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版史密斯夫婦”，《對手》能否重燃諜戰劇市場？_風聞

作者| 牛角尖

“愛奇藝不把這部作品放到‘迷霧劇場”，真的虧大了”、“這才是今年最好的懸疑題材”……萬萬沒想到，今年“撐”起懸疑題材的作品，不是“劇場”出身，而是一部由愛奇藝出品，在央視8套、愛奇藝播出的版權劇《對手》——一個將背景放置在現代都市，講述兩個間諜如何與警察鬥智鬥勇，並且討生活的諜戰故事。

《對手》的資源配置顯然是具有看點的。**演員郭京飛、譚卓、顏丙燕、寧理，都是市場中具有一定名氣和知名代表作的老演員。**尤其是顏丙燕，這位曾8次拿下各大華語電影節最佳女主、電影《萬箭穿心》之後就短暫息影的影后，此次能夠重出江湖，令市場驚喜。

市場對於中生代演員向來是苛刻的，尤其是在這年末新劇頻出之際，《對手》的走紅之路並不容易：相關數據顯示，這部劇播出一週有餘，全網熱度一度跌至各大數據榜單top10，愛奇藝站內熱播劇第三、央8收視率破1.5%，已是該劇最好成績。不過近期該劇熱度略有回升，#看電視劇對手好上頭#、#對手#等話題曾登上微博熱搜。

**與其略顯曲折的熱度相比，是這部劇的穩定口碑：知友推薦值93%、豆瓣開分8.1，無疑凸顯出該劇的黑馬潛質。**它會成為今年諜戰劇市場中的又一部《叛逆者》嗎？答案已浮出水面。

平民視角、雙線並行，《對手》好看卻“難懂”？

當李唐（郭京飛飾）對目標人物行雲流水般施展完跟蹤、審訊、變裝等一系列動作後，觀眾差點以為這是一名人民警察，跟隨目標人物視角，觀眾這才知道李唐非但不是一名幹警，還是一名生活在內地18年的境外間諜。而與他一起組合搭檔、扮演夫妻的丁美兮（譚卓飾），則與李唐一樣，他們都來自一個神秘的境外組織，兩人組合代號“鳳凰”。

這是《對手》的開篇劇情，也是整個故事的特別之處。**劇中，不論是李唐、還是丁美兮，他們既是間諜、也是普通人。**日常除了需要秘密行動完成組織給到的任務外，為生活經費發愁、關心什麼時候能夠拿到不菲的退休金，以及提前墊付的活動經費能否報銷，成為他們的日常“煩惱”。

而在執行任務時的“殺手”專業技能，以及智商全程在線的邏輯思維，也令觀眾歎服：這是“貧窮版史密斯夫婦”、“除了「窮」之外，他們確實厲害”，社交平台上甚至已經開始流出《對手》版“史密斯夫婦”海報。

該劇在以卧底為第一視角之際，還以平行敍事的方式，刻畫了一個人民幹警的形象。段迎九出場一身豹紋裝打底、煙捲燙髮的造型，讓她看起來像個市井小民，而真相也是如此，這位為了追查真相、套出嫌疑人信息的人民幹警，正在“喬裝”調查。

必須承認，《對手》頗為精彩。**尤其是在“卧底人物”擔當第一視角、將故事背景設定在當下社會，以及從生活着手、塑造了一批真實而又非典型的警與匪後，《對手》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即在一眾傳統國安劇面前，它刻畫了“間諜”人物的真實與辛酸——他們不再是臉譜化的反派人物，而是因為某些原因被迫“上船”，甚至被矇在鼓裏的反英雄人物。

題材足夠新穎、視角也足夠特別，但整部劇依然排除不掉一些負面聲音，比如最受市場爭議的**“難懂”**問題。《對手》為何讓大眾覺得“難懂”？正如上文所言，這是一部雙線敍事的諜戰題材，警與匪、貓與鼠的偵查與反偵查過程中，李唐夫婦的“時不時”做任務，都讓整個劇情走向呈現出“拼圖”狀。這與大眾常規理解的敍事方式有所不同。

其次，則是整部劇的節奏問題。劇中每集一案件、多人物的敍事節奏，讓劇情飛速發展，這與當下觀眾追劇心理頗為符合，卻並不好理解。不少觀眾反映，“稍一走神下一刻就跟不上”。

再來則是整部劇的細節刻畫。《對手》不少二次出現的道具，都具有隱喻作用。比如初次出現在李唐手中的安全套，在其清點一圈後發現少了一個，暗示了這對關係不尋常的間諜夫妻，日常行駛任務時，妻子的“非常”手段，而丈夫凝思後的不點破，也點出了兩人之間更深處的複雜關係。

而在第二次鏡頭裏，安全套則成為了他們為了保護女兒、共同不點破的秘密。類似的還有劇中頻繁出現的“餃子”等道具，這些共同促成《對手》的“難懂”，卻也是該劇的精彩之處。

從內容創作層面來看，《對手》頗具看點，但的確存在與當下觀眾追劇訴求“相悖”之處。高口碑、低熱度，這正是《對手》所面臨的現狀。

頭部大劇扎堆12月，《對手》能打破“諜戰劇困境”嗎？

內容層面的侷限性，是這部劇面臨困境的第一層問題；但若從市場維度來看，多部大劇同期競爭、諜戰劇題材陷入發展瓶頸，或許才是這部作品難以出圈的本質問題。

首先，從檔期排播來看，今年12月，可謂劇集市場的“當打之月”。娛樂獨角獸在之前發佈的文章<《雪中悍刀行》等12部大劇來襲，誰能搭上‘年末劇王’這趟列車？>中，曾粗略統計，今年12月市場熱播大劇超過10部，且都是類似於《雪中悍刀行》、《小敏家》這樣具有當紅演員、或頭部公司入局的頭部作品。但從目前播出情況來看，市場熱度雖比往月略有升温，但口碑評分，卻呈現出明顯的兩級分化。

相對之下，知乎推薦值93%、豆瓣四五星好評居多的《對手》，則顯得尤為可貴。但也正是同檔期大劇過多，從而分流了該劇的播出效應。

從題材類型來看，《對手》屬於懸疑範疇下的諜戰劇。這就要從這幾年的諜戰市場看起。**不可否認，諜戰劇市場曾有過輝煌時期，也是國劇發展生涯中的不可繞開的一個話題。**但無論是從作品數量、還是創作質量維度來看，諜戰劇都不敵“同師門”出身的懸疑類型劇，這也是這兩年市場中諜戰劇作品數量少之又少的一層因素。

有媒體曾報道，2019年伊始，市面中每年出現的諜戰作品數量不超過10部，且絕大多數諜戰劇還都是“變了形”的新型諜戰題材，比如楊冪、張彬彬主演的《暴風眼》，古力娜扎、陳偉霆主演的《風暴舞》，以及更早前市場中播出過的《橙紅年代》等……從這些作品可以看出當下的諜戰題材存在兩大發展趨勢：一個是啓用偶像型演員，另一個則是在創作層面，題材背景也不再是隻侷限於民國這一特定時期，這是這類型題材發展的優勢之處。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演員在劇中“精緻程度”堪比偶像劇、生怕敵方不知自己是“間諜”身份的一舉一動，都讓市場對這類作品大失所望。諜戰劇不再佔據市場C位。需要特別強調的是，今年市場誕生了一部口碑、熱度雙豐收的諜戰題材《叛逆者》，這大有“久旱逢甘霖”之感。

除此之外，近兩年市場中幾乎就沒再誕生過口碑佳作，甚至在熱度層面引起市場關注的作品也不多見。去年，“諜戰教父”柳雲龍親自上陣的作品《勝算》，豆瓣評分也僅僅剛剛過7，而這已經是諜戰劇市場的佼佼者。由此可見，諜戰題材急缺一批優質且具有話題熱度的好作品。

當下，諜戰劇已經渡過了平淡的四五年，在今年《叛逆者》打響第一槍之後，《對手》的高口碑，某種程度上也算為該類型作品發展開拓了新未來，只是缺乏一定話題引流的它，或許難以真正走向大眾市場，這也成為這部作品的最大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