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婭“塌房”之後,品牌方和中小主播都想上位_風聞
螺旋实验室-螺旋实验室官方账号-公众情绪瞭望者2021-12-26 20:29
都知道電商直播賺錢,但沒想到頭號主播的“罰款單位”竟然比明星還要高出幾倍。
12月20日,杭州税務局發佈公告稱,因涉嫌偷逃税款,對薇婭追繳税款、加收滯納金並處罰款,共計13.41億元。這一數字,讓“範8億”和“一爽208萬”小巫見大巫。
與此同時,包括淘寶、抖音、微博在內的“薇婭viya”賬號已搜索不到任何內容。對此,淘寶客服表示,“因違反相關規定,薇婭的主播賬號已經被凍結”。
薇婭被封,自然令眾多追求低價的粉絲落寞,但平台和商家反而或許會暗中拍手稱快。
01
當主播比肩上市公司
13.41億元的罰款,首先揭示的一點,就是作為“直播一姐”,薇婭有着不可小覷的賺錢能力。
以2021年雙十一為例,天貓預售首日,薇婭的帶貨交易額達到了驚人的85.33億元。有媒體按照薇婭的坑位費和提成比例推算,僅此一天,薇婭的淨利潤就達到了11億左右。
看多了以億元為單位的數據,想必大家都有些麻木,在這裏我們將薇婭雙十一的淨利潤與A股做一個橫向比較,就能明顯感受到“直播一姐”的實力。
東方財富數據顯示,A股中,連續三年淨利潤超過10億元的企業僅佔10%,這也意味着僅雙十一一天,薇婭就超過了90%的A股公司一年的業績。
也正因此,2021年中,《新財富》雜誌發佈的“2021新財富500富人榜”顯示,薇婭夫婦以90億元的資產排名第490位,與創業多年才登榜的老乾媽創始人陶華碧、寧德時代創始人曾毓羣、餓了麼創始人張旭豪等人齊名。
而作為薇婭財富增長的基礎,其帶貨能力也確實有目共睹。
比如,2020年3月,五穀道場的椒麻雞拌麪亮相薇婭直播間,僅開售30秒,就大賣26萬包,這也使得五穀道場的椒麻雞拌麪多日處於缺貨狀態。
既然能提升商品的流轉效率,那麼平台和商家為何還不對薇婭感恩戴德呢?
02
平台和商家早已疲於奔命
廣大消費者之所以選擇按時蹲守薇婭的直播間,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薇婭售賣的產品相較於傳統電商渠道會更加便宜。
以高姿搖搖乳防曬為例,其日常價為179元左右,但是2021年雙十一期間,薇婭直播間僅售129元,並且附贈4支15ml的同款防曬小樣。
一方面,頭部的電商主播需要品牌方給到超低價,以吸引流量,另一方面,賣貨成功主播又會拿走20%-30%的抽成+坑位費,這也使得品牌和電商主播之間的矛盾愈發尖鋭。
互聯網評論家丁道師此前曾表示:“很多企業找頭部主播帶貨都是虧錢的。一些企業的銷售額也就幾十萬,但推廣支出就已經把這些收入覆蓋了。再加上支付給主播的佣金、坑位費,最後帶來的不是利潤而是高額虧損。”
比如,2021年雙十一,歐萊雅就因在自家平台直播間大力促銷,而和李佳琦、薇婭陷入了“低價之爭”。與此同時,歐萊雅官方客服還有恃無恐地表示:“李佳琦也是打工人,無法決定優惠的力度,一切都以官方活動策劃為準”。
對此,有行業分析人士認為,這是歐萊雅“苦主播久矣”的一次試探,試圖從頭部的主播口中奪回議價權。
事實上,歐萊雅的所為並不是個例,從行業來看,越來越多的品牌已經開始“逃離”大主播。
艾瑞諮詢數據顯示,2020年品牌方自播成交額佔整體直播電商的32.1%,預計到2023年這一數字將達到50%。
官方數據顯示,2021年雙十一,淘寶店播GMV 同比大幅增長 91.5%,佔比提升至 22%。天貓副總裁吹雪對外表示,“整個雙 11 期間過千萬人次的直播間中,九成都是來自於店播。”
以乘着電商直播的風口而火熱的花西子為例,其自2021年以來,屢屢加強自播方面的投入。僅在抖音一家平台,我們就見到五個針對不同領域的花西子品牌自播賬號。新抖數據顯示,近一個季度以來,花西子自播渠道帶貨收入達到了2.43億元。
事實上,不只商家,平台對於大主播的態度也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鳳凰網電商研究院發佈的數據顯示,2020年,淘寶直播帶貨GMV為4300億元。其中薇婭GMV達到了202.08億元,李佳琦GMV為129.22元,這兩個人佔據了淘寶直播總GMV的近10%。
“羽翼豐滿”的大主播開始“挾天子以令諸侯”,反向制約平台。2020年末,有傳言稱抖音向李佳琦拋出橄欖枝,希望通過給與後者“保底業績規模150%於淘寶,抖音粉絲數量2倍於阿里平台”的條件,讓其拋棄淘寶。
隨後,淘寶無奈地給李佳琦直播間提供淘寶App提供一級入口,才穩住了後者。
03
中小主播有望出頭
“一鯨落,萬物生”,從某種程度來説,薇婭被封,對於平台和商家,乃至整個電商直播行業來説,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正如東吳證券分析師吳勁草所言:“假如超頭部主播受到限制,未來直播形式可能會朝着類似抖音直播的去中心化,更注重內容的方向發展,而不是僅靠折扣的方式進行商品營銷。”
或許是意識到了“尾大不掉”必然引得平台“削藩”,早在出事之前,薇婭就開始主動培育中小主播。官方數據顯示,目前薇婭掌控的謙尋文化已簽約50餘位網紅主播,其中不光包括林依輪、李靜、海清等藝人,同時還有深夜徐老師、唄唄兔等流量網紅。
至於平台,則更是不遺餘力地給中小主播分享更多的資源。
比如,2020年9月,淘寶直播就推出了針對中小主播的六大支持計劃,希望通過官方貨品池、成長資源包、機構對接等方面,助力中小主播快速成長。
無獨有偶,在面對辛巴等家族勢力的挑戰,快手也開始通過主動限流等方式削減這些頭部主播的影響。
比如,2019年,快手全年GMV 為596億,其中辛巴家族的GMV為133億,佔總GMV的22.3%。而到了2020年,快手電商GMV突破2000億,辛巴家族等前十主播的合計GMV佔比卻降到了6%。面對鐵腕平台,此前狂妄無比的辛巴也只得無奈地表示“臣退了”。
説到底,電商直播無外乎是重塑“人貨場”,而大主播屢屢挑戰法律、利潤底線,更大意義上是“窮了寺廟富了方丈”,因此,隨着平台和商家在中小主播上發力,未來消費者或許會在低價之外,收穫更有意義的內容和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