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看世界的路上,順手破了個紀錄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2021-12-31 10:56
每一程都了不起
在海拔接近五千米的納木錯湖畔,辛羽在新BMW iX3車後座鋪成的“大牀”上和衣而睡,車外即是零下十幾度氣温與接近八級的大風,面對鏡頭他説到:“這些都沒有關係,出來玩,隨遇而安就好。”
像這樣常人看來已經十分了不起的生命體驗,在他人生旅途的每一程中從未停止地上演。
旅程之外,毒眸對話這位傳奇自駕車主,聊了聊他一直在出發去看世界的路上,那些神奇而美妙的經歷。
這樣開過車,我能跟人講一輩子故事
這些年以來,無論是最早的川藏線或是去年剛剛挑戰完成的滇藏公路丙察察路段,辛羽從未停止以自駕的方式對西藏高原腹地進行探索,一直在路上的他也時常在車友論壇、微博等平台上,通過視頻、文字等方式為網友們掰開揉碎了地分享自己這些年進藏路上背後的一些思考。

“要認可每個人生活方式是不一樣的,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相同。在他看來,能夠在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同時,記錄下一些圖片跟影像留存一輩子,是件無比值得的事情。
作為一名自駕愛好者,這些年間他幾乎已經駕車趟過了藏區的每片土地。直到一年多前,他瞭解到電動車目前在全球範圍內行駛的最高海拔紀錄是5715米。電動車,5715米,這兩者加起來,組成了一個看似不可能的、從未有人實現的新鮮挑戰,他萌生了強烈的重新出發的興奮感。
直面困難才算了不起
出發後,真正的困難才開始接踵而至。在傳統自駕入藏的行程規劃中,最重要的評估依據是車的續航能力以及動力表現,對於整個團隊而言,電車完全是第一次接觸,一切的未知正是團隊面臨最大的困難。
最終團隊選擇從北京出發,途徑成都進藏的路線,以便在前半段相對平穩的過程裏能儘量與車磨合熟悉,但進入藏區後隨着海拔的升高,氣温的降低,每天的變化都不一樣,團隊仍要不停的摸索,每天都在視情況調整行程。

當海拔越高,環境氣温越低,早晚温差也會加大。為了防止電池在低温下損失續航,電動車上的每一個電池組都配備有加熱棒和風扇,只有將電池組保持在大概20度左右恆温的狀態,才能確保路線、時間能按照計劃進行。
“第一次接觸電動車,不僅把基礎的結構搞懂了,現在甚至都能修發電機、會換算輸出功率。”談到這裏辛羽笑道:“我是一個學習不太好,尤其是數學特別不好的人,真是被逼無奈地學會了這些技能。”
由於在進入阿里腹地後,基本上很難收到實時信號,因此車隊需要提前規劃路線,在專用的軟件上打點,嚴格按照既定路線前進。在標記衞星地圖錨點的時候,團隊發現途徑的一個埡口海拔已經達到了5830米,這樣的數字已經是對現有紀錄的一次突破。但作為挑戰者而言,第一,既然這是項挑戰,不可能在半路因為刷新了這個數字就收隊,第二經過這一路上的波折,他們真的想看一看這台電動車目前能到達的極限高度。
在這樣的信念下,整個團隊奮力向登頂點的山坡發起了最終的衝刺。

肉眼看上去非常堅實的山坡上,其實全部覆蓋着碎石塊,車輛一個猛衝上去後,越往上走車胎就會像行駛在沙灘上一樣下陷。在嘗試了兩次衝頂後,依舊沒能達到原定的預期高度,而此時,車輛左後胎已經被石片刮爆了,如果真的在海拔高度六千多米的斜坡上陷住,團隊連架設千斤頂更換備胎都無法實現。辛羽跟團隊説:“我最後再衝一次,不管如何我們都下來了。”
在近乎背水一戰的衝刺下,車輛最終來到了6068米的海拔高度,儘管早就打破了原定紀錄,但是進一步突破了自我預期的感覺還是讓整個團隊都興奮了一把。
亢奮的情緒主要來自於兩方面,首先是車,在預期中覺得能到5900米左右就已經不錯了,而最終能駕駛這輛車到達更高的地方,確實是抗住了種種考驗,“這次團隊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首次抵達海拔六千米這一高度,這是一個全新的突破。”
轉過頭來他立刻開始思考,下一個給自己的目標能否是再突破到六千五甚至七千米的更高點。而這樣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也正代表着辛羽心中所定義的一種“了不起”的態度,不斷突破極限,不斷去挑戰每一個“了不起”的可能。
紀錄之外,高原之上
從第一次進藏到現在過去了近十五年的時間,最近一兩年內藏區一些自然環境的變化卻令他錯愕。往年在薩普冰川附近的地貌中,放眼望去全是巨大的冰塊與冰川,而今年當他在同樣的月份抵達後,卻連一塊碎冰都找不到。
這樣周遭環境劇烈的變化,也讓他在挑戰之外開始正視電動車未來存在的必要性。與之相似的觀念轉變也體現在珠峯大本營的政策中,自2019年開始,官方只允許乘坐環保觀光車進入營地,以此減少燃油車帶來的尾氣排放與垃圾丟棄。
在進入藏區的每一段旅程中,辛羽與他的團隊時刻遵守着一套自發設立的準則:第一,在路上碰到任何需要幫助的人,要無條件的去免費救援。第二,所有的人不能亂扔垃圾,一經發現立即離開車隊。第三點則體現在對於藏民同胞的援助上,團隊從不為了捐助去主動購買大量物資,多數都是成員家中的閒置物品或是換季的衣服,洗乾淨打包好後隨車帶着,在路上遇到需要的人就送給他們。這樣隨緣的方式也經常會讓帶走的東西一路上都沒能送出去,就又原封不動的帶回來了。

談及為什麼幾乎每年都要進藏這個問題,毒眸並沒有得到一個具體的答案,反而聽到了幾個這些年以來與藏族同胞發生的細小故事。
每一次只要路線允許,車隊都會沿途在熟悉的藏民朋友家中停留,有機會的話會再住上一晚。包括這此旅程中探訪的這位叫做格桑的朋友,他家的小孩就是在眾多朋友的關照下,一年年看着長大的,大家還給孩子起了一個小名叫小毛筆,“因為他頭髮特別少,老扎一個小辮,遠遠看就像一支小毛筆”。
而在每年車隊固定進藏的季節前,這些藏族朋友也會提前聯繫:今年會不會再來?路線有沒有變化?談及擔心有人誤解他們是不是關心他帶來的物資,辛羽特別解釋道:“就像格桑吧,我這次出發前就特意問他需不需要帶過來一些衣物或是食品,而格桑卻只拜託我給他帶上幾張車隊的貼紙。所以他們真的就像我的家人一樣,每年進藏就是想回家看一看,想要探親訪友。”
與此同時,還有着一羣默默紮根在藏區的奉獻者,比如已經在藏區呆了二十年的老鬼。老鬼就一直守着他在拉薩的一個小小的酒吧,在收入裏留出自己的生活費和房租,剩下的錢都買了書本、衣服捐贈給偏遠山區。這次在前往挑戰的途中,老鬼也正好攢夠了一車物資,在驅車前往偏遠山區捐贈。

在本次挑戰過程中,還有這一個動人的時刻。在確認將紀錄刷新至6068米後,辛羽就地在車旁掏出了吉他與音響,開始陶醉的彈唱。他笑着談道“現在不光是車的紀錄,我可能同時也成為了在海拔最高處彈唱的歌手。”
紀錄本身只是一個具象的目標或是既定的錨點。在挑戰的途中,能夠完成自我的突破,抑或是能更真誠的與這個世界相見,才是每一段旅程背後,了不起的意義。
文 | 漢青
編輯 | 張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