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默:為台海緊張局勢買單的只有兩岸,挑事的西方是買空賣空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雁默】
拉上日本扯上歐盟,插手台海局勢,玩玩擦邊球,支持台當局參加世衞大會,打打嘴炮。
美國新總統拜登就任後,華盛頓在台海問題上的戰略似乎大致成形。隨着各界對該的關注、炒作日益增加,是時候稍作廓清了。
關於台灣牌有效與否,首先要釐清“對象”,拜登主要希望這張牌對“誰”有效?
以拜登的年紀,無論總統能做4年還是8年,追求自身的歷史定位應是首要。以美國處處斷壁殘桓的現況來看,恢復他壯年時期那個“歷史終結於美國民主勝利”的狀態,才是恰當的願景。在這個核心目標外圍的“敵手”,中國不過是其中之一,甚至算不上“首敵”;而導致美國分裂的各種內部勢力,尤其是民粹的鷹派,恐怕才是主要敵手。
對付鷹派的策略無他,就是表現得更鷹派,以抵消“美國已走下坡”的普遍看法。因此拜登政府不斷通過各種輿論管道,強調“美國沒有衰弱、美國沒有衰弱、美國沒有衰弱”。
但是,只有快全禿的人才會重複強調自己還有頭髮。
“美國衰落論”中儘管有很多誇大不實之嫌的論點,但有理有據的看法也不在少數,而若非真有其事,拜登何須砸大錢搞基建?更不必加富人税。
從基建計劃到加税計劃的打折可能性,凸顯出拜登政府的首敵到底是誰,而言必稱“為了戰勝中國所以才計劃要XXX”,則又顯示中國議題往往只是白宮對付鷹派的策略工具。
明乎此,再回頭看拜登的台灣牌,便知其首要對象是極右鷹派,這些鷹派中以為台灣人講韓文的也大有人在,基本是亞洲問題的“草包”。因此,拜登只需要表面展現強硬即可,實質改變台海戰略,不可能也不必要。
對付首敵鷹派,拜登的台灣牌有效。雖然為了軍事預算而大唱“戰略清晰”的鷹派聲音仍不絕於耳,但堅持戰略模糊的聲量也不遑多讓。紐約時報於5月6日刊發一篇題為“拜登的對台政策魯莽而危險”的時評,甚至加碼反對拜登政府對台政策上的小動作(或假動作),曲線表示對官方維持“戰略模糊”的支持。
由此可見,拜登的台灣牌,其本質可簡化成兩個字:騷擾。

4月中旬,美國前參議員陶德(前左)、前副國務卿阿米塔吉(3排左)及史坦柏格(2排左)等人到訪台灣。
“戰略清晰”是假議題
華盛頓的意思非常清楚,“戰略清晰”就是直球對決,美國玩不起,玩得起的話,特朗普時代就玩真的了。對拜登而言,台灣牌的最大價值就是騷擾中國,嘴炮示威,而且遠比香港牌、新疆牌更有效。故而,“戰略清晰”就是個假議題,純公關用途,但就算僅止於煞有其事地討論這個問題,都有騷擾之效。
英國《經濟學人》最近在封面上形容台灣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算是近期將“戰略清晰 vs 戰略模糊”的議題推上了最高峯,在台灣內部引發廣大回響。
其中,無腦高潮的解讀就不談了,有人認為《經濟學人》的訴求對象是仍堅持“戰略模糊”的華盛頓,藉此表達轉向“戰略清晰”的急迫性。這看法既對也錯,因為若從美國民眾的角度來看,反效果更大,它意味着華盛頓必須更完整地向大眾解釋“戰略清晰”要承受的代價,且違背了拜登將中國定位為“競爭”而非“對抗”的路線。
一般美國民眾經得起“完整解釋”嗎?紐約時報那篇文章引用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Chicago Council on Global Affairs)的民調錶示,雖有85%的共和黨領導人支持美國軍事協防颱灣,但只有43%親共和黨的民眾支持。文章還質疑,如果美國民眾知道此舉有核戰爭風險,支持度只會更低。

經濟學人封面
就嘴炮論嘴炮,既然我們知道“怎麼打台灣牌”其實只是美國內部或西方陣營內部的爭議,對中國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進行宣傳騷擾,假設北京的應對方式選擇“支持戰略清晰”,乾脆直球對決,那會發生什麼事?
直觀來説,此舉將有效抵消拜登政府的騷擾政策,以大動作化解諸般小動作,將事情攤開來説,也讓美國民眾有“知情”的機會,在“重振美國”與“海外戰爭”中二選一,吃虧的恐怕不會是中國。
而對台灣民眾來説,美國僅止於口惠的台灣牌也就將大幅失效,畢竟兩岸和平的來源正是“戰略模糊”,大家都搞清晰,和平就無從談起。
支持台灣加入國際組織,是買空賣空
拜登政府正在進行的騷擾招數之一,就是對台灣加入國際組織表達口頭支持,如WHO,即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並無實質可能性。事實上,此舉早已不新鮮,但縱然無實現性,這種在國際社會層面展開的騷擾,經年累月之後,進可凝聚西方共識,甚至納入西方自訂“規則”,成為美國口中“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退可塞住鷹派的嘴。因此,長期來看,中國大陸若疏於應對,效果不可小覷。
再者,《經濟學人》將台積電與半導體業的存續,納入西方對台海問題的主要考量之中,這對歐美政治精英們有一定説服力,成為騷擾中國的有效支撐,天然口實。雖無法説服美國轉向“戰略清晰”,但也深化了“拜登式騷擾”在歐洲的賣點。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近日於聯合國安理會表示:(西方)在公開的、意識形態化的基礎之上建立一個新的特殊利益俱樂部,有可能進一步加劇國際緊張關係,並在一個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需要團結的世界劃出分割線。
此言精準地勾勒出了西方的意圖,按此概念看台海這一端,就算台灣不是“特殊利益俱樂部”的“正式成員”,作為一名“觀察員”還是綽綽有餘,因為這裏是他們口中“最危險的地方”,可以進行各種套利。當然前提是,為台海緊張局勢買單的,只有台灣與大陸,挑事的西方國家則是買空賣空。
G7外長在聯合聲明中挺台參與WHA,就算不成功也不會打擊美國威信,因為其目的並非讓台灣參與,而是凸顯“中國打壓”。然而,將台灣與新疆、香港問題並列,對台獨而言也是一種變相打壓,因為台獨並不希望台灣被國際社會視為中國問題的一部份。
問題就是,國際社會並不在意台獨怎麼想,只在意台獨在自我矮化的態度上聽不聽話。
因此,從某種角度看,G7是“抗中挺台”,但從另一種角度看是公開承認台灣問題是中國的一部分,套利空間就在於模糊化“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的官方態度。這次的G7會議,美國仍是公認的主導者,也充分説明拜登的台灣牌只是“騷擾”,而絕非“攤牌”。

台當局疫情指揮中心指揮官、“衞福部長”陳時中 圖自中時電子報
被翻頁的是一中各表,而非一中原則
台灣內部對於近期西方的口惠,並沒有大做文章,至少與特朗普時代有明顯的落差,可見拜登要的是“乖巧聽話”的台灣,而不是“積極抗中”的台灣,以免美國騷擾戰術破功。
台灣官方的嘴,就是美國的嘴,朗誦的是拜登政府的“聖旨”,由陸委會向“立法院”提交的書面報告中,就可完整了解美國的想法。簡言之,將台海緊張悉數歸咎於大陸,並迫使台灣地區接受單方設定的兩岸關係終局。
高唱台海和平,同時嚴責北京破壞現狀,就是華府的態度,並無新意,也沒讓台灣多做文章。
馬英九公開呼籲蔡英文回到“原汁原味的九二共識”,再談“一中各表”;陸委會則回應“歷史已翻頁,無需再討論九二共識”。國民黨的困境在於將“九二共識”的模糊性,轉為清晰的“各表”,當然不是“原汁原味”,這一點確實已被翻頁。
但“一中原則”可沒有翻頁,世界上絕大部分國家的官方態度仍遵守“一中原則”,美國亦然,這是事實。揚棄“九二共識”,是美國暗許的台當局唯一的自主空間。
至於真台獨,經過大約三年的“美國鞭撻”,現在已被邊緣化到與統派差不多的弱勢地位,吃香喝辣的是各種假台獨。而國民黨主席,怎麼選都是美國順民,沒有搞頭,除了“萊豬”,島內一切都按着美國的劇本走。
拜登的台灣牌,旨在通過不斷地騷擾,以引誘中國出錯,並抬高兩岸統一成本。騷擾模式有許多選項,未來都會一一浮現,與拜登博弈,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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