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將是我度過餘生的地方”——“紙老虎女士”的六次訪華

“100天講述中國共產黨對外交往100個故事”之三

眾所周知，毛澤東主席有一個著名的論斷：“帝國主義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一著名論斷武裝了中國人民的思想、加強了中國人民的勝利信心，在人民解放戰爭中起了極其偉大的作用。其廣泛傳播離不開斯特朗的努力，“紙老虎女士”的綽號也由此而來。

1925年、1927年和1937年，她曾三次訪華並根據親身所見所聞寫下《千千萬萬的中國人》、《人類的五分之一》等作品，向全世界披露國民黨反動派對革命的叛變和對工農運動的鎮壓，熱情讚揚工農運動猶如星星之火，將來勢必燎燃成革命的大火。

《千千萬萬的中國人》

《人類的五分之一》

1940年12月底，55歲的斯特朗第四次踏足中國的土地。這一次，她繼續追隨着革命的火種，來到戰時陪都——重慶。重慶此時的形勢比外界瞭解得更為焦灼。國民黨反動派蠢蠢欲動，蓄意發動“皖南事變”，陰謀破壞抗日統一戰線，掀起反共高潮。

憑着記者的職業敏感，斯特朗一下飛機便察覺到了重慶的壓抑氣氛。她拜訪了英國駐華大使卡爾爵士等國際友人，從他們那裏獲知中國共產黨在統一戰線中遇到了種種困難，蔣介石似乎要向共產黨在長江以南組建的極有聲望的抗日軍隊下手。

得知斯特朗在這個緊要關頭來到重慶，周恩來特地派人邀請她進行了連續幾晚的徹夜長談。周恩來告訴斯特朗：“近兩年來，國共關係日趨緊張，蔣介石的將領不斷挑起衝突。”周恩來還詳細向斯特朗介紹了國民黨的企圖，並將一份26頁的材料和補充文件交給斯特朗，代表黨中央鄭重委託其適時在國際舞台上公佈。斯特朗接受了這一任務，將這份重託視作珍貴的榮譽。

周恩來總理同斯特朗在重慶（來源：《外國記者眼中的中國共產黨人》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

返美途中，斯特朗通過廣播知悉“皖南事變”發生。1941年2月初，斯特朗接到一封來自馬尼拉的匿名航空信件，信中説：“發表你所知道之事的時機已經到來。”隨信附有中國共產黨人重新組建新四軍的正式命令全文和“革命軍事委員會發言人”的正式聲明。其中，聲明列舉出了重慶親日分子要把中國納入納粹法西斯軸心國的15點陰謀計劃。

斯特朗將材料迅速送至北美報業聯盟，請其安排發表，並應要求寫好了評論文章。然而，當時美國的許多通訊社和報業人士從來不發佈有利於中國共產黨的任何報道，即便是重要的獨家新聞也不肯接受。

斯特朗沒有輕言放棄。她排除萬難，終不辱使命，在《紐約先驅論壇報》朋友的幫助下發表了有關資料，詳細闡述了皖南衝突、國共衝突的來龍去脈，以及這些衝突的真正製造者。斯特朗材料強有力的佐證，像一顆顆重量級的炸彈，在美國從政要到一般民眾中產生了強烈反應，粉碎了國民黨精心編造的謊言，揭露了事實真相，為中國共產黨在國際上贏得了輿論支持。

延安楊家嶺革命舊址，1946年毛澤東和斯特朗談話的地方

抗戰勝利後，斯特朗於1946年6月第五次訪華。訪問期間，毛澤東在延安楊家嶺的一個石桌前會見了她。他們談到內戰形勢，也提及了當時支持蔣介石一方的美國。斯特朗突然提出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如果美國使用原子彈呢？”毛澤東略一思索，以堅定的口氣回答説：“原子彈是美國反動派用來嚇人的一隻紙老虎。看樣子可怕，實際上並不可怕。”在場的譯員一時沒有找到對應的詞，便按照過去列寧講過的類似的比喻，把紙老虎翻成了“稻草人”。斯特朗很不理解。在場的著名醫生馬海德插話説：“不是，不是‘稻草人’，而是‘紙老虎’！Paper tiger。”毛澤東對這個譯法很是讚賞，認真地糾正説：“紙老虎並不是嚇唬烏鴉的死東西，它是用來嚇唬孩子的。看起來像可怕的老虎，但實際上是紙板做的，一受潮就會發軟，一陣大雨就會把它沖掉……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看起來很可怕，但經不起風吹雨淋，從長遠的觀點來看，力量在人民一邊。”

斯特朗將這次談話整理成英文記錄稿。隨後，中共中央宣傳部將此英文稿直譯中文，印發延安邊區和各解放區，供廣大黨員幹部學習討論。1947年4月，斯特朗將談話英文稿交由美國紐約AMERASIA（《美亞》）月刊改以“A World’s Eye View From A Yenan Cave: An Interview With Mao Tze-tung”（來自延安窯洞的世界眼光：毛澤東訪問記）為題公開發表，是為毛斯談話英文定本。國統區和香港地區的一些中文刊物獲悉後迅即譯載，傳播極快，影響極廣。

斯特朗的文章《毛澤東論紙老虎》刊登於美國《美亞》雜誌（來源：上海市檔案館）

“原子彈是一隻紙老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從長遠的觀點看，真正的力量不屬於反動派，而屬於人民”，以戰鬥口號形式，迅速在解放區軍民中間率先叫響。這些口號幫助中國人民樹立起臨戰不懼、敢打必勝的信念和決心，在奪取人民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中起了極其偉大的作用，用3年左右的時間，就徹底戳穿全副美式武裝的國民黨800萬軍隊這隻大“紙老虎”，推翻“三座大山”，取得人民解放戰爭的偉大勝利。實踐已經一再證明，這一著名論斷經受住了無數次核訛詐的嚴峻考驗而成為顛撲不破的偉大真理，為鞏固新生政權、維護世界和平、促進人類發展進步發揮了重大作用。

1947年初，斯特朗結束第五次訪問，戀戀不捨地離開延安。她在《我經歷過的三種社會》一文中寫道：“當我離開延安的時候，我知道，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將是我度過餘生的地方。”

1947年2月20日，周恩來致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信，其中説到：“毛主席説，……你是中國人民很好的宣傳家”

1949年11月9日，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致周恩來信

1958年，73歲高齡的斯特朗第六次訪華。這一次，她選擇留在中國，安度餘生。1970年3月，這位熱愛中國的美國女作家病逝於被她稱作“理想歸宿地”的中國。

1965年，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親切會見斯特朗

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