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智庫:二戰後西方主導秩序已過時,應建中美等六方協調機制
刘程辉曰清、曰慎、曰勤
【編譯/觀察者網 劉程輝】“國際體系正處於歷史拐點,西方不僅失去了物質上的主導地位,連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也丟了。”23日,美國知名智庫對外關係委員會(CFR)旗下雜誌《外交事務》刊文,對二十一世紀新形勢下的全球治理體系提出了新設想。
文章認為,二戰後由西方主導建立的自由秩序已經過時,無法維持世界穩定,包括聯合國在內的一些國際組織“太過官僚”,效率低下。應新建一個由中國、美國、俄羅斯、歐盟、日本和印度組成的“全球協調機制”(Global concert),從而有效遏制地緣政治和意識形態衝突。
不過作者也提到,該機制並非要取代現有國際架構,而是通過高效的溝通達成共識,為其他機構具體實施提供指導。

美國《外交事務》雜誌
這篇文章由對外關係委員會會長理查德·哈斯(Richard N. Haass),以及該委員會高級研究員查爾斯·庫普徹 (Charles A. Kupchan)共同執筆。兩人在文章伊始便表示,當今世界的國際政治形勢正在發生巨大變化,固守舊秩序和舊規範,無疑是一種“幼稚的行為”。
世界出現了諸如網絡安全、新冠疫情、氣候變化這樣的新挑戰,俄羅斯展現出了自己的“好鬥性”(pugnacious),中國的崛起正衝擊着西方的權威。與此同時,美國卻正在失去其曾經享有的巨大影響力,例如他們在抗疫上領導力的缺失就令人震驚。雖然美國總統拜登誓言要重建美國民主、重振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並戰勝新冠疫情,但這些目標是否能實現還很難説。即便西方實現了經濟復甦,也無法阻止一個多極化和意識形態多樣化的世界的到來。
作者指出,這樣一個動盪的時期往往伴隨着巨大的風險,大國競爭經常會引發戰爭。然而,“讓世界滑向區域性的集團或類似於冷戰時期的(美蘇)兩大集團是不可能的,因為當今世界各國經濟、金融市場和供應鏈不可逆轉地捆綁在一起。中國、美國和全球其他地區不可能完全脱鈎。”

理查德·哈斯 圖源:個人推特
一方面是世界形勢發生了新變化,另一方面文章認為,聯合國、七國集團(G7)等現有國際組織存在着“太過官僚”、“形式主義”、效率低下等弊端。各國元首和外長之間的溝通“斷斷續續”,討論的話題也過於狹隘。
綜合以上因素,文章提出了新建一個由世界大國組成的“全球協調機制”的設想。
在哈斯和庫普徹的設想中,“全球協調機制”提供了最佳方案,來管理不再由美國和西方主導的世界事務。這一機制將由中國、美國、俄羅斯、歐盟、日本和印度組成,他們的GDP和軍費開支加起來均佔到世界的七成左右。
為了解決危機,這一協調機制將視需要定期舉行首腦會晤。除了六個正式成員,文章還設想,非洲聯盟、阿拉伯聯盟、東南亞國家聯盟、美洲國家組織可在“全球協調機制”總部派遣常駐代表團,協助制定議程。在討論有關區域問題時,六個正式成員國將會邀請這些機構或其他相關方面代表參會。例如,如果需要討論解決中東地區的爭端,他們可以邀請阿拉伯聯盟或伊朗、以色列或土耳其與會。
至於這個機制和現有國際架構的關係,該機制將主要負責對當前國際架構予以補充和支持,而不是取而代之。
這個機構將更加重視對話和共識……它是一個諮詢機構而非決策機構。它會審議討論對現有規範和制度進行的改革,但將諸如部署維和任務、提供新冠疫情救濟以及達成新的氣候協議的事務,留給聯合和其他現有機構。該機制會在現有機制基礎上準備好決策,然後由其他機構採納和執行。
作者認為,**這一協調機制將帶來三大方面益處。**一是由於嚴格限制了正式成員的資格,只有最重要和最具影響力的國家才能參與其中,這種做法提高了效率。
其二,上述協調機制尋求對長期挑戰做出集體響應,如打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恐怖主義擴散、促進全球健康、建立網絡空間規範及應對氣候變化。這將能夠彌補現有制度在應對上述問題時的漏洞。
最後,定期的首腦會晤將使得這一機制具備持久性、權威性及合法性,各方持續的直接溝通往往比偶然的互動更加可靠。這將減少單邊行動發生的頻率,有助於讓那些單邊行動引發的衝突更加可控。
作者總結稱,這一機制是一種務實的中立做法,介於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以及危險的方案之間,將為推進大國協調、維護國際穩定、推動形成基於規則的秩序提供最佳方案和最現實的途徑。
值得一提的是,哈斯此前在2017年出版的作品《失序時代》(A world in disarray)中就提出過類似想法。他認為全球正處於一個日益失序的時代,世界出現的新挑戰與各國的應對能力出現巨大差距,任何國家都無法單獨應對挑戰,因此需要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去年5月,他還曾在《華爾街日報》撰文,將美中對抗視為美國外交政策的組織原則是重大戰略錯誤。中國並非蘇聯,不是美國面臨的最大威脅。

《華爾街日報》:對華冷戰將是重大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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