率先起飛,成為支撐全國國民經濟的主要地區。
幅員遼闊的中西部地區,要緊跟沿海發展腳步,朝共同富裕的目標邁進,也迫切需要強大的內部引領力。
長江中游城市羣與成渝城市羣的地理位置,都是中國經濟版圖的關鍵存在。如果中部不強大,東部的資源優勢也無法傳導到西部,而西部的能源優勢也難以被東部充分利用。
因此,無論從國家戰略層面,中部崛起層面,還是西部大開發層面,大力發展長江中游城市羣與成渝城市羣,都是勢在必行。
長江中游與成渝這兩大城市羣,在擔當中國“第四極”的展位位置上,又各有優勢,難分伯仲。

從體量上看,無論是人口、面積還是GDP,長江中游都要明顯優於成渝。
長江中游城市羣跨域了湖北、湖南、江西3個省31市,有約32.6萬平方公里,面積是珠三角的6倍、接近成渝的2倍,是目前最大的城市羣。其覆蓋人口達1.25億,僅次於長三角的1.5億常住人口,高於成渝的1億常住人口。
人口、面積之外,GDP總量更是城市羣體量的關鍵指標。
2020年,長江中游城市羣的GDP總額超過8.9萬億元,遙遙領先於成渝城市羣的6.8萬億元。

但從經濟發展的融合程度來看,擁有濃厚文化認同的成渝,又明顯比橫跨多省“散裝”而來的長江中游城市羣,更能發揮協同效應。
在這一點上,被中共中央、國務院明確要求引領長江中游城市羣發展的武漢也自揭其短,認為還需結成更加緊密的戰略共同體。武漢市的主要領導在長江中游城市羣省會城市商會上,就倡議要加強四省會城市“十四五”規劃編制工作等對接,共謀未來發展。
但論城市羣的產業層次和城市羣內部的發展梯度,成渝就完全不及長江中游。
長江中游城市羣只有武漢一個國家中心城市,而成渝城市羣有GDP萬億規模的重慶,與千億規模的成都這兩大國家中心城市,但成渝在區域內的輻射能力和影響力卻不及武漢。
長江中游城市羣的三大省會,武漢、長沙的GDP早已加入萬億俱樂部,南昌也在朝突破6千億目標發力。除此之外,襄陽、宜昌、岳陽等一批3-4千億GDP規模的城市也在強勢崛起。
但成渝城市羣除了重慶與成都之外,內部城市卻“青黃不接”,成績最好的綿陽處於3千億GDP規模的位置。

資源過於集中,沒有可以擴散的次中心“腹地”,也導致了成渝城市羣的產業層次與長江中游城市羣存在一定差距,尤其是在高新產業、新興產業發展上,還需朝長江中游城市羣看齊。
“1+8”的18年
成渝城市雖有“雙雄”但內部城市卻難以接力,而長江中游城市羣卻能形成接力梯隊,這一優勢局面,更多的是得益於武漢城市圈的集中引領。
因為,從城市羣本身的發展來看,中心城市圈的引領作用十分關鍵。
一線貫通,兩江交匯,三鎮雄峙,九省通衢,佔據獨特地理位置的武漢,在中國歷史上的很多重要時刻——內陸開埠、武昌起義、北伐戰爭、解放中原等都擔起了重要角色之後,面臨“立足中游、引領中部、服務全國、鏈接全球”新時代使命,武漢開始擴容“朋友圈”聚力。
2002年6月,時任中共湖北省委書記俞正聲,在中國共產黨湖北省第八次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提出:“武漢市要着眼於提高綜合競爭力,構築在國際競爭中有比較優勢的產業體系和現代化基礎設施框架,拓展和完善城市空間佈局和功能分區,形成武漢經濟圈,更好地發揮對全省的輻射帶動作用。”
作為長江中游城市羣的核心城市圈——武漢“1+8”城市圈,就此啓程。

至今,已經“成年”的武漢城市圈,在經歷了全面推進、提質增效、融合貫通的發展之後,早已證明了引領者該有的實力與作為。
對於武漢來説,2020年的特殊性舉世皆知。但武漢城市圈2020年的地區生產總值仍然高達2.64萬億元,在中西部都市圈中穩居首位。2021年前三季度,武漢城市圈地區生產總值超過2.1萬億元,同比增長18.9%。據這個態勢,預計2021年,武漢城市圈經濟總量的中西部領先優勢會進一步確立。
這片英雄土地,能夠在短短一年多時間內從重創中修復,並以驚人的生命力實現反轉增長,核心支撐點在於武漢“1+8”城市圈的“1+8”產業分工合作。
比如,以“漢陽鐵廠”為代表的“共和國工業脊樑”,曾經的鐵血與光榮,在高質量發展的新時代,全面提檔,涅槃重生。鋼鐵、石化、機械製造等傳統製造業,緊跟國家工業的轉型,升級為汽車、光電子、芯片等智能製造產業,邁步新的發展能級,並帶動周邊城市走向“九城合一”的一體化協同發展。
截至2021年9月,武漢城市圈規上工業企業達到8467家,居中西部第一。
其中,作為尖端智造業的“光芯屏端網”,以聚集了1000餘家光電子信息企業的武漢光谷為“核”,輻射至鄂州、黃石、天門、潛江等域內城市,合力託舉成三大世界級萬億產業集羣之一。

(來源:長江網)
這種分工明確、合力共贏的產業分工,在新興的大健康和生物技術產業上也表現得淋漓盡致。
2020年,武漢的大健康和生物技術產業規模已達4000億元。並且,光谷生物城的“飛地”園區在省內已達16個,並與天門、仙桃、黃石、黃岡等4個域內城市共建了武漢國家生物產業基地地方產業園。
除了產業有聯動,在最為關鍵的人才與科研實力上,武漢城市圈擁有103所普通高校,以高校發展質量競爭力全國前三的實力,與珠三角、長三角、大灣區並駕齊驅。
如此一來,在“研發在武漢、製造在城市圈;頭部在武漢、鏈條在城市圈;融資在武漢、投資在城市圈;主鏈在武漢、配套在城市圈”的一體化產業格局下,人才優勢也隨之擴散至城市圈,不僅武漢自2017年以來已連續4年成為人才淨流入城市,咸寧、黃石和鄂州等城市早已從人口淨流出轉為人口淨流入。

有了人才的底層競爭力,產業創新力就能持續迸發活力。聯合國知識產權組織發佈的“2021全球城市集羣創新指數報告”顯示,武漢創新指數4年連進18位,位列全球第25、國內第6、中西部第1。
這也有力地推動了武漢城市圈經濟結構的高質量轉型。2013年到2020年,武漢城市圈的一、二、三產業結構由9.8:49.5:40.7轉型為5:40:55,高質量發展成果已經顯現。
“第四極”定論中部的必然
在“第四極”的激烈博弈中,武漢奮力彰顯“中部崛起”的引領擔當,為長江中游城市羣打開了新的競爭格局。
作為長江中游城市羣的另一核心力量,長沙也在做大中心城市規模,對內增強輻射力和引領力,並增強城市活力和吸引力。這也是為什麼,長株潭城市圈能夠與武漢城市圈一起,成為國家頂層設計中的一環——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推動長江中游城市羣協同發展,加快武漢、長株潭城市圈建設,打造全國重要增長極。

而南昌在深刻反思“經濟總量不大、產業層次不高、創新能力不強”的現狀後,也以武漢、長沙城市圈為目標,喊出“敢於再打一槍”的聲音,在創新驅動、產業升級等方面持續發力。
在武漢城市圈的引領力之下,長沙、南昌城市圈呼應而來,形成了“眾人拾柴火焰高”的鼎足之勢,爭得了長江中游城市羣在中國經濟版圖上“第四極”的應有之位。
這樣一來,長江中游城市羣在連接南北、啓承東西的戰略價值與區位優勢下,又能與成渝城市羣合力帶動西部大開發,為中國經濟版圖開創新格局。

長江中游城市羣在“第四極”站位打開的更大發展機遇下,武漢城市圈在綜合實力、協同發展的提升上,又邁入了新的台階:
承接武漢成果轉化和產業的黃岡,引進落户產業項目31個,總投資218.56億元;
鄂州的水陸空多式聯運體系,為武漢城市圈走向世界鋪就立體交通網絡;
黃石不僅“家裏有礦”,還聚集了全省三分之二的PCB企業;
咸寧在綠色農、林、水產業之外,正如火如荼地打造500億電子信息產業集羣;
武漢的軌道交通10號線延伸至仙桃後,一批批企業也選擇了在仙桃生長;
潛江的“光芯屏端網”產業配套基地建成,成為了武漢的“追光者”;
武漢城市圈的大健康產業,已在天門紮根;
孝感緊跟武漢步伐,共建車谷產業創新大走廊,目前已完成新能源車及零部件企業100餘家的“安家落户”。
“九城如一城”的抱團態勢,使得武漢城市圈以不到湖北省三分之一的面積,集中了全省一半以上的人口,共享了超過60%的GDP總量。

這也讓武漢城市圈的引領者姿態更加凸顯,以城市互融、產業互旺、人才互通等方面共生共榮的標杆之勢,與長沙、南昌城市圈“兄弟齊心”,助推長江中游城市羣從中國“第四極”,進位世界城市羣。
再回望過去150年曆史,武漢其實從未遠離聚光燈。
力主洋務的張之洞時代,武漢是在上海之後,位列第二的“大武漢”。
改革開放之前,武漢的綜合實力是僅次於北京、上海、天津三個直轄市之外的省會城市。
在經歷了2020年疫情之後,武漢仍然以磅礴之勢再出發,躋身全國城市競爭力排行榜前十。

從而,麥肯錫預測,到2025年,武漢將以達1310萬人口,2.65萬億GDP,在全球城市經濟增長量中排名第11位。
如今,在國家共同富裕與雙循環的發展新格局下,武漢“1+8”城市圈引領長江中游城市羣,又將中國“第四極”的鎂光燈點亮。
這是桂冠,更是責任。
但長江中游這個任何城市都不是配角的城市羣,已經列好隊形,挺起“大國崛起”的“中部脊樑”。
參考資料:
《武漢城市圈,如何“1+8>9”?》湖北日報
《被低估的武漢城市圈,被期望的“中國第四極”》喻家大院
《武漢長沙合肥南昌再次握手!成渝“第四極”面臨變數?》西部城事
《武漢城市圈是個什麼圈》新華網
《那不只是武漢,那是中國的腰板》虎嗅
*本文圖片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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