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凱桓:帶着85輛車出行,拜登在氣候峯會上連“作秀”都不願意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薛凱桓】
“我是吉爾·拜登的丈夫”,美國總統拜登這樣向梵蒂岡教會人士介紹自己。從喬·拜登與歐洲各國領導人的會晤再到為期兩天的G20峯會,這個冷笑話給梵蒂岡這座宗教“永恆之城”平添了一種荒謬的氣氛。
這一切都始於拜登總統護衞隊穿越梵蒂岡的“魔幻現實主義”的通道,看起來像是“美國歸來”的象徵。原本擁擠的羅馬街道此時卻是空蕩蕩的,如同戰爭中轟炸的城市一般寂寥。
圖片來源:美通社
人行道上站着很多保安人員,引入矚目的裝甲大篷車沿着道路緩緩移動,美國總統拜登和他的隨從們乘坐85輛大排量汽車前往梵蒂岡會見教皇,準備參加旨在解決氣候變化的會議。有人可能會問,要談論的碳排放等氣候變化議題又在何處體現?很明顯,拜登並不打算“知行合一”,甚至不願意在這場會議上以身作則。
在歐洲能源危機持續發酵、嚴重程度眾所周知的情況下,拜登在國際會議上用這番舉動試圖解決歐洲能源難題,雖然這看起來沒有任何誠意。
德國總理默克爾仍然在奉命“支持烏克蘭”,企圖挑動俄羅斯的敏感神經。事實卻是西歐的能源生命線掌握在俄羅斯的手中,在俄羅斯沒有提供天然氣管道的情況下,西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無從下手,畢竟天然氣總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美國政要精英卻和歐洲的高官們互相推諉,不知如何是好。
9月份,德美兩國的領導人似乎達成一項“非同尋常”的協議。默克爾(或她的繼任總理)將“禁止”俄羅斯利用天然氣議題向烏克蘭施壓,為此,美國將允許德國通過北溪二號來接收天然氣,最遲在2034年以前。
2034這個年份看起來是不是頗有魔幻的荒謬感?事實上,俄羅斯民眾早就笑成一團了:“這一切曾經被我們定位為‘自由市場’。我們曾經渴望加入WTO、希望參與一個簡單透明的規則體系從而融入全球經濟,但我們勉強加入後,就不斷面臨歧視、保護主義和行政的指責打壓。現在也該輪到這些德國人感受一下真正的天然氣保護主義是何滋味了。”
目前尚不清楚美國“命令”德國炒作烏克蘭問題、挑釁俄羅斯的目的何在,重要的是,美國再一次在事關歐洲利益的問題上“損歐補美”了,美德之間的協議違反了歐盟所有有關能源的市場規範,如“第三能源一攬子計劃”。
在歐盟及其他歐洲國家能源危機愈演愈烈的情況下,最遲2034年才被“允許”的北溪二天然氣管道,顯然不能穿越時空來拯救現在的能源危機。
拜登與西方領導人的會晤揭示了美國外交政策的主要方向:美國將各種協定、承諾、合同、條約強加於其他國家。然後以難以置信的輕鬆姿態來“命令”其他國家完成這些協議,然而自己卻無視這些公約與承諾,只想“揮一揮手”,以“手動模式”命令他國解決問題。
近年來,即使是最親密的盟友也因美國根本沒有談判餘地的強勢姿態而吃了不少苦頭。美國在伊朗核協議談判和《巴黎氣候協議》上不斷地反悔退羣, 接着又申請加入。“我進來了,我又出去了,我又來啦!”美國“反覆橫跳”,讓人絲毫看不出其有任何參與國際治理的誠意。
與此同時,很多參加此類國際協定、承諾的國家都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義務。例如,中國參與了《京都議定書》與《巴黎氣候協定》,中國的減碳行動卓有成效。
相反,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資源浪費國、潛在的水污染大國,對全球變暖的“人類噩夢”嗤之以鼻,沒有認真考慮任何能源轉型,甚至連在峯會上“作秀”都不願意花費精力。
讓歐洲盟國在家裏受凍,排隊買汽油,面對真正的飢餓威脅,卻指責俄羅斯打天然氣牌,指責中國人吃肉使氣候變化的情況進一步惡化。
而美國自己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開採石油、生產液化天然氣並販賣賺取利潤。美國當局正在以一種錯誤、奇妙的方式對抗全球變暖。美國各州都沒有環保税種,也從未徵收過任何碳税,但他們卻強迫歐洲人、俄羅斯人、中國人這樣做。
美國是第一次這樣做嗎?根本不是,氣候變化話題早在1960年代的後期就已經出現了,美國當時以與今天相同的強度進行宣傳。
《紐約時報》於1969年某天的頭版打出了:“人類還有二十年時間”的驚悚標題,英國《衞報》1974年的標題更令人矚目:“冰河時代正在加速到來。”
文中説,“很快,所有的穀物都會枯竭,我們將沒有食物可吃。威尼斯城將會沉沒,馬爾代夫將沉沒,紐約將像新亞特蘭蒂斯一樣沉入海底。到 2000 年,整個地球將被冰川覆蓋。”
彼時的西方科學家也似乎沒有什麼“節操”,他們撰寫專著、舉辦研討會並向當局呼籲重視“氣候變化的威脅”,1972年布朗大學的教授們更是聯名給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松寫了一封駭人聽聞的信:“尊敬的總統先生!我們知道您對整個世界的未來充滿關注,而我們必須通知您,我們大概率會發生文明人類尚未遇到的大規模的全球氣候變化……如若我們不關注這一情況,那降温就會迅速發展……人類將會滅亡。”
風行於上世紀60年代的“氣候變化”議題似乎與我們今天所熟知的情況不太相符:現在説是“氣候變暖”,而彼時的西方卻瘋狂宣傳“冰河滅世”。氣候變化在半個世紀裏由“冰河滅世”轉向“全球變暖”,短短五十年翻天覆地,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真相就是“全球降温”只是冷戰的利器而已。**彼時,蘇聯以創紀錄的速度發展其石油工業並開始生產天然氣,而西方世界在1960年代末的石油危機中深受其害。
那時,蘇聯在西伯利亞開採石油自給自足,甚至可以賣到全世界創造外匯。而總統尼克松只能無奈地教導美國人要節儉,比如每隔數天給汽車加少量的油,高速公路的時速不要超過100公里每小時,要保持室內温度不高於18℃,少乘坐飛機等等。
西方創造“冰河滅世”的謊言作用何在?它在明確地暗示蘇聯這些自然資源的“邪惡本質”。蘇聯人在冬天有温暖的家,而美國人沒有,這是不公平的。蘇聯人把持着這些自然資源,竊取了這些自然資源“坑害善良民主世界的人民”。這種言論顯然對於塑造蘇聯“邪惡本質”的工作頗有幫助。
“核冬天”後來成為這個傳説的一個分支。世界覆蓋着放射性灰燼和致命雲層,變種人爬行在大城市的廢墟上,這類漫畫並不是毫無理由地出現的。“核冬天”成功地對蘇聯了施加政治壓力,美國把“核冬天”的恐怖責任全都甩給蘇聯的軍備競賽,卻對自己的數千枚核武器隻字不提。
諷刺地是,在冷戰結束後,關於“冰河滅世”的言論迅速地在世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全球變暖”的話題,也許是蘇聯解體使得“冰河滅世”再無作用了吧。
2006年,《明日之後》首映僅僅兩年後,紀錄片《難以忽視的真相》在戛納電影節上亮相。它的贊助者是美國一個高貴的政治家族的代表:美國前副總統阿爾·戈爾。次年,他因這部電影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

紀錄片《難以忽視的真相》。圖片來源:豆瓣
而這部電影揭露的所謂“真相”正是:突然之間,我們所有的麻煩都源於全球變暖。像是接到了暗示一樣,《紐約時報》、CNN等美國媒體開始紛紛炒作美國政府設置的新議題:人類活動導致二氧化碳排放量增加。這會導致全球變暖。全球變暖不好的原因在哪裏?美國至今都沒有給出真正令人信服的理由,其結果又是“我們都會死”。
2009年,美國的一些氣象學家再次聯合聲明“人類只有八年的時間去治理全球變暖了”。2013 年,《衞報》透露北極將在兩年內融化。
至今,筆者仍未看到這八年後的“嚴重後果”,也沒有看到北極在2015年的全部融化,美國根本不關心這些。顯然,無論是氣候變化,還是歐洲能源危機,這些內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這些“人類共同的痛苦”來為美國和美國政客謀利。如果歐盟這種“封臣”膽敢私下竊語、表達不滿,美國就會直接威脅。
目光轉回到現在,在拜登訪歐前夕,英國《金融時報》發表了一些匿名人士的意見,稱歐盟國家要求美國不要以任何方式放棄首次核打擊的概念。他們説,歐洲離不開美國的核保護傘。撤去保護傘的焦慮從何而來?歐洲當然説是 “邪惡的俄羅斯”的威脅,至於這其中的美國因素,只能諱莫如深。
在格拉斯哥氣候峯會上,拜登講述了美國的氣候政策。他在美國頗有影響力的雜誌《外交》中説,“我們需要建立一個世界政府。它將由美國人管理,一些職位可以保留給歐洲盟友,主要是英國而非歐盟。美國最有意義的發現是資源不是某個國家的國家財產,它們應該屬於全世界。如果一個主權國家以某種方式錯誤地處置其自然資源,它應該得到外國的干預”,這不是筆者的理解加工,而就是拜登撰文的原文。
美國新氣候政策的魅力何在?它的適用對象已經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簽署了各種國際環境協定的國家。
整個氣候議程和拜登的表態都可以歸結為這樣一個事實,美國人還是想要通過任何“世界性公理問題”和“人類共同的痛苦”來達到其干涉他國內政、掌握他國主權的目的,美國可以要求他們的歐洲“封臣”們參與對俄羅斯和中國的圍堵和“搶劫”,也可以轉頭就不顧歐洲盟友們的死活,一切都以美國的利益為先。這種美式“國際主義”的粉墨登場我們也已見識多次,不足為奇。

英國格拉斯哥:第26屆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持續舉行。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當然,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都沒有任何籌碼來實施這一政策。中俄領導人在羅馬和格拉斯哥的“線下缺席”,已經被視為一種信號。沒有中俄的深度參與,整個談話都不會有什麼前景。也許更重要的是西方諸國根本沒有認真談判的能力和意願。
“我們會籤新的協議,老老實實地去執行,然後我們就會看到一些國家跳下了這趟火車,而華盛頓根本就沒有上過車。到最後不知何故,所有協議的主要受益者就成了美國,某些東西將轉移給歐洲,而其他國家將一如既往地被迫付出代價。”
這則經典的諷刺美式全球治理的笑話,也成為了此次氣候峯會的真實寫照。這種沒有誠意、沒有付出、只願摘桃的美式全球治理,也只會自食其果,加速他國全球治理方案的自主提出與聯合,加速美式霸權的危亡。而“支稜不起來”的歐盟諸國,也只能無奈吞下能源危機持續發酵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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