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屍體引發的同人狂熱——《極樂迪斯科》在上海_風聞
游戏研究社-游戏研究社官方账号-2021-12-21 08:16

豆瓣一直是我觀影讀書的備忘錄,在新增了遊戲這個門類後,我開始把自己過去幾十年來玩過的遊戲陸陸續續加入“已玩”清單,但是可能由於豆瓣不太重視遊戲,入口做得非常不好找,所以我經常懶得錄入。
11月的最後一天,我想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錄入過《極樂迪斯科》。
結果我陰差陽錯地把“極樂迪斯科”粘貼到了“豆瓣同城”的搜索框中,按下回車。然後,我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場關於《極樂迪斯科》的同人展
“但是我就想想”
跳起來後一隻腳還沒落地,在展出開始之前,我嘗試聯繫上了活動的主辦人。
活動兩位主辦者羅渣和皮皮是“圈外入坑玩家”的典型。當時羅渣周圍稱得上“遊戲玩家”的朋友並不多,但她自己經常看遊戲媒體和遊戲評測,玩得比較多的是手機乙女遊戲,而皮皮則大有對Threes!從一而終的勢頭:玩了至少3000盤,在我找到她倆那天,她還差兩個數就要通關了。

這款發售自2014年的遊戲是皮皮至今的最愛(皮皮實機截圖!)
她們是在一個文創市集上擺攤時相識的。羅渣是最早接觸《極樂迪斯科》的玩家之一,而皮皮則是在今年7月才通關,瞬間就被這部“史上最出圈的RPG”濃厚的文藝和哲學氣息折服,開始瘋狂轉發這個遊戲的同人微博給羅渣。
隨即,身為唱片店店長的羅渣意識到自己的工作與這部遊戲的氛圍契合度頗高,扭扭捏捏向皮皮提了個建議。

“但是我就想想”
既然是遊戲主題,那麼為什麼不組織一場把迪斯科和遊戲同人全部撮合到一塊兒的活動呢?
不同圈層的人聚到一起,一定能摩擦出奇妙的火花,一場名為“極樂迪斯科 Only”的同人展+派對活動就這麼應運而生了。
與那些大規模綜合型同人展不同,這是“only”型展,也就是單一作品相關的同人展,因此而聚集起來的同人的“迪斯科純度”是相當高的。並且,在遊戲發售兩年後,依舊執着於《極樂迪斯科》的同人必然對作品有着最深沉的喜愛,他們在作品中發掘出的細節和由此迸發的創作靈感也一定最值得玩味。

皮皮湧出的無數想法
羅渣和皮皮平時不太用QQ,但考慮到同人創作者的習慣,她們在7月創建了QQ羣。起初羣裏只有十幾人,大多是皮皮的同人圈網友。活動門票分為線上預售票和現場票,按時間段又分為日場票和夜場票。隨着11月啓動宣傳售票,羣員規模迅速擴大。在同人展前一天,QQ羣人數已經達到400多人之巨。截止到週五晚,預售的日場票已賣出199張,這還是在現場票一張還沒賣的情況下。
預約票能賣這麼多是羅渣沒有預想到的,她有點小慌,跑去問了場地方,但久經考驗的場地方胸有成竹表示沒問題,三倍於這個人數的場面他都見過,再説,現場票會根據到時的實際情況做調整,人一旦過多的話就隨時停止售賣現場票,那麼看來就真沒什麼事值得擔心了。
前期準備工作的分工十分明確,羅渣負責所有文案的創作,包括物料和宣傳文案,而皮皮則承擔全部視覺方面的工作。

皮皮和羅渣共同製作的各類視覺材料
這些視覺物料的製作加上前期的籌備,把二人搞得近乎透支。她們將這個only展安排在12月12日,是為了配合上海CP29同人展的舉辦,以方便外地趕來的朋友。皮皮對尼古拉斯·凱奇有一種特殊的執念,幾個月來她日以繼夜地趕稿,想在CP29展上擺攤賣自己的凱奇漫畫同人本。結果,CP展因疫情延期到明年,皮皮因禍得福,總算可以安下心來忙這次的only了。
按羅渣合作的俱樂部場地一貫的通行規矩,同人展會以分成的方式結算收入。皮皮身為同人作者的一員,則希望這次活動能多照顧同人作者一些,商量的結果就是全部14個同人攤位都免攤位費。

沿着長長的樓梯,就像在走進另一個世界。瑞瓦肖的世界
這個場地的大小與那些大型同人展比起來,就像《極樂迪斯科》中的瑞瓦肖的地圖與過去任何一部CRPG地圖尺寸的差距一樣大,但其中濃縮着的對遊戲的激情和熱愛卻密度更高。
我問二人能否允許我在活動開始前去探班,看看準備工作進行得如何,蒐集一些獨家幕後花絮,她們欣然同意,説那就在活動前兩天的週五晚上8點見,屆時她們會去佈置一下場地。
圖騰
我到的時候,羅渣還沒到。我的注意力已經被什麼東西吸引了:空空的場地中央,放着這場活動的“圖騰”。

這是皮皮的傑作。這具吊在歪脖子樹上的屍體是《極樂迪斯科》遊戲的主線故事的起因。皮皮把它掛在一棵松樹盆景上,用一隻大手電照着,暫時這麼丟在場地中央,還沒來得及決定放在哪兒。

皮皮用鋼絲、錫紙和美國土來捏塑這具屍體,然後跑去羅渣家用烤箱烘烤兩小時,最後上色。至於為什麼繩子像安全繩索一樣綁在軀幹上,而不是繞在脖子上,皮皮解釋這是因為頭部容易掉下來……
因為場地週六全天都有人使用,她們只有今晚和週日上午那點時間來準備現場。幸好,一旦攤位、音樂和氣氛起來後,過多的細節大家也注意不到,其實不需要費多少心思去佈置。
我正盯着吊人驚歎於皮皮的手藝,羅渣趕到了,迅速投入了工作。她倆把掛着吊人的松樹搬走,放到全場最顯眼的一個位置上去了。

這裏就是全場矚目的焦點
我正看着她們研究手電和屍體投影的相對位置,場地來了一位憨態可掬的熱心人,給皮皮帶來一大包黃色塑料袋,每個塑料袋上都有他手工貼上去的藍色標誌,皮皮邊謝邊滿意地點頭。

新鮮出爐的“弗利多!”垃圾袋
對,這就是玩家在岸邊撿到的那個黃色“弗利多!”塑料袋,那個只有裝備了它才能滿地撿垃圾賣錢的塑料袋。
它將在活動現場被用作觀眾們購買同人作品時的購物袋。皮皮告訴我,其實他是主動來參與這次活動的一支樂隊的主唱,叫老剛,屆時會在活動中有重頭表演。要是我週五當晚就能知道他的樂隊在週日現場的那股風騷樣,我一定會衝上前與他瘋狂握手。

DJ會在這個位置掌控一切
在地下忙碌了一陣後,羅渣和我來到地面上的大門口呼吸新鮮空氣。
羅渣説她喜歡參加和舉辦各類活動,有時並不一定是那些活動的主題或者內容本身有多麼對她的胃口,而是因為她十分享受沉浸在一個個充滿生氣的羣體中的感覺,人們為各自所熱愛的事物聚在一起大顯身手,盡情揮灑自己的愛和生命,只要被這種氣氛感染着,無論是否完全瞭解他們為之津津樂道的內容,她都會感到發自心底的快樂。
當然,羅渣辦活動的目的往往還是因為自己想玩,而活動一般進行到中後段就會因為自己舉辦的就玩不了而難免產生失落感。但這種熱情和失落的雜燴也能使她收穫的更多其他東西。

羅渣對自己説
羅渣最擔心的是疫情。最近上海出現疫情反覆,她原本覺得應該延後舉辦,但因為有許多愛好者特地買機票從全國各地趕來,活動已經無法回頭了。“希望不會出什麼事”,羅渣低着頭説,像在把憂慮分攤給地板。

我聽不明白她們在討論什麼,只知道她們十分投入
在經過了5個月的準備後,國內頭一個《極樂迪斯科》遊戲同人展活動就要開始了,地點在上海市南丹東路265號地下室Elevator酒吧。
所有項目在活動節目單上早就安排得井井有條。
“十分鐘”
12月12日,羅渣和皮皮在中午時分自信滿滿地到場,有條不紊地準備了一陣兒後,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沒人知道隊伍是從什麼時候排起來的
下午2點,從上午就開始下起的小雨還沒要停的意思。入場時間已到,可是入口並沒有打開。此時的隊伍從地下室Elevator酒吧的門口排到了大門外的馬路上。事實上,這隊伍在1點時就已經排到街上了,那景象挺容易使人誤以為是新iPhone開售日的Apple Store。
這是場準備了近半年的活動,不現場直播一下未免太可惜。接近12點半,羅渣才發覺自己忘帶了一些關鍵設備,比如用於直播的攝像頭和為防止重複入場用的檢票打孔器。同時,負責設備的音樂人朋友還提醒對直播一竅不通的羅渣,這樣的活動直播必須有兩塊聲卡,可是場地只有一塊。
此時距離開場已經可以用分鐘來計算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其實比上面這些棘手的問題還要出乎意料:問朋友樓下的鄰居借的高端錄音設備、託朋友閃送空投到的攝像頭和聲卡……竟然都在開場前奇蹟般地到齊了,就連臨時在餓了麼上買的打孔器也在開場後幾分鐘由外賣員緊急送達。

皮皮本想用自己的B站賬號直播,可是直播居然要求提供身份證照片,而皮皮沒有隨身帶身份證的習慣,最後是一位特地從西安趕來的高中生貢獻了自己的直播賬號。
和場地方討論後,心裏實在沒底的羅渣決定推遲10分鐘開場,以便她調整呼吸和思緒,做最後的準備。
演出開始了
按以往的經驗,為了限流,場地方先讓隊伍中有預約票的觀眾入場,15分鐘後再放現場票進場。加上前面的10分鐘,這就讓早早趕到等候現場票隊伍多等待了半個小時,好在入場總體還算順利。
開幕後的盛況就用一系列照片來呈現吧。

皮皮設計的門票味道十足

某攤位的招牌廣告

水泄不通

樂不可支的Elevator酒保

本次活動的幾款主題特調很快就因缺少材料而部分售罄

碼頭工會的安全馬甲

這位攤主正在畫的是跳鋼管舞的金·曷城

遊戲裏的的金·曷城是沒有垃圾袋的,但這不重要
鬧劇
活動開始後的第一個環節是遊戲同人視頻展播,來自全國的同人們用親手製作的視頻來展現自己對遊戲的理解和感情。
但誰都沒想到,墨菲定律會在這個環節應驗。
一名男子喝了幾口酒,走上台問工作人員能否借用DJ台幾分鐘,結果還沒有得到明確答覆,就等不及擅自關閉了正在播放的同人視頻,拿起話筒開始了他的慷慨陳詞。他認為,作為遊戲愛好者的活動,現場應當有更多圍繞遊戲內容本身的討論,而不僅僅是瘋狂的排隊搶購,並提出了一個千古難題:為什麼國產遊戲中出不了這樣的牛逼精品。
羅渣對這一突發狀況的想法則比較迪斯科:“其實他上台我的第一反應是‘可以,這很迪斯科’。”她勸場地方先不要制止他,看看他還想表達些什麼。但是場地方擔心此人破壞設備,還是叫來了保安將他帶到了台下。
後來這段節目單之外的意外加戲在微博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人們紛紛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有些認為持這類想法的人不應該出現在同人展上,有些覺得他不徵得同意影響節目播出太無禮貌,還有些則稍微激進一點:

“含男量”是多年來我學到的最有意思的自造漢語詞彙, 其實我也很驚訝自己出現在這個展上
再後來,這事就在多數不在現場的人們之間越傳越離譜,最終在S1上被傳為一則佳話:同人女與鍵政男之間的愛恨情仇。
説起鬧劇,早先也還有另一場。今年10月,瀋陽某文化創意園發佈一則預告,一部名為“極樂迪斯科”的黑色幽默悲喜劇將於12月11到12日演出。顯然,這部話劇從劇名到劇情中的許多元素都能直接在《極樂迪斯科》中找到對應。

話劇的梗概
這部話劇的消息引發了遊戲玩家的不滿。一位《極樂迪斯科》鐵桿愛好者挺身而出,公開嚴厲指責該劇主創抄襲他們熱愛的遊戲,讓事件再次升温,引發了更大的關注。
有趣的是,這出話劇的上演日期剛巧也是12月12日,揭露者便順手將這次同人活動的信息放在了抨擊文的末尾。這一舉動也為本次活動引來了更多的關注。
最後,這場抄襲鬧劇以話劇主辦方取消演出收場,這結果還算令大多數人滿意,儘管羅渣並不太希望自己舉辦的這場同人展是由於那次抄襲事件才進入人們視野的。
“含男量”
日場含金量最高的重頭戲是對談環節。羅渣請來CrossRiverPub和Mi(這對臨時組合的名字縮寫是CRM)兩位嘉賓來就《極樂迪斯科》做一些深入的討論。
CrossRiverPub其實是一個靈活出版計劃,這次由替CrossRiverPub看攤的小黃參與對談。小黃的專業是社會人類學,也是遊戲愛好者,業餘熱愛自出版各類書籍畫冊。Mi,又叫糜,俄羅斯文學研究者,和小黃是大學校友。
一個月前,羅渣為了舉辦這次活動通過小黃聯繫到他,威逼利誘他去嘗試玩這個遊戲。在發現這遊戲將現實映射玩得比自己還溜後,盡心盡責的Mi為了儘可能深入地挖掘這個寶庫,特地用英文,俄文和中文三種語言對應三種不同的路線各通關了一次《極樂迪斯科》。
對談中,兩人從自己專注的角度對遊戲的文學性、設定中的歷史、人文地理和某些方面的隱喻進行了分析和討論,其中不乏頗為獨到的見解,用糜自己的話説,叫“暴論”。
值得一提的是,這場長達50分鐘的對談中,在聊到各自的興頭上時,二人都接近忘乎所以,以至於在一邊的羅渣不得不一度温馨提醒他們閉嘴。有驚,但無險。

侃侃而談,忘乎所以
對,兩位都是男的。除去前面那場鬧劇,這或許是整場活動中“含男量”最高的橋段了。
來自賓夕法尼亞的愛
其實在對談開始前1個多小時,那個放吊人松的位置就已經漸漸排起了長龍,我詢問後得知,是節目單上的嘉賓同人畫師來了。

這位來自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國際友人叫GrandmaPeach,在上海教書,皮皮和同人朋友們都直接按她的英文暱稱叫她“桃奶”。她是一位知名同人畫師,畫的同人漫畫以超級可愛著稱。
桃奶原本在自己的家鄉就有豐富的慈善募捐經驗,利用本次同人展的機會募捐也是她向皮皮提議的。這一回她的目標是為廣東省揭陽市惠來縣岐石鎮覽表村“覽表圖書室”的建設募集慈善資金。
皮皮補充説,他們能知道這一慈善捐款對象的存在,全仰賴剛才對談節目中的那位人類學學者小黃曾經實地考察後所提供的重要線索。

桌板太低,“脖子都快斷了“
週五我來探班時就已經發現這個放置吊人的空間過於狹小,她的籤繪原本計劃只安排了1小時,但擋不住排隊等候的觀眾們的熱情,桃奶又多畫了1個多小時。我進去拍照時,桃奶已經弓着背在一張低矮的小椅子上堅持作畫超過兩個小時了,着實叫人心疼。
桃奶看到我特地進去拍她,對我説了一聲“抱歉,我脖子快斷了,拍出來不好看”。其實,皮皮她們早就想好給桃奶搬一張像樣些的桌子好讓她舒服些,但是現場事物一忙就忘得一乾二淨,事後她們感到非常過意不去。
應桃奶的強烈請求,我同意把這次慈善活動的捐款方式發在這裏:在微信“騰訊公益”小程序中搜索“共建覽表圖書館”。

風騷的失敗
那個扛着錄音機的傢伙閃亮進場的那一幕我沒看見,因為當時我正站在DJ台前背對着整個場地。在猛然發現狼吟詩人樂隊出現在我身邊時,他那身風騷的打扮沒有妨礙我第一眼就認出他來:他就是前天晚上那個垃圾袋男老剛!

這種場面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
如果你沒看出他這身行頭是怎麼回事,請看下面的圖解。

遊戲中的一個標誌性任務是在襤褸飛旋旅餐廳裏K歌,演唱還有成功和失敗兩種結果。因業餘排練時間倉促,老剛預感本次表演失敗的概率不小,但是考慮到“嘗試失敗”在《極樂迪斯科》中就像呼吸一樣平常,他厚顏無恥地表示:“我演唱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很好,因為這很迪斯科’”。
狼吟詩人樂隊的表演成功地把這部遊戲的精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演繹出來了,但卻無法用任何語言文字來形容。誰錯過,誰活該。不過這沒關係,因為錯過也是這遊戲的一部分。
在老剛的鼓舞下,多名觀眾踴躍上台K歌,她們中結果成功和失敗的比例與遊戲裏基本相當。
大鏢客女
到了晚上近8點,只參加日場的大部分觀眾和同人作者的攤位都已散去,買了夜場票的顧客也已經開始在門外排隊,但有一位觀眾仍坐在吧枱附近的小桌邊,聚精會神地看着投影幕,那上面投射的是旁邊一位遊戲粉絲正玩的《極樂迪斯科》。我注意到,她正是剛才按捺不住興奮上台唱卡拉OK的觀眾中的一位。

我當時想問為什麼卡拉OK時沒把歌詞投到屏幕上
我和她攀談起了遊戲。她是《塞爾達傳説:荒野之息》和《荒野大鏢客2》玩家,喜歡這種有龐大世界和精美細節並存的世界,但此前從沒玩過文本量像《極樂迪斯科》這般巨大的角色扮演遊戲。
和羅渣一樣,她也是最早購買遊玩的玩家,被其中獨特的美術和深邃的哲思所深深地吸引,“整天整天一刻不停地盯着遊戲,眼睛都花了還是停不下來”。今年,她又擠出時間通關了一遍導演剪輯版。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回憶那些日子時,她的雙眼閃爍着陶醉的光芒。
隨着她依依不捨的離去,對多數同人和玩家而言的“極樂迪斯科Only同人展”算是落下帷幕了。
我沒有參與夜場的活動,除了因為社恐這一先天不足外,更因為我不想看到曲終人散:只要趕在打烊前離開,這場無比精彩和成功的活動就等於永遠不會結束。實際上,對我而言,這場活動在舉辦之前就已經成功了。
尾聲和凱奇
在那位來自西安的高中生網友的幫助下,B站的直播勝利完成。我並不知道12日最終的熱度是多少,但我在6點半時湊到攝像機邊拍下了這張照片:

對一個如此小眾的活動,四位數的熱度已經足夠讓人吃驚
關於那個為了避免重複進場而準備的打孔器,羅渣本來就有一個,為了這次活動又買了兩個新的,結果因為忘帶到現場,臨時在餓了麼上又買了兩個,所以一共是五個。

羅渣翻出了全部5個拍給我看(本文並非任何形式的商業合作)
直到活動結束,打孔器連一次都沒用上。而那個B站的直播開始前忘了按下錄製按鈕,活動全程的視頻就這麼永遠地遺失了。
活動結束後的幾天裏,我又去見了幾次羅渣和皮皮,她們説,正在考慮在羅渣家裏為皮皮辦一個尼古拉斯·凱奇的同人畫展,一個凱奇主題的家庭電影節,然後再為她畫的尼古拉斯·凱奇同人漫畫搞個首發式。

“可以,這些都很迪斯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