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泉:我的學長納瓦利內,俄羅斯的政治小丑
【文/原泉】
2021年開年,對世界政壇影響最大的事件,莫過於奔八去的拜登先生磕磕絆絆地入主白宮,接替了特朗普的總統大寶。
可以預料到,作為資深民主黨政客,拜登的外交政策肯定少不了民主黨的“傳統藝能”,玩弄“制度優勢”遊戲,高舉意識形態大旗,向全世界輸出各種“政治正確”,煽動各種不安定因素,製造政局混亂。
總而言之,一個我們“熟悉的美國”正在重新殺向國際舞台。
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 在“令人熟悉的美國”尚未完全粉墨登場時,美國支持並遙控的各路“異見人士”和“民主人士”,像非洲鬣狗嗅到腐肉的氣味那樣,迅速擺脱了蟄伏的狀態,開始張牙舞爪起來。
從1月23日起,俄羅斯各地爆發了號稱近幾年來“最激烈”的抗議活動。不出所料,筆者再一次看到了那位“老校友”,號稱普京“最強大反對派”——納瓦利內的影子。
納瓦利內其人
阿列克謝·阿納託利耶維奇·納瓦利內(Алексей Анатольевич Навальный),1976年生於莫斯科州的奧金佐沃區。

阿列克謝·阿納託利耶維奇·納瓦利內。圖片來源:百度百科
他的父親阿納託利·伊萬諾維奇,據説出生在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禁區內的扎列斯耶鎮,由於軍校畢業被分配到了莫斯科州而搬遷到了這裏,並在這裏認識了後來的妻子——國家行政學院的老師柳德米拉·伊萬諾芙娜。
納瓦利內作為軍官和高級知識分子結合的產物,位於俄羅斯“特權階層”的邊緣,只能算摸到了“特權階層”的門檻,在之後俄羅斯的“私有化”浪潮之中,納瓦利內家族雖然沒有像其它寡頭那樣鯨吞天量國有資產,卻也分到了位於奧金佐沃的一個編籃子的工廠。
這樣的家史一方面表明,他們家族是蘇聯解體和俄羅斯“私有化”運動的受益者,另一方面也表明他們家族或許並沒有攫取到能夠滿足他們慾望的利益。
然而,普京的上台為激進的“私有化”進程“踩了剎車”(表面上是漸進的,實質上的“私有化”進程從未中斷過),這也基本上堵塞了中小既得利益者進一步侵佔國有資產,快速成為寡頭巨賈的道路,這很可能是納瓦利內反對普京根本原因。
説起來,筆者跟納瓦利內還有個算不上共同點的共同點,納瓦利內畢業於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法律系,筆者也是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畢業的,論輩分應該管他叫一聲學長。

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這裏應該講一下,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對納瓦利內政治思想和主張的影響。
俄羅斯人民友誼大學成立於1960年,成立的初衷是為了服務於亞非拉地區的民族解放運動和反資本主義革命(亞非拉地區的革命鬥爭由於先天條件不足,絕大部分很難稱得上是社會主義的),因此學校的外國學生比例和“國際化”水平在全世界都堪稱前列,這使得友大的學生思想相對而言更加活躍,也更容易受到來自各方面的新思潮的猛烈衝擊。
在90年代,跪舔西方資本主義、自由主義和否定蘇聯、否定社會主義道路的思潮在俄羅斯被奉為人類前進的方向,再加上校長菲力波夫是在教育領域堅決執行葉利欽路線的代表人物,這些因素疊加起來,在思想上對學生的衝擊力度可想而知。
可以説,友誼大學的校園文化為培養親西方式的“意見領袖”提供了深厚的土壤,而納瓦利內又是學校內部的活躍分子。頭腦靈活的他除了表現出對政治活動的濃厚興趣之外,還在學校裏開了一個美髮店,雖然後來因經營不善而倒閉。
他和同學一起開設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兼證券公司,結果因為投機失敗最終破產。他身體力行地進行“多種經營”,企圖實現“依靠個人奮鬥走向成功”的“俄羅斯版美國夢” ,但他可能沒有經商才能,最後都以一地雞毛而終結。
顯然,納瓦利內在友誼大學及其經商的經歷,對他激進的反體制政治主張的形成(在友大形成了自由主義的思想,由於經商的失敗產生了對俄羅斯社會的戾氣),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在校期間,納瓦利內註冊了一家名為«Аллект»的廣告公司,雖然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於2011年遭遇破產清算,但他也靠承攬為自由派政黨打廣告的業務而與政壇掛上了鈎。
2000年,他加入了俄羅斯統一民主黨(在國內以“亞博盧”集團為人所知),從此踏入了政界。然而,即使在“民主派”內部,納瓦利內乖張暴戾的性格和口無遮攔的言論仍然難以被接受,2007年,他被亞博盧集團開除黨籍。
不過,納瓦利內仍然以激進、極端的面貌活躍在俄羅斯的政壇之上。2008年,納瓦利內在自己的博客中,揭露了以俄羅斯石油公司為首的國有石油公司的“腐敗問題”,指控普京的“再國有化”政策使政府和國企成為新的“既得利益者”並且滋生“腐敗”(他倒是絕口不提1990年代,俄羅斯“私有化”運動時期,新貴們對蘇聯人民創造的天量財富的“饕餮盛宴”,或許“自由主義”的腐敗在他那裏不算腐敗)。
2010年,他在一次網上的“虛擬投票”鬧劇當中“當選”莫斯科市長——雖然參與投票的只有3萬人。2011年,他成立了名為“俄羅斯反腐敗基金會”的組織,專門挖掘普京政府高官的“黑料”(包括炒得沸沸揚揚的“普京別墅”)等事件。
2012年12月,納瓦利內又成立了所謂的“反對黨人民聯盟”,結果註冊失利(因為只有700名“黨員”的組織,根本達不到成立政黨的基本要求)。雖然納瓦利內一直在用“反腐敗”給自己塗脂抹粉,但他自己“腐敗”起來也是毫不含糊。
2009年,他在擔任基洛夫州長顧問期間,與基洛夫州木材公司(國營)總經理合謀,侵吞了1萬立方米,價值50萬美元的木材,他也因此被判處5年監禁。
毫不誇張地説,納瓦利內無論是從政而言,還是經商而言,無論是反腐敗而言,還是自己腐敗而言,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取得了成功的,可謂是將人生活成了段子的一朵奇葩。
納瓦利內之流的走紅之路
蘇聯解體之後,親西方的自由主義反對派除了在反蘇力量較強的波羅的海三國始終佔據上風之外,在其它國家都經歷過或正在經歷奪權的過程,這個過程就是被我們熟知的“顏色革命”。
蘇聯時期的核心加盟共和國——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的“顏色革命”進程,尤其值得國內關注。通過對這些國家“顏色革命”的觀察,不難發現,處於“顏色革命”核心的人物,無一不是賣弄自己下限的譁眾取寵之輩。

烏克蘭橙色革命。圖片來源:百度百科
無論是白俄羅斯毫無從政經驗,只懂得在立陶宛遙控喊話,聲稱要把盧卡申科搞下台後“審判”的吉哈諾夫斯卡婭,還是烏克蘭顏色革命後上來的,只懂給自己家族撈錢的波羅“巧克力”申科和只會逗大家發笑的澤連“老司機”(話説澤連斯基的政治才能,真的是矬子裏拔大個了,畢竟人家演過總統)。
即使與這些譁眾取寵之徒相比,納瓦利內的表現也實在令人大跌眼鏡。這些“顏色革命”的政客們,表演雖然拙劣,但至少會道貌岸然地強調一些“自由民主非暴力”的基本原則,喊喊“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
即使如波羅“巧克力”申科,也還是捏着鼻子在歐洲終戰日的時候説出“光榮屬於紅軍戰士”,雖然他後面的“光榮屬於‘烏克蘭起義軍戰士’(跟我一起念:法—西—斯—狗—腿—子)”才是他真正要説的內容。
然而,納瓦利內不僅侮辱衞國戰爭老兵是“國家的恥辱”,而且大量的種族主義、排外主義、性別歧視的言論時常脱口而出。
這讓俄羅斯國內的少數民族和中亞移民等羣體對他反感和憤怒,甚至連吹捧他的西方勢力都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以致於習慣性充當人權教師爺的“大赦國際”都把他從“良心犯”(指因為政治原因特別是堅持社會正義而遭遇政府當局迫害的人)的名單中刪除了。
可以説,納瓦利內真是把所有的人羣都得罪了。很有意思的是,雖然納瓦利內得罪了俄羅斯幾乎所有羣體的人,甚至親自下場去揭西方勢力蓋在他身上的遮羞布,但他確實是俄羅斯得到最多支持的反對派人士,特別在俄羅斯大多數反對派淪為“笑料”的今天。
分析了俄羅斯的國內形勢後,筆者認為納瓦利內能夠有比較高的支持,或許同俄羅斯特有的文化傳統有關。
在俄羅斯傳統文化當中有一類奇特的“聖愚”(Юродство)現象,所謂的“聖愚”就是教會認證的對世人表現出瘋癲的聖徒。據説這些人要麼是瘋子,要麼是自願裝扮成瘋子來掩蓋自己的聖潔,避免為世俗名利所累,這樣他們就可以公開地斥責任何偏離基督教理想的行為。
從東正教的視角來看,聖愚通常是唯一擁有道德權利的人,因為人們不是被理性的人批評,而是被精神有缺陷卻向上帝敞開心靈的人批評。簡而言之,在很多俄羅斯人的潛意識當中,人類的真理是可以從精神有問題的人那裏得到的。
“聖愚”現象的產生,或許可以歸因於俄羅斯在歷史上長期處於壓迫的專制社會,民眾的訴求無法通過正常渠道得以表達,因此只能藉助精神病人的言語來宣泄對社會的不滿。現實當中普京總統“超長待機”,俄羅斯經濟社會雖有發展卻後勁缺乏的現實,確實讓很多俄羅斯人特別是青年人生活在壓抑之中,對未來感到迷茫。
再來看看納瓦利內的言行舉止:他性格乖張、暴戾、説話口無遮攔,不擇手段(他號召未成年人去衝擊國家機器,他的擁躉甚至在同警方的衝突中打瞎了對方的一隻眼睛),面相十分兇悍,一副十足的“瘋瘋癲癲”的形象,然而,那粗陋缺乏邏輯的話語卻滿是針砭時弊的內容和煽動性極強的辭藻,替很多俄羅斯人把心底對現實生活的不滿和對未來迷茫的憤怒給喊了出來。
納瓦利內標榜自己不信上帝,一個“當代聖愚”的形象就此完美呈現在了俄羅斯人的面前,可以説,俄羅斯崇拜“聖愚”的文化傳統,很大程度上成就了瘋瘋癲癲的納瓦利內。
其次,納瓦利內雖然表現得激進,但卻並沒有清晰明確的綱領,可以説是一個“激進的投機者”。納瓦利內以推翻普京為目標,只要普京幹什麼,他反着幹,而且更激進,就能收穫一眾擁躉。
特別是納瓦利內並非一個沒有頭腦的人(他應該就是所謂“聖愚”裏頭自願裝成瘋子的那一類),經過與普京幾個回合的較量,他也能分得清什麼樣的政策能夠吸引民眾支持,什麼樣的政策民眾反感,隨後再將民眾反感的政策拿出來進行反對,作為自己旗幟。可以説,納瓦利內不需要自己的綱領,“普京會替他制定綱領”。
比如,普京想讓中亞和高加索的人到俄羅斯打工發展經濟,排外主義主義者反對,納瓦利內就稱這些外來移民和少數民族為“蟑螂”;普京要加強東正教地位,恢復傳統文化,自由主義者反對,納瓦利內就標榜自己“不信教”,思想自由;普京要提高退休年齡,勞動人民的工資N年沒有實質性增長,納瓦利內就跳出來反對提高退休年齡,“關心”勞動者的生活。
因此,納瓦利內雖然“得罪了所有人”,但也“爭取到了所有人”——所有激進的人。這些激進的人的行動力顯然是温和的人所不能比擬的,他們對納瓦利內的壯大可謂功不可沒。
對於西方勢力來説,支持納瓦利內的理由就很簡單了:納瓦利內是普京的反對者當中動員能力最強的。
在其它的反對派人士都成了“笑料”的情況下,能動員出很大力量,給普京找麻煩的“人才”實屬難得,況且這個瘋子若在上台之後,能繼續瘋癲讓俄羅斯更快地沉淪下去,那對於希望靠啃食俄羅斯屍體再猥瑣發育一波,順便從俄羅斯騰出手來,收拾“不聽話”的中國,挽救搖搖欲墜的世界霸權的西方而言,顯然是求之不得的。
警惕對中國百害無一利的納瓦利內
筆者在之前提到過,一個穩定而有一定力量、對華友好的俄羅斯符合中國的生存和發展利益,而普京總統是維繫中俄關系穩定友好的“壓艙石”。
現實當中,雖然普京總統“超長待機”,從筆者小學畢業幹到筆者參加工作(而且還沒結束),但普京及其團隊都是目前俄羅斯最出色且對華最友好的力量。可以説,在一段時間,俄羅斯還沒有與普京總統等量齊觀的友華力量。
烏克蘭、白俄羅斯的經驗告訴我們,一旦納瓦利內上台,我們一定會面對一個內部混亂、外部反華的俄羅斯,這無論對當前我國反對西方國家霸權主義強權政治的國際大局,還是對我國周邊的安全穩定都是十分不利的,因此我們要對納瓦利內的動向保持足夠的關注和警惕。
當然,在紛繁複雜的國際國內形勢下,我們也要防止國內出現“納瓦利內”式的人物,只要我們堅定地跟黨走,保持戰略定力,一心搞建設,謀發展,中華大地上就不會有納瓦利內這樣的瘋子和小丑的活動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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