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棟星：菲律賓外長對中國爆粗口，中菲關係有何隱憂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黃棟星】

菲律賓外長洛欽5月3日在推特發表帶有粗話的推文，要求中國漁船離開牛軛礁。

菲總統杜特爾特當晚不點名批評了洛欽，稱“中國仍然是我們的恩人，不能因為我們與中國有衝突變得無禮、不尊重他人。”

隔日，洛欽以推文向中國外長王毅道歉，並説一直以來自己都有一個難以企及的夢想，就是在內心和儀態上模仿王毅的優雅。他還稱讚王毅是“史上最優雅、最聰明的外交官”。

三月中旬，菲海岸警衞隊稱，約220艘中國船隻停泊在南沙羣島牛軛礁。菲方認為這些漁船並非在捕魚，船員是中國的“海上民兵”；這是中國要像當年一樣奪取黃巖島的先聲。隨着事態升温，菲海警衞隊和海洋資源局組織船隊到菲聲索有主權島礁一帶巡邏演練，聲稱被中國海警船跟蹤並恐嚇。

菲外交部向中國抗議，外長洛欽再對滯留南海部分海域的中國船隻發表強硬言論，在推特爆粗口要他們滾蛋。

經常在推特發表辛辣言論的洛欽為自己爆粗口辯護説：“一般文雅的外交辭令成不了任何事。”他稱中國是“一個醜陋的怪物糾纏一名帥哥，這位帥哥是想當朋友的”。

洛欽4月2日剛在福建南平同王毅會談，還感謝中方為菲方抗擊疫情提供援助和提供疫苗，展現了中國擔當。僅僅不到一個月立刻變臉，對華前倨後恭爆粗後再捧王毅，既失去了外交官的風度，也讓人猜想臨近最後一年執政，杜特爾特政令管不住部長。

菲律賓外長洛欽（資料圖/馬尼拉公報）

作為美國的軍事同盟國，菲律賓軍方從三月起就不斷渲染中國入侵菲律賓在南海所聲索主權島礁的“威脅”，外交部逐日抗議，菲律賓親美人士、政客和激進民間團體出動譴責中國和杜特爾特政府喪權辱國，對中國沒有作為。杜特爾特數次親臨前線“滅火”，反對派對杜特爾特表述奮起反擊，主流媒體跟風，鋪天蓋地持續月餘報道，菲律賓充滿着“反中”的氛圍。

菲律賓明年五月將舉行大選，由於疫情加重，確診病例突破一百萬宗，近二萬人死亡，菲律賓成為東南亞抗疫表現第二差的國家（印尼第一）。疫苗珊珊來遲，政府抗疫“焦頭爛額”備受壓力。封城年餘，經濟崩潰，民生痛苦，百姓不滿情緒滋生。杜特爾特又身體有疾，經常“神隱”消失在公眾視線，引起民眾諸多猜測，對國家的穩定產生不利的影響。

按照目前的局勢發展，政府若能在11月底落實三千萬人的接種工作，達到初步的“羣體免疫”，逐步放寬限制，活絡經濟，則國家經濟復興有望；以杜特爾特的高民調，在目前反對派沒有強大的候選人的挑戰下，老杜及其繼承人可望中選，菲律賓會持續按照老杜的路線，中菲關係也會得到庇護良性發展。

不過，印度疫情大爆發，影響全球的人身安全和疫苗供應，世界疫苗短缺可能影響到對菲律賓的疫苗供應，形勢充滿不穩定性。

菲律賓在明年大選前有三大隱憂：

中美南海對抗若發生戰爭，菲律賓將身不由己被捲入；

總統因身體有疾不能履行公職，依憲法所定副總統上台；

疫苗不能如期抵菲，無法有效控制疫情，來自印度等地的新型病毒傳入，疫情再次大爆發。

隨着美、英、法三國航母進入南海擺出陣勢“耀武揚威”，中國為己身利益也將雙航母投入南海作常態化演習，針鋒相對，南海戰雲密佈。

BBC報道

今天中國的實力：14兆美元經濟總量是美國的七成，科技力量如航天（可載人太空艙）、5G通訊和北斗衞星技術已超越美國。

現代戰爭是信息科技戰，相信中國在這方面有能力“制敵於先”，美國等西方聯盟不敢跟中國“真打”，航母密集南海只是“秀肌肉”給盟國看，中美並不會真在南海大戰。令人比較憂心的是，菲律賓軍方為討“主子”歡心，在杜特爾特眼皮底下鋌而走險，挑釁中國。

當下疫情肆虐，一些政客很容易操弄輿論來惡化中菲雙邊關係。一旦摩擦糾紛產生，華人首當其衝，近年印尼、越南、緬甸都已有具體案例。菲律賓華人在明年大選前也有三大隱憂：

若菲律賓不幸被捲入中美在南海的戰爭，菲律賓華僑華人將首當其衝，菲律賓人無疑會將怒火發泄在華人華僑身上。

若副總統代職或2022年大選後“民主精英”陣營上台，依其派系利益勢必大幅調整中菲關係，中菲關係可能倒退。若菲全面倒向美國，允許美國在國內佈署核彈和核武器，侵犯到中國的核心利益，中國可能將採用如幾年前對美韓佈署薩德系統的懲戒手段，經濟制裁菲律賓，菲律賓人勢必又要將怒火發泄在華人身上。

疫情失控，饑民闖入有象徵意義的華人區洗劫（或受人煽動，或有關方面幕後策劃），若不能及時有效地控制，將造成不良後果，飢寒交逼的貧民（或暴民）將羣起效尤。杜特爾特若在位，不會太過惡化；但若全菲各地引爆反華排華浪潮，而老杜又困於應付惡化的疫情，無力或無能阻遏浪潮蔓延，更嚴重者副總統執政或“民主精英”陣營掌控政權，無視或故意縱容，則華人華僑危也！

歷史上西班牙殖民時期的六次大屠殺，1947年獨立至60年代“菲人第一”時期，菲律賓政府對華人的排斥，以及九十年代的“綁架浪潮”，華人總是感到命運飄忽不定。

菲律賓不時爆出華人華僑遭綁架事件，圖為香港一個旅行團於2010年在馬尼拉遭到劫持，警察從被劫持的大巴中救出一名人質。（圖/新華網）

華人在菲經濟上占主導地位，給土著和西班牙裔財團帶來巨大的競爭壓力。與西方有密切關係的機構就利用“國家效忠”這個敏感的議題興風作浪，經常就南海主權爭端煽動菲律賓人的民族情緒，因此菲律賓時有排華風聲，華人始終處在陰影之中。

與東南亞國家相比，菲律賓貧富分化突出，大疫情導致經濟大滑坡，政府無能力扶助窮人。底層菲人積怨已深，社會總有一天要為這種貧富懸殊付出沉重代價，被視為“富有”的華人將成為目標。

藍慕斯政權時代綁架華人浪潮記憶猶新，很多下層百姓獲得綁匪的“義金”，不但不以綁架為罪惡，反倒支持綁匪行動，指責華人“活該”，更令人恐慌的是很多軍警參與作案，當年若非華社團結一起抗爭，後果不堪設想。

大選競逐即將展開，這是一場世紀的“殊死戰”，是“民粹”主義與“民主精英”陣營的對決。由於杜特爾特顛覆了傳統政治的許多機制，“獨立外交政策”被指倒向中國，族羣撕裂尤為激烈。這次大選將決定菲律賓未來政治發展的方向，選舉結果關係着菲律賓未來的命運，華人被劃為與“親中”的老杜政權在同一條船上，因此前景也風險疊生。

菲律賓若真再次大規模發生排華事件，作為世界大國及負責任的政府，中國護僑自是責無旁貸。依國際法規，50萬華僑撤回應沒有問題，但250萬已入籍的華人會受到中國護僑的眷顧嗎？從法律層面來講，入籍華人已屬於菲律賓公民，中國無從干涉。中國雖然可以在外交上給菲律賓當局壓力，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當反華排華浪潮興起，菲律賓人失了理性，引爆長期以來積累在心中的怒火，局勢將難以預料，這也要求我們需提早做好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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